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代文女配04

眼看就要進田,陸文茵仍沒有任何動靜,何婉茹心下不由生疑。她剛想要開口試探,那邊便有了聲響。

她們身下的床已經有些陳舊,再怎麽注意也會發出聲音。這次陸文茵明顯起的匆忙,聲音比平時大一些。

何婉茹揉了揉眼,像是剛剛被驚醒。将被子向下拉了拉探出頭來,看向坐在床邊的陸文茵,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文茵,你真要跟我們進田?”

“我先出去趟。”陸文茵穿鞋子的同時還用手捂着小腹,她要去哪兒顯而易見。

“你病又加重了?我們這就去村頭找黃醫生!”何婉茹說着就翻身下床,身下的床‘吱呀吱呀’的叫着。

“不用,我回來就和你們一起進田。”陸文茵話音還未落下,她人已經出了房間。

“你……”何婉茹還想再說什麽,被房門關閉的聲音打斷。

左靜早在何婉茹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清醒,她看着那因關門的速度太快而微微顫動的門板,忍不住說道。“陸文茵同志這幅模樣,真的能進田?”

“我就怕她逞強。”何婉茹面上盡是擔憂。

“你放心,不會的。”左靜心情有些複雜,本已打消了的懷疑又重新浮現。她沒有說出自己的懷疑,只是随口道。“陸文茵同志的身體那麽虛,現在病情又加重了些,哪還能進田?

何婉茹面色頓時緩和下來,她最清楚陸文茵的狀況。

陸文茵腹瀉這幾日身體本就虛弱,今天的糖水裏料又多。他們進田之前,陸文茵能從廁所出來,就已經不錯。

和她們一起進田?陸文茵只能想想。用行動打消旁人對她的誤解?更是在做夢!

這一次,陸文茵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戴上‘逃避勞動’的帽子。

左靜見何婉茹的擔憂散去了些,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效用,忙趁熱打鐵。“陸文茵同志手上還有藥,吃了就能減輕許多,你就放心好了!”

“嗯。”何婉茹笑了笑,像是認同了左靜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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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已經有同志在交談,左靜也不準備繼續休息,一把将身上的被褥掀開。“我們也該進田了,快起來收拾,不要讓其他同志等咱們。”

“嗯。”何婉茹應下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視線卻是時不時看向房門。

左靜知道她還記挂着陸文茵,心下有幾分無奈,卻沒再多說什麽,動作麻利的收拾自己。

兩人還沒收拾完,外面已經有男同志喊着集合。

“文茵還沒有回來。”何婉茹打開房門,看了眼不遠處的茅廁。“她說要和我們一起進田,要不要讓大家等一等?”

“陸文茵同志那麽長時間都沒回來,恐怕不能跟我們一起了。如果讓同志們等她,陸文茵同志可能會不顧自己的身體進田。”

左靜挽上何婉茹的手臂,“你不是不想看陸文茵同志逞強?別讓同志們等了!”

“可是……”何婉茹有些猶豫。

左靜見一位女同志朝着她們招手,忙拉着何婉茹走向幾位女知青,一邊走一邊說。“回頭我幫你向陸文茵同志解釋!”

何婉茹沒有拒絕,和同志們一起離開了知青點。

衆人離開不久,陸文茵便從茅廁走了出來。

她在裏面待了那麽長時間不是因為腹瀉,而是因為排毒。

這兩者看起來沒什麽區別,實際卻相差甚遠。

排毒會将體內的大部分毒素排出體外,有利于身體的那部分仍舊留在體內。身體不會因排毒變得虛弱,只會覺得清爽。

陸文茵有這麽一手針灸排毒的手段,自然不懼那碗加了料的糖水。

如果可以,她還真想多來幾碗,糖水能為虛弱的身體提供一些養分。

陸文茵回到房間,房內不見兩人的身影,這也在意料之中。

那位喊着集合的男同志聲音洪亮,她在茅廁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何婉茹對祈願人只有假意并無真心,怎麽可能專程等她。

陸文茵讓何婉茹等她,是在遵循祈願人的習慣。她頂着原主的身份,不好在短時間內做出太大改變。而且她也不想做出太大改變,這也算是修行的一部分。

拿上進田需要用到的帽子和水壺,陸文茵循着記憶,走向農田。遠遠看到田裏的身影,她加快了腳步。

“咦?”一位女同志率先發現了陸文茵,走到何婉茹身邊碰了碰她,小聲道。“婉茹,你看那邊,是不是陸文茵同志?”

“文茵?”何婉茹忙擡起頭來。

一旁的左靜聞言也忍不住擡眼看去看過去,那在地頭上選鋤頭的人可不就是陸文茵。

她明顯有些疑惑。“陸文茵同志的病不是更嚴重了嗎?怎麽會來田裏。”

“嚴重了?我看不是吧。”林雪燕也有幾分疑惑,“她剛才小跑着過來,比前兩天好多了!”

“可能是我們誤會了。”左靜面色頓時有些尴尬,心下更是羞愧。

回頭想想,陸文茵的确沒有說過她病情加重的事,這只是她們的猜測。

她們看到陸文茵匆匆忙忙的趕去廁所,下意識便以為陸文茵是在拉肚子。

因為這猜測她們先一步離開,她甚至還……左靜越想面色越尴尬,心下的羞愧也是越深。

何婉茹微微低頭,似乎也有些羞愧。

那張被帽檐陰影遮擋住的面龐上,實則滿是怒意,握着鋤頭的手也不由得收緊。

陸文茵為什麽還有力氣進田?

