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怎麽會愛上那樣的一個女人?
“偶得不怕,有媽媽在。”念生緊緊抱着孩子,一邊說一邊流着淚水。
“媽媽不哭,偶得沒事。”小偶得居然幫念生擦起眼淚,那一刻,一向硬朗的方程居然也紅了眼睛。
“爹地,我真的沒事。”偶得又伸出小手像個大人一樣拍了一下方程的肩膀,一邊說着一邊還抽泣着。方程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把他們母子倆送入車裏。
“帶他們先回去。”方程囑咐司機,直到車子緩緩離開,他才收回了視線,然後他又看向顧伽彧,狠狠的瞪着他,烏黑的雙眼一望無盡,像是無底的深淵。
“顧伽彧,你真他媽的混蛋!”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随之一記拳頭就打在了他的臉上,他像是早知道,原本僵在那裏的身體只是輕微搖晃了一下,而嘴角卻已經滲出血來岑。
方程一拳下去發現他居然還站立在那裏,接着又一拳頭過去,這一拳明顯比剛才的還要用力,他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可是很快他又起身,依然站在那裏,神情呆滞,如同木頭一樣。
“那就讓我打死你!”方程一想到剛剛偶得驚吓的樣子,又打過來,随之拳頭如同雨點一般不斷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倒下了就再起來,倒下又起來,直到他再一次倒在地上,卻怎麽也趴不起來,只覺着全身的骨頭都松散了,散發着刺骨的疼痛歡。
方程不是沒有理智的人,見他那個樣子,終于收了手,可他卻沒有走,反而坐在了顧伽彧的旁邊。
顧伽彧艱難的翻了個身,躺在冰涼的石磚上望着漆黑的天空不斷的喘着粗氣,許久,待他的氣息平緩了一些之後,他才坐了起來。看着方程嘴角裂出一絲苦笑。
“謝謝。”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很沒有力氣,然後又擦了一下從嘴角流下來的血。
“謝我什麽?”方程一邊活動被打的紫青的手腕一邊問。
顧伽彧一張口,嘴角就撕裂般的疼痛。不過只是嘴角那一處傷口,剩下的拳頭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而且還避開了她所有的器官。
“謝你手下留情,就你的身手,我恐怕就殘廢了。”
方程半邊嘴角用力下揚了一下,那樣子看起來很諷刺。他是有身手的,從小就跟着武行學習功夫,所以身體哪裏有什麽穴位他一清二楚。
“如果打死人不犯法的話,你肯定活不到現在。”他點燃了一只煙,開口說道。
顧伽彧苦笑了一下,跟這身傷相比,他的心就早被挖空了,在念生拒絕他的那一刻開始……他顧伽彧也有今天。
Advertisement
“能給我一支煙嗎?”
方程把煙盒扔到了他的懷裏,雖然嘴角很疼,可是顧伽彧還是很用力的吸了一口,似乎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真實的存在。
“念生在國外過的并不好,我遇見她的時候,她挺着大肚子在餐館裏洗盤子,每天從早上要工作到半夜,可就是這麽卑微的工作,因為她懷孕老板把她給辭了,她不想失去那份工作,就找老板理論,結果被那個狠心的老板踹到在地上,我當時看到她的時候,地上流了一灘的血,刺目驚心,她央求周圍的人救救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卻無一人幫忙,如果不是幸好我路過,後果很難想象。”
方程坐在路邊,看着偶爾極速閃過的車輛,緩慢的敘述道,硬朗的面孔上帶着難以捉摸的表情。
顧伽彧靜靜的聽着,不時的用力吸着煙,白色的煙霧蒙在他的眼前,也看不清楚他的摸樣。
方程頓了頓接着說:“念生早産了,提前一個月,偶得剛出生才2300克,念生也因為大出血昏迷不醒,這期間只有我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外,那是我第一次經歷那樣的事情,心裏很慌亂,當大夫拿出病危通知書讓我簽字的時候,那一刻我甚至想要逃,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幹嘛要多管閑事,如果她活不過來,我該怎麽辦?可當我看到她進去那麽久居然沒有一個親人的時候,我還是留了下來。”
他說道這裏突然停住了,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顧伽彧又吸完了一根煙,見他沒有再說,忍不住問:“那後來呢?”他嗓音沙啞到不能再啞,這句話仿佛是從嗓子縫隙裏硬擠出來的一樣。
方程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居然還要聽,于是繼續說道:“後來?她活過來了,因為虛弱一直沒有出院,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不顧身上的傷口,拔掉了針管跑出了醫院,因為她力氣很大,整個人跟瘋了一般沒有人能阻止她,等我趕過來的時候得知她已經上了飛機。”
