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新房間已經準備好,薛芮歡抱着行李包過來,站在門口有點傻眼,大氣派、高檔次、高房價的豪華客房。她再三詢問工作人員,“你們真的不是弄錯了?這個房間真的是送給我們的?”

“是的,薛小姐。”服務人員溫溫柔柔地笑。

薛芮歡等門關上,把雙肩包丢在地上,脫了鞋子這裏看看那裏瞧瞧,她還從未住過這樣的房間。心情激動就想要找人分享下這天上掉下來的熱騰騰餡餅,薛芮歡第一個想要撥給韓廷,要點進去又覺得沒意思,他連個電話都沒有。

撇了撇嘴,拿了衣服去洗澡,不搭理我,誰喜得搭理你不是。

隔壁套房裏,兩個男人舉杯輕碰,短發強壯的男人嗤笑,“你這不符合小說情節,有你這麽棒打鴛鴦的嗎?”

另一個偏瘦偏高的男子抿了口酒,“謝謝。”

“不用客氣,價格差記在你帳上。”強壯的男子好奇地盯着偏瘦的男子看,“你到底是和這男的有關系,還是女的有關系?竟然讓你大半夜趕來,又讓我連夜趕走客人騰出房間。”

“她是我女朋友。”韓廷輕聲笑。

強壯的男子托着下巴,“難怪你火急火燎地趕來,你什麽時候有個女朋友?她和這男的什麽關系?”

“她暗戀的人。”韓廷解釋。

強壯的男子繼續驚訝,“你心可真夠大,這樣還能讓他倆單獨出行?明天要不要我幫他們找些事情。”

“不用。”韓廷淡淡地說,“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在。”

“我知道了,做好事不留名,不想要人家姑娘感動,和感謝你。”

夜越來越深,這邊酒杯輕碰小酌小飲也到結束時候,強壯男子起身要離開,韓廷送他去門口。門沒打開,聽到有門鈴聲,在這夜深人靜時,兩個人都愣了愣。

強壯男子看着韓廷,解釋,“隔壁響的。”

“我知道。”韓廷表情未變,兩個人默契地站在門口,誰也不說走,誰也不說送,就這麽站着聽隔壁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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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芮歡在舒服的浴缸裏一時不防備竟然睡過去,水涼了才爬出來,頭發未幹。聽到門鈴響,她警惕地走到門後,看清楚門外的人才打開門,還是有些疑惑,“你怎麽過來了?”

林旭升站在門外,“我的毛巾找不到,是不是在你這裏?”

“沒有吧。”薛芮歡說,“我的包裏都是我自己的東西,沒有混在一起。”

“我進去看看。”林旭升說。

薛芮歡擦着頭發,退到一側,“好啊。”

強壯男子盯着韓廷的臉色看,他小聲問,“大晚上來找毛巾,這男的居心不良,要不要我出去?”

韓廷輕輕搖頭,“不用。”薛芮歡是成年人,她既然肯和林旭升來,又打算在這裏過夜,就該猜到會發生什麽事情。如果她不想,就不會來,韓廷想。

想了,又覺得可笑和莫名生氣,為自己,大半夜的驅車趕來。

薛芮歡是真的沒想到林旭升會突然撲過來,把她嚴嚴實實地壓在身下,她吓得尖聲大叫。薛芮歡擦頭發的毛巾被扔在地上,她的手用力推着林旭升,呼吸不暢臉上紅撲撲的,薄怒染上臉頰像塗了最自然的胭脂,怒聲吼叫,“放開我,我叫人了。”

林旭升的手胡亂地扯她的衣服,呼吸變得沉重,“門是你自己開的,誰敢來看熱鬧。”林旭升不防備被薛芮歡抓了臉頰,他用力控制住她掙紮的雙手,摁着放置在頭頂,得意地笑,“省點力氣,等會再叫。”

林旭升的個成熟的男人,他有健壯的四肢和蠻橫的力量,體重和力氣都是薛芮歡不能抵抗的。薛芮歡掙紮不掉,被壓制住的四肢酸痛,她心如死灰眼神發直,這就是她喜歡這麽多年的人嗎?她像是這時才看清他的面孔,猙獰的扭曲的醜陋的。原來他真的沒那麽好,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地單方面美化他。

薛芮歡喊叫得嗓子啞掉,她莫名想到韓廷。那個穿女裝是個奇怪的人,那個有奇怪成長家庭環境的人,那個她面上無視內心卻鄙視甚至警惕着要遠離的人,她在這一刻卻想起他來。就算他奇怪,可他對她一直是紳士有禮的,至少不曾冒犯過她,想起來的竟然全是優點。

“鈴鈴鈴鈴鈴”走廊裏響徹的警報器聲音。

林旭升拽薛芮歡衣服的手頓了頓,他扭頭朝門口看,從床上爬下來,撿起地上的衣服,“是不是着火了,趕快走。”

薛芮歡爬起來,不知從床頭抓住什麽,不由分說朝林旭升的頭砸,林旭升不防備被砸得抱頭鼠竄。薛芮歡心裏惱恨,手下力氣極大,一直把他趕出門,把手裏的東西往門口一甩,砰一聲關上門。

關上門,後怕不已滑坐在地上,吓得哭都哭不出來。

“歡歡出來。”林旭升單手穿上衣,用力捶門板。

有個強壯的男子從不遠處走過來,拍着林旭升的肩膀安撫,“不知是誰觸碰到按鈕,摁錯了,虛驚虛驚。”

林旭升灰頭土臉地狼狽不堪,怒聲指責,“你誰啊?”