前兩天的經歷,能夠證實她前世得到的消息是正确的,陸文茵的确對那東西過敏。

為了防止意外,她這次加的料是上次的兩倍,效果應該比上次更好才對。怎麽會沒有反應?

何婉茹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左靜見何婉茹‘羞愧’的模樣,忙道。“婉茹,主要責任在我。我會主動向陸文茵同志承認錯誤,不會讓這件事影響你與陸文茵同志的關系。”

何婉茹聞言忙将心下翻騰的思緒壓了,擡起臉上滿是愧疚。“我也有錯。”

不管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她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自身的情緒,一定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只要不被人拆穿,以她和陸文茵的關系,有的是機會孤立陸文茵。

這樣想着,何婉如的心情平複了不少,面上的羞愧更顯‘真誠’。

林雪燕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好多言。

她看了看朝着這邊走來的陸文茵,忙開口提醒。“陸文茵同志過來了,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好好談談。我覺得同志之間,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

林雪燕話音剛落,便看到左靜迎上了陸文茵。

“我需要向陸文茵同志道個歉。婉茹本想等你一起過來,我還以為你病加重不會再進田,就沒讓她等。”

左靜面上帶着明顯的歉意,朝着陸文茵彎下腰。“非常抱歉。”

“沒什麽。”陸文茵伸手扶起左靜,“我說要和你們一起進田的時候,你們并沒有回,并不算失信。”

林雪燕原以為是什麽大事,得知了原委她微微一笑。“大家都是一個知青點的同志,這點小事用不着那麽鄭重。左靜同志就是認死理兒,婉茹你可不要跟她學。”

左靜直起身看向陸文茵,心下的羞愧散去了些許。

她道歉不只是因為眼下的事,更是因為她誤解了陸文茵。她把帶病上工的好同志,當成了逃避勞動的人。

還好她從未将自己的誤解告知旁人,要不然只單純的認錯根本無法緩解自己的愧疚。

何婉茹知道這次失敗必然會有反效果,陸文茵帶病上工的事會贏的不少人的好感。此時親眼見到,仍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不是她拿着鋤頭,忍不住收緊的手肯定會讓她受傷。

“不過是沒能一起進田,我不會放在心上。”陸文茵将‘沒能一起進田’單獨摘了出來。

何婉茹再次壓下心中的不愉,學着左靜的模樣正正神色。“文茵……”

林雪燕看出她的想法,忙拉過何婉茹,“陸文茵同志都說了是小事,你還要學左靜同志?那麽多同志都看着呢。”

“那我也要向文茵道歉。”何婉茹仍舊堅持的說道,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陸文茵。“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不會。”陸文茵面上帶着清淺的笑意。她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麽感情。

何婉茹見陸文茵的笑容一如往常,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中的不滿頓時消散大半。陸文茵還是那個把她當做好朋友的陸文茵,這次的失誤只是讓她多費點手腳而已。

“現在你滿意了?!”林雪燕有些無奈,“回頭肯定有人朝我打聽你們的事。”

旁邊一位女同志也忍不住加入了談話。“是啊!和何婉茹同志有關的事,男同志們可是好奇的很!”

夏元香這樣說的時候,眼眸中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豔羨。

随後夏元香下巴一揚,看向一個方向。“你看的那邊領頭的幾個,活兒都不幹了。”

她們順着夏元香的視線看過去,那幾位的确有些特立獨行。

其他人就算有看熱鬧的想法,手上的活兒也沒有完全停下。那幾人直接就扶着鋤頭往這邊看着,一點避諱都沒有。

旁邊的人見了也沒有催促,明顯已經習慣他們這樣。

看清了前頭兩人的面容,林雪燕她們也是見怪不怪。

以秦峻為首的幾人,在秦家村也算是名人,幹活都是一把好手。尤其是秦峻,基本每天都能拿個滿公分。

他們每天做得活兒都比別人多出不少,停下休息會兒旁人也不好說什麽。

“誰讓咱們何婉茹同志長得水靈。”左靜明顯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姿态。

何婉茹忍不住多看了秦峻幾眼,怎麽說也是她上輩子訂過婚的人。在她眼裏,和旁人多少有幾分不同。

但是這一世她不會再選錯,秦峻再怎麽喜歡她也沒用。

“你們就知道打趣我。”何婉茹笑道。

“我說的可是事實,可以讓同志們評評理。”左靜說着看向林雪燕幾人。

夏元香點頭應和,“沒錯。”

“婉茹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誰不知道你是咱們知青點的一枝花啊!”林雪燕也笑道。

何婉茹見自己說不過她們,佯裝惱怒。“快幹活,工分還想不想要了?”

“當然要。”左靜笑了笑便低下頭幹活,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

林雪燕幾人也重新揮起鋤頭。

何婉茹鋤了兩下,不忘回頭看了陸文茵一眼。“文茵,你慢慢來,等我鋤到頭回來接你。”

“嗯。”陸文茵随口應了一聲,沒有放在心上。

何婉茹幹起活來并不出衆,有時候還要旁人幫一把。真要等她幫忙,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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