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車裏放着《命運交響曲》,此刻邦邦邦高亢起伏的聲音合着車外王安娜的女高音,奇異的很合拍。

聽得劉越澤的手指輕輕地在腿上拍打着節奏。

空中不斷劃過的巴掌聲像火藥一樣不斷炸響。

衆人們馬上沸騰了,他們的嘴裏喊着別打了,實則豎起耳朵享受地聽着王安娜被打時發出的尖叫聲。

往日在秀場上儀态萬千趾高氣揚的王安娜磕碜地被人捉了小三被人踩倒在地。

劉越澤想起她曾經看自己的眼睛時鄙夷又輕蔑的神色。

她愛劉越澤身上的名氣,卻怨怒他的市井出身,這樣的缺失讓她一邊痛快的利用自己的名氣拓展自己想要的人際關系,卻又痛恨市井出身的劉越澤沒有誠惶誠恐把自己供在神臺上對她千依百順。

越是把眼光放在這牛角尖一點大的地方,她的眼神也就變得只有牛角尖大,唯恐自己的架子不大征服不了劉越澤,弄得在他面前徒有尖酸刻薄勁兒卻沒有優雅精致的美貌範兒。

也讓劉越澤倒足了胃口。

這樣的女人,頂着貴族的光環卻幹着最low逼的事。

劉越澤想起經紀人劉宏說的“和王安娜小姐訂婚可以提升你的形象。”

哈!

王安娜果然提升了他的耐心。

祖宗們說的門當戶對其實很有意義,他們之間剛開始主是對立的,其它的生活習慣和思想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大家因為訂婚的目的也不一樣,大家都用自己的思想企圖來征服對方就範,可惜,到目前為止,王安娜沒有成功,劉越澤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寧。

他其實一直沒有安寧過。

身體裏有另外一個嚣張的靈魂讓他把所有的事情一了百了。

因為他現在得到一切,讓他現在活的比以前更痛苦。

他不能失敗,他不能做錯一件小事,他要保持形象的光鮮,他要每天每時每刻都活在別人的目光裏。

劉越澤突然很懷念和謝夢涵一起擺攤的小日子,随便穿着個拖鞋,無所謂身上穿的是t恤襯衣還是非主流的破洞衣,謝夢涵永遠不會嫌棄自己。

他有時候想‘造化弄人’這四字,是專為他量身制作的,喜歡的遠離了自己,不喜歡的一直在和自己糾纏。

劉越澤擡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手腕上的腕表是他代言的手表,銀色的表面在黑暗清晰得宛若銀光劃過。

外面的事情也到了尾聲,王安娜終于被人打的像一條死狗被扔在門口的角落處。

衣衫半開,露出來的雪白半球被人特意扔進了垃圾污物,讓她看起來像是個瘋婆子一樣。

做為天之驕女的王安娜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耳朵裏面全進一片嗡嗡作響。

前一刻還摟着她喊心髒寶貝的男人,下一刻就能把她扔下一個人跑路。

這就是她嘴中能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劉越澤冷笑。

王安娜靜靜地躺在地上,有腳步聲不斷地傳過來,但是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後又急急地走開。

再精致漂亮的外表只要沾上了污穢,一樣讓人退避三舍。

在車裏的劉越澤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

王安娜把自己看成是公主,把周圍的男人看成是裙下之臣。

對他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但是現在,眼前似乎一切都變了。

她自以為穩固的公主城堡其實經不起小小的一次風浪。

劉越澤很清楚跟自己訂婚的女人,她的高傲就像被泡沫堆起來的僞劣樓房一樣,看似高高在上,實則不堪一擊。

這個女人,當初是怎麽要跟自己訂婚的。

嬌滴滴從來不用正眼看人的千金貴女,為了讓更多人欣賞到自己的高貴,一心想到沖到大銀幕。

于是跟他這位時刻想着去死的男人訂婚了。

特麽的,死刑犯臨死前都有頓好飯可吃。

跟這種有公主癌症的公主在一起,但是公主不知道公主病是一種病,反而在公主病發作的時候,要求身邊的人都要膜拜她這種病,她以有病為榮。

醫院再高明的醫生對這種病人都會束手無策。

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直接讓人把她自以為堅固的公主城堡強行拆掉。

車窗被人敲響。

劉越澤降下車窗。

車窗外面的人遞給他一個u盤。“今天晚上的情景已經全部錄下來了。”

u盤的存在是為了防止王安娜好了傷疤忘了疼。

劉越澤随意把u盤放在車上後點點頭。“花錢叫人擡她回去吧!”

