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
“小梁啊,多吃點兒啊,媽特意為你做的這些菜,看看,可都是大補的。”
宋懿捏着筷子垂着腦袋,竭力憋着笑。
韭菜就算了,平時他們也常吃。可這些狗肉驢肉牡蛎什麽的,着實太壯觀了點,煮個湯還放那麽多海參……
我的娘啊,你考慮過我爹的感受嗎?
宋懿默默地搖了搖頭,然後偷偷摸摸瞅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她剛望過去,梁司的目光也正好投遞過來,如果她沒猜錯,這厮其實是想對她說:你死定了。
宋懿不甘示弱,回瞪:你想怎麽滴?
梁司笑得一臉無害:你說呢?
兩人的眉目傳情還沒結束,就被喬瀾無情打斷了:“你們兩個,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啊?”
“咳咳……”宋懿剛喂進去的幾顆米飯頓時噎在了喉嚨口。
梁司笑着輕輕拍她背,對喬瀾道:“我們想順其自然,不過……應該快了。”
宋懿捂着胸口回頭瞪他。
“別讓老家夥等太久哦。”喬瀾心情大好,拽着宋志波擠眉弄眼。
宋志波拍拍她胳膊,無奈道:“吃飯吃飯,就你話多。”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晚飯,喬瀾和宋志波出門散步,宋懿有點乏,梁司便陪着她留在家裏。
老宅一樓的客廳轉角挂着一幅裝裱精致的油畫,景致取的是從院落望見的這座房子,作畫的時候應該正值深秋,門前楓樹的葉子紅得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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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似乎突然想到什麽,攏了攏宋懿的肩膀,輕聲道:“寶貝,再給我畫幅畫,好不好?”
宋懿回頭望着他,眼眸裏有一瞬恍惚的閃爍,愣了半晌,在他握住她手的時候,笑着答應:“好。”然後反捏住他的指尖撒嬌:“你背我上樓。”
梁司揉了揉她的臉,毫不猶豫地在她面前蹲下。
他想自己這輩子,或許早已注定會栽得這麽徹底。
不過他心甘情願認了栽。
到了宋懿所說的目的地,三樓最盡頭的一間小屋子,她拍了拍梁司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梁司似乎還有點不樂意,手摸上去捏了一把她的臀,得了一記怒瞪,卻笑得無比開心。
這間屋子看起來和其他的沒什麽不同,只是隐隐有些死氣沉沉。宋懿皺了眉,拿鑰匙開鎖。
鎖扣響了之後,她沒有往前,而是背過身靠在走廊的牆邊。
梁司會意,推開門獨自進去了。
“桌角下那個楠木箱子。”宋懿偏過頭輕喊了一句。
梁司拽住箱子的拉環,一邊把箱子往外拖,一邊提醒她站遠一些。
可即便如此,當梁司再次關上門的時候,宋懿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沒事吧?”他站起身,神色略焦急,卻因為身上灰塵太大而不敢靠近她。
“沒事,快擦幹淨了搬走。”她遞給他一塊濕抹布。
宋懿的卧房是定時打掃的,就算她不在家也一樣,因此向來一塵不染。
“從小我媽就說,我這是得了一身懶病,命中注定要享福的。”她從箱子裏拿出畫具,擡頭望着梁司笑道,“還真沒說錯。”
塵螨過敏這毛病跟了她二十年,一直治不好,後來也就聽之任之了。
家裏打掃衛生的時候,她只得有多遠躲多遠。
“敢情我娶了個人形環境檢測器。”梁司坐在沙發上閑閑睨她。
“唔,随你怎麽說。”宋懿撚着工具盒子一臉得意,“反正你得伺候我。”
“難道我伺候得你不滿意?”溫熱的胸膛已經靠了上來,耳畔的言語極盡魅惑。
“別鬧,畫不畫啦。”宋懿推了推他,“給我搭架子!”
梁司輕笑一聲,有點不舍地放開懷裏的溫香軟玉,幫忙她弄好裝備,然後坐到窗邊的藤椅中,拿了一本雜志放在膝蓋上翻開。
宋懿眼看着他這一串自然連貫的動作,停在一個十二分完美的姿勢,不由感嘆這家夥真是天生的模特。
演技又那麽好,不進娛樂圈當真可惜了。
“唔,說不定還可以連續換五十個動作不重樣。”宋懿一邊下筆,一邊小聲嘟哝着。
梁司勾起唇角望着她:“什麽?”
