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過程自然得好像他一直都是這麽幫她做的,也沒嫌棄過麻煩,就好像做這一切都是他的義務。

話多的夏悅以外的沉默了。

她覺得剛才想把允言當做金錢買來的機器的自己太惡劣,她有個壞毛病,就是一有哪裏做得不對就要道歉,即使是很小的事,不道歉她不舒服,可是道歉了允言不就要追問她為了什麽事道歉麽?她面對允言肯定說不出口剛才的想法的。

糾結了好久,她還是開口:“對不起。”

允言很疑惑,瞥見她慚愧地不敢擡起得雙眼,允言心下了然,點了點頭,淡淡地應道:“沒關系。”

“你……不問我為什麽?”

允言點頭,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道歉我都接受,”

不問為什麽,她的道歉他都接受。

夏悅恍惚中分不清允言是機器人還是真人,不去想內心的悸動,壓下因為感動而紅了的雙眼,為了掩飾,她背過身去,摸了好久才摸~到自己的pad,“哼。”

允言出房間做別的事了,夏悅握着pad的收控制不住地抖着,好幾次都手指都沒點到游戲的位置,哼,她才不感動呢,才不會這麽輕易的感動呢!夏悅不服氣地想着,終于狠狠地按下lovelive的圖标,瘋狂地打游戲。

夏悅的熊貓眼是長期熬夜形成的,現在她已經養成了不到淩晨不睡覺的習慣。

指針一分一秒的走着,當時針才指向11的時候夏悅竟然放下了pad。

突然覺得打游戲沒勁了,她想找個人說說話,她是一個內心外向表面內心極其慢熱的人,所以沒什麽朋友,唯一的閨蜜是從初中就認識的莫遙安,不過最近莫遙安出國玩了,說不定現在已經睡了,所以她也沒打電話給莫遙安。

那怎麽辦,已經不想再打游戲了。

沉重的腳步傳來,夏悅明白允言朝這裏走來了,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趕緊又拿起pad,手指在pad上胡亂地敲打着,看着pad裏一個個被打開的軟件,她的心更亂了。

“悅悅,要不要睡覺?”允言沒有進來,聲音從房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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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怎麽睡得着阿喂,下午才睡過,況且現在才十一點,心裏這麽想着嘴巴卻更加提前地回答道:“我現在就睡。”

因為允言在房外,夏悅生怕他進來,她現在看到他就緊張,所以她把虛掩的房門關上,隔着木質的門對他說道:“晚安。”,趕緊又把床頭燈暗滅,跳上床,連呼氣吸氣都小心翼翼。

房外的允言輕聲說道:“晚安。”步伐聲漸漸遠去。

夏悅才終于敢大口大口地呼氣了。

可即便允言走遠了她還是覺得他就在自己的不遠處盯着自己,他的盯不是監視,而是一種很暖的光芒照在自己身上。她閉上眼睛,黑夜靜谧,砰砰的心跳卻意外的響,她本來生物鐘就不正常,現在硬是讓她那麽早睡她肯定是睡不着的,況且允言的存在讓她緊張得身體緊繃。

平時她打游戲打到頭昏,睡着幾乎都是無意識,醒來的時候游戲還打到一半,所以她很少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慢慢地進入夢鄉,她覺得這個等待好漫長,越等越不耐煩,心靈的煩躁讓她的身體燥熱起來。

起來喝口水再繼續吧,她現在真的熱得不行了,需要一杯水讓自己冷靜冷靜。

起身,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門外有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發亮,直勾勾地盯着她。

鬼啊啊啊啊啊!

她差點驚叫而出,那人先開口:“悅悅,我給你倒了水,半夜醒來口渴的話喝一點。”

黑暗的小房子裏,窗外是夏日的微風聲音,耳邊是允言獨有男性魅力的聲音,她接過水說了聲謝謝,像逃犯似得要關門,允言卻先一步開口:“悅悅,是不是睡不着?”

