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Sere
沒料到她會提前回國。秦墨瞬間呆住,腳也好像被釘在了原地,她怔怔的說:“媽?你怎麽回來了?”
母親把茶杯穩穩的放到了茶幾上,然後沖着秦墨招了招手:“我和你說的啊,我肯定會回國的。過來,小墨。”
秦父這個時候也擡起頭,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她。
秦墨硬着頭皮,往前走了幾步。
這時候身後傳來帶着笑意的女聲:“你們兩個,來看我們,沒必要買什麽禮物的,都是自家人。小正,來,快進來。”
——是周妍的聲音。
秦墨急忙回頭看,周妍正幫權正拎着一包禮品,站在門口笑着招呼他。
“小墨,你帶這麽多東西,這是和自己家人見外呢。”話是這麽說,但是周妍臉上笑眯眯的看起來對于他們兩個的到訪非常開心,她彎腰撿起滾到玄關處的一顆蘋果。
然後沖着秦墨說道:“傻站着幹什麽,快進屋啊!”
秦墨視線移回到客廳裏。
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希望的什麽?全家團圓,爸爸媽媽和以前一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這毫無疑問。
那她現在為什麽又這麽猶豫,是因為周妍這些年對父親無微不至的關懷?還是因為和周典的姐弟情深?
見她傻呆呆的站着不動,周妍只以為是他們父女隔閡,于是失笑道,“如山,小墨來了,你猜猜她帶了誰來?”
她說着走了進來,然後順着秦墨的視線,看向客廳。
Advertisement
秦母這時候站了起來,她走到周妍的面前,笑了笑:“你好,我是許晨琳。”
周妍臉上的表情像是被猛地刺痛,她下意識的後退一小步然後看向秦父:“如山?”
秦父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你先進來,我給你介紹。”
“不用你介紹,我很清楚她是誰。”周妍的語氣有了一絲激動,她看向許晨琳:“你怎麽回來了?”
許晨琳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多餘:“這是我丈夫,女兒的家,為什麽我不能來。”
聽聞這個答案,周妍下意識的看向秦墨。眼神落寞而又失望。
秦墨雙唇緊緊抿住,沒說話。
這個時候她該說什麽?莫非周妍在指望着自己在母親和她之間做出選擇?
屋裏一瞬間沒人說話,直到權正這時候走了進來,他把手裏的禮物放到玄關,聽聲音累的夠嗆:
“爸,我和小墨來看你們了!”權正機械的看着客廳。後背筆直,一看就是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會出一點差錯。
說罷,權正急忙把周妍手裏提着的剩餘禮物接了過來:“周阿姨,辛苦了。周典哪去了?”
“出差,今晚回來。”周妍的聲音淡淡的。
秦父這時候站起身,然後輕咳了一聲,看着周妍,正要說話。
許晨琳上前看着權正,笑了笑:“你是權正?”
權正沒見過秦母,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秦墨,然後點點頭:“對的。”
許晨琳伸出手:“你好,我是秦墨的母親。”
“啊?”權正驚呼了出來,然後握了握她的手:“伯母,您……您好。”
許晨琳不打算放過他,反而笑眯眯的問:“叫如山是爸,叫我就是伯母了?”
權正一瞬間明白了屋裏的情況。
他偷偷看向秦墨,發現她臉色沉重,絲毫沒有上次提起見到母親時候的狂喜神态。
“媽。”權正幾乎是硬着頭皮說出的。
“乖。”許晨琳的眼睛眯了眯:“我和你母親,顧悅,很熟悉。”
“哦……”見她提到自己母親,權正本來焦躁的心情卻意外的……平複了很多。
“我是幾天前才知道她的死訊的。她的葬禮我沒來參加,真遺憾。”秦母聲音很輕。
……
權正沒了話。
這時候周妍把手裏的蘋果放回到秦墨的果籃中:“物歸原主。”她幾乎是苦澀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她幾乎是狼狽的說出這句話。
秦父神色有了一絲尴尬,他聲音很高,阻止了她:“你幹嘛去?”
周妍苦澀的搖了搖頭:“如山,你尊重你的每一個決定。你想好了,會知道去哪裏找我的。”
家裏的女主人回來了,女兒,女婿,其樂融融。
自己和自己的兒子,本身就是多餘的。這時候離開……不是應該的嗎?
周妍說罷。轉身關上門。
然後是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秦墨擡起頭,她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秦父和她短暫的對視一眼,然後很快的移開視線:“小墨,你先進來。”他的聲音第一次如此的柔和。
秦墨僵硬着身子,和權正坐到了沙發的對面。
“媽,你怎麽突然回來了?”秦墨率先打破了屋裏的詭異沉默。
“嗯?你問為什麽……這麽多年,想念國內的老朋友了,就決心回來了。人老了,落葉歸根的心态也比以前強了。”秦母感嘆。
“不是。”秦墨搖了搖頭,對她的顧左右而有些失望:“在瑞典時候,你在躲避什麽?這些年,你又為什麽離開?”
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清楚。
又有太多的疑惑……不甘。
秦母笑着拍了拍秦墨的手背:“在瑞典,我是在躲避跟蹤我的人。”
秦墨心驟然一緊:“有人跟蹤你?”