宋懿本來也就是随便想想,不自覺說了出口,于是朝他搖了搖頭:“沒什麽,你腦袋往左偏點兒。”
“哦。”他揚眉一笑,動了動腦袋。
過了許久,從樓下傳來門響聲,随即是樓梯間的腳步聲,可兩人似乎絲毫不被打擾,一個全身僵硬地堅持着姿勢,一個全神貫注地作畫。
太長時間沒有動筆,多少生疏了些,最後收筆的時候,宋懿的掌心在微微冒汗。
“還是有模特兒畫得像。”
帶着輕輕笑意的低語近在耳側,腰也瞬間被圈得緊緊的。宋懿扭過去抵住梁司的額頭:“那還把之前那幅裱起來?”
一想到這個,宋懿就是滿頭無語。
她本以為梁司只是随口說說,卻沒料想他居然真的把那幅完全靠想象畫出來的畫給裱了,還挂在卧室裏天天觀賞。
“呵,喜歡就裱了。”梁司低頭含住她的鼻尖,“要不是那幅畫,我哪兒能知道你早就對我欲罷不能了。”
“去你的,誰欲罷不能了……真是讨厭。”說着朝後躲了躲。
梁司按住她的腦袋,較勁似的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我承認,是我對你欲罷不能,走,去洗澡。”
擁着她的力道大得完全掙不脫,宋懿抵在浴室門口做最後的掙紮:“……你又想幹嘛!”
“咱媽給我吃那麽補,你說我們該幹嘛。”
語畢再不給她別扭的機會,直接把她打橫抱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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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餍足之後,兩人皆是氣喘籲籲。
梁司的手掌覆着宋懿的小腹,來回摸着,咬着她耳朵低聲道:“我都這麽勤奮了,為什麽還沒反應。”
“就是因為太勤奮了!”宋懿扒開他的爪子,回頭一個白眼。
梁司徹底無視她的話,自顧自喃喃着:“看來還是不夠。”感覺到懷裏的女人微微掙紮,他緩緩放開她:“寶貝,我去瞧瞧你的作品?”
宋懿轉過身面朝着梁司光禿禿的胸膛,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去啊,又沒有十八禁。”
“下次給我畫個十八禁。”梁司輕笑着吻了她的唇一下,在她發作之前利索地溜下了床。
托他的福,宋懿此刻全身酸軟,只好眼睜睜任梁司撩完就跑,遠離了攻擊範圍。然後拖着疲累的身子慢慢挪到床尾,腦袋擱在手臂上,趴着看他一頁頁欣賞自己的黑歷史。
那個箱子裏,有許多畫着程帆的畫冊。
從今晚答應為他畫畫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坦呈一切的準備。這也是她自私地想要證明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
她愛這個男人,和過去對程帆的感情無從比較,也無需比較。一個已經消逝,而另一個正在延續,雖不能保證回憶在心底激不起一絲波瀾,畢竟愛過,結局又那麽痛,但至少,那段過往已經無法阻礙她繼續愛的腳步。
面前這個男人,她未來的救贖。
她伸直了手臂,摸他涼涼的臉頰。
下一秒手指就被握住。
“別鬧。”吻了一下光滑的手背,他繼續翻開下一頁。
身穿藍色T恤的少年,單肩挎着書包靠在粗壯的榕樹樹幹旁,側臉帶着微微笑意。
筆觸十分稚嫩,線條也不夠嚴謹,似乎是剛入門的作品。
“這是他十六歲的時候。”宋懿輕聲說着,指尖蜷了蜷。
梁司覆着她的手背,将她的整個手包在掌心,回頭笑道:“你想讓我吃醋?”
宋懿托腮笑了笑:“你會讓我失望麽?”
梁司把畫冊放回木箱裏,挪了兩步靠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稍一擡頭正好吻到宋懿的眉心。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他唇角微揚,沉聲道,“我允許你心中留着他的位置。”
宋懿挑眉:“真心的?”
他點了點她的額:“真的。”
沉默了幾秒,宋懿驀地苦了臉,抽回自己的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說什麽胡話呢。”他上床抱住她,輕嘆道,“不是我不吃醋,而是他值得。”
“你肯定不愛我了……”宋懿得理不饒人,壞心眼地埋在他懷裏不停搖頭。
身上的浴袍本就寬松,由于不依不饒的胡亂扭動,此刻宋懿胸前的好風光已然露了半截出來,而她渾然不覺,鬧得梁司身體漸漸又起了反應。
“笨蛋,我怎麽會不愛你。”他耐着性子輕聲哄她。
“你都不吃醋了,還說愛我呢,說好的占有欲呢說好的霸道總裁呢!我才不信!”
體內是難捱的沖動,耳邊充斥着自己女人撒嬌似的話語,梁司只覺得一陣頭疼,索性壓着她躺了下去。
“說多了不信是麽?那就做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