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不,經理今天不需要。”夏悅語氣酸酸的,“有個漂亮妹子做了帶給他!”

“漂亮妹子?”小紅想了想,“啊,是不是長發飄飄皮膚白特有女神style的那個!”

周圍的人循聲而來,“我剛才也看到了!果然何經理魅力大啊,這樣女神的妹子也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戴着黑框眼鏡的宅男激動道,說着說着裝出醉倒的樣子,“要是有這樣的妹子給我做飯,我就娶了養在家裏嘿嘿!”

“得了吧你!”小紅踹了他一腳,“經理有像你這樣花癡嗎?”

“不花癡又怎麽了?”另一個宅男盯着厚重的啤酒蓋走過來,“要我說經理就是要這樣的妹子才能配得上,看來要出現正宮娘娘了~都不知道你們這幫剩女觊觎經理多久了。”

小紅一拳砸上去,技術部打成一片。

夏悅一個人到一旁倒水,倒着倒着開水溢了出來燙到了小手指。她突然驚醒,剛才自己在想什麽呢?

那個妹子是女神啊,聽他們的談話應該和何允言很熟吧?是不是青梅竹馬呢?最近何允言也沒怎麽和她說話,是不是已經放棄追求她了,這時候又出來一個漂亮妹子,他們是不是要在一起了?

中午這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其他人圍在一起讨論關于何允言的八卦,原來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其他部門跑來獻殷勤的小姑娘一雙手都數不過來,尤其是有一次那妹子死纏爛打到了一個極點,何允言實在受不住只好沒有風度地趕走她,并說道:“我一直在等一個人。”

在等一個人?

是不是就是剛才那個女生?

說曹操,曹操到。那個女子正好從何允言的辦公室裏出來,依舊提着小型煲湯鍋,看着圍在一起吃外賣的大家腼腆的一笑,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果然啊~”某宅男被迷得神魂颠倒,眼鏡都掉到碗裏去了,“被女神看了一眼我全身酥麻耶。”

突然何允言從辦公室裏出來,某宅男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寵幸完皇後娘娘了。”

何允言用冷冷地望了一眼某宅男,“小宅,我這裏有些文件需要一個苦工幫我連夜完成。”

某宅男吓得噎住了,連拍胸口道:“經理經理我錯了!我現在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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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悅。”何允言冷冷開口,“進來。”

正午金色的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照在木質的辦公桌上,辦公室的左邊堆放着很高的文件,右邊是一杯剛喝完的咖啡。何允言坐在辦公室裏的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來。”

沙發上像是釘滿了刺,她坐着就是不舒服非要動一動,她一動何允言也随着小晃了一下。他雙手撐在身旁,一襲黑色的西裝,領單散在胸前,那張古板嚴肅的臉稍微放松了一下,眉毛舒展看來,他半眯着眼,在金色的陽光下宛如神祗一般望着夏悅,慵懶的氣息卻透着說不出的性感。

兩人對視了一會,夏悅望着他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尴尬地開口:“允言,你賣笑的嘛?”

這話一說何允言立刻拉下臉,随即又因為夏悅對他的稱呼恢複了笑容。其實夏悅說這句話只是為了掩飾自己被迷得砰砰的心跳聲,在寧靜的午後格外清晰。

“你沒幫我訂外賣麽?”半晌,他帶着質疑的語氣開口。

“啊?”夏悅驚異,“你不是有女神妹子幫我煲了雞湯嘛,哪還需要外賣呀。”

“我沒吃。”何允言打斷了她。

“怎麽?女神妹子為你特地煲的湯诶!”夏悅下意識地強調“特地為你”四個字。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熊熊烈火在自己的心裏燃燒,沒說一句話都要膨脹一點,可她實在不懂有什麽值得生氣的。

何允言倒是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吃醋了?”他說道,身體還不安分地靠過來,獨有的男性氣息侵襲着夏悅的五官。

“誰、誰吃醋了!”夏悅條件反射地往後挪,“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悅悅,你耳朵紅了。”他的話帶了幾分笑意,回蕩在耳邊,暧昧地向她脖子吹起。

“你,你才……”夏悅漲紅了臉,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

被她的樣子萌化了的允言,把大手包在她的小手外,帶着她的手揉着她的耳朵。

辦公室裏飄着粉色的愛心,戀愛的酸臭味彌漫。何允言越摸越來勁,幹脆一只手揉她的耳朵一只手把她的手攥緊,還在她耳邊說道:“越來越紅了。”

天,天哪!

