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中年危機
“他就那麽抱着我，我們在空中飛啊飛啊，好像永遠都落不到地面一樣。”卡羅爾捧着臉，她的臉頰泛着薔薇花的顏色，看起來十分可愛。
可是彼得看着這麽可愛的她，心裏卻百味紛雜。他很想開口對她說，自己就是蜘蛛俠。可是每次都被她打斷，她總有那麽多細節要回味，有那麽多幻想要傾訴出來。
她心中的蜘蛛俠，絕對不是他。
“彼得，你不是跟蜘蛛俠很熟嗎，把他電話號碼給我吧。實在不行的話，加個非死不可的好友呀。”
“彼得，你不是說你去問了嗎，回應呢？”
“彼得，我已經等了三個月了，整整92天了！”
“彼得，你怎麽回事？讓你做的事情一件都做不好，再這樣下去，我就去找內德了！”
“內德比你還笨，我真是受夠你們兩個了！”
彼得很清楚，自己是如何跟卡羅爾漸行漸遠的。但他卻無力去阻止。
他不是卡羅爾幻想中的那個超級英雄，而卡羅爾也始終沒有回想起那些往事。也許他所在的這個世界還是和以前的有所偏差，只是大家都忘記了，或者不在意。
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過去，與世隔絕。
一年又一年地過去，他一直都是那個平凡的布魯克林男孩。從高中畢業，考入一個還算不錯大學，然後成為研究生，進入報社上班，成為萬千社畜的一員。
唯一能帶給他刺激的，就是穿上那身蜘蛛俠戰服，聽到耳邊凱倫的聲音響起，才讓他覺得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而卡羅爾的人生則是直線上升，好像坐了宇宙飛船一般。她現在已經是紐約市最好的公關之一了，她的照片出現頻率，根本不低于蜘蛛俠。
還有這裏，外星球的怪物什麽的，好像也和他一樣，淪為平庸的存在。
滅霸那樣的大BOSS，再也沒出現過。雖然也有好幾次弄得非常狼狽，但他最後都保護了紐約，保護了在紐約市中心的卡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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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知道，每次都不知道。
而且每次都還很巧，他在累得喘不過氣，傷口還未痊愈，痛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卡羅爾總是會打電話給他。
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變得非常普通了，就如內德所說的，只是校友而已。
但時不時的，卡羅爾總是會聯系他，問他最近怎麽樣，有沒有讓蜘蛛俠松口，讓她幫忙做推廣，打造形象，一起致富什麽的。
彼得對物質毫無興趣，雖然他一直掙紮在貧困線上。
“彼得，一百年校慶你會去嗎？”內德給彼得打了電話，他們兩個還是很好的朋友。只是現在大家都要賺錢吃飯，見面的機會就少了。這一次校慶非常隆重，他也想借此機會和朋友們都見見面。
“我看情況吧。”彼得哪裏知道去不去啊，萬一那一天有什麽壞蛋想要搞事呢，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呀。
“我先告訴你啊，這一次校慶是卡羅爾負責籌辦的。”內德的話點到即止，他理解彼得的心情。他們兩個都是普通人，而卡羅爾不是，她是一顆發光發熱的恒星。讓人無法靠近，只能仰望。
“嗯。”彼得只是點了點頭，他這種每天都被生活暴打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期盼。就算能見到她又怎樣，只是讓自己的心更加痛而已。
不過算了，自己本來就是想要拯救她的呀，她還活着，活得好好的，這不就是自己最大的願望了嗎。
已經放棄了，但就在校慶前一天，他解救了一個被人騷擾的女孩兒。這個女孩兒不是別人，是薩蒂，那個他和卡羅爾救過兩次的人。
薩蒂很感謝他，還跟他聊了一會兒。她說自己現在定居紐約了，從事珠寶設計。卡羅爾很喜歡她設計的珠寶，不但買過很多，而且還幫她免費做了很多廣告。
彼得動搖了，他第二天一早去租了一套西裝，抹了半瓶發蠟，擠着地鐵回到了自己的高中。
當他走進學校大門的時候，這裏已經擠滿了人了。而在人群之中，卡羅爾一點沒被淹沒，反而被襯托得閃閃發光。
她穿着一條剪裁合身的白色連衣裙。一條鑲滿各色寶石，體量巨大的項鏈挂在脖子上，讓人們的目光都能集中在她的臉部。
她化着不濃不淡的妝，既沒有太隆重，也不會太日常。
一切都完美極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彼得低頭看了一眼，他忘了擦皮鞋。
