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Seet Almond-5
這話一出,不只是Lisa,在場的其他三人都一臉吃驚的看着魏禦。
狐貍忙問:“專家,去Cat網絡直播公司的調查有結果了?”
魏禦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冷冷的看着Lisa,“是你自己交代還是讓我說。”
Lisa的穿衣打扮看樣子大學畢業沒多久,她此刻吓得六神無主,磕磕巴巴的說:“什麽……什麽殺人……我……我不知道!”
魏禦不慌不忙的從身後拿出了手铐。
見到這一幕,Peter也急了:“虧你長得濃眉大眼的,你到底長沒長腦子!?Lisa連小蟲子都害怕,她會殺人?!我告訴你,你別以為Lisa父母都不在人世了,你們就可以随便欺負她什麽罪名都往她身上安!!我現在告訴你,你沒資格逮捕她!我要叫我的律師!”
狐貍看他的目光裏都是濃濃的失望:“潘一帆,你腦子才抽了吧。”
現在已經有了很明确的證據,本案的第一嫌疑人就是他們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
Lisa一見這個不茍言笑的警官拿出了手铐,吓得雙腿轉筋,她聲音顫抖,眼淚都忘了擦:“我……我沒有殺人!你們要相信我!”
答案是不管她如何辯解,警廳最起碼她是要去一次了。
不過得出的答案卻與魏禦之前的預想不謀而合。
Lisa的身份證,在8月10號就丢了。因為之後她一直都在橫店,所以也暫時也沒有時間去補辦。
沒曾想,就抱了這樣的僥幸心理,招致這樣的後果。
……
暫時安排了Lisa可以回家,這樣案子又一次的陷入了僵局。
中午時候,吃完飯。
魏禦看起來精神狀态不是很好,墨鏡下的熊貓眼也更加明顯。他已經快24個小時沒有睡覺了。
專案組諸人得到了暫時的喘息時間。
秦墨匆忙在警廳食堂扒拉了兩口飯,就趕緊開車去了權正的家。
和權正約好的是顧悅在安達區的別墅。
秦墨進了別墅,停下車。發現在她的車和權正的車中間。停着一輛黑色的梅賽德斯。
是權莫言。
他癡迷于德國的一切,香車,美女,黑麥啤酒。
秦墨一目了然。
下車前,她看了眼後視鏡裏邊的自己。
發絲淩亂,黑眼圈,因為缺乏睡眠而布滿血絲的眼睛,髒兮兮的警服……一臉憔悴……
她試圖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看着精神一些,然後結局并不盡人意。
走進別墅。就聽到了權氏父子的争吵聲。
權正的聲音明顯帶着不理解:“董事會憑什麽換下我!?母親失蹤,你就這樣對我?”
而對比他的年輕氣盛,權莫言的聲音則更為冷靜老練,甚至可以說是淡漠:“你太年輕,也許過幾年,你才可以扛起這幅擔子。你看老沈,不也照樣把沈恺送到了伊斯坦布爾去獨自歷練,我想,我們對你是太溺愛了。”
權正冷笑:“溺愛?你為什麽不說你早就觊觎母親的公司了呢?”
秦墨聽的心驚肉跳。
然後對面的權莫言卻沒有說話。一陣詭異的沉默後。
權莫言緩緩開口:“你母親就是太着急了。急着把你推到臺前。這些年,我不想和她争,哪怕看到她機關算盡,用婚約作為手段綁住你,我也沒說什麽。我是為你好。可是小正,你要記住,你是我的種,是我權莫言的兒子!”
半晌,權正沒有說話。
正當秦墨覺得應該現身而不應該再繼續聽下去的時候。
權正幹巴巴的說:“母親失蹤是不是你派人搞的?爸,這公司我可以不要。母親……她……”
他聲音酸楚,痛苦。秦墨的心也随之揪了起來。
她曾經也是這樣,懷疑過,擔心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導致溫柔的母親離她而去。那時候她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只為了讓母親可以回來。
而如今,看着權正這樣。
秦墨輕輕推開了門。
權正一見她,一臉意外,然後還摻着一絲絲的感動。
就好像相別許久的戀人,再次可以見面。
他穿着一件墨藍色的襯衫,臉色蒼白,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同樣糟糕極了。
而權莫言一見是秦墨進來,非常意外。
“小墨,你來做什麽?”他問。
秦墨走到了權正身邊,她很幹脆的說:“我來和權正找顧阿姨。”
“顧阿姨……”權莫言一聲冷笑。“那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她那樣對你,對你父親,你還找她……”
他聲音沒了平時的沉穩,帶着一種顯而易見的冷嘲熱諷。
秦墨意識到,權正的視線也在看她。
她心頭湧上一陣煩悶,說話也沒了平時的了冷靜:“權叔叔,我在成為權正的妻子之前,首先我是一名人民警察。”
權莫言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視線繼續看向權正,“小正,董事會的通知書我算是已經送達了。你的新任職地點是集團下屬的新分公司,在迪拜,你應該盡快向董事會提出新的方案,具體的文件和你的護照我都派助理給你放到了辦公桌上。你盡快啓程吧。”
看着權正一臉憤怒,他長嘆一口氣,極為感慨似的說道:
“至于你母親,小正,你都這麽大,我也不想瞞着你。從你出生之前,你母親就有各種不同的情人。最新的一個,據我了解,年紀和你差不多大。所以,她也許不是失蹤了,或許是陪着情人去度假消遣。你是結過婚的成年人了,不應該這點道理都不懂。”
……
秦墨心裏一緊。
這個和權正年紀差不多的情人,會是紅旗袍說的那個戴着紐約洋基隊棒球帽的年輕男子嗎?或者是另有其人?
