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季坤再下樓的時候,已經變了一副模樣,洗過的頭發蓬松帶着洗發露的香味,胡子也刮幹淨了,穿着白色T恤整個人都精神了。

姜然看着T恤上的圖案,心想,這件好像是床位地上躺着的那件。

姜老頭看見季坤高興的很,不停地關心他為什麽不下樓吃飯,賺錢很重要,身體更重要巴拉巴拉之類的。

姜然提着水桶說“阿公,我走了。”

季坤連忙說道“去哪兒?一起啊!”

“阿然是蛏地挖蛏子去了,那地都是泥你就別去了。”姜老頭說。

季坤卻不想放過和姜然一起的機會“我還沒見過蛏子長在哪裏呢,一起吧!”

姜然還能說什麽,讓季坤上車了。

季坤坐在三輪車後面一只手搭在姜然肩膀上說“等等回來我開呗,這車我還沒開過呢!”

“這車是隔壁陳叔的,開壞了要賠的。”

到了灘塗地,季坤站在礁石上往下望,灘塗地一片全是深褐色的泥,姜然脫了鞋子套上雨靴對他說“你沒穿雨靴就別下來了,就呆在這別動,我挖兩桶蛏子就回來。”

季坤點點頭。

姜然提着桶下了泥地,泥地很深,一腳下去就陷進去半個雨靴。姜然在旁邊挖好的水溝走,沒有泥走的比較輕松些。

一大片的泥地是怎麽分辨哪是哪家的呢?

他們用的是木棍竹竿,把自己包的地用竹竿插上,标記上自己的記號,兩塊地只見挖一條水溝,方便區分也方便走路。

姜然找到自家泥地的紅色石頭記號,打量泥地上的空洞。

蛏子深埋在泥地底下生活,也需要呼吸,所以看地面上的空洞就能分辨哪裏的蛏子比較多。姜然

姜然戴着手套,找準位置後就開始扒拉泥,順着水溝這邊一扒拉下來就能看到全是泥的蛏子,姜然撿了放桶裏。

遠處,季坤坐在礁石上嘴裏叼着煙看着不遠處的人影,有些遠看的不是很清楚,就一道青色衣服的影子,沒什麽好看的,就是挪不開眼睛。

一個人高發長氣質好的男人坐在礁石上,來來走走的人難免多看幾眼,腦子裏掃描着這是哪家的。

也有些阿姨更直接些“小夥子,你誰家的?”

季坤擡擡下巴對着姜然那個方向“喏,他家的。”

阿姨順着看過去“啊,姜老四家的啊,客人吧!”

季坤沒說話,心想去掉客人兩個字多好。

挖蛏子很快,姜然提着兩桶灰不溜秋的蛏子上來,脫了鞋子和手套穿上拖鞋。

褲腿挽着,露出白皙纖細的腳踝,光潔的腳穿在十來塊的塑料拖鞋上,居然也有一種随性的和諧。

“你的腳真好看。”

不知道纏在他身上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姜然看了眼自己的腳,莫名其妙,男人的腳有什麽好看的。

“回去了。”

季坤興致勃勃“我來開。”

“不行。”

蛏子是挖來做最近幾天的菜的,沖掉大量的泥沙後姜然坐在井邊剝。

季坤看着好奇也搬了條椅子坐在姜然旁邊。

本以為剝蛏殼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就像是剝花蛤的殼一樣。

等他剝碎掉五個蛏子後他不這麽想了。

“這殼也太薄了。”

季坤看看自己盆裏那零零散散的幾個蛏子肉還五馬分屍肢體不全的,再看看姜然盆裏滿滿當當的,完整的,白胖胖的蛏子肉。

姜然也看不下去了“我教你。”

“要控制力度,先……”

這玩意兒主要是熟能生巧,姜然教了兩遍後季坤用點心,十個裏面也有幾個個完整的。

“嘶!”

