第12章

書房之內除了安如昔和管笠兩個，再沒有旁人。影衛們都知道長公主武功高強，在府裏他們不需要跟的太緊。何況是涉及到談論秘密的時候，秘密知道的越少，活下來的機會才越大。

“這麽說來，那唐餘果然故意撒謊。”安如昔默默感慨，面上依然維持淡漠臉，“除了隐瞞他會彈琴這件事，還有什麽別的麽？”

安如昔并沒有試圖與管笠探讨更深層次的問題，畢竟唐餘講的那個“獻曲斷弦”的故事很具有迷惑性，以管笠的見識恐怕會信以為真。

管笠不由自主壓低聲音道：“兵部那邊說，經過這些年查證，每每南唐以貢品名義送來的樂伎琴師工匠藝人，其中的确夾雜着密諜，那些人平時看着不起眼，實則都借着身份掩飾故意留在權貴府內，偷偷刺探大雍情報。”

“你懷疑唐餘是密諜？”安如昔立刻來了興致。

“不是屬下懷疑。”管笠解釋道，“是兵部監察司那邊懷疑，而且這一次咱們提出讓南唐送皇子當貢品的确有些過分，南唐磨蹭了三年讨價還價才勉強兌現。所以這一批南唐來的人裏，不可能沒有密諜。所以……”

“所以，他們為了保險起見，就将長的最美貴為皇子的唐餘先塞到我府裏來了？”安如昔無奈地自嘲了一句。

“其實……這個……”管笠沒想到長公主殿下這麽通透，還說的如此直白，“長公主殿下一向不過問朝政，府裏又經常接收一些青年才俊，想必更合适一些。”

“監察司懷疑唐餘是密諜，有什麽證據麽？”看來長公主這根廢柴也有廢柴的用處，比如處理那些有密諜嫌疑的人。

管笠答道：“據說是新抓來的一個南唐密諜招供的。那人賭咒發誓，說唐餘出身黑羽衛，根本不是正牌皇子，所謂四皇子生于皇陵，早年間替父守陵侍奉先祖雲雲都是掩人耳目。”

“這話可有什麽切實的證據？”安如昔的好奇心如懷揣了一只貓，爪子一下下的撓。

“那個密諜是七八年前就以商人身份作掩護來到大雍的，與他聯絡的下線都一并被端了，上線卻逃走了。他本人很久沒回過南唐，一時之間拿不出什麽切實可靠的證據。”管笠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其實兵部那裏是收藏了南唐皇帝的畫像的，屬下仔細看了看，南唐皇帝與唐餘面貌十分相似，按說唐餘或許是真皇子也未可知。”

安如昔信口推測道：“我聽師傅說世上有一門高絕的易容之術（參見度娘解釋亞洲四大邪術），能永久改變一個人的樣貌。唐餘若真是密諜，為了取信我大雍，将面目易容得與南唐皇帝接近，倒也說的通。”

“怪不得，若是真皇子，哪裏經得起那般折磨。”管笠對長公主的英明佩服的五體投地。

安如昔當然舔着臉接受了管笠的崇拜：“對了，你剛才提起的南唐黑羽衛是什麽機構？”

管笠也是這次才從兵部的朋友那裏聽到黑羽衛，少不了提前打聽清楚，見長公主果然垂問，他暗中得意自己的機靈，便現學現賣道：“據屬下所知，南唐有金羽衛和黑羽衛，別看一字之差，其實大不相同。金羽衛是皇家侍衛，選拔的都是權貴家的子弟，要文武雙全的，可以在宮中帶刀行走，一方面輪值負責禁宮安全，出色的還可以陪王伴駕。一般在金羽衛歷練過之後，就能蒙蔭授官，若得了皇帝或皇子賞識的更是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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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重點，別說不相幹的！”安如昔不耐煩的強調了一句。

管笠原本想着多顯擺一下自己通曉時政的優勢，沒料到長公主對其他的根本沒興趣。他趕緊夾起尾巴收起賣弄的心思，嚴肅回答正題：“黑羽衛據說一直很神秘，只有南唐皇位上那個人才能調遣，他們常年隐身暗處為天子耳目，刺探情報為主，甚至可以執行暗殺任務。監察司說黑羽衛算是南唐皇帝的禦用武器也不為過。”

“南唐皇帝不是沉迷酒色不理朝政麽？”安如昔直接戳在問題的症結，“他如果握着黑羽衛，為什麽不将外戚好好整治一下，鞏固皇權重振朝綱？”

“也許南唐皇帝胸無大志，就是喜歡享樂，外戚把持朝政對他來說是為他分憂解難，他還樂得清閑呢。”管笠一直不太明白皇帝為啥事必躬親那麽努力，有人替他幹活，他只需要吃喝玩樂享受生活，不是挺美麽。當然南唐的外戚治理國家水平不怎麽樣，可是大雍目前有廖尚書等一幹顧命大臣攜手同心共同努力，朝政清明，百姓稱頌，聖上的日子過的多滋潤。

安如昔卻沿着狗血虐文套路思考着，打開腦洞，說不定那唐餘真的是出身黑羽衛，才會練了那麽高深的武功。而且沒準人家黑羽衛早就不在南唐皇帝手裏，這才由着外戚把持朝政。黑羽衛一聽就不像是什麽陽光燦爛的組織，唐餘在那裏受訓長大，一身刑傷就很容易解釋了。