她喝了一口水,半天才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回答:“嗯。”

允言低頭,好像在思考有什麽辦法能幫她入睡,她趕緊擺手拒絕:“沒關系的,允言,晚安。”

在他開口之前她就把房門關上了,允言敲門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終于離開。

允言怕她半夜醒來口渴給她倒水又把她感動到了一把,她怎麽敢再麻煩他幫助自己入眠,馬丹這不是機器人管家,這不是男友,告訴她,這真的不是老公麽?夏悅覺得自己撿到了一個任勞任怨360°24小時無死角關心的完美老公。

等等!她在想什麽呢!什麽老公啊喂!睡覺睡覺!

玻璃杯裏的水少了一半,抱着nico抱枕的夏悅閉上雙眼,皎潔的月光照在她半邊臉上,長長的劉海往耳邊滑去,她的呼吸漸漸平穩,沉入夢鄉。

過了不知道多久,夏悅舒展的眉毛蹙在了一起。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和回憶中完全一樣又更加令她害怕的夢。

“啪!”是玻璃破碎的聲音,一個完美的家庭頓時被打破。

未喝完的酒滾落在地上,黃綠色的啤酒從酒瓶裏流出來,蜿蜒而下,破碎的酒瓶掉在一旁,玻璃渣子像晶瑩的雪花從上空墜落,小小的夏悅在玻璃渣子上看到了鮮紅的血,随着它的掉落和黃綠色的啤酒混在一起,顏色變得泥濘不堪。

別打了,別吵了。

可怕,好可怕。

警車的燈光搖搖晃晃,圍觀的路人奮勇而上,小小的夏悅覺得自己被擠得呼吸困難。

一絲幽藍的光芒泫滅,黑夜鋪天蓋地地降下來,夏悅看着自己被玻璃刺到的嫩嫩的小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悅悅,悅悅.”

在黑夜的盡頭好像有誰的聲音傳來,夏悅不要命得朝着那個方向跑去。

☆、有人陪伴(下)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每周四更新 可是一看到評論的小天使我就忍不住了!

就是這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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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盡頭是白色的光芒,朦胧間誰的臉龐漸漸清晰。

夢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夏悅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卻被眼前的人抱了個滿懷,她仿佛一個從黑洞中逃脫的孩子,顫抖着身子,光明都讓她覺得不真實。

允言低下眼簾,用大手拍着夏悅的後背,想撫平她的情緒。

機器人是不會睡的,允言只有開始,暫停,停止三種狀态,就如一個高級的播放器,夜晚他自動進入暫停,也就是休眠模式,所有機能暫時關閉。早晨他自動恢複運行狀态,第一個要做的就是進房間看看夏悅,要讓夏悅醒來第一個看到他,是他的原則,更是一種執着。

輕手輕腳地進入房間,他看見夏悅不安地扭動着身子,嘴裏輕念着什麽,還在冒冷汗。

允言知道人常常會做夢,他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但即便只是看表情他都知道她在做噩夢。

不能猛然把她叫醒,也不能進入她的夢裏。

“悅悅,悅悅。”一遍遍用溫柔的聲音喚着她,若是她聽到了,或許會知道有人在守着她。

夏悅好久才回過神,往後一縮,從允言的懷裏退了出來。

夏悅常常那樣玩游戲玩到一般昏睡過去,沉入噩夢中她甚至以為再也走不出來。

允言遞給她一杯水,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說話,但夏悅知道,不知為何就那麽确信,夢裏她聽到的一定是允言的聲音。

想到這裏,夏悅喉嚨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要說些什麽,她也不知道。

允言也沒說話,他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也不能問夏悅夢到了什麽,他不願意讓夏悅再想起。

過了很久,兩個人都沉默着,氣氛難免尴尬,允言淡淡地說:“要不再睡一會?”

允言說得很自然,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難不成要守着她睡?夏悅咬唇,這樣太麻煩允言了,況且她怎麽好意思。

窗外陽光明媚,不像是大清早,夏悅按照自己的習性估摸着已經快中午了,她噘着嘴,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想吃……吃,吃你做的飯。”

“好。”允言彎眸。

等允言出房間後,夏悅才一個人抱枕被子蹭了很久,被允言關心的感覺從心裏直至骨子都酥麻了,但是她怎麽願意承認?她面無表情的,蹭着被子的時候感覺那好像就是允言的懷抱。

吃完飯之後是一下午打游戲的時間,夏悅還未拿起手機,手機就突然響起了鈴聲。

屏幕上閃爍着兩個字“白皓”

