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牙疼

臉色蒼白的夏睿,一瞬間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劇情正在上演,想到自己之前看的一本懸疑小說,女主長期遭受家暴,就暗搓搓的把家暴自己的父親給弄死了,之後就被送進監獄,然後慘不忍睹……

這般想着,夏睿第一反應就是拉住了一旁的姐姐,急急忙忙想要朝門口走,萬一這要是屍體被發現,姐姐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拉一下,恩,拉不動,再使勁兒拉,還是拉不動……

夏睿扭過頭,就看到了姐姐似笑非笑的模樣,雖然姐姐剪了寸頭,可是看着還蠻帥的。

“他沒有死。”

夏茵茵開口,早就看清楚了夏睿眼裏的關心,知道這弟弟剛剛是擔心自己。

聽着姐姐依舊軟糯的聲音,夏睿這才松開了手,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裏,然後目光落在了被綁在椅子上的父親身上,眉頭緊皺。

“那他怎麽滿臉都是血?”

夏睿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他很讨厭這個父親,從小到大,他見過最多的,就是這個父親毒打姐姐的畫面,很小的時候他被母親保護,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後來稍微大點兒,他清楚打人是不對的,想救姐姐,卻被一起打,最終只能夠在母親的哭訴下不敢再對姐姐伸出援手。

在他小學的時候,其實是夏茵茵被毒打最慘的時期,總是遍體鱗傷,反倒是夏睿到了初中,身高猛然拔起,每每都會在夏玉濤打算動手之前擋在姐姐面前,所以如今夏茵茵的身上也就只有胳膊上有被夏玉濤用煙頭燙傷的痕跡。

“沒什麽,就是給他拔了三顆牙,他牙疼。”

夏茵茵雲淡風輕,說出來的話讓夏睿詫異的看着她,懷疑這一切的真實性,不過随後,就在桌上看到了那三顆被□□的牙齒,雖然血粼粼的,可依舊是能夠看出來是剛剛拔下來,這才确定姐姐不是為了殺人。

想到心理書籍上說長期遭受虐待的人,容易心理變态,夏茵茵就更加擔心柔弱的姐姐了。

“他今天沒打你吧?”

夏睿甚至不喊爸爸,他厭惡這個打女人的男人,因為曾經母親也遭受過這個男人的毒打。

“沒有,以後我都不會被他打了,阿睿,你知道爸爸藏的煙在哪裏麽?”夏茵茵可忘不了自己手臂上被煙頭燙過的痕跡,這樣的男人,你只要打回去,把對方打怕了,對方就不會搞什麽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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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煙幹什麽?”警惕的看着眼前變化極大的姐姐,夏睿眼裏滿是擔憂,甚至懷疑姐姐是不是在聖萊斯特被人欺負了,原本那麽漂亮的長發怎麽說沒就沒了??

“沒事,就是用一下。”

夏茵茵朝着夏睿笑起來,漂亮軟綿的笑容讓夏睿這才放了心,點點頭道。

“這個我知道,就在爸媽的卧室裏面,可是他不會醒過來吧?”

以為是拔牙用了麻醉劑才讓這個男人昏睡不醒,夏睿也沒覺的有什麽不對勁兒,公鴨嗓雖然難聽,可是卻滿是對夏茵茵的擔憂。

“放心,他不會的。”

夏玉濤是被疼的暈過去,沒幾個小時是醒不過來的,疼痛能夠給人帶來的刺激,是人體無法承受的,昏迷也是代表了對疼痛的逃避。

這會兒夏睿這才放心,然後去了卧室給夏茵茵拿了煙,也沒問夏茵茵要做什麽,看着夏茵茵放在口袋裏之後,這才問道。

“你怎麽把頭發剪了?比我的還短,這跟男生一樣。”

他皺着眉頭,一張普通的臉其實跟夏茵茵并不像是一家人,夏玉濤的長相也就普通而已,夏睿跟夏玉濤和他的母親馬鳳麗都有相似的地方,只是走在街頭也只是普通的一個男孩兒,頂多也就是幹淨一些,跟從小被人誇漂亮長大的夏茵茵是完全不同的。

“這是假發,等會兒吃飯我就給取下來。”