她仔細思考着過去兩年裏和顧悅的見面次數。帶着蛛網的記憶也都紛紛浮現眼前。
這邊權正就沒這麽理智了,他雙手握拳,眼睛也眯了起來:
“你這話什麽意思?!”
權莫言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小正,我的意思是,找你母親,是警廳的工作,不是麽?也許過幾天,你會得知,她正在哪個地方逍遙樂不思蜀呢!”
“所以你們以前就是騙我的?”權正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父親。
權莫言看權正的眼神中,第一次也流露出了長輩對于晚輩的憐惜:“兒子,我和你母親,是家族婚約,我們沒有任何共同語言。我在讀尼采,薩特的時候,她只想着股票,應酬。我們是不同的人。”
權正緊握的雙拳慢慢松開,他的手無力的垂在了身側。
他沒說話,默默轉身走向了屋外。
秦墨看着他的背影,想喊住他,這時候權莫言說道:“小墨,你的傷勢好些了麽?我最近一直在國外,也沒來得及詢問你。你顧阿姨的事情,你沒必要擔心,我太了解她了。小正年輕沖動,你可以不用理他。”
“我沒事,權叔叔。”秦墨露出了個禮貌的笑容,然後緩緩說道:“權叔叔,一個父親告訴兒子他的母親是個非常不堪的人。這種做法……在我看來真是,非常的……”
她咬咬牙,壓住了一切情緒,然後輕聲說道:“權正真的一點都不像你。”
說罷,她轉身,在權莫言的注視中,快步走向了後院。
權正正在小花圃旁邊的長椅上坐着,他弓着腰,看起來像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權正?”她輕聲呼喚。
權正茫然的擡起頭,秦墨注意到,他眼角發紅,看起來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秦墨沒說話,而是默默坐到了他身邊。
這個小花圃,一面臨海。
茶花淡淡的香味伴随着鹹冷的海洋季風,洋溢在周圍。
海浪聲呼嘯着,撲向了岸崖。
這地方是本市最好的觀海點。這棟別墅的價格更是天價。
顧悅一直喜歡這裏。秦墨記憶中,她似乎就沒去別的地方住過。
兩個人默默聽着海浪聲,誰也沒說話。
海風撩撥着她的發絲,權正恍惚間,聽到了秦墨在輕聲哼着一首曲子。
是他最愛的歌。
【我是一個瘾君子……】
他突然開口:“我不會去迪拜的。”
“哦。”秦墨有些意外。
對話又一次無疾而終。
她站起身,輕輕敲了敲權正的肩膀:“我去取指紋。”
……兩個人回到屋裏的時候,發現權莫言早已離去。如非必要他是肯定不願意踏足這裏的。
兩個人上了二樓。
秦墨第一次踏入顧悅的書房。這裏的東西大多懷舊而又陳雜。甚至在書桌的一角看到了帶着茶花外殼的老式臺燈。
秦墨戴上了手套。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書房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傭人來清掃,很多物品包括窗臺上也都落了厚厚一層灰。
“我很少進母親的書房……”權正若有所思:“印象中母親一直鎖着這裏,她自己也很少來。”
秦墨沒說話。
她看到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那就是權正生日派對時候,顧悅曾經愛不釋手的一本相冊。
這相冊的封面是墨綠色的底板和金色的茶花環繞其中。它正靜靜的放在書架上。
秦墨心中一動……她從來不知道這相冊裏有什麽。
出于一種說不明的好奇心,她取了下來。
相冊上并沒有落灰,看來書房的主人經常翻看它。
打開一看,裏邊所有的,都是帶着編號的——權正的照片。
第一張-權正剛剛出生後的照片。
第十張-權正小學,戴着海軍帽,塗着烈焰紅唇的照片。
第二十張-權正初中,一臉年少輕狂,帶着墨鏡站在華爾街。
第三十張-權正高中。他穿着寬松的洛杉矶湖人隊的球衣,棒球帽後戴,唇角微微勾起,笑的無辜而又蕩漾,這時候他已經褪去了一部分少年的青澀。而秦墨最熟悉的他,也是這個時候的他。英俊,陽光。眼神裏都是勃勃生機。
再往後,都是權正在美國讀高中,大學時候的照片。
顧悅在照片的背後都有一筆一劃的做了時間的記號。
秦墨看的入了神。權正高中後期就轉學去了美國,那之後的他,大學時候的他,是什麽樣子?
權正正在悶頭翻找着可能有指紋痕跡的物品。見秦墨這邊許久不說話,就好奇的探過頭。
“你在看什麽,什麽書啊?”
冷不丁的飄來幽幽的一句話,秦墨本來就有點心虛,被他一叫,手一抖。
啪……
相冊掉到了地上。
權正嘟囔了兩句,走到她面前,順便撿了起來。
“什麽嘛,相冊啊。”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沖着秦墨低聲說:“感覺如何,和你之前想的我,有什麽不同?”
秦墨沒做聲。
而是默默撿起了相冊摔在地上而掉出來的一個白色的小信封。
“這是什麽?”權正一臉好奇,“我從來不知道我媽還有這些東西。”
秦墨沒有做聲。
而是把信封遞給了他。
權正皺着眉頭,一臉不解的接了過來,
打開信封。裏邊只裝着一枚金銅色的鑰匙。
信封的背後用藍色墨水鋼筆,寫了一行字:
【Five me, Phil,there’s a monster inside of me】
(原諒我,Phil,我身體裏住着一個怪物。)
這是顧悅的筆跡。
而Phil,是權正的英文名。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可以猜猜顧董事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