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的婚禮
? [曾經用真心付出所有,一秒已足夠]
這個月的30號,林焘年像往常一樣坐在城南的那一家叫做“飲歌”的飲品店裏,一如既往的選擇了小店最裏面的那一張雙人木桌坐下。
背對着幹淨的落地窗,面前擺着一塊芒果芝士蛋糕,銀色的勺子搭在白色的磁盤邊緣,他伸手捏起咖啡杯纖細的杯柄,輕抿了一口咖啡,擡眼看向對面的座位。
他已經習慣了每個月的這一天坐在這個小店的這個位置,點一被咖啡,一份芒果芝士,靜靜地坐在這裏呆一下午。
這一個習慣他一保持就是三年,就像是現實生活中如此喜歡安靜,不善言辭的他在虛拟的二次元生活中卻生活的張揚肆意,随性不羁。
“這次的咖啡有些苦,好像是做咖啡的師傅換掉了。”不自覺壓低了聲調,音色有些沉重和悲涼,像是是被萦繞在舌尖的咖啡氤氲,又可能是被心中的情緒傳染。
他的話說出來,可是并沒有得到回應,時間凝固安靜了很久,林焘年大夢初醒般勉強地扯了一下嘴角笑笑,“呵,怎麽會忘記,你已經離開兩年了。”
目光停在對面的座位上片刻,毫不猶豫的起身,拿起椅背上面搭着的牛仔外套,離開。
刺骨的冷氣流,漫天飄蕩的鵝毛大雪,大多數的學生都會很明智的選擇宅在宿舍裏,貪婪的享受着暖氣的溫暖。
到了這個天氣,不管是大一還是大二或者還是大三的學生都面臨着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六個學分的毛概令人頭疼!!重點是那麽厚的一摞課本必須背下來,閉卷考試。
想想就有一種想要哭的感覺,怎麽這麽殘忍,足足有兩厘米後的玫紅色的毛概課本,裏面用黑筆深深淺淺劃出了多少考試重點,她要背到何年何月才是個頭......魏姮有些苦惱的擡起頭,向後仰活動了一下脖頸,左手擡起覆在後頸上,輕輕地揉了幾下,酸脹感才緩解了一點。
低頭打量了才翻了看了沒幾頁的課本,歪過頭,看着關着電腦埋着頭苦學的舒寂寂,“寂寂,我們去吃飯的吧。”
“等等,我看完這一頁。”有了上一學期挂科的教訓,舒寂寂不得不對期末考重視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打算用來買裝備皮膚的錢就花在了重修繳費上。
她不去吃飯,魏姮也不糾纏,扭回頭低下繼續看書。
其實圖書館清靜而溫暖的環境更适合學習,可是如果你看到現在圖書館是如何的人滿為患之後,你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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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你應該就明白了吧,我所說的壞消息就是,一學期一度的期末考要來了!
同樣,伴随着期末考還有期盼已久的寒假也要如約而至,當然這都是後話。在迎接寒假的同時,不得不認真的對待這個雖說是不怎麽嚴肅但是十分重要的期末考。
這邊學生如火如荼複習,另一邊窦桦的婚禮也熱鬧非凡。
市中央,裝潢精美的星級酒店門口一排花瓣拼接而成的弧形圓門,紅色的地毯消失在花門的盡頭。
正對着酒店門的是喜慶而溫馨的婚紗照,照片中的新娘笑靥如花,纖細的手腕優雅的挽在新郎的胳膊上,兩個人含情脈脈的對視,郎才女貌,從旁經過的客人嘉賓無不在贊嘆豔羨這一對璧人。
傾斜立在會場中央的婚紗照清晰的倒映在光潔明亮的地板上,受邀而來盛裝出席的嘉賓一波又一波的為照片中的新人吸引,駐足凝視。
混跡在人群中的林焘年像所有的賓客一樣目光流轉的凝視着照片,當然如果不是有人認出了他,他的情緒一定和所有人一樣,只是祝福和羨慕。
可是,有人認出了他。
“哇,這不是林焘年嘛,他怎麽好意思來參加婚禮?”
“噓,小點聲,別讓別人聽見。”
“怎麽了,害怕別人說不成,你知道當年他傷窦桦傷的有多深,害她現在......”
之後的話林焘年沒有繼續聽下去,直了直身子,邁着步子遠離他們的位置。
剛才說話的兩個女生是窦桦大學時期的舍友,他們之間的事情兩個女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但是是他傷害的她深還是她傷害了他呢?
