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哭二鬧三上吊
湖邊,秦雲還在哄着“青衣”,她頭一次知道,原來男子哭起來,還能這麽……持.久?還花樣百出的,一會嚎啕大哭,一會抽抽搭搭,現在哽咽着……
“那個……青衣啊,咱能不哭了嗎?”她哄的手有點酸,尋思着要不要把人扔進水裏,清醒下?
“玩夠了?”秦言安頓好屋內那三個中招的,趕過來,看到的就是向來水火不容的兩個破天荒的抱在一塊,她撫了撫額順帶提醒着,“你就不怕明天青衣醒過來,滅了你?”
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猶如晴天一道霹靂,秦雲吓了一跳,趕忙推開死摟着自己不放的人,推了推……好吧,她一女子,力氣敵不過人家。
“你……你?”秦雲擠了擠,終于擠出雙眼睛向外看去,就見方翎那護衛手往耳下一扯,一張面具扯了下來,露出秦言那張臉來。
那臉,黑了一點點,冷了一點點。秦雲認真的反省了下,自己剛剛應該沒調戲的太厲害吧?所以,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讓她找到人?
秦言沉聲:“為什麽還留這!”
醫莊的人對外來說就是香饽饽,誰見了,都愛咬一口。
風吹着人發絲輕揚,那模樣,像是在爆發的邊緣,秦雲果斷的往“青衣”懷裏擠了擠,悶着聲道:“找你一塊回去。”
樹上,一男子跟着人過來,找了顆視線極佳的樹,一躍而起靠在樹幹上,一手慢條斯理的清理着身上粘着的細碎粉末,眼睛一瞥看着下面人露出真實面貌來,驚訝的張了張嘴,又緩緩翹起。
下面,秦言背在身後的雙手捏了捏,怒着:“立刻回去,你們兩出門一個護衛都沒帶,找死嗎!”
秦雲:“……”
她逃出來的,怎麽帶?青衣八成也是,邱敏不見了,醫莊可不會為了一個外人特地出門找。
“那個……”她又擠出腦袋,怯怯着選擇換一個話題,雖然這話題可能更想讓秦言把她一腳踹回去,但……她自認為自己是個有擔當的好大夫,她道,“我跟阿诩闖了點小禍。”
從前,他們闖禍,解決問題的永遠都是她秦言,盡管以前年紀小小的。
秦言手上的青筋冒了冒,壓着聲音道:“你說什麽?”
那聲音就像是暴雨前黑壓壓的一大坨的烏雲,像是在積累什麽,然後就等着傾盆而下,用力砸死你。
“真的就一點!”秦雲用手指比了比,露出個指甲蓋。
秦言臉黑了一大圈,咬了咬牙:“所以?”
“所以,想找你擦個屁股。”秦雲立馬縮回來,突然覺得被“青衣”摟着,安全感十足,好歹他身子擋了大半秦言的怒火。
結果,人突然撒手,将她一推推到自己身後,恰好直面秦言,自己警惕的瞪着某個方向。
秦雲:“……”
他,太不夠意思了!這種緊要關頭,居然把她扔出來了?
“說!幹了什麽!”秦言壓着滔天怒火。
秦雲趕忙一個轉身縮回顧晉身前,死死的抱住,免得再被扔出去,她道:“我不小心給淩水宮新任宮主下了點毒。”
顧晉的眼神從樹上某處收回,看着懷裏的人,忽的笑了下,伸手緊緊的回摟着,乖乖巧巧如三歲孩童。
“淩、水、宮?”秦言顫着,那手捏的咔咔作響。
秦雲咽了咽口水,趕忙拉着另一個下水:“那個阿诩也下了!”
“什麽?”秦言愣了下。
“那個,他早年做的鏡花緣,被他吃了。”秦雲如實着拉着鬼一塊赴死,大概忘了鬼魂是死過一回的東西。
秦言頭有點疼,多年處理經驗讓她一針見血,發現問題:“早年……是有多早?”
“不早,也就二十年左右。”
秦言:“……”
那還能吃?吃了的人還能正常?
“然後……”秦雲想了下,發現自己還是夠心軟。
“還有?”秦言胸腔有點不平。
秦雲委屈了,探着腦袋道:“人那未婚妻因嫉生恨,打了我一頓,我被氣到了,就……”
“就什麽?”
“我就招來一堆自己養的小毒蟲,把人咬了一頓,現在大概花容月貌沒了。”
秦言心累:“你沒事惹淩水宮做什麽!”
秦雲無奈的指了指天:“上天的意思,老天讓我不小心救了淩水宮的顧晉,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秦言扶額:“所以,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況且,她秦雲什麽時候出來,去什麽地方都可以,除了這個時間段,這個地方!