“嗯。”秦母和了一小口茶,繼續道:“我不希望拖累你們父女,所以逃到了國外,但是這些年,一直沒能甩開他們。”她說着擦拭了下眼角:
“小墨,你是不是怪媽媽狠心?”
怎麽會!
秦墨急忙搖頭,她鼻子酸苦:“為什麽會有人跟蹤你?媽,是不是爸爸以前工作時候的仇人?我以前遇到過好幾個,都是來找我麻煩的。”
許晨琳明顯怔了怔,然後很快點頭道:“沒錯,你爸爸當年做法醫,做了一套什麽犯罪還原體系量表,惹了不少人。”她說着看向秦父:“如山,別恨我。”
秦父頭無力的低垂着,嘴唇動了動,但是始終沒說出一句話。
“索性,現在,跟蹤我的人也收手了,我也自由了,可以重新回來了。小墨,除了爸爸媽媽,誰也不要相信懂麽?”
這話她在瑞典也叮囑過她一次,秦墨記得很清楚。
“媽,我記住了。”
時間過得很快,将近晚上10點的時候,秦母笑着對權正說:“小權,我在你們亞都酒店,有訂房,裏邊有我的行李,你去找人幫我取來。”
“哦哦……”權正點點頭,正要起身,秦墨把他的手拉住。
權正不解其意。
“媽。”秦墨感覺自己嗓子幹的要命,說話也難受極了:“行李,就沒必要搬來了吧。”
秦父這時候猛地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秦墨。
“小墨,你有什麽顧慮嗎?”母親的聲音依舊柔和,像極了她在夢裏無數次夢到的情形。
秦墨心髒跳動的劇烈,她幾乎不敢擡頭和她直面:“媽,我和爸爸,都需要時間。”
“我不懂。”秦母依舊堅持。
秦墨正要繼續,秦父反而站起身,他擺出了送客的姿勢:“我們還有一些法律文件需要簽,都在公司裏,等明天,我希望聯系到你。”
“什麽文件?”秦母問。
“離婚協議。”秦父沉聲說道。
……
秦墨和權正和她一起離開。
“小墨,你還是怨媽媽抛下你,對嗎?”許晨琳坐在車後座,聲音有了一絲的哀傷和怨氣。
女兒剛剛的站隊态度,無疑給了秦如山很大堅持的資本。
秦墨搖了搖頭:“媽,我現在腦子亂的很,我先送你回酒店。”
“你現在在哪兒,還是老房子?”許晨琳突然問道。
權正輕咳一聲:“并不是,媽,我和小墨很快就要結婚了,所以她和我住在一起。”
“結婚?”許晨琳面露不解:“可是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
原來她都知道,這些年,包括自己那場可悲的婚姻的初始和結尾。
她都知道。
秦墨滿腹苦澀。突然有些想哭。
這時候許晨琳好像沒有意識到她的低落情緒,反而輕輕笑了笑:“小墨,那你去哪兒,媽媽和你住在哪兒。國內我沒有去處,總不能一直住酒店吧。”
秦墨:“?”她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媽,可是……”
“怎麽?嫌棄媽媽?”許晨琳的聲音多了一絲哀傷,“你爸有了情人,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麽?”
“我不是……”沒等秦墨說完,全程充當司機角色的權正沉聲道:
“可以。別墅的住處很多,小墨這些年,一直在思念着您。我也希望她有更多的機會,和您朝夕相處。”
許晨琳笑着拍了拍權正的肩膀:“好孩子。”
到達別墅後,許晨琳環顧了一圈偌大的別墅,感嘆道:“顧悅這些年日子過得很滋潤啊。”
權正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卻沒說話。
秦墨急忙拉了母親一把,她沖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剛剛的話說的有些過分。
許晨琳不解其意,“小墨,這些年,顧悅對你不好嗎?”
此言一出,權正那邊更是頭低垂了下去,手也屋裏的放在膝蓋上,有些不自在。
秦墨搖了搖頭:“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和小正兩個人很幸福。”她說着看向權正:“我很愛他。”
許晨琳視線在面前的兩個年輕人之間穿梭,然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倒時差太辛苦,我先上樓睡覺了。”
“媽,客房在一樓。”秦墨急忙說道。
二樓只有最左邊權正的房間。
剩下的就是顧悅的房間。
“哦,是麽?”許晨琳不再堅持。
夜已深,天氣進入初秋,夜間的風也多了一絲涼意。
秦墨睡不着,她聽着耳畔權正的呼吸聲,突然再也無法入睡。
之前在家裏,母親的回答,完全就是敷衍!
秦墨可以聽出來她沒有說實話,到底,母親是為了掩蓋什麽秘密呢?!
她輕輕的爬起床,走到了屋外。
正要下樓。
卻聽到二樓顧悅的書房傳來輕微的響動。
有賊?!
不會吧,這裏可是一等一安保齊備的別墅。
是老鼠?!
秦墨不确定,她随手
作者有話要說: 拿起樓梯間擺設的燭臺,然後輕輕的推開了虛掩着的書房門。
看到的并不是什麽小偷。
而是自己的母親。
昏暗的臺燈下,母親正帶着金絲眼鏡,專注的看着一本相冊。
--
淩晨時候會二更,大家不用等,明天一大早起來就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