別人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本來這些事情就沒有對錯之分,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再計較起來還有什麽必要。
筆挺的黑色西裝規矩的貼在他的身上,他昂首挺胸,目光堅定的向前走。
白色的玫瑰花遍布會場的每一個角落,淡淡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每一粒空氣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淡淡的花香,不刺鼻但是足夠清晰;彩色的氣球三三兩兩的綴着會場的四周。
中央圓桌上鋪就的淺粉色的桌布露出好看的褶皺,自然的順着桌沿垂下;桌子上面精致的白色碟盤在屋頂耀眼的燈光下柔和出一個小小的光暈。
會場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但是絲毫不影響布置這個場景的人要表達的高貴和溫馨。
新娘子在後面地化妝間補妝,潔白的頭紗用黑色的小卡子別在頭發上,清新明麗的新娘妝将她明亮的眼眸和小巧的鼻梁襯托的剛剛好。
當新娘的那一天是每一個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這句話說得确實沒錯。
今天的窦桦比起往日來,确實驚豔了不少。
她的手指輕輕地劃過頭紗的邊緣,細細的摩擦而過;眼睛注視着金色的菱花鏡裏面打扮明豔的自己,嘴角上揚,不知道在想什麽。
“很漂亮。”化妝師小P撚起蘭花指輕輕扶着窦桦的肩膀,滿眼笑意的出聲贊嘆。
“謝謝。”窦桦低頭整理腰間黑色的腰帶,按照紋路捋順讓細帶自然而舒适的垂在腿側。
視線随着窦桦的手指注視到她婚紗的時候,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眼神放着光芒,激動得伸長胳膊指着她的婚紗跳出去老遠,“這,這這,這是“轸念”的新季單品?!”小P激動得差點咬到舌頭,好不容易他才說完了想要表達的意思。
“.......是。”
“太棒了!”小P滿眼放光的踱着步子繞着窦桦走了兩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她,具體的應該是打量了一遍她身上的婚紗。
林焘年進去的時候,化妝師正站在她的身邊拿着粉刷掃掉臉頰上多餘的脂粉,然後激動得在和窦桦讨論着她對“轸念”這個品牌是如何如何的情有獨鐘,如何如何的崇拜這個私人設計師,然後繞到了希望窦桦可以幫忙引薦他們認識這件事情上。
他的出現還是讓她的臉頰上露出了些驚訝和錯愕,只是一瞬簡而淡之,被淺淺的微笑取代,“你是來祝福我的嗎?”
注意進來的這個并非伴郎和工作人員的男人,以及窦桦臉上明顯而尴尬的表情變化,可以大膽的猜測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絕對不簡單,絕對可以牽扯出一段複雜的恩怨情仇。
“恩。”林焘年從大衣的口袋裏面拿出一個禮盒,遞到她的面前,語笑嫣然,“新婚快樂。”
他的胳膊前伸,懸在半空中。
窦桦坐在凳子上面,面對着化妝鏡,身體微微松懈的向後靠,背脊貼在柔軟而冰涼的椅背上。她沒有回頭去看他,也沒有伸手回去接的意思,任由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他有些尴尬,捏着禮盒的手腕晃了晃,并沒有生氣的意思,自顧地将禮盒放在了她手邊的化妝臺上。禮盒一半放在桌子上,一半露在桌子外面,搖搖欲墜。
注意到這一點的窦桦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你來這裏就是為了送禮物?”窦桦沒有回頭,擡了擡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示意化妝師需要修一下,“這裏。”
鏡子中的她美麗知性,像是所有出嫁的新娘子一樣,與衆不同的漂亮,白色的婚紗将她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盈盈可握的腰肢,白淨纖瘦的肩膀,加上她微笑時嘴角露出的兩個淺淺的梨渦,讓人見了挪不開視線。
林焘年聽着她的語氣,知道她還是記恨着他。
可是不管怎麽樣,這都不重要了;今天是她的婚禮,她才是主角。
想到這,到了嘴邊的話馬上改口,“恩。”
像是早就知道的樣子,窦桦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別人的出聲笑了笑。
小P看慣了這一類的劇情,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繼續手上的工作,角落裏司儀正和兩年伴娘在讨論着婚禮的流程,聲音悉悉索索得撓着窦桦不淡定的心。
時間溜走了一些,空調的“呲”的一聲開始運轉,林焘年移動了一下腳步,“那我先出去了。”
“恩。”窦桦自顧點頭,面無表情。
林焘年離開小房間已經有一會了,但是窦桦叮在禮盒上的視線卻久久不能挪開。
禮盒不大不小,剛好和一百塊錢人民幣一般大,打眼望過去,正像是裏面塞了一沓子的禮金;看着鏡子中站在自己身後的林焘年,窦桦苦笑,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誼原來就值這一盒子禮金。
哪怕是他送給自己的新婚禮物是一盒不值錢的棒棒糖,那也比送禮金讓人舒服。
林焘年走了,看着新娘子的表情,小P也不好意思提“轸念”的事情了,他的工作已經完成,收拾好零碎的化妝工具,然後擡了擡視線透過鏡子看向窦桦,“該放下的就要放下了,”窦桦的臉色不是很好,化妝師尖聲尖氣的扭捏着脖子,“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也別哭,婚禮這就要開始了......不過,說句不好聽的,既然決定要結婚了,不管之前怎麽樣,都別再念念不忘了。”
“我知道。”窦桦點點頭,看着小P捏着蘭花指的樣子,她溢在眼角的淚水還是沒有流下來。
小P拍了拍窦桦的肩膀出去了,角落裏說話的伴娘和司儀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小小的化妝間裏只有她自己。
白色的頭紗蹭過她的臉頰,癢癢的,她擡手正了正頭紗,手指刮過皮膚的時候一股涼意鑽進自己的心間。
她還是想不明白,那麽久的感情,那麽深的情誼,真的說放下就能夠放下嗎?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會選擇結婚這一步嗎?
