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Seet Almond-7

秦墨到了別墅的時候,發現整棟二層洋樓燈火通明。

她忙着走進去,卻沒看到權正。

秦墨打了個電話試試,卻沒有人接。

“權正?”

沒人回應。

秦墨心底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她顧不得換鞋,忙着上了二樓。

“權正!”她大聲的喊着他的名字,聲音有些顫抖。

依舊沒人回應。

一種歇斯底裏的感覺在她心口蔓延開來。

她沉默了下來,屋裏一陣詭異的寂靜降臨。

咔嗒。

她打開了一扇門。沒人。

咔嗒。

另外一扇。依舊沒人。

秦墨無法想象自己這時候的臉色到底是什麽樣子,她只是機械的執行着指令,動作。

下一扇門打開之前。

秦墨聽到了咔嗒聲。

權正有些慌亂的聲音出現在身後,“你來了!我聽到你的聲音……”

他說到這裏停住了,因為他發現面前的她緩緩轉身。

她身上藍色的警服襯衫已經濡濕了後背,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內衣的輪廓。

不過她的臉,卻鐵青着,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空洞。

她聲音中仍然帶着一絲驚恐和說不明的委屈:“你去哪了?”

權正耳根有些熱,他忙着低頭,把自己腰間的浴巾往上提了一下,“我……我去洗澡了。”

秦墨也注意到了,他渾身濕漉漉的,剛剛游泳回來的樣子,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他身材高大,背上結實的肌肉線條張弛起伏。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只優雅但是又殺傷力的獵豹,散發着一種近乎侵略性的男性魅力。

“你沒事吧?”他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同時朝她走近幾步。

秦墨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權正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他手停在半空,小心翼翼的說:“你臉色不太好看,你吃飯了嗎?”

吃飯秦墨想到,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飲水和進食了。

她胃裏一陣痙攣,一陣惡心感襲來,她微微的喘息了一下。

“我……沒事。”她接着幾乎說不出話,推開面前的權正,跑到洗手間,幹嘔了幾下之後,感覺胃裏像是有一條饑餓的蛇,在急速啃噬着她的內髒。

門外的權正用指節輕輕敲了敲牆壁:“我去給你做飯。”

嘔吐完,秦墨整個人的意識也清醒了一些,她下了樓,聽到廚房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

她走進,發現權正穿着一件印着“○”形的T恤。正聚精會神的盯着眼前的食材。

“這件衣服……”秦墨清了清嗓子,“這個Logo是什麽意思啊?”

權正低頭看了眼胸前,說道:“是個洛杉矶的一個戶外體育品牌。這別墅我很少來,所以我的衣服少的可憐……”

秦墨點點頭。權正臉微微發紅,他指了指秦墨的衣服,視線躲躲閃閃的說:“我還有一件,你要不要換上……你這件……濕透了……”

秦墨一愣,她急忙低頭看了一眼,臉瞬間紅透。

“飯還要等一會兒,你可以先洗個澡……”他認真建議。秦墨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她點點頭。

洗了澡,發現門口放着幹淨的○形Logo的黑色T恤。

她頭發濕漉漉的,下了樓。發現權正站在餐桌前。他手裏握着湯匙,一臉熱切的看着她。

“你來嘗嘗看!”

她有些不自在,坐在桌前,發現權正做了一碗……白粥。

……白粥上面還漂浮着幾點綠色。

秦墨從他手裏接過湯匙,她吃了一口,感覺喉嚨粗的就像是砂紙,然而白粥滑過喉嚨的感覺好極了。即便回味有奇怪的……苔藓的味道,她還是“咕咚咚”把整碗粥都喝了下去。

“還有麽?”她用嘶啞的聲音說。

“有!”他聲音高亢,似乎極為感動。

吃完飯,權正絮絮叨叨的說了他一下午的收獲。

別墅幾乎所有的房間都試了,都沒有發現。

那麽這柄鑰匙,到底是哪裏的?

外面傳來轟隆隆的悶雷聲。

八月的宣陽市,正值雨季。秦墨擔憂的看了眼窗外,權正立刻說:“你今晚,別走了。”

……

“什麽?”

權正指了指窗外,“要……要下雨了,你別回去了。”

不回去,在這裏……兩個人結婚到現在,整整兩年,從未一起過夜。

權正一直待在洛杉矶,就算是回國,他也有自己的住處。

秦墨不知道為什麽,心頭掠過一絲黯然。

見她不說話,權正站起身,他似乎有些沮喪:“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做什麽?