“允言,我出去一下。”夏悅套上一件寬大的襯衫,襯衫長得幾乎把她小小的身子都罩了進去,她也不管,套上一雙夾腳拖鞋,長發亂亂地垂在肩下,就這麽出門了。

“悅悅,鑰匙……“夏悅已經帶着鑰匙離開了,沒了鑰匙的允言也不能随便離開家裏,算了,等她回來再燒晚飯吧。

夏悅跨着大步走着,走着走着轉成了小跑。

大二時她交過一個男朋友,是和她同一個大學的學長,那時候只覺得脫團狗張揚的年代,脫團總比單身好,後來談着談着,作為學長的他也能帶給她很多便利,就一直不冷不熱地談到了大學畢業。

大學畢業後夏悅整個人頹廢,她确實是一個自理廢懶貨,但是大學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整日沉溺游戲,除了閨蜜莫遙安其他人一律屏蔽,包括作為她男朋友的學長。

似乎是受不了冷落,學長在上個月給她發短信提出分手,她本想答應,可是看了短信以後後來為了打游戲就疏忽了,後來沒了未看短信的提醒,她也沒注意到那條還沒回複的短信了。

學長打電話給她才讓她想起了,自己都還沒回複給他答案,還讓別人等了一個月,學長這時候給她打電話一定是要說清楚這件事的,她和他約了現在,立刻,就談這件事。

慌慌張張地出門是因為覺得自己對不起學長,可是快到咖啡廳的時候她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

優雅簡樸的咖啡廳整個呈咖啡色布置,卻也不覺得單調,倒透着低調奢華,咖啡廳向來是男男女女約會的首選,已經有一對對情侶在咖啡廳內交談,而在另一個角落,四周沒有一個人,一位男子看了手腕處的表一眼,喝了一口咖啡。

他不是一個脾氣淡定的人,和他的死黨完全相反,他脾氣是有些暴躁的,毒舌也是很嚴重的,尤其進入工作,非要調侃得對方瞠目結舌才行。可是對于他這個學妹,他也不知為何就能沉下心,這就是他當初選擇夏悅的原因,他死黨告訴他這個女生的時候他也的确被夏悅的口是心非愛害羞的性格吸引,後來發覺和他在一起脾氣都變得好,這更加讓他确信他們是适合的。

就像現在,其實一個月前他提出分手是試探,夏悅的不回複應該讓他心急的,可是他還能在這裏一邊喝咖啡一邊悠閑地等待。

夏悅是懶,懶得出門,讓她出來一次肯定是要等的,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學長。”夏悅冒失地進了咖啡廳,一路過來她跑一段停一段,其實是在想怎麽和學長說明,越想越煩躁她幹脆一口氣沖過來,本來就亂得頭發現在幾乎可以用雞毛形容。

白皓着實和這個學妹好久沒見了,但他也不會忘記她是自己女朋友的事實。

剛剛為她點的卡布基諾正好上來,白色的泡沫厚厚的附在咖啡上,帶着橙色醬的奶油随之一起旋轉。

“謝謝學長。”夏悅坐下,還是氣喘籲籲,用小勺攪拌着卡布基諾,望着不停旋轉的白色泡沫,沉默了。

學長還記得她喜歡卡布基諾,那是大學時,她的早飯必配一杯卡布基諾,學長知道後便把她的早飯包了,卡布基諾必須有的。

夏悅內心慚愧,不知如何表達。

大學時的戀愛也從未轟轟烈烈過,不像其他人,他們兩個只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吃飯而已。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是畢業後她竟然沒有一點想去找他的欲望,望着別人情侶因為畢業害怕分離,那般難割難舍,她倒覺得自己淡定不得了。

“悅悅,你到現在還叫我學長。”白皓面不改色,“從來沒見你承認我是你男朋友過。”