秦雲縮在“青衣”懷裏,把玩着人垂下的長發,一臉無辜。
“你們兩個,立刻回去,淩水宮的毒我這幾日找機會解了,別再讓我看到你們,否則,莊規伺候!”
秦雲:“……”
不把她帶回去,那她出來意義何在?況且,執掌莊規的人好像是她?讓他們放個水,應該死不了。
“聽到了沒!最近水天一色不太平!”秦言不用看也知道,有人肯定左耳進右耳出,補着,“到時候我親自執行!”
秦雲:“……”
她悶着聲乖乖妥協:“知道了,明天就走……”
清晨,天還未亮,方翎站在窗邊,看着遠處拐回來的人,嘴角輕翹了下。
秦言走回來,門一開,發現方翎正坐在床邊,神情愉悅的望着人王公子。
“公子該回去了。”她出聲道,方二公子給她的任務就是別讓他這弟弟往斷袖的路上奔去,她做事向來認真,包括此刻恰當打斷人的眉眼含春。
方翎含笑着點了點頭,伸手推了推床上那個,姓王的雙眼迷離的睜了睜,聲音含糊着:“方翎?”
方翎眉眼彎彎,柔聲細語:“昨晚如何?”
“好,非常好!不過……”王公子回身四處找了找,一臉迷茫,“我小美人呢?”
方翎一臉可惜:“小美人好像已經走了。”
“啊……”王公子沮喪了下,随即想起什麽,腦袋往外探去,尋思着能不能把人叫回來。
“喜歡?”方翎戲谑的看着人。
“嗯嗯。”人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那我帶回山莊好了。”他道,語氣輕松到不行,簡直像是牽條寵物回家。
“啊?能嗎?但最近不是不讓帶外人嗎?”
“沒事,我鬧騰下就行。”
王:“……”
秦言:“……”
他打算染指她的人?
“公子,萬一他們不願意呢!”秦言出聲着,手心開始冒汗,這一位貌似是個任性的主,他想帶絕對能鬧騰進去!
方翎望着人,梳的一絲不茍的腦袋正對着他,恭恭敬敬的,他笑了下,玩世不恭般的,他道:“那就綁回去!”
秦言猛的擡頭。
另一邊,秦雲正坐在湖邊,低頭沉思,頭一轉,就看到“青衣”神色複雜,一臉想一頭撞死的表情看着她。
她心裏一個咯噔,這是清醒了?
“你還記得昨晚上的事?”
顧晉瞥頭看向初升的朝陽,他覺得他快沒臉見她了,轉念一想,丢臉的……好像不是他?
秦雲緊張了下:“不應該啊,他們以前吃過的,都說不記得的。”他要是真記得,他不扒了她的皮?
顧晉一聽,輕松的搖了搖頭,笑着:“不記得,昨晚怎麽了?”
秦雲立馬松了口氣:“沒事。”
後來,她才知道,這世上有個東西叫“臉皮”,而大多數人都很薄,這東西直面的又是最深的欲望或恐懼,一般沒人會告訴她還記得什麽的。
顧晉很識相的将丢臉的事算在青衣頭上,所以,他可以直面人了,順帶懷念下昨晚某人的溫柔以待。
然後,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影,迷煙四散,顧晉猛的起身,渾身虛軟倒了下去,秦雲則被人一棍打暈。
兩人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日過中天,屋中紗幔飄飄,熏香缭缭,外面……在吵架,吵的還很兇?
“關于你們的。”姓王的蹲在一邊,含羞帶怯的望着他們,準确來說,望着顧晉,那眼神癡迷到可以。
他道:“小美人長的真好看。”
秦雲抖了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十分不厚道的往旁邊挪了挪,然後,看着“青衣”雙眸噴火,想滅了人,偏偏藥效還沒退下,動不了……
“外面這是……”秦雲決定解救人于水火之中,吸引下人的注意力。
姓王的聞聲轉頭看了眼門外,又繼續盯着顧晉那張做出來的“柔美”小臉,道:“方翎正在拿劍自刎,說要是把你們扔出去,他就讓自己的靈魂跟着你們走。”
秦雲:“……”
顧晉:“……”
真……癡情啊……
王公子又道,笑的很開心:“放心,算算時間,方二公子快撐不住了,你們很快就能在山莊自由行動了。”
秦雲:“他不會真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吧?”
王公子驚訝了下:“你怎麽知道,可惜你們醒的太晚了,沒聽到他哭的多凄厲。”
秦雲:“……”
秦言,這可不能算她頭上了,這是你家主子任性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