夏茵茵笑眯眯的開口,那雙淺棕色的眸子此時倒是有幾分開心,她很喜歡這個弟弟。

“哦,假發啊,還挺逼真的。”超級直男夏睿完全分不清假發跟真頭發的區別,瞅了幾眼之後點點頭,随後又看了幾眼被綁在椅子上的夏玉濤,有些惡心的撇撇嘴。

不是他不喜歡這個父親,實在是這個父親讓人喜歡不起來。

誰家的父親整天等着女兒的獎學金來養活自己的?而且還偷偷拿妻子的錢?這麽多年逐漸長的夏睿已經知道。自己這個爸爸在自己小時候就不上班了,自己的生活費都是媽媽工作拿來的,後來姐姐總是在學校拿獎學金,每次都被爸爸拿走,這讓夏睿十分厭惡這樣的父親,甚至偶爾也會厭惡這樣的家庭。

兩人聊了幾句之後,夏睿确定夏茵茵安全,這才去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拿着一個錢包出來了,是一個粉紅色的錢包,看起來很符合女孩子的審美。

“喏,這是我之前逛街看到的,想着姐姐你肯定喜歡。”

夏茵茵的目光落在那粉色的錢包上,心裏一片柔軟,朝着弟弟露出一個笑容,伸出手把錢包拿過來,她記得這個錢包,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錢包之後,露出了裏面的一沓子紅色毛爺爺。

就算是曾經記憶中發生過的事情,此時重新再來一次,夏茵茵依舊是覺得心裏無比的感動,看向夏睿的目光更是柔情似水,帶着感激。

這樣的目光看的夏睿覺得渾身不自在,伸出手撓撓後腦勺,眼神都不敢看夏茵茵。

“那、那什麽,裏面的錢是我在學校籃球社賺的,給你用,你在貴族學校上課,肯定是要錢的。”

這錢包裏面一共一千五百塊,是夏睿整整從開學到現在在籃球社賺到的錢,都是在高年級的籃球社幫忙做髒活兒累活,幫忙跑腿賺到的錢。

“謝謝弟弟,我會用的。”

夏茵茵走過來,眼神裏滿是喜悅,忍不住伸出手,微微踮起腳尖摸了摸夏睿的頭發。

“你怎麽能随便摸我頭呢?不知道男生的頭不能摸麽?”

夏睿跟炸了毛的貓一樣一下子躲開,那張普通幹淨的臉上滿是別扭,黑漆漆的雙眸控訴着夏茵茵。

“可是你是我弟弟呀~”夏茵茵笑,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一次揉了揉夏睿的頭發,完全不顧夏睿的阻攔。

夏家忽然充滿了歡聲笑語,只是那被綁在了椅子上的夏玉濤依舊在沉睡。

晚上六點半,馬鳳麗回來了,拿出鑰匙打開門,也是被吓了一跳,結果就看到穿着大褲衩和白襯衫出來的兒子。

“哈哈哈!媽你也吓了一跳吧!”夏睿笑着伸出手把母親的包接了過來,然後關上門之後這才将夏玉濤拔牙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完全沒覺得不對勁兒,而馬鳳麗則是目光落在了臉上血液已經幹透的丈夫臉上,心跳狂跳,剛想問什麽,就看到了一頭長發,溫柔漂亮的女兒。

“阿姨回來了。”夏茵茵笑着,可是這笑容卻是讓馬鳳麗莫名其妙的覺得背後發涼。

她當初跟夏玉濤相親的時候就知道夏玉濤有個女兒,本來也是對夏茵茵極好的,想着當成自己親姑娘養着,可夏玉濤卻是堅決不允許夏茵茵叫她母親,也從來不讓她管夏茵茵的事情,搞得馬鳳麗跟夏茵茵關系并不親密,甚至就像是屋檐下的陌生人一般。

“恩,我今天在菜市場帶了一些五花肉,今天剛好你們都放學回來,我給你們做紅燒肉好不好?”她偷偷的瞄一眼‘麻醉’的丈夫,覺得這事情不對勁兒,可是也不敢多問,提起自己手裏的五花肉,笑道。

“媽,你快去做飯,我最喜歡五花肉了!!”夏睿一看到五花肉,激動的很,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話絕對沒錯,夏睿是個無肉不歡的男孩兒。

很快,馬鳳麗去廚房做菜了,大廳裏面依舊是昏迷不醒的夏玉濤,還有坐在那裏溫柔給弟弟輔導功課的夏茵茵,一切都是這麽美好。

不到半小時,廚房裏面濃郁的香味已經飄了出來,馬鳳麗準備好了飯菜,這才來叫兒子女兒吃飯,只是叫完之後,看一眼還‘昏睡不醒’的丈夫,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阿姨,爸爸剛拔了牙,現在昏睡呢,吃不了飯,我們吃吧。”夏茵茵主動開口解圍,馬鳳麗也是為了夏睿才一直湊合跟夏玉濤過,這會兒心裏覺得不對勁兒,卻也不敢去深究什麽,趕忙催促兒子夏睿吃飯。