“該死！”他低聲咒罵了一句，想着要不要躲到衛生間去擦一下。
“噢，彼得！內德還說你不來，他這不靠譜的性格真的這麽多年都沒變啊。”就在這時，那顆恒星卻主動走向了他。
而那些圍着她轉悠的衛星們都紛紛轉過頭來，看向了這個普通的男人。
他們的眼神有的是疑惑，有的是鄙視，有的是嫉妒，反正都讓彼得很不舒服。
這讓他想起了以前被閃電欺負的日子，總是那麽尴尬，那麽狼狽。
“待會兒我再來找你，不要不接我電話。”卡羅爾只是笑了笑，便又返回了人群之中。
彼得笑不出來，他轉過身，徑直走出了校門。
哪怕他有超能力，可是社交他還是沒辦法做得很好。也許斯塔克先生可以研究一下，能不能有提高社交能力的超能力。
出了學校，他穿上了戰衣。反正都請假了，不能浪費啊。
打倒了幾個小混混之後，他意外在布魯克林地鐵深處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裝置。
有人居然想要強行打開平行宇宙的大門！
這肯定不行，萬一哪個宇宙中的滅霸沒死怎麽辦？
開始調查了起來，他果然沒有接卡羅爾的電話。卡羅爾其實還是卡羅爾，她一直都很了解自己，哪怕兩人幾年都沒見過面了。
他以為這一次還會和以前一樣，雖然驚險，但最後肯定會解決。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
當一切的意識消失之前，他沒有恐懼，之後後悔。
為什麽又一次搞砸了呢？
為什麽他還是沒追到卡羅爾呢？
為什麽？
* * *
“彼得……”坐在能看到中央公園的辦公室裏，卡羅爾看着電腦，她的眼淚像脖子上那串珍珠項鏈一般，一顆一顆地往下滴。
她明明今晚就要去找他的，他不接自己電話，她就去他的公寓找他。
可是這一切都遲了，太遲了。
她總是慢一步，總是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她不知道為什麽他那麽若即若離，她不知道為什麽他不跟自己坦白身份，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倔，他越不承認自己是蜘蛛俠，她就越要逼迫他。她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但是她沒想到，他那麽能忍。幾年過去，他不但不承認，還不和自己見面了。
她也不是個會輕易妥協的人，她怎麽可能先說出口。
但是如果給她一個後悔的機會，她一定會在那一晚說出來的。
不過怎麽可能有反悔的機會呢，這個宇宙的時間和空間規則都不會如她的願啊。
擦幹了眼淚，她拿起包，去了梅姨家。彼得的葬禮，至少要由她來操辦。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超級英雄的葬禮，都會下大雨。
卡羅爾撐着一把巨大的黑傘，她将自己隐藏在陰影之中，将一切的光芒都湮滅了。
葬禮來了很多人，都是蜘蛛俠幫助過的人。死前彼得默默無聞，如今大家都知道了他就是蜘蛛俠，自然都是要來送他最後一程的。
卡羅爾的眼淚和雨滴一起落下，一起浸入了掩埋他棺木的泥土之中。
巨大的悲傷襲來，她幾乎連這把傘都快要撐不住了。當傘面落地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一個人。
“斯特蘭奇？”
她看到了奇異博士，他穿着他那一身法師袍子，看起來有點滑稽。
今天大家都來了，斯特蘭奇也是。
可是……
卡羅爾回過頭，她發現這裏居然有兩個斯特蘭奇。一個穿着西裝，正站在彼得的墓前。而一個穿着法師袍，站在遠處。
把眼淚一擦，卡羅爾一路小跑了過去。
一定發生了什麽，一定又發生了什麽！
“別擔心孩子，這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斯特蘭奇見卡羅爾過來了，他微微一笑，開始解釋起來。
他計算了很多可能性，只有一種方法能拯救世界。可是他沒有考慮卡羅爾，因為一個人，不可能擾亂整個計劃。
可是彼得，誰能忍心見到他心碎呢。
所以他增加了一個彩蛋，加入了一個平行宇宙。彼得在這裏的幾年只是争取更多的時間，他的死亡是必須的，不然他就要在這裏一直待下去了。
不過這個世界的卡羅爾，看來也一樣喜歡他啊。
“那斯特蘭奇先生，在那個平行宇宙裏，彼得他幸福嗎？”卡羅爾嘆了一口氣，她擡起頭，看向了突然開始轉晴的天空。
她想起了霍金的一句話，在其他的平行宇宙裏，肯定會有一個能跟所愛之人白頭到老的你。
“他會幸福的，卡羅爾。他和你，會幸福的。”
作者有話要說：
平行宇宙這部看得太難過了，還是有一個世界失去了蜘蛛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