簡直變态!嘤嘤嘤你說夠了沒啊!

下雨像個受氣包一樣鼓起了臉,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要噴出火來,這時候也不管對方是自己的上司了,傲嬌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嗷的一聲撲了上去。

兩人紛紛到在柔軟的沙發上。

被金光眷顧的何允言,那雙黑色的雙眼竟然透出亮來,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将夏悅深深地倒映在瞳孔中。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有力的手臂抱進了懷裏,兩人一齊在軟軟的沙發上陷了下去。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感受他,上次在黑暗裏的擁抱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卻不知他的擁抱是這麽溫暖而且有安全感。

他緊緊地抱着她,一點都沒有要松手的樣子,“疼麽?”他松了松,在他耳邊問道。

她害羞地搖頭,把自己地臉埋進了他的懷裏。只有耳邊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伴随着自己的心跳,仿佛這世界聽不到其他的了。

何允言看似鎮定,其實整顆心都在顫抖。夏悅軟軟的身子被他一把擁進懷裏,他一緊張就用力了,又怕把她抱疼了,又怕抱得她不舒服了。她的身子雖然軟軟的,但是卻讓他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一般。

他可以感到她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她的鼻子在她的胸口蹭,她的心跳聲對着他的心跳聲砰砰而跳。

抱了良久,何允言都快忘記要松手。只是感到下午的陽光有些燥熱,才把她松開。看着她紅着臉望着他又趕緊低下頭,揉着自己的紅臉噘着嘴的樣子,真想就這樣吻上去。

不過,現在好像還太早了些。

☆、心上人

? 夏悅和何允言的關系因為一個擁抱而變得更近了一些,兩人像是說好的一般互不打擾卻在暗地裏互相揣測。

這幾天宣烨技術部都進入了高度緊張的狀态,作為總經理秘書的夏悅也忙得不可開交,沒有和何允言多說話,也就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過幾次之前見過的女子。

“允言,伯母很擔心你的身體,所以讓我做了些給你補補。”女子看着絲毫未動的湯為難道,用勺子舀了一小口伸到允言嘴邊,“以前不是都是我照顧你的嗎?”

夏雲進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自己倒像是一個十萬伏特的電燈泡。她咳了一聲,用母鴨子嗓音向何允言彙報了一下今天的行程氣呼呼地跑了。

辦公室裏,何允言不耐煩地重複道:“跟我媽說不用了,你來我這裏也不方便。”

女子臉微紅,“幫伯母關照你是應該的。雖然有點路,但也沒事。”

何允言瞥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麽,看了一會文件後沒想到她還站在他旁邊執意不肯回去。放下筆,他淡淡地說道:“念念,你先回去吧。我最近很忙,所以可能沒時間招待你。”

安念立刻低下頭,“是我打擾你工作了嗎……”她皺眉,用發絲纏繞自己的手指,“好吧,那我先走了。”她蹙着眉拿着東西離開了辦公室。

技術部的宅男們看到女神委屈的樣子心疼極了,一看就是他們何經理又拒絕了女神的好意,難不成這何經理心中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宅男們雖然心疼,但也沒人敢去安慰,就算他們何經理拒絕了,但女神也不是他們這種宅男就能說出手就出手的呀。于是他們也就看了幾眼便投入到工作中。

一邊走路一邊看文件的冒失夏悅正巧裝上了安念,安念本來就委屈,現在更是有點火氣,不過她性子溫和,只是沙啞着嗓音叫了一聲。

“啊對不起對不起!”夏悅趕緊道歉。

“沒事……”安念捂着額頭,“你是允言的秘書是嗎?”

“是的。”

“能幫我提醒允言好好吃飯嗎?伯母很擔心他的身體。”安念說着說着露出了悲傷的神情,好像何允言的一絲一毫都能牽動她的情緒。

夏悅心裏也不是滋味,最近整個技術部都忙,大家外賣來了也沒時間吃,何允言作為總經理更加辛苦一點她也看在眼裏,可是自己就是沒辦法開口關心她,怎麽對方倒是可以搬出個“伯母”來,好像很有架子的樣子。

夏悅控制不住問道:“小姐你和經理是?”