姜然扭頭就看見季坤左手食指冒了血。

“割到了。先去洗手,我去拿酒精。”

季坤說“不用,水沖一下就好了。”

“泥很髒,不消毒不行。”姜然說完進屋了。家裏的醫藥箱什麽都有,姜然等季坤洗好了手用紙巾擦掉多餘的水分消毒,說實話,姜然很白是健康,有血色乍一看不那麽突兀的白,見過姜婆子後季坤才知道姜然的長相随了誰,因為白,所以顯得他的睫毛特別的黑,長長的,被陽光在眼底照出一片陰影,眉宇間柔和叫季坤心癢難耐“姜然。”

“嗯?”

姜然久久沒等到季坤要說什麽,剛擡頭,男人放大的臉印入眼底,和上次的蜻蜓點水不同,這次是猛烈的,不經過同意的,撬開了姜然的嘴,試圖去勾引裏面的舌頭。

姜然一只手抓住男人的頭發猛的往後拽,一只手指甲在男人手指劃傷處用力一刮,男人倒吸一口氣“嘶!”

姜然惡狠狠的擦嘴“再有一次我廢了你!”

說完把紅藥水和Ok繃丢在他身上轉身把剝好的蛏子端着進了廚房。

還好姜老頭和姜婆子去姜大公家談事,要不然被他們看見又該是怎麽樣的場景。

一次兩次搞突襲,當他是什麽!

心血來潮就逗逗玩的寵物嗎!

姜老頭還沒回來,晚飯是姜然做的。

剝好的蛏子可以做很多菜,炒韭黃是最常見的,還可以像做海蛎煎一樣的蛋煎蛏子,姜然從後院摘了一棵花菜單炒,加上季坤家裏也才四個人,三菜配綠豆粥夠了。

姜老頭和姜婆子是掐着點回來的,手上還拎着兩串海蛎串,這是去年育的海蛎,老肥了,大的都能充當生蚝了。

晚飯後,姜然就玩着褲腿陪着姜老頭撬海蛎子,季坤在一旁看了就說“好肥的生蚝。”

又一個把海蛎子當做生蚝的人。

姜老頭搖頭說“這不是生蚝,這個叫做海蛎。”

季坤瞅着沒啥區別啊,不都長一個德行嗎?

姜老頭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只能讓姜然說,姜然看了眼求知欲滿滿的季坤緩緩說道“海蛎又可以叫做牡蛎,生蚝是牡蛎的一個品種,看這邊,海蛎的邊緣褶皺多,白肉少些,一般都比較小。生蚝是白肉多褶皺少。營養價值也是海蛎的好幾倍,價格比海蛎高,很多商家都喜歡用海蛎代替生蚝,因為有很多像你一樣分不清這兩種的區別。”

季坤點點頭“原來如此,這可以生吃嗎?”

姜然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沒有檸檬。”

季坤不以為意,嘴饞了一點也忍不了,姜然沒法子只能洗幹淨一個撬開,季坤伸手拈氣放嘴裏,滑嫩的口感‘咕嚕’一聲進了喉嚨。

“和生蚝差不多。”

季坤評價道。

“年輕人少吃些生的。”姜老頭說“還好這個是剛拿回來的,新鮮。要是碰到時間久的指不定得拉肚子哩!”

農村人休息的都早,海蛎子剝完也才七點多一些,姜婆子和姜老頭回自己屋看電視了,姜然收拾了海蛎殼也準備上樓,季坤說“今晚有沒有藍眼淚?一起去看看?”

姜然頭也不回“你房間窗戶可以看見。”

季坤看着緊閉的大門,心想‘一點浪漫細胞沒有。’

(姜然—誰願意和一個邋遢鬼浪漫啊!)

出關後的季坤可能是真的閑,姜然早上五起床準備陪着姜老頭出海,季坤居然也起來了,說從來沒見過捕魚的也要去看看。

“禁海,我們沒去捕魚,就去小小島逮幾只螃蟹。”

“我還沒逮過螃蟹呢!”