系統在安如昔這樣猜測的時候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恭喜安如昔完成第一個支線任務。如你推斷的那樣，唐餘的舊傷來歷是黑羽衛。綜合你完成任務的時間評價，系統獎勵你2萬積分，同時将你的能力水平等級上調2個點，此後你用積分兌換系統商品将享受98折的優惠。”

安如昔喜出望外，急切問道：“系統，我上次問的那些問題，1萬積分能兌換的那些，優惠後就是9千8對不對？”

“你确定還想兌換那些問題的答案麽？”系統好意提醒道，“你上次想問的，唐餘會不會武功，有沒有才藝，來到大雍究竟目的是啥，是否會對你産生生命威脅……”

安如昔真想反手抽自己一個嘴巴，這些問題通過這些天的生活經歷，她基本上算是已經知道答案了，根本不用再浪費寶貴的積分去了解。

系統适時推薦道：“我搜索到了一個與你目前積分很匹配的道具，當然原價比較高，可你有98折優惠，積分累計将将夠買下。”

“什麽道具？”安如昔潛臺詞質疑，居然那麽貴！

系統将一本薄薄的書冊投射到安如昔大腦中，安如昔只見“解毒秘籍”四個金燦燦的大字，翻開第一頁是目錄，列出了好多毒藥的名稱性狀及解藥制作若幹方法。再想看後面的細節，卻提示必須花積分購買。

系統蠱惑道：“相信我，你會需要這本書的。雖然你目前的身體武功高強，但是毒藥防不勝防，尤其你又貪吃、好色……系統很負責任地推薦，為了提升新人存活機率購買此道具性價比最高。”

“沒有能解百毒的成藥賣麽？等中毒了再找法子去制解藥，還來的及麽？”性命攸關，安如昔難得思路清晰地提出質疑。

“其實長公主的密室之中已經存了不少毒藥和解藥，都是經過活人實驗保證品質有效的，這本解毒秘籍只是指導你使用那些藥物的說明書。”系統認真解釋。

沒想到長公主還有研發毒藥的愛好，那些被叫去密室的美男子們估計都已經死透了吧。安如昔稍稍感慨一下，繼而憤憤不平道：“這些信息難道不是本該屬于我這個角色的記憶麽？你們強行剝離出來，再賣還給我，實在太黑了。”

系統理直氣壯道：“這是為了讓新人适應系統商品銷售的規則，又不是強買強賣，你買不買？不喜歡這個，再看看別的也行。”

反正系統是不會免費将這個東西還給她的，安如昔掙紮了一下決定還是買這個吧，聽起來很實用，而且藥物都在密室裏，不用就浪費了。

“買了這本書，難道我要自己背熟麽？”

系統安撫道：“不用那麽麻煩，2萬積分的書，通常都是有選項可以直接輸入信息，當然你喜歡自己背也行。”

“就買這個了，有沒有附贈商品，比如怎麽打開密室的機關之類的？”安如昔總覺得辛苦賺來的2萬積分以及此前好不容易積累下的積分，就這樣一下子花掉，買的還是本來這個角色應該知道的信息，實在是有些虧啊。

“這個開機關什麽的，你可以自己回憶，或者通過其他方式摸索嘗試。花積分兌換也行，不能作為買書的贈品。”系統很官方的表态。

安如昔咬牙切齒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選擇了将“解毒秘籍”上的信息直接輸入大腦。她與系統溝通的這個時間，在角色所在的世界是察覺不到的，就仿佛只一個呼吸那麽短。

管笠還在啰嗦着從兵部打聽到的各種消息，不光是有關唐餘的，還有其他一些南唐的傳聞。說是自從四皇子被當成貢品送來大雍之後，南唐成年的皇子就剩下太子唐颢、榮王唐穎、項王唐颉這三個各成一派，明争暗鬥。

唐餘當初是寄在皇後名下，太子唐颢是皇後嫡出，因此兩人較為親近。太子又有外戚的支持，勢力頗大。

“那麽南唐的諜報系統歸誰管呢？”安如昔好奇地問了一句。

“有一說是控制在太子的舅舅周丞相手中，還有人說是兵部那邊統管。項王的生母何妃是南唐軍系出身，項王仗着有一定兵力支持，才敢與太子叫板。”管笠頓了一下，“至于榮王的外祖，是南唐文壇之首杜靈川，雖早已稱病致仕卻在家鄉開辦了南唐最著名的崇華書院，桃李滿天下，文人士子對其極為推崇。榮王又一向愛營造賢明的輿論，自诩文采出衆，時不時舉辦文會議論時政深得年輕讀書人的追捧。總之在外人看來，太子文不如榮王，武不及項王。當年南唐皇帝說不定就是各有側重，想讓榮王和項王一文一武各有專長，以便輔佐太子，結果這兄弟三人壓根就不齊心，時不時給對方拆臺，互相看不順眼鬥來鬥去沒有一刻消停。”

安如昔對南唐的皇室內鬥沒什麽興趣。她只關心唐餘，因為唐餘才是男主。

系統适當地放出了新的誘餌：“安如昔，你想不想挑戰一下高級的支線任務？完成任務保底10萬積分，還有可能得到系統商城沒有的珍稀道具。”

安如昔當然心動了：“什麽任務？以我的能力水平有希望完成麽？不會送命吧？”

“這個，難度越大的支線任務當然意味着風險也高。”系統話鋒一轉，以少有的褒揚語氣鼓勵道，“不過以你先天的反派潛力評估，這個支線任務應該還是有一定幾率可以完成的。”

“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麽任務？”

“高級支線任務：提升男主對安如昔這個角色的愛戀度或者信任度達到10分，只要達到或高于10分均視為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