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主動權
大晚上的月明星稀，陸明玉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數着自己的銀子，為什麽別人開青樓，就日進鬥金的，她開……
她郁悶的喝了杯茶，進賬最多的居然是秦雲那筆？
要不，改行？販賣消息？
她思忖了下這生意的可能性，思前想後，還是算了吧，她的消息向來都是方睢給的，他想透露的才可能賣的出去，他不想透露的，就算賣出去了，最後也能變成假的……
所以，賺錢不易啊。
“那個……玉姑娘？”龜奴小心翼翼的在門口喊着，打擾她陸明玉的傷春悲秋下場通常不會好，只是……
“幹什麽！不是說了，除了有大生意，這時候別來打擾我嗎！”玉兒吼着，連讓她安安靜靜數個錢都不能嗎？老天還能更讓她心酸點嗎？
“但是……”龜奴猶豫了下，手還是指了指外面，“樓下有個姑娘說是您的故人，還帶了一批人。”
話說，那批是人嗎？他打了個哆嗦。
“啊？誰啊？”
“她說她叫秦雲。”
陸明玉傻了，那混蛋這麽快出來了？
她趕忙起身，急急忙忙趕到門口，然後她雅靜別致的門口，蹲坐着整整齊齊一排的人，恰好将門堵的嚴嚴實實的。
她就說她今天生意怎麽更差了！
“秦雲，你人找到了？怎麽那麽快就出來了！”
還擋她財路！
秦雲坐在臺階上，正仰望着那顆彎月，聞聲，轉頭，心累不已。
陸明玉吓了一跳，她這一副精力被掏空的樣，哪來的？
“玉兒……”她委屈道。
“什麽事？”陸明玉退了兩步。
“我被淩水宮的給弄出溯水山莊了。”她想哭，她才進去多久？還花了那麽多錢，太虧了！
陸明玉：“……”
“所以……”
“打個折扣，謝謝。”她起身，拍了拍裙擺，擡頭巧笑倩兮，露着兩顆小虎牙。
陸明玉：“……”
一柱香過後
“這是溯水山莊地圖，謝絕還價，十萬兩。”陸明玉一張地圖“砰”的一聲拍在桌上，吓得秦雲瞬間腳軟，顧晉一把扶住，順帶幫人順了順氣。
顧晉：“沒事，就十萬兩。”
秦雲幽幽擡頭，唇齒微顫，就……十萬兩？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是吧？
顧晉低頭，搭在他兩手臂的手微微發顫？這種情況下，還掐的他死死的，他看着人，一臉困惑，十萬兩很多？
“要還是不要啊？”玉兒一手敲着桌，漫不經心的，反正她不急。
秦雲咬了咬牙，又咬了咬唇，眼睛一閉，嘴巴一張，下狠心道：“要！”
陸明玉倒是愣了下：“你每次都這麽……爽快？”
“有問題嗎？”秦雲肉疼着，很疼很疼。
“秦雲……”玉兒垂着頭，忽明忽暗的燈光照的人也跟着晦暗不明，她居然那麽信她？“你就沒想過……為什麽我有這東西嗎？”
秦雲捧起輕飄飄的“十萬兩”，心肝顫着道：“我需要……而你恰好又有，銀貨……兩訖，有什麽問題嗎？”
“你就沒想過我是誰的人？”她轉頭看向窗外，她聯合了那個人在算計她。
秦雲收起地圖，這絕對是她買過最貴的一張紙，道：“需要想嗎？那方翎認識你，還很熟，擺明了你是溯水山莊的人。”
陸明玉猛的轉頭看向她，就見人揉着胸口，毫不在意……或者說在意的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她接着道：“不過，比起紅袖，我更喜歡兩不相欠。”雖然，代價是心很痛……
陸明玉愣了，久久的望着人，忽的笑了，風情萬種般的：“看在你讓我贏了紅袖那家夥一次的份上，送你一個消息。”
秦雲：“嗯？”
“淩水宮要殺一個叫秦言的女子，然後被發現，現在困在山莊後崖，不過也奇怪，不求逃跑，卻要以那女子性命，要蕭戰交人，但交誰，他們又不說。”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了，他們才離開多久？
秦雲小嘴一張：“鄒在幹嘛？為什麽會讓秦言被抓？”
“地圖。”顧晉更煩，他原先的計劃全被他娘打亂了。
秦雲聞言，趕忙展開，陸明玉指了指一處地方道：“就這了。此地名為天水崖，三面皆為峭壁，除了猴子，至今沒人從峭壁上爬上去過，所以，你們的路大概只能從山莊內上去了。”