三人這頓飯倒是吃的溫馨無比,馬鳳麗雖然心裏覺得奇怪,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只是一個勁兒的催促兩個人吃東西,她做得一手好菜,讓夏睿和夏茵茵吃的倒是開心,沒有了夏玉濤這個總愛挑毛病的人,馬鳳麗也松了一口氣。

吃完飯之後,馬鳳麗趕忙去把碗筷洗了,只是洗碗的時候,腦子裏卻一直想着綁在椅子上的丈夫,兒子看不出來,她一個成年女性,自然是看出來這自己丈夫拔牙,跟被綁在椅子上,好似真的關系不大。

“姐,我要回房間玩游戲了,你要不要玩?”夏睿還是個孩子呢,男孩子總是癡迷游戲,家裏只有他的房間裏面有電腦,也不是馬鳳麗偏心,反倒是夏玉濤這個男人,不允許夏茵茵過上一天好日子。

“我不玩,你去玩吧。”夏茵茵搖搖頭,帶着淺笑,弟弟的作業已經做完了,适當的玩一會兒也是可以的。

夏睿果然不再說什麽,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來自于夏睿房間的音樂聲,是那種勁爆的動感樂曲。

夏茵茵就這麽坐在椅子上看書,偶爾擡眸看一眼依舊昏迷的夏玉濤,讓從廚房出來的馬鳳麗總覺得這一幕看起來詭異的異常,最終思前想後還是來到了夏茵茵的身旁坐下,壓低了聲音。

“茵茵,你爸爸,他是不是昏迷了?”

她曾經看到過夏茵茵被打暈的模樣,就是這樣,昏迷跟睡着的時候是不一樣的,看着跟死了一樣,當時吓得馬鳳麗直接報警了。

夏茵茵扭頭,看向自己的繼母,這個性格柔軟,卻也偷偷想幫她的女人。

“恩,他被我拔掉了三顆牙,疼暈過去了。”

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讓馬鳳麗瞪圓了眼睛,頓時不知所措,緊張的兩只手在膝蓋上磋磨,一會兒看看眼前的夏茵茵,一會兒看看被綁着的丈夫,緊張的不行。

“茵茵,你這麽做,他、他要是醒過來,會打你的。”

馬鳳麗焦急的眼神落在夏茵茵的臉上,她可以猜測到今天或許發生了什麽,可是一旦夏玉濤被放開,就會更加可怕的打人,到時候茵茵這麽小,根本就反抗不了……

“阿姨,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他不會再打我了,我會讓他乖乖聽話的。”

伸出手拉住馬鳳麗的手,發現這個女人已經懼怕的在顫抖,夏茵茵想起曾經的自己,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己,都似乎已經成為了過去,此時的她,平靜而又溫和的用軟綿的聲音安撫着繼母。

“阿姨,我不會再讓他傷害我們任何一個人。”

馬鳳麗最終只能夠在恐懼和擔憂中點點頭,答應将這件事情全都交給了夏茵茵處理,之後就去收拾東西去了。

夏茵茵就這麽一直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十點多的時候馬鳳麗都已經去睡覺了,夏睿還在自己的房間裏打游戲,夏玉濤還沒有醒過來,而夏茵茵就這麽等着,等到了她熟悉的淩晨。

零點零三分,夏茵茵重新裝備上寒芒,這才笑眯眯的從運動褲口袋裏拿出了之前放在裏面的煙,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将煙頭點燃,緊接着,一個男人痛苦的叫聲瞬間在大廳裏響起……

在卧室裏面躲在被子裏的馬鳳麗根本睡不着,當聽到丈夫那慘烈的叫聲之後,更是吓得瑟瑟發抖,只能夠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腦袋,不敢多看,捂住耳朵不敢多聽。

夏睿的房間裏,戴着耳機瘋狂打游戲的他,根本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一直到了淩晨一點多,他起身上廁所,結果剛打開了門縫,就看到了大廳的燈還亮着,順着門縫看過去,就看到留着寸頭的姐姐,正拿着煙燙在了那個人的臉上……

一瞬間,夏睿頓時重新關緊房門,背靠着房門,心髒狂飙好幾百,恨不得從喉嚨跳出來,腦子裏滿是剛剛姐姐臉上那陰郁的模樣,出了一腦門冷汗。

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看的心理學分析,夏睿罵一聲。

“卧槽,我姐怕不是人格分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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