應該不會吧,畢竟雖然他放下了,但是她卻割舍不掉。
親眼目睹着窦桦的父親将她的手交到了新郎的手裏,目睹着她的無名指被帶上了指環,看着她笑靥如花眉清目秀。
白色的衣服最襯她的膚色,精致的盤發最顯她的臉型。
觥籌交錯之間喝了不少的酒,直到酒宴結束他才離去。
夜幕慢慢降臨,星星的光輝和路燈的光芒相互交映,他的影子斜斜的被照射在灰黑色的路邊上,被拉得老長老長。
他踱着步子,漫不經心地徘徊在路上,不知所去。
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可晃晃悠悠潛意識之下,他還是回了學校,經過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他步速稍微放慢了一些,內心深處迫切的希望在這裏能夠遇到某個人。
天色昏昏沉沉的有些暗淡,夜空中的星星漸漸隐去了身影,消失在漫天黑沉的雲彩之中;空氣中冷飕飕的氣溫一天更似一天的寒冷。
宿舍樓前沒有等到想要見到的人,有些失望和挫敗的走過了宿舍樓,走出了一段距離,腳步突然一滞,又折了回去;猛地之間驚醒他在宿舍的東西已經全部收拾走了,就算是現在回宿舍也沒有地方住。
其實事情就是這樣的藝術性,就像是網上說的段子一樣,我們兩個人之間永遠只差一個轉身的距離。
林焘年挪動着步子往回走的時候,正前方不遠處有幾個女生擁簇着說說鬧鬧地往這邊走,說說笑笑讨論着當前的明星緋聞。
聽空氣中傳過來的聲音不是魏姮和舒寂寂他們是誰。
林焘年往前走,她們也往前走,而且認出了對方。
“魏姮!你等等。”林焘年開口喊她,眼神盯着她像是有事情要說的樣子。
其他的幾個女生和林焘年打了招呼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魏姮就錯身而過,留下魏姮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着林焘年。她距離他一步之遠,直到舍友走過了拐角,進了宿舍門,她才擡起視線看着林焘年,“學長有事?”
話剛說完,林焘年毫無征兆地伸長胳膊一拽,她就一個踉跄跌進了他的懷抱。
他的手臂緊緊的環着她的身體,下颚抵在她頭頂柔軟的發絲上,沉默着不說話。
沒有搞清狀況的魏姮被突然湧進鼻孔的屬于林焘年身上的酒氣驚到,屬于男生特有的陌生的氣味一股腦充滿了魏姮的腦袋,一時間忘記了發生了什麽,忘記了現在的狀況是怎麽樣子的。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魏姮的心裏“咯噔”一下掉入了萬丈深淵,再也找不到歸路殊途。
曾經的她幻想過他的擁抱是什麽樣子的,可是當他真的擁抱她的時候,那些曾經無緣由的幻想真的就只是幻想而已,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
他的擁抱不溫柔,至少現在他傳達給魏姮的信息是這個樣子的。
霸道專橫,占有強勢。
她的腦袋緊緊地被他按着緊貼着他的肩膀,但是他頸部突出的鎖骨隔得她發疼。而林焘年渾然不覺一般繼續以這個姿勢擁着她。
他不說話,她也忘記了反抗,任由他這個樣子擁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