安念低下頭腼腆一笑,“不瞞你說,我們家和他們家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以前他生病的時候是我照顧着,伯母也放心,所以讓我來看看他。他呀,還是和以前的性子一樣,總喜歡逞強,我想我再說也沒什麽用,只能拜托你了。”

“哦,是這樣……”夏悅失神道。

“那真是謝謝你了。”安念笑着道謝完就離開了。

夏悅站在原地不知想什麽想着出神。

“夏悅夏悅,你等會不是有個會議要出席嗎?在這裏發什麽呆。”小紅的聲音把夏悅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嗯,我這就去準備。”夏悅回應道。

她麻木地走進辦公室,何允言這時正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副很累的樣子,聽見聲音睜開眼睛望了一眼夏悅。

他的眼睛下方淡灰色的黑眼圈很是明顯,他起身從位子上站起來的動作也慢了一拍,整個人散發着疲憊的氣息。

夏悅突然開口,“經理,你的青梅竹馬讓我提醒你注意身體。”她說的一本正經,其實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來,自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

“青梅竹馬?是念念麽?”何允言拿出筆,走到夏悅身旁,“知道了,走吧。”

念念?叫得真親熱啊,夏悅咬着下唇,死死盯着何允言,但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會議的內容關于宣烨正在研究的新軟件,夏悅幾乎沒有一個字聽得進去,滿腦子都在想“念念”和何允言的關系。

從她的話中分析的話,青梅竹馬……啧啧啧,可能還是何允言未來的媳婦呢,婆婆那關都過了,每天來照顧他倒是一點都不避諱。

那何允言又對自己這麽好幹什麽?他身邊都有個比自己更漂亮賢惠的人了。夏悅翻了個白眼,看看自己,除了一張臉可以騙騙別人,還有什麽可取之處?一級殘廢,路盲特性,作死達人……and so on。

她越想越失落,恨不得現在就沖出會議室遠離坐在自己身邊的何允言。可她究竟為什麽要想這些?她喜歡的人是允言,何允言不是允言,所以她夏悅不喜歡何允言。

是啊,就是這樣。何允言要怎麽快活關她何事?

會議結束後夏悅第一個離開了會議室,何允言邁開步伐緊跟其後,“悅悅,你這小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夏悅沒回答,走得更加快了。無奈何允言腿長,很快就和他并排走着。

說不定何允言真正喜歡的并不是自己呢,說不定他早有了新上人也就他口中的“念念”。何允言對她的好也許只是為了捉弄她,看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再說,他們才認識沒多久他就她表白,要不是因為允言的關系讓她幸運地進了宣烨,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關系。

夏悅把何允言的話當耳旁風,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何允言還站在自己的旁邊,她冷冷道:“經理,你不用工作麽?”

何允言欲言又止,沉默了良久只是嘆了口氣進了辦公室。

分明是夏悅自己把他趕走的,可當何允言走後她又開始後悔了。心裏非常不舒服,好像有一塊烙鐵火辣辣的,卡在心窩。她潛意識裏其實是希望他給她一個解釋的,可憑她的性格是不會讓自己說出這種話的。

可惡,何允言!

你去死!!!

懷着憤怒的心情拼了命工作到傍晚,小紅伸了個攔腰放松了一下關節,“你今天要加班嗎?”

“嗯。”夏悅整顆心都在工作上,沒聽清小紅問了什麽也就迷迷糊糊應道。

小紅看夏悅正忙也沒多說話,整理好東西便離開了。除了遠處的夕陽,辦公室裏只有夏悅桌簽一盞小燈亮着。

過了好久她才感到眼睛有些不舒服,擡頭一看,周圍的人都離開了。

她幫自己泡了杯咖啡,正想喝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冷漠的聲音:“怎麽還不走?”

夏悅放下茶杯,回頭望去,只見何允言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靠着牆斜眼望着他,在昏暗處那雙瞳孔發着凜冽的光芒。

“我……我忘記時間了。”夏悅握緊茶杯,為了掩飾緊張低下頭喝了好幾口。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好像才清醒了些,正聲道:“我走了。”

她慌慌忙忙地整理好東西,背上包正要離開,何允言卻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看她疼了一下又松了松,“一起吃飯?”