姜老頭對他這個‘救命恩人’真是有求必應,多帶一個人而已算什麽事兒。

姜然只能對季坤說“你去換一身衣服,不要穿這麽好的。”

季坤聽話的上樓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剛才是白T現在是黑T,就連胸前的圖案都是一樣的。

“有什麽區別?”

季坤無辜“我衣服都長這樣。”

姜然翻了個白眼轉頭丢給他一雙雨靴“42碼的能穿嗎?”

“我45。”

就是不能穿喽,姜然找了半天拎出一雙工布鞋還有兩根鞋帶“把鞋綁好了,不然掉了沒得撿。”

季坤看這鞋破破爛爛不知道哪旮沓撿來的灰撲撲的一層灰,掉了也不稀罕撿。

他到底是聽姜然的話用鞋帶把鞋子綁在腳踝處這才跟着姜然出門。

出海的感覺,說實話和以前開的小游艇沒什麽感覺,就是船不是很好,圍欄也很矮,稍微大一點的浪花都能打到甲板上來,到了小小島,姜然把船停好,姜老頭說“乖仔,你帶阿坤玩,我去找找螃蟹。你們年輕人話多正好。”

姜然看了眼季坤,那一臉得逞的笑刺眼的很,只想把他丢進海裏算了。

“螃蟹你也逮不住,撿螺吧,螺總認得吧!”

季坤點點頭提着一個小桶跟在姜然身後撿螺。

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啊,螺嘛,他還是認識的。

姜然也撿螺,但是他更大的目标是蟹,總在各種水窪,石頭縫仔細的找。

“哎,過來幫我擡一下。”姜然對季坤招手,季坤慢吞吞的走過來,他不是故意磨蹭,是石頭滑真的需要小心的走“從前叫我季先生,然後叫我混蛋,現在好了叫我‘哎’。”

姜然哼了一聲“要不然喊你‘恩人’?”

“我更喜歡‘官人’。”季坤走到石頭邊擡起石頭,不需要全部擡起只要有一條縫就行。姜然帶來的長夾子伸進去一夾拿出來的時候帶着一只螃蟹。

“像是我剛來那會兒吃的。”

姜然把螃蟹踩在腳底把他鉗子收好後抽出褲袋裏準備的繩子綁上放進桶裏,一邊應季坤“嗯,這個叫青蟹,好東西,市場一斤一百多呢!”

“拿着有多少斤?”

姜然哈了一聲“頂了天就七八兩,還幾斤,你做夢呢!”

季坤有些失望,這麽小啊!

他看姜然抓螃蟹挺好玩的,也不撿海螺了,跟着姜然看他怎麽抓螃蟹。

“你怎麽知道它躲在石頭底下的?”

“看啊,水窪沒風還有動靜裏面一定有東西。像這個”姜然指着一個石頭縫說道“這裏的泥沙不是一開始就在這的,只可能是螃蟹進去了把裏面的泥沙排了出來。”

姜然說着把長夾子往裏面伸,搗鼓一會兒後又是一只青蟹,比剛才的小了些。

季坤看着有趣的很,搓手道“你把那夾子給我,我也來試試。”

姜然把夾子給他,季坤按照姜然教的找了一條石頭縫,伸進去又出來“什麽都沒有。”

“跑了呗,你以為哪兒哪兒都有。”

出師不利。

不過這并不能打敗季坤,繼續慷慨激昂的到處找螃蟹,姜然看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消停幹脆不管他,在他不遠處做自個兒的事。

沒有長夾子不代表不能捉螃蟹,姜然抓了五只青蟹還撿了一堆的螺撿了兩片寬葉海帶招呼季坤別玩了準備回去了。

眼看着要過八點了,季坤忙了一個早上就逮到一只青蟹,得意的把桶給姜然看“怎麽樣,厲害不?快拿繩子綁起來。”

姜然看了眼桶裏的屁大青蟹,估摸着也就三四兩,小的可憐。

“放了吧,太小了。”

“能不放嗎?螞蟻再小也有肉啊!”

姜然搖頭“不行,小的必須放生,這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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