強壯男子笑,“這家酒店在我名下。”林旭升看這人強壯的身板,敢怒不敢言憤憤地拂手而去,怏怏地回房間,悔恨不已。

強壯男子等林旭升離開,他才推開隔壁房間的套房門,“大晚上你砸警報器,是想讓我酒店倒閉不成。”外面已經聽到吵吵嚷嚷的詢問聲,還有臨時調過來安撫顧客情緒的服務人員,許久才安靜下來。

韓廷活動着手腕,嗤笑,“你這裏的警報設備是糊了水泥,真遇到事情,砸都砸不開。”

強壯男子笑,“得,你毀了我東西,倒還有理了。”又說,“她估計吓壞了,警報響了都不出來,你過去安慰安慰。”

“不去。”韓廷難得冷面冷臉地哼了一聲,低聲嘟囔,“該她長教訓。”

“行行,你可別心疼。”強壯男子拍着他的肩膀,“大灰狼趕走了,我也該回去洗洗睡了,你明天晚些走,我弄些野生蘑菇給你帶回去。”

房間的陽臺中間隔了幾米的距離,韓廷把剩下的酒端去陽臺,夜裏山上風大,吹得他還算短的頭發撲簌簌地動。韓廷沒有煙瘾沒有酒瘾,卻一杯杯地倒着喝,隔壁房間的燈一直沒有關上,他渾身冰涼在陽臺上站了一個晚上,心不知所想,只覺這樣便是最好。

韓廷知道他和薛芮歡之間隔着的鴻溝和麻煩,他恪守本分不越雷池一步,冷絕地把她隔離在外。他的世界,無論最初還是最終,只會是他一個人,她只是過客。

寂寞,是他早已經熟悉的事情。

薛芮歡天剛亮就下山去了,這是強壯男子轉述給韓廷的,韓廷喝着撒了蔥花的細滑白粥,聽了和沒聽到一樣。強壯男子說,“你現在開車下山,還能遇到她,時間早路上沒車。”

韓廷提着小巧幹淨的白瓷調羹,嫌慢要捧着碗喝,又被熱粥燙到嘴唇,他放下推得遠遠的,拿了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不是說要給我野生菇。”

強壯男子表示真的看不懂他,“不急着走?”

“不急。”韓廷解釋,“現在下山,她會看到我。”

“算我服了你,我安排車送她下山行吧。”強壯男子嘀嘀咕咕地走,“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多心思,做了怎麽就不承認,還怕人家姑娘對你感恩以身相許怎麽着。”

薛芮歡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走路下山,走了一個小時,饑腸辘辘疲憊不堪,路遙遙看不到盡頭。林旭升開車追下山,薛芮歡理也不理埋頭往前走。

林旭升道歉,“昨晚上是我不對,我送你下山。”

“不用。”薛芮歡悶頭往前走,咬着牙說,“現在不用,以後也不用,麻煩你離我遠一點。”

“山高兩千多米,又是盤山公路,走下山要走一天的。歡歡,你別這樣。”林旭升拉着薛芮歡的手臂,要把她往車裏拽。

薛芮歡扒着路邊的石頭不撒手,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還想強迫我嗎?我不想看到你,永遠。”

遠遠有車從山上下來,薛芮歡小跑着到路中間,攔下那輛車,着急地問,“師傅,能坐您的車下山嗎?”

“你叫什麽名字?”老實巴交的司機師傅問。

薛芮歡遲疑,可林旭升已經走過來,她只想趕快擺脫他,只得坦誠說,“薛芮歡。”

“我就是來接你的。”司機師傅笑眯眯地說,“你這小姑娘走得挺快,以為走岔路了。”

“師傅,有人跟着我,請你甩開他。”

薛芮歡扒着窗戶看被甩在身後的林旭升,她放下心來,又覺得這師傅說話奇怪,“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是老板叫我送你下山的。”

薛芮歡更好奇,“你老板是誰?我不認識啊。”

師傅撓頭,“說了你估計也不認識。”

薛芮歡突然心跳加快,明知道可能性太低,她還是問,“你有沒有見一個很高很瘦的男人,皮膚有點白?”

“不認識。”老師傅說,“送你下山,我得趕回來去捎野生菇,老板說要送人。”

“哦。”薛芮歡緊緊地抱着包,覺得這一趟要脫一層皮。整夜未睡又走了許久的山路,薛芮歡心有防備卻敵不過眼皮沉重,迷迷糊糊想,怎麽可能是韓廷,他說了要開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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