夏悅一陣窩火,“你到底什麽意思?要是早有了人選就不要再糾纏我了。”

何允言睜大眼睛,他沒想到一句話能讓夏悅這麽生氣,看樣子她還在為了安念的事情生氣。他剛想開口解釋,卻聽見夏悅又道:“和你一樣,我也有心上人。”

所有想解釋的話都咽了下去,何允言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張着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終于還是松開了手。

快入冬,夕陽不知何時已經落下,夜晚來得特別快,随着呼呼的風聲中,天空染上了墨水般的顏色,城市中找不到星光,遠處的每一個星星點點,似乎是寂寞的認為自己點亮的燈。

夏悅辦公桌前的小臺燈,燈光蒼白刺眼,她用手按掉。拽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比平時晚了一會所以地鐵上沒有那麽擁擠,夏悅靠在柱子上刷着空間。有大學同學秀恩愛的,有高中同學事業有成的,有普通人家團聚在一起吃晚飯的。

私信裏莫遙安在一小時前發了一條消息。

安安:悅悅啊,我跟你說剛才我去相親的那個人簡直不能忍,有狐臭你造嗎!這天下的好男人,能配得上我的都死光了啊。

安安:話說話說,今晚要一起吃飯麽?

此時地鐵停在了夏悅家附近的站,夏悅走出去,只有高跟鞋踏過光滑的地板的聲音,幹淨寬敞的地鐵站沒有很多人。

她看了下時間,回道:我今天和同事一起吃過飯了,下次再一起吧。

☆、做飯

? 夏悅到家後把房門坐好撲向了床。她現在心很煩,雖然已經改變了很多,但是骨子裏的孤僻依舊存在。就像學生時代那樣,與其和人交流她更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打游戲。

拉開窗簾,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像是有一圈光圈環繞在月亮周圍,沒有星星的夜晚一輪明月再怎麽耀眼卻也顯得格外孤獨。

她嘆了口氣,穿上拖鞋就出門了。在她家小區裏有一個小秋千,小的時候她經常看別的小朋友們被爸媽推着,第一次蕩秋千竟是兩個月前,允言推着她蕩得越來越高,眼裏的光是夜色中動人的琉璃。

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那麽別扭,她再勇敢一些,她和允言就算終究要分開也是能心意相通的。

她那時候很怕,她看起來什麽都不要是因為她什麽都不敢要,終是喜歡把自己封閉起來,連接受他人的勇氣都沒有。

她很怕允言不喜歡自己,所以她只能自己臆想,所以他們到最後只有遺憾。

晚風有些冷,陰森森的氣氛在黑夜中蔓延,小小的秋千上夏悅低着頭看它小幅度的搖擺。旁邊一幢樓裏一樓亮着暖色的燈光,好像一家子在吃飯。

她拉緊自己的衣服,寂寞感奔湧而來。

其實這時候她還能怎麽樣呢,她開始後悔自己怎麽沒把手機帶出來,或許可以裝出開心的樣子和莫遙安互相調侃幾句。她只是一個人穿着單薄的襯衫,連一件外套的懶得批,在冷風中像只受傷的小鹿。

雖然知道沒有人會回應,她還是小聲叫道,如祈求一般,“允言……”

這兩個字像是有魔力一般,從前她叫着叫着,它會給自己帶來力量。今天她叫着,整顆心都像空了一般。

空曠的小區,秋千的鐵鏈摩擦着,發出古老的悲鳴。

“叫我麽?”

樹枝搖擺的聲音,小草悉悉索索的聲音,鐵鏈凜冽的寒光中一聲醇厚的男生貫穿耳膜。她像是溺水的人突然伸出手,在秋千上漂泊無依地搖晃着。

夏悅驚訝的睜大眼,一顆淚珠猛然滑落。

附近人家的燈光将遠處走近的人半張臉照得分明,黑色的瞳孔因為光的反射而有些發白,高大的身影即使在夜色中還能看得出清晰的輪廓,他像是從世界的另一頭走來,朝着她的方向毫不猶豫地走來。

直到他離她很近的時候,她才揉揉眼睛,“何……允言?”