“這……”夏悅低頭,她的确一直對外稱他是學長,不過大家都知道他們是情侶啊,而且……把他當做男朋友總有種很別扭的感覺,覺得全身不舒服。

“你沒回我消息,是不是默認了?”白皓繼續問道。

“沒,沒有!”夏悅連忙擺手。

咖啡廳裏放着輕柔緩慢的音樂,但這絲毫沒讓夏悅的心平靜下來,溫柔的學長一下子變得咄咄逼人了,她恨不得有兩個腦子來想如何回答白皓的問題。

“學長,對不起……”夏悅皺眉,沮喪地低頭。

學長生氣是應該的,她是他女朋友,卻失聯那麽久,他發那麽重要的短信她可以一個月不回。

“好吧。”白皓閉着眼喝了一口咖啡,純正的黑咖啡透着一股苦味,他不怎麽喝咖啡,但是覺得今天點的咖啡不錯,頓了一會,他開口道:“分手吧。”

“為,為什麽?”夏悅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白皓這麽果斷地就說了出來。

白皓本來還算淡定,被夏悅這麽一反問,怒火從底處冒了上來,“夏悅,你本來就不喜歡我,不要再拖了吧。”

這樣的語氣和他對頑固商家的交談不算什麽,但是卻是第一次對夏悅如此說道。

夏悅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本來就不喜歡?是什麽意思?

原來平平淡淡就不是喜歡麽?

“我後悔了,你是一個不懂戀愛的孩子。”白皓一時間覺得很心累,他也一直騙自己,以為等等就好了,卻發現夏悅根本就不會傾心于他,如果沒有感覺,或許等待也不是萬能藥。

“對不起……對不起學長。”

“不用說對不起,以後我還是你學長。”

“我,我想回去好好想想……”夏悅起身,落荒而逃。

白皓看着對面空空的位子,愣了很久。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看了一眼,整理好心情接起了電話。

“喂?大老板怎麽有時間打電話給我了?”一如平時調侃的語氣,白皓立馬就恢複了那個頑劣的少爺。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麽,另白皓本就有些沮喪的心扛不住了,他略激動地回道:“什麽時候回國?我親自去接你。”

“什麽?學妹?別提了,我剛分手,相當于被甩的,呵呵呵呵,開不開心?”白皓一抹自嘲的笑,雖然電話那頭的人看不到,但也聽得出他語氣中透露的悲傷。

那人又說了什麽,白皓手一滑,手機差點掉下去。

“關于夏悅的事?”

☆、霸道專治傲嬌

? 夏悅在外面又游蕩了一會,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大學時和白皓在一起的時光,原來她當真只是把他當作學長而已。

她一直都很感激,自己是個內向沉默的人,朋友不多,但是白皓對她很照顧。她愧疚,白皓對她這麽好,兩年了,卻連一點點喜歡都沒有給他。

夏悅喜歡讓自己習慣一個人,即使是和她關系最好的莫遙安也不是天天聯系的。

和一個人整天膩在一起是什麽感覺?

像她和允言那樣嗎?

到這裏,夏悅才想起來某允言還被她扔在家裏,中午烈火一般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下落,夏悅一個人在外面晃到了五點多,這才趕緊回家。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有個人在等她。

“成天出去找男人?”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

“管你什麽事?”中年女人很不耐煩。

“你給我過來!我弄死你,你再出去!你再出去!”男人像一頭發瘋的野獸抓住女人的手腕往裏拖。

噼裏啪啦,玻璃杯落地摔成粉碎。

“女兒要回來了,滾開!”

“你在乎?你踏馬不就需要男人嗎?”男人沒有松手,女人的手腕青一塊紫一塊。

“你不要臉我要,女兒嫁個好男人我也就有錢花。”女人雖然被拉扯得很痛,但是語氣依舊高傲,豔色的紅唇,輕蔑的眼神,對着和她結婚十幾年的男人。

一個幼小的身影停在家門口,她很想回家的,但是耳朵先一步捕捉到了不尋常的聲音。

明明已經聽慣了他們吵架的聲音,卻還是在聽到的那一刻吓得發抖。

“悅悅。”

夏悅擡頭,模糊的視線中允言的臉漸漸清晰。

“你回來了。”允言拿出脫鞋給她,繼續說道:“想吃什麽?”

夏悅這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把要溢出的淚水逼了回去,強顏歡笑:“想吃糖醋排骨。”

“好。”允言應道,剛想轉身,仿佛注意到什麽一般又看了夏悅一眼。

夏悅條件反射地低頭。

頭頂上方好像有誰嘆了口氣,然後他說道:“很餓麽?”