秦墨愣住了。

權正自顧自的在前面帶路,他把她帶到了二樓最靠邊的房間。

“這裏,你睡這裏。”

“哦。”秦墨想到了什麽,反問:“你呢?你睡哪?”

……

權正明顯沒料到對面會提這個問題,他想了想,“這裏客房很多,我随便找一間。”

話音剛落。“轟”的一聲,窗外劃過一道閃電。

然後整棟別墅都陷入了黑暗。

停電了。

“我去找蠟燭。”權正說完,端着手機就走出了房間,消失在了走廊。只餘下秦墨一個人和陰影相伴。

她坐在寬大的床上,自嘲似的笑了笑。

哪怕是昨天,她都未想過會住在顧悅的這棟別墅裏邊。

這房間裏邊隐約有一股黴味,似乎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她沒多想,正坐在床頭脫襪子的時候,權正端着蠟燭走了進來。

他手裏還拿着薄薄的羊毛毯。

“外面降溫了。”他說。“這裏是我的房間。我去了美國之後,就沒在這裏住過。”

難怪,秦墨接過毛毯。

權正端着蠟燭,站在床前,斂眸看着她脫了一半的襪子。也不說話,也不離開。

燭火下他的睫毛微微垂下,屋內一陣安靜。

然後一聲響雷劃過雨夜。權正清了清嗓子,他聲音幹澀,“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什麽?!”秦墨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權正顯得有些難為情,他說:“我其實很害怕這棟別墅。我媽買下這棟別墅的時候,我就聽女傭說一到雨夜,這裏就會有女鬼……我從小到大,在這裏住不超過五天。”

所以,是害怕下雨天,是害怕女鬼。

秦墨拍了拍床,“睡吧。”她聲音中明顯在壓抑着笑意。

權正感覺有些丢人。他惱羞成怒,“不許笑!”

不等秦墨反應,他就直接睡到了靠窗的一側。

秦墨吹滅了蠟燭。她蓋上了權正帶來的薄毯。屋裏的溫度在迅速下降,外面的傾盆暴雨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雨點撞擊着玻璃,她一呼氣,黑暗中就凝結成了一小團霧氣。

身邊躺着一個人,想要睡覺真的很難。她的身體緊繃着,身體像是結滿了閃爍的冰霜。

她可以感覺到權正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修長的身體在濃重的黑暗中幾乎挨住了她的身體。

秦墨知道他也沒睡着。

過了一會兒,他說:“秦墨?”他聲音很低,又有點嘶啞。

“嗯?”她的心劇烈跳動着,好像跳到了嗓子眼。

她聽到權正翻身,面對着她。他們之間的距離被拉得更近。

“你想她嗎?你的母親?”

母親的樣子在黑暗中閃現,烏黑的長發,帶着金絲眼鏡框,身體纖弱,如同秋日落葉。但是她的臉,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似乎母親這個概念,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定義,一個形狀。一個……夢裏的人。

“我在努力,不去想。”她回答。

“為什麽不想?”權正的聲音很低。

她回答:“因為會疼。”

權正的呼吸很有節奏,叫人安心。

秦墨問:“你想你母親嗎?”

一陣沉默。

“我雖然總是和她鬧別扭唱反調覺得她煩。”他說:“但是确定她失蹤之後的第一秒,我就想她了。”

随後又是一陣沉默,秦墨以為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權正接着說:“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嗎?”

“可以。”她把毯子更緊的纏繞在肩膀上,她的頭發依舊濕漉漉的。

“我知道說了可能你會覺得我沒用,但是我真的對做什麽董事長沒興趣,我喜歡網球,喜歡電競游戲,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當初母親說,娶了你,我就可以接手整個集團。天知道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她說這是我的責任。整個公司,多少人的生計,都是我的責任。我沒得選。”他用低沉的聲音一口子說完了幾句話:

“我從未對別人說過這句話,”

秦墨突然很想哭,她很想握住他的手,告訴他一切都會變好的。

“小墨?”權正叫她,這次他的聲音更輕了,秦墨感覺他呼喚她名字時候的聲音,宛如最優雅的音樂。

他身體又向她這邊挪了挪。

她可以感覺到他,他修長的身體線條隐沒入黑暗之中。

秦墨躺在床邊,沒有翻身面對他。她一動不動,感覺大腿和身體像是被冰封住。

“嗯?”她回答。

“你是Etta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反複寫了好幾次。這是希望大家好好珍惜這個狀态的小正吧,以後會越來越少看到的(大概。)Sweet Almond這章所有案子都比較黑暗,後面還是劇情為主。第三個受害者馬上登場,猜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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