何允言面無表情,語氣卻很明顯地透着擔憂,“不冷麽?”他趕緊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夏悅愣了好久,嘴半張着卻一句話都沒說。

何允言看着夏悅披上自己寬大的外套,眼角還挂着淚珠,像個小孩一般死死地抓着秋千的鐵鏈,覺得可愛極了,突然笑出聲來。

夏悅恍惚,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何允言這麽真心的笑容,不是唇角一勾,不是自嘲,她鼓起臉頰,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笑什麽笑!”

何允言沒有再笑出聲,只是嘴角上揚,像個勝利者般帶着嘲弄的意味道:“剛才為什麽叫我?”

這時,周圍寂靜的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見。何允言的話在微風中顯得空靈,她想要當做沒聽見可耳邊卻回蕩了好幾遍,她懵了,支支吾吾道:“我……我……”

“你……”何允言眼神一暗,“叫的是我,對麽?”

夏悅也沒仔細想何允言為什麽這麽問,只覺得自己被冤枉了,立即道:“當然是了!”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麽,臉上一紅,“你,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哦?”何允言在她面前蹲下,兩人的距離更近了,“我自以為是?是悅悅叫我的名字的吧。”

聽見何允言叫自己的小名,夏悅方寸大亂,不敢看他的眼睛,望着遠處的一堆雜草,胡掐道:“太無聊了太無聊了啦!”

反正夏悅叫自己的名字已經讓何允言很高興了,她承不承認也不重要。何允言不再逗弄她,起身走到她身後,輕輕一推。

夏悅感到自己的後背被一雙大手輕推了一下,秋千開始搖晃。

夏悅全身的神經都緊繃着,被何允言推到很高的地方她也像個木頭人一樣站着。只要一想到在後面推她的是那個一臉嚴肅的何允言,夏悅不知為什麽就是緊張得不得了。

這時,一道身影從背後響起,“悅悅,喜歡麽?”

一前一後的搖晃着,他的聲音忽近忽遠。每當秋千靠近他的時候,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從後抱住自己,熟悉的氣息侵占她的每一個器官。每當秋千遠離他的時候,依舊能聽見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小區裏回響。

“不喜歡。”夏悅斷然道,“我餓了。”

何允言不再繼續推,只是在一旁望着秋千慢慢停下來。夏悅從秋千上起身,兩人相望,她快被這氣氛弄得呼吸不順暢了,這時她聽見他說:“你家在哪?”

“诶?”

“我也沒吃飯。”何允言解釋道,“走吧。”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剛才還如偶像劇裏熱戀的情侶一般玩着秋千的兩人,現都在廚房。

何允言倒是淡定,作為主人的夏悅手忙腳亂。第一,她家什麽都沒有,第二,房間很亂,第三,何允言你怎麽就這麽進來了!我怎麽就乖乖地給你帶路了呢!這就好像被綁架了我還幫你數錢的樣子嘤嘤嘤!

“怎麽都是泡面?”何允言皺眉,很明顯不滿的語氣,“而且都是吃過的?”

夏悅低頭,“這個……”她忘記扔了……

“除了泡面還有什麽?”他雙手環繞于胸前,像個審判官一般問道。

“薯片,可樂……”夏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說一個擡頭看一眼何允言的表情,直到對方整張臉幾乎都黑了,她也不敢說下去了。

何允言也不再多問,打開冰箱,果然空空如也,“只有雞蛋和飯。”何允言說道,又轉頭問夏悅,“沒壞吧?”

“沒,沒有……”夏悅擺手道,想了一想又有些不确定,“應該沒有……吧?”