方程說到這,顧伽彧變是一驚,朝他看過來,眼底早已經通紅一片。
方程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得知你出了車禍,所以不顧生命危險跑了回來,不過只隔了一天,她又回來了,跟去時候的瘋狂相比,回來的時候卻是一身的落魄,臉色煞白的吓人,眼裏更是灰暗無光。”方程說到這又停了下來,烏黑的盼子看向了天空,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發現他愛上了念生,在念生離開的兩日他簡直寝食難安,心
tang裏、腦子裏全都是她的身影。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他怎麽會愛上那樣的一個女人,心裏住着別人不說,還生了別人的孩子,可是愛了就是愛了,即便是洪水猛獸都擋不住。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卻是如此的瘋狂。
隔了好久,以為他不會在說下去的時候,方程居然又開口說道:“她就那樣暈倒了,我抱起她發現腹部一片血跡,她是剖腹生下的偶得,她傷口嚴重不合,又突然離開導致感染發炎,整個身子都滾燙着,為此醫生只好重新打開傷口,又在醫院折騰了半個月她才出院,這期間不管有多艱難,有多痛苦,她都沒掉下一滴眼淚,我以為她很堅強,可是當他看到你挽着另一個女人出現在納斯達克的時候,她卻哭了,哭的很傷心。”方程說到這裏嗓音居然也沙啞了。
而顧伽彧卻始終低着頭一言也不發。
“偶得自小就很孤單,因為工作的關系,念生會把他托給鄰居照顧,有一次我去她家,聽到隔壁傳來驚叫一樣的哭聲,我敲門沒人應,而裏面的哭聲越來越大,時不時還傳來狗叫的聲音,當時吓死我了,不顧一切踹開了門,發現偶得縮在腳落地看着不遠處一條大狗渾身顫抖,那個時候他才不過兩歲……等偶得在大一點,念生就會獨自把他放在家裏,有一次他夜裏醒來發現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光着腳走了好幾裏路去找媽媽……”方程說到這裏終于說不下去了。
并未看顧伽彧一眼,利落的起身大步的離開了。
他之所以跟他說這些,并不是因為這些年他為了念生和偶得付出多少,而是讓顧伽彧愧疚,讓他心痛到死。
顧伽彧依舊坐在那裏,在這深夜裏,昏黃的路燈打在他的身上,原本魁梧的他突然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那裏,身體不斷的顫抖着,大滴的淚水不斷的打在石板上。
而這個時候,小艾和一衆同事從酒吧走出來,因為已經下班了,她換好了一身清爽的服裝,剛跟同事告別就看到了不遠的那個身影。是顧總!雖然離的不近,可她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連忙跑過去,卻發現他的西服上全都是灰塵,大大的腳印更是遍布整個背部,他被人打了!小艾連忙繞到了他的面前,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顧總,你還好嗎?”
半響,她也不見得他擡起頭,于是又稍微用力推了他一下,突然砰的一聲,他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頓時吓的小艾尖叫了一聲,立即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
“顧總,你怎麽了?”
只見顧伽彧晃了晃腦袋,眉心緊緊蹙在一起。這個時候小艾注意到他臉上的傷,還有觸碰她皮膚的溫度。立即掏出手機撥打過去:“喂?是120嗎?”
第二日早晨,顧伽彧艱難的睜開眼睛,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滲入了鼻子裏,再看手上居然紮着針。他緩慢的坐起來,只覺着頭還是有些暈。
這是一間多人病房,裏面住着幾個患者,其中挨着他的是一個年長的男人,看他醒了朝他笑了笑。
“請問,我是怎麽過來的?”顧伽彧猶豫了一下,問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很熱情。
“是一個女孩跟着來的,很漂亮的一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吧?人家可守了你整整一夜啊,看你冷就不斷的拿熱水袋給你敷,那樣子可真心疼你,小夥子,你福氣可真好。”
男人這樣說倒是給他說的有些懵。
“那個女孩來了。”男人突然又說,顧伽彧朝門口看過去,居然是小艾,一手拿着水壺一手端着洗臉盆走進來,看到他居然坐在那裏正看着她。
腳步微微頓了頓。身子也僵了一下,然後還是走了過去。---題外話---恢複3000字了,不定時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