車窗重新升了起來。

劉越澤撐着下巴,看見王安娜在地上掙紮不肯被人擡起來的尖叫聲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種形态的女人----潑婦。

那蠕動的身影,糾結成一條條的頭發,很難把現在的她和紅毯上的她聯想在一起,如果不是她破壞游戲規則破壞的不知收斂,劉越澤就沒打算破壞她的公主夢。

可是她現在太丢他的面子。

王安娜好像發現了他的車子,連忙掙紮着下來赤着腳跑過去拼命地拍打他的車窗。

後面有人跟着她一起跑過來。

劉越澤皺眉降下車窗。

“真的是你!”

是他又怎麽樣?

“你這個王八蛋,我是給你戴綠帽了。怎麽樣?因為你天生就是王八龜孫子。”

這個女人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跟在她後面的人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劉越澤是不打女人,但是他不會制止身邊的人去打女人。

那一巴掌後,王安娜也伸起自己的手向劉越澤的臉扇去,那一刻劉越澤真想為她的愚蠢鼓掌。

當然她的巴掌落不到他的臉上。

馬上有人捉住她的手反到背後。

劉越澤他嫌惡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掙紮。

王安娜卻不顧一切地尖叫起來:“我明天就找人爆你的料,讓全世界的人都發現你的真面目。”

劉越澤拿出之前的u盤壓低嗓門道:“想不想看你在裏面幹的好事?挖別人的牆角之前看看別人的女朋友是做什麽的,性格好不好?你挖的牆夠不夠結實,夠不夠有料。”

王安娜身體有些發抖。“裏面的東西全是假的,都是假的,是你找人做出來的。”

劉越澤從車窗外探出頭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到自己的嘴邊。“既然是假的,明天我就讓人公布吧!那時不知道你引以為傲的貴族家庭會不會允許有你這種女兒的存在?!”

“啊!”王安娜的尖叫聲又響起,聽的劉越澤的腦仁隐隐作痛。

劉越澤縮回手重新坐回後座上。“開車。”

“不要!”

追着車上去的王安娜臉上出現了哀求懇求的表情。

沒有貴族光環的她真實面目只是一名不值一文的女人。“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

劉越澤讓司機停了一下車後,把手伸出車窗拍拍她的臉。“我只有一個要求,記得你扮演的未婚妻角色,記得把你的腦袋摘去曬曬太陽,把倒進去的水份都曬幹淨,身為劉越澤未婚妻最重要的事情是,維護我的面子,沒有面子的男人,比你想像中的可怕。”

王安娜猛點頭。

劉越澤也滿意地升上車窗讓司機開車走人。

遠處,有不少狗仔隊的人在跟拍。

那又如何。

他是影帝。

什麽事情通過他的演技都會得到合情合理的解釋。

車子沒有停下,一直往黑暗裏開去。

第二天,當頭條以“影帝的女人牽着別家男人的手,被人打/倒/躺街。”“影帝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等等諸如此類做标題的時候。

劉越澤和王安娜共同牽着手做記者發布會。

這兩人看似是主角,但是主宰這一切的卻是劉越澤的經紀人劉宏。

劉宏是一位身材不高,但是長得非常精幹的男人。

他拿着麥克風站在前面解釋。“安娜昨天晚上是在排戲,沒想到被人誤會了。”

他講到這裏的時候,王安娜拿着紙巾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紙巾上面擦了風油精,她一擦,眼眶立刻變得緋紅。

鎂光燈的追逐下劉越澤拍了拍她的手,一幅恰到好處的情深模樣。“當時我也在場,不過有些記者朋友誤會我們的處境。”

劉宏即時公布了相片。

相片裏正是劉越澤從車窗外探出頭勾住王安娜脖子背影的相片。

給人一種親昵的假相。

看着臺下恍然大悟的哇了一聲後,王安娜開始各種旋轉立體臉部特寫,演技爛的連擺在她面前的礦泉水瓶都比她演的好,她嘟着嘴嬌嗔地道:“昨天晚上他還覺得我演得太差。”

“因為他是影帝!”萬幸有劉宏恰到好處的插了一句。

看着發出笑聲的記者們和表情開始不以為然的王安娜,劉越澤心裏有一團火想要把麥克風掀掉,轉身對臺下的人和王安娜怒吼道:“都滾吧,老子沒興趣陪你們演戲。”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得體的在臺上微笑,把演技從屏幕帶到現實生活裏。

至于知道真相的記者,全部被公關了。

輿論這東西,只要有錢就能指哪打哪。

真相就像一團污穢,被包裹上層層衣服,展現給人看的永遠是光鮮靓麗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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