何允言無言,只是皺着眉将飯和雞蛋拿了出來。看來問夏悅也問不出什麽了,這麽晚了也沒辦法出去買菜,只能用這兩個做個蛋炒飯了。

何允言檢查了一下雞蛋和飯,雖然是冷飯但是還沒搜,雞蛋也能吃。湊合湊合吧,即使在別人家,他還是能夠熟練地做飯。

夏悅像個侍女一般退到一邊,看着何允言炒蛋炒飯。香噴噴的味道惹得她口水直流,嗯不是某師傅牛肉面的味道,不是某譚酸菜牛肉面的味道。

“你慢點吃。”對面的夏悅狼吞虎咽,真的是就晚飯沒吃麽?他瞥了一眼剛被他丢進垃圾桶的各種牌子的泡面,心裏多了一些心疼。

夏悅的事她從白皓那裏聽說了,雖然她現在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但內心的陰影恐怕還是在的吧。大學那會,她表面清高實際孤獨無助的樣子他都看在眼裏。

今天下午被夏悅那句:“我也有心上人”給吓蒙了,等夏悅走後他的智商才上線,那個“心上人”應該和自己同名的機器人吧,對于夏悅來說是過去式了,他現在就在她身邊,她放不下他就等,他沒有忘記自己回國的目的,所以回去整理了一下就來找夏悅。

面對夏悅他既像個癡漢又像個純情小夥,上次在漫展見夏悅不大喜歡自己穿西裝,為了來找夏悅他翻箱倒櫃才找出了一個勉強順眼的休閑裝。夏悅的住址是他衆多收藏之一,夏悅是個自理廢他都知道,不要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反正他什麽都知道就對了。

“允言……你也吃。”夏悅吃了好久擡起頭來,發現何允言只是看着她吃,有些不好意思,她幫何允言盛了一碗,兩個人剛剛好。

“你是叫我麽?”何允言沒立即動筷。

“對。”夏悅一愣,說完就埋頭繼續吃。

房間裏溫暖許多,似乎是有何允言在的關系,那深深的寂寞感被驅散而去,夏悅彎了彎嘴角,情不自禁道:“真好。”

她眼裏隐隐有淚光閃爍,臉色微紅,竟然破例老老實實地把內心的情感表達出來:“好久沒有人陪我吃飯了。”

何允言疑惑,還未開口便聽她道:“允言是機器人……不用吃。”

雖然解了疑惑,并且這證明了自己比那破機器人好用多了,但是何允言還就是不樂意聽夏悅提到這兩個字——提到這兩個字還不是指自己。

兩人吃完,他見她一臉滿足覺得自己沒白跑一趟。吃飽喝足的夏悅堆着笑容,癱軟在沙發上輕聲說道:“允言,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

“我怎麽不知道?”何允言反問,好像夏悅的問題很莫名其妙。

夏悅眼神閃爍,摸了摸自己突起的肚子,頓時困意上湧,漸漸睡去。

何允言洗完碗,悄然離開。

☆、閨蜜

? 因為最近連續幾天拒絕莫遙安晚飯邀請使得遙安強迫夏悅一定要抽一天空讓她們閨蜜兩個好好聚一聚。

其實也不是夏悅真心想拒絕,只是軟件發布在即她每天加班,幾乎最近都是回家路過便利店買個飯團加一份關東煮匆匆解決了晚飯。

這讓她有些懷念何允言的蛋炒飯。

說起何允言,最近他的那個青梅還是每天來給他送飯,前天何允言直截了當的讓她不要來了,她昨天和今天居然更加熱情。何允言有點厭煩,技術部宅男們卻是羨慕的流口水,此等女神又主動獻殷勤,恐怕只有他們何經理能夠招架得住吧。

今天夏悅沒和小紅閑聊,拼了命把工作在下班之前完成。離開公司時小紅悶頭繼續趕工作,她看了看手機,莫遙安已經等不及的上來找她了,她也就等着。

“今天可以早回去了麽?”何允言破例喝着清水,剛處理完一件事正在放松。

“對啊,我在等人。”

“等人?”何允言皺眉,他最近改換戰術所以沒有邀請夏悅吃晚飯,他上次發現比起在外共同進餐夏悅更喜歡家庭晚餐,溫馨才能暖化她的心靈。所以他決定軟件推出後再找機會去她家做飯給她吃。

電梯一開,莫遙安踩着13cm的高跟鞋,剛染的棕色長發,剛燙的梨花頭,剛買的紀梵希新款和lv包,大搖大擺地走來。

技術部的宅男眼睛都看直了,最近他們看多了像安念這樣的清新女神,現在來個女王也不錯啊!