夏悅低着頭狠狠點頭,“好餓。”她說道。

然後就這樣結束了談話。

對白皓的慚愧以及可怕的回憶一直萦繞着,像一團黑霧散不去,夏悅沒心情打游戲,抱着膝蓋坐在床上發呆。

她不是一個很堅強的人,甚至可以說是玻璃心,但是唯獨家裏吵架的事她有着自己的堅強。

夏悅總是嘲笑自己,其實她自己明白那不是堅強,而是麻木。

在她讀初中的時候,爸爸發現媽媽出軌,生氣地把媽媽的衣服全燒了,她哭着看着家裏燃起一團小小的火,卻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被燒光了。

媽媽放棄,她妥協,爸爸卻因為那件事得了心病,時不時心生懷疑,家裏照樣不安寧。

他們維持和睦的假象過了幾年,但是吵架如同家常便飯,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爸爸把他們的全家照撕了,清醒後用玻璃膠粘合在一起。

有什麽用呢?她想着,幹脆把照片全都扔了。

“照片呢?”爸爸氣憤地質問她。

“扔了。”她心如死灰,盯着角落說道。

爸爸随即就要揚手打她,卻被媽媽制止了。

早就碎了的,再自欺欺人有什麽用。

夏悅以為至少還有媽媽護着她,卻不像媽媽只是把她當作換錢的工具。

以前她很害怕回家,是因為爸媽肯定在吵架。他們離婚後,夏悅一個人住,卻也很害怕回家,因為不想一個人面對這空空的房子。

“悅悅,吃飯了。”熟悉的聲音從房外傳來。

夏悅一怔,突然覺得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至少,他們沒對她說過。

夏悅穿上拖鞋,整理好情緒,出了房間。

飯菜的香味已經充斥這個房間,允言坐着盯着他燒好的菜看了一會,聽見夏悅的腳步聲對她說道:“嘗嘗。”

夏悅第一眼就瞥到了她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她以前自己也做過,卻是把那糖醋排骨做的像泥漿裏拿出來一般,現在放在她眼前的糖醋排骨不光是色澤,還是香味都正和她心,不知道味道如何,當然,允言的手藝她還是信的。

這麽想着,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小的排骨放進嘴裏。

酸酸甜甜的味道一點都不違和,有機地融合在一起,排骨的肉也很嫩,還有些脆脆的軟骨。

再看去,還有紅燒獅子頭,清蒸帶魚,素菜有菠菜和高湯空心菜。一大碗冬瓜湯放在正中央,倒是不會讓這一頓菜吃起來太油。

不知是否是巧合,這些菜恰好是夏悅喜歡的。

夏悅坐下來,一句話都不說就悶頭吃了起來。

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比康/師傅牛肉面好吃多了!

她像個餓了幾百年的乞丐,一點吃相都不顧,好像要一口氣把所有菜都灌進胃裏。

“慢點吃。”允言淡淡地說道,拿來水。

正好這時她噎着,夏悅實在驚訝于允言的貼心,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水,繼續向美食發起進攻!

允言用手撐着下巴看她吃,笑得別有深意。

過了十幾分鐘,夏悅終于止住了一時的饑餓,準備休息一會再繼續吃。

“允言,你怎麽看着我吃?”夏悅疑惑道。

“我不需要吃東西。”

夏悅愣住,對哦,允言是機器人,她又一次被允言的長相所欺騙了。

“那這些菜……”夏悅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全是為你做的。”允言很自然地回答道。

夏悅又悶頭繼續吃起來,這次速度慢了很多,因為她在想一些事,例如允言人/妻屬性爆表了,他要是真的人不知道要被多少女人瘋搶了,不說他帥人一臉的長相,就憑燒飯,現在有幾個男人會下廚的?還能燒的如此可口?

夏悅又一次覺得自己好幸運,老天爺賜她一個允言,她死而無憾啊~

在美食的誘惑下,夏悅的心情好了很多,什麽破事都被她扔在了腦後。

吃完飯後,允言自覺地洗碗。

夏悅摸了摸鼓起來的肚子,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

吃了睡睡了吃是她的宗旨!