秦雲看了看，打開門，門外鬼手正跟他的寵物談情，七碗盡忠職守的守着。
“鬼手，他們能從懸崖底部往上爬嗎？”
鬼手摸了摸一側的手，道：“秦雲啊，我做他們不容易啊，這麽爬會壞掉的。”
“回去，藥材随你拿！”
鬼手：“能！”
秦雲：“……”
一個時辰後，太陽初升。
秦雲挂在一“護衛”背上，遠處一片汪洋，風景煞是好看，鬼手做的傀儡，皮膚夠硬，骨架夠堅實，又不知道累，實為登山必備。
顧晉指了指上面：“還不上去救人嗎？”
他們爬的速度很快，現在離崖頂不過百米，隐約還能聽到上面争執聲，但已經在這待了有一會了。
秦雲看着那水，清晨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還帶着水汽，她淡定的搖了搖頭：“現在上去太早。”
“救人還分時間？”顧晉震驚了下。
秦雲點了點頭，指點迷津般道：“打臉，知道什麽意思嗎？”
顧晉：“……”
秦雲緩緩分析着：“蕭戰死命想讓秦言回蕭家，不過是想彌補下當年的錯。”
“這跟我們現在上不上去有關系嗎？”
秦雲孺子不可教也的搖了搖頭：“你覺得他彌補的方式，能有什麽？無外乎金銀財寶，錦衣玉食供着。江湖朝堂人人敬重的虛名。”
“錢財醫莊有，名聲？你信不信，生死緊要關頭，讓上面那幫武林人士在秦言跟蕭戰之間選其一跟随，你說他們會選誰？”
顧晉想了想，恐怕大半都會選秦言這個能救人于一線的莊主。
“人啊，總是喜歡把自己看得太重，覺得世界缺了他就不行了。”
“殊不知，十多年過去，秦言早就不需要他了。”秦雲悠哉着道，她到底是有多久沒欣賞過這等美景？好像從來沒有……因為她從來沒早起過。
顧晉：“所以？”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蕭戰那根弦繃到最緊，快要下定決心的時候，直接出去，将那根弦斬斷。只有這樣，主動權才真正在秦言手上，認不認蕭戰那就真的是她的事，沒人能左右她。”
鬼手靠着自己的傀儡上，風吹的萬分舒服，他點了點頭，然後慢悠悠道：“秦雲說的沒錯，不過，老夫有個直覺，言莊主好像知道我們到了。”
秦雲：“……”
“鬼手，你別吓我！”秦雲僵硬的笑了笑，讓秦言知道她到了，還在下面看風景，下場可不是好玩的，沒準阿诩那堆藏書将陪她度過後半生。
一旁七碗看着人，同情般的搖了搖頭：“二莊主，你是不是忘了大莊主鼻子很靈。”
秦雲顫了兩顫，傀儡身上，散發的味道跟常人不太一般……
上面，崖頂，僵持了一夜的兩撥人，雙方都到了極限。蕭清一手拔出身側人的劍，擱在秦言脖子上，耐心到了極限：“蕭将軍，你到底是交還是不交！你這女兒，你難道打算犧牲兩次，就為了毫無血緣關系的人？”
蕭戰站了一晚上，本就重傷的身子搖搖欲墜，他看向秦言，她連看他都不看他一下，連求助都沒。
方翎：“小姑娘啊，長得漂漂亮亮的，沒事少動刀劍，免得嫁不出去。”
蕭清押着秦言又退了兩步：“臭死了，別過來！”
方翎：“……”
“喂，交不交？”她複又對着蕭戰道。
秦言垂着眸，冷笑了下，一字一句道：“什麽時候，我秦言的命，要由別人來決定？”
“什麽？”蕭清眉頭微皺，就見人忽的擡頭，怒着：“秦雲，你要在下面待到什麽時候！”
上面怒氣滿滿的聲音忽的傳下來，秦雲打了個哆嗦，趕忙道：“快，快，快上去！”
顧晉：“不等了？”
“等什麽等？沒看到她發火了！”
一衆“護衛”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剛落到地上，崖頂的一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秦雲吼道：“動手！”
她不要抄那堆藏書，會死人的。
傀儡動了起來，秦雲發現自己也跟着動了？
秦雲：“？”
鬼手：“我聽你的讓他們動手了，但你沒跟我說要先放我們下來，所以，我也忘了。”
一側刀光從她眼前滑過。
秦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