不過莫遙安朝着他們何經理的方向走去,小宅推了推黑框眼鏡,算了算了,自己沒戲。

夏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對莫遙安這身打扮也不驚訝,朝她揮了揮手,剛想開口卻聽莫遙安驚訝道:“何鑽石?”

何允言打量着莫遙安,客氣道:“莫小姐。”

莫遙安看了看夏悅又看了看何允言,拉了拉裙擺,立即換上“我都知道了”的臉色,“哎喲,悅悅啊,怎麽不跟本小姐說啊?”

夏悅不明所以。何鑽石?那不是很久之前莫遙安給她推薦的相親對象麽?鑽石王老五級別,在國外遇到的,和莫遙安家公司有合作的公司時宣烨也極有可能,又姓何……原來就是何允言。

夏悅還在失神中,莫遙安扯着嗓子又道:“夏悅,你看本小姐總相親不到一個好的,自己找到鑽石王老五了還要瞞着我,還有沒有愛了?”她尖銳的聲音格外明顯。

異常的安靜之後,技術部突然炸開了鍋。

“什麽?我就說嘛,經理和夏悅有一腿,你看夏悅總進出經理辦公室,多的是我們不知道的事呢。”

“哎呀哎呀,怪不得經理總對女神無感,原來是看上了我們悅悅啊,其實悅悅呢就是和女神不是一種風格,也是很可愛的對不對~”小紅一臉奉承,挽上了夏悅的手臂。

夏悅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這都什麽和什麽啊,怎麽自己的朋友都這麽八卦呢?尤其是莫遙安,她捕風捉影,捉到什麽就炒什麽,簡直比媒體還厲害!她幹脆把“何鑽石”那件事先抛到腦後,拉住莫遙安的手就跑。

身後的讨論進入白熱化,她也懶得聽。

兩人出了公司,夏悅才開口指責道:“你亂說什麽啊,我也才剛知道原來允言就是你口中的‘何鑽石’。”

莫遙安顯然不信,意味深長的一笑,“允言?啧啧啧,叫得多親熱。”

夏悅臉一紅,争辯道:“我叫你安安也很親熱!”

莫遙安心裏已經有數,上次何允言的幾句話已經讓她覺得這男人不簡單,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刻意安排,現在何允言又成了夏悅的上司,看來夏悅落入他手中就是時間的問題了啊。

不過她也不覺得可惜,從以前她剛開始被爸媽逼着相親的時候就想着以後自家閨蜜要嫁給什麽樣的男人好,夏悅雖然現在一個人住再怎麽說也是富商家庭出來的,可能和她一樣難嫁啊,要不是為了商業聯姻,就是找個門不當戶不對私奔的戲碼。不過現在好了,夏悅比自己有福氣,那麽快就遇到了這麽好的男人,鑽石王老五啊啧啧啧,想到這裏,莫遙安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說他是鑽石王老五麽?”

夏悅愣住。

“傻呀,他就算是在宣烨做個總經理又怎麽樣?其實當時我在國外總部遇到他的時候他的地位遠比總經理高,現在來分部卻只做個總經理,你覺得呢?”

夏悅依然愣着。

“以後必有前途知不知道。再說,那時候我讓你們見面你不來,他也沒生氣,就說‘我把工作轉移到國內了’,我猜他這麽做的原因其中有一點就是為了你。”

夏悅恍惚。

為了我?

車水馬龍,紅燈跳閃,莫遙安踩着高跟鞋拖着石化的夏悅,也沒多說什麽。

兩人進了一家經常去的西餐廳,咖啡還未上,莫遙安就迫不及待地向夏悅吐苦水,昨天又哪個哪個男人明明不帥還裝出霸道總裁的樣子惡心的要命啊,前天又哪個哪個男人吃她豆腐一臉猥瑣相啊,說到最後,她轉頭望向窗外,“所以說,找個好人嫁了吧,比如說何鑽石。”

“怎麽又說到我了?”

“怎麽樣?這一兩個月他是不是對你‘關愛有加’啊?”莫遙安笑得色眯眯的,不用猜就知道她腦內已經開始無限yy了。

莫遙安是屬于那種千金大小姐,但不是那種養在深閨裏的淑女,她見多識廣因為相親接觸的男人也多,卻一個都沒招惹過,一直被夏悅調侃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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