躺了半個小時,夏悅坐起身來,又抱着膝蓋想心事了。

有人為了她做飯,給她做他想吃的,在家裏等她,這美好的景象是連夢裏都不曾出現過的,夏悅想相信,如果相信一次,這畫面會不會碎?

可她已經相信那麽多次自己的家庭了,卻還是碎的再也好不起來。

夏悅是個缺愛的人,她心底深處一直都希望有個人出現,如今允言的出現卻讓她害怕,她還是沒有安全感的,她怕信任了之後卻會讓她失望。

她确實長時間把自己封閉起來,可是一旦有人打破,她會失措的像個孩子。

不相信是很容易的,那,相信呢?

夏悅有個小習慣,坐在床上想心事喜歡抱着膝蓋,想着想着還會扯自己的腳趾。允言進來的時候,夏悅想得出神,還一邊扯自己的小腳趾,腦袋靠在膝蓋上。

“诶!”等到允言走近的時候,夏悅才注意到他。

夏悅驚慌失措地連退好幾步,允言這時候找她無非是通知她洗澡,但是他應該是不會進房間來的。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允言一句話都不說,淡淡地望着她的眼神,她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她可沒忘記這個機器人是會黑化的!

允言也沒逼進,因為他有更好的辦法,下一刻,大手摸上他的腳裸,直接把她往前一拉,雖然力道不大,但是還是把她吓得不輕。

天哪,某包的店家連個客服電話都不給我,允言黑化了怎麽破怎麽破怎麽破!

允言一句話不說,坐在床上,把夏悅的兩條腿擡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夏悅緊繃着身體,随即就感到一個冰涼的東西貼着她的腳趾,允言用手指摩擦着她的腳趾。

“看你指甲太長了。”允言淡淡地說道,沿着邊緣幫她剪指甲。

“蹦——”的一聲,弦斷了。

夏悅紅着臉翻過身,想把臉埋下去,卻被允言抓住了腳裸,還是淡淡的口氣:“別動。”

羞恥play,一定是羞恥play!

她現在寧願允言黑化了,雖然他給她剪指甲是很讓她感動沒錯,但是她真的很害羞!總要她一個适應期吧?允言一上來就給她燒菜做飯擦頭發吹頭發已經把她吓到了,現在居然還幫她剪指甲。

夏悅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種畫面通常出現在老夫老妻身上,但是允言和她只是剛認識,難道允言的設定就有這種不論是誰都溫柔的設定?

夏悅想到這裏,臉拉了下來。

不行的,允言只能幫她做這些。

一旁的允言完全不知道夏悅心裏的翻滾,只是溫柔地幫她剪着。整個過程十分的漫長,等允言收回手的時候夏悅已經熱得流汗了。

夏悅想收回腿不料允言硬要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夏悅和他争鬥了一會,無奈比不過他,只能幽怨地望着他……允言啊,羞恥play我們改天再玩吧,姐姐我的心髒暫時受不了驚吓。

“你不開心麽?”允言冷不丁地開口,想了一會又補充道:“今天出去發生了什麽?”

一定是因為自己出去和回來反差太大讓允言擔心了,夏悅猶豫着,一雙手在胸前不斷交纏着,半天才說:“沒事。”

“嗯?”允言半眯着眼,和平時的氣場有所不同,帶着幾分不容反抗的意味。

“真的沒事,我,我才不會不開心!”對着這樣的允言,夏悅一急就脫口而出。

允言沉默了一會,他早就清楚夏悅是不會乖乖說出來的,對付傲嬌溫柔是不行的,需要幾分的霸道把她逼到無路可退她才肯乖乖交代。

當然,允言對夏悅的霸道自然也是從溫柔出發。

夏悅見允言一會沒說話,心裏更加沒底了,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允言的雙眼。

允言驀地看着她,那張冷峻的面容卻沒有讓她感覺到有寒意,他常常用那雙深邃的雙眼望着她,眼底仿佛有一汪清水。

夏悅握緊拳頭,要死,美男計啊。

“我,出去是真的沒有遇到什麽事,也不會想到以前什麽不好的事的!允言,都是你多想了啦。”

“是麽?”他盯着她,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很快地回答她的話,是因為允言早就料到夏悅會這麽說,夏悅一傲嬌起來,會在無意間把事情說出來。

就像通過這句表面否認的話,已經讓他明白夏悅出去遇到不開心的事,又想到了別的事。

夏悅越來越緊張了。

允言想着這樣下去也沒完沒了,突然身子往下,松開控制住夏悅腳裸的手,夏悅往後退着,正正好好被允言壓在了牆上。

☆、我是你的家人

? 那雙深色的瞳孔占據了她的整個世界,他平穩的呼吸聲噴在她的鼻子上。

這時候,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身為主人,而他只是她買的機器人。

內心深處的悸動讓她慌亂得不知道要怎麽辦。

若是平時她肯定會說,哼,別以為用壁咚我就會乖乖聽話!

就算她看過很多少女動漫,也無奈被泡妹大法攻略。

如果對象是允言……

“告訴我,悅悅。”允言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就着這個姿勢盯着她。

允言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卻沒想到也有這麽強勢的一面。此時的他像一直沉睡的猛獸,如若用不正當的方式吵醒他只會讓他更加兇猛,但如果慢慢地,慢慢地幫他順毛,他依舊是溫柔的允言。

這個順毛的方式,就是夏悅乖乖說真話。

夏悅有自己的小堅強,自己再怎麽脆弱別人可以發現卻不能由自己說出來,她的回憶多痛苦她也不想和允言說,這等于暴露了她的脆弱。她咬着下唇,眼睛紅紅的,卻還是沒有開口。

允言獨有的男性氣息讓她混亂,被他多盯一秒都像身上被紮了一般。

如果他不是逼着他說話的話,這樣的允言,和溫柔的允言她都接受。

允言看着她微微發紅的眼睛,語氣軟了下來:“悅悅。”他這麽叫着他,聲音帶着蠱惑性,“告訴我,好麽?”

他可以猜到,夏悅不開心的原因其中的一個一定困擾她很久,如果現在不幫她解開心結,那她将會一直這樣難過下去。

“我……”夏悅低下頭,用了很大的勇氣開口,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爸爸媽媽總是吵架,砸東西,爸爸不要我,媽媽利用我……我……”

啪嗒。

淚水慢慢模糊了視線,夏悅眨了眨眼,看見自己的淚一顆顆往下落,她擡起頭卻沒辦法把它們逼回去,只能任由從臉的兩邊滑下。

允言不知道,讓夏悅說出來的後果是讓她這麽痛苦。

“抱歉。”允言向後退一點,把夏悅軟軟的身子擁進懷裏。

夏悅總想着在哭的時候找一個人抱一抱,現在終于有個人會主動把哭泣的她抱進懷裏,她哭得越來越猛,不知是因為感動還是痛苦。

允言只能拍着她的背,他現在後悔了,他真的不該逼她。

“允言……”夏悅叫了一聲,雙手糾緊了他的衣服,嗓子哭啞了,但她沒有像預料中那樣放棄,居然還繼續說着以前那些故事。

除了天生的性格以外,後天也會改變一個的性格。

夏悅就是這樣從一個活潑的女孩變得如此內向的。

允言其實想讓她停下,可她卻像止也止不住,似乎要把那些痛苦都宣洩而出。

如果是允言,好像就可以接受。

過了不知道多久,夏悅靠着允言的肩頭睡去了,允言輕輕把她放平在床上,用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關燈,剛想離開。他又折了回來,今夜也許她還會做噩夢,于是他坐在她的床頭,陪伴她一夜。

但其實夏悅沒有做噩夢,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那些破碎的畫面都離她遠去,她伸手去抓,以為被丢棄了,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悲傷一瞬間化為泡影,只有身後被抱着的溫熱的感覺,真實得不像在夢裏。

夏悅想,這是一個美夢吧。

自那以後,夏悅和允言像是約定好一般再也沒有談論到夏悅過去的事。過了兩個星期,夏悅享受着允言24小時360°無死角的待遇,可是好景不長。

這天大清早夏悅還在沉睡,允言正在做早飯,聽見有人敲門便去開門。

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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