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年代文女配19 (1)

“文茵,你回來了嗎?”何婉茹剛踏入知青點,便高聲詢問。

陸文茵打開房門,“我早就回來了,晚飯已經做好,大家收拾收拾就能開飯!”

“我們下工的時候碰到了牛車,婉茹見你沒在車上還以為你是沒趕上。”

左靜對陸文茵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何婉茹。“看吧,我就說陸文茵同志肯定比其他人回來的早。”

“你不是不知道買布的人有多少,萬一文茵為了幫我買布來晚了呢?!”何婉茹看了陸文茵一眼,“确定文茵回來,我才能放心。”

“供銷社的布确實難買,文茵那麽早回來不會是沒買到吧?”左靜下意識的問道。

何婉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陸文茵。“文茵,你有沒有買到?”

“買到了。”陸文茵走進房間,“你過來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真的?!”何婉茹語氣中帶着驚喜,心情卻是完全相反。

她和左靜一樣,以為陸文茵沒有買到布料,才那麽早回來。

這在旁人看來是個壞消息,對何婉茹來說,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何婉茹說是要買布料,其實只是想要讓邵文易知道她有親自為他縫制衣衫的心。

剛剛邵文易已經聽到她們的談話,想必能感受到她的用心。何婉茹的目的達到,根本不想再耗費力氣親手縫制。

成衣的價格比親手縫制的衣衫更貴,同樣的心意加上更貴重的禮物不更好?

本可以兩全其美的事,卻被陸文茵硬生生打破。

“這布料是婉茹想要的沒錯!”左靜不知道何婉茹的真實想法,還為她感到高興,“婉茹,你那麽早拿到布料,衣服肯定能提前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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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茹心裏不怎麽舒坦,面上卻仍帶着笑容。“提前做好不敢說,應該能趕得及。”

“這次我和陸文茵同志都不會插手!這是你對邵文易同志的一番心意,我們這些外人不碰。”左靜滿臉嚴肅的保證。

何婉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左靜說了這番話,她以後也不好找借口讓她們幫忙。沒有她們的幫助,她自己要縫到什麽時候?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何婉茹還想掙紮掙紮,她并不想用衣服上的針線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心意這種東西,難道不是對方領會了就行的嗎?為什麽要為了這兩個字,讓自己那麽累?明明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左靜仍是堅持自己的看法。“現在是這麽說,如果我們碰了你肯定不依。”

何婉茹笑意中摻雜些許無奈。她此時倒不是在裝模作樣,是真的拿左靜沒辦法。

伸手摸了把藍色的的确良,何婉茹開口轉移話題。“我記得這匹布料很搶手,文茵你怎麽能那麽快就買到?!有沒有訣竅?”

左靜眼眸一亮,“陸文茵同志,你有訣竅可不能藏私啊!”

女同志的衣服都是自己裁,經常去買布料。如果能掌握買布的訣竅,會省很多時間。

陸文茵搖了搖頭,“我哪有什麽訣竅,這匹布料是秦峻同志幫忙買的。”

“秦峻同志?怪不得。”左靜頓時便歇了心思。

男同志買布料比女同志要容易,身高讓他們擁有天然優勢,這點女同志們怎麽也比不上。

“下次見了秦峻同志,你們可要提醒我向他道謝!”何婉茹心下的煩悶一掃而空,面上帶着發自內心的愉悅。

秦峻對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明知道她買男同志用的布料是為了邵文易,仍願意幫忙。

這麽深的感情,如果不好好利用就太可惜了!

“我會提醒你。”左靜天真的以為何婉茹只是想道謝。

陸文茵能猜測到何婉茹的想法,她表面不動聲色,像是一無所覺。

何婉茹以為自己将情緒隐藏的很好,故作好奇的開口。“文茵,你和秦峻同志一起逛了供銷社,怎麽沒一起坐牛車回來?”

“一起坐牛車?”陸文茵表情終于有了變化,語氣也帶着疑惑。

秦峻不是和她一起走到了村頭,怎麽又會坐牛車回來?

因為擔心有人說閑話,所以秦峻又回了城裏?

應該不會!她離開前說得已經很清楚。秦峻再怎麽耿直,也不至于為了不讓人說閑話跑回去。

那他回去是有事要處理?背着糧食走這麽一路只是為了送她回來?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陸文茵,也忍不住感嘆秦峻的貼心。

和這樣一個男人相伴數十年,應該也不錯?

“婉茹,只要動動腦子就知道秦峻同志不可能和陸文茵同志一起回來!”左靜見陸文茵這麽疑惑,看向何婉茹的視線帶了兩分斥責。

男同志和女同志分開走不是很正常的事?何婉茹這麽說,難怪陸文茵會反應不過來。

“秦峻同志進城有任務,肯定不能在供銷社閑逛。他能幫文茵買布,應該是恰巧碰上了。”

“咱們也不知道秦峻同志具體的任務,說不定有時間呢!”何婉茹壓低了聲音。“我這不是覺得秦峻同志和文茵有點發展的可能嘛!作為文茵最好的朋友,多關心一下準沒錯。”

左靜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無奈,“你接着問,問完了你也就不會亂想了!”

“被你這麽一說,我哪還的能問得下去。”何婉茹嬌嗔道。

她不是問不下去,而是不準備再問。

聽了買布這事兒,再想想剛才秦峻直勾勾盯着她的模樣。何婉茹可以确定,秦峻對她仍然情根深種。

确定了這點,何婉茹對秦峻的事也就沒了興趣。

“問不下去也好,快收拾收拾,去廚房吃飯。”左靜說着收拾了起來。

收拾完,三個人一起走出房間。

左靜看到陸文茵手上拿着的包裹,有幾分好奇。“陸文茵同志,你去廚房怎麽還帶個包裹。”

“我這次生病,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今天去供銷社特意買了點零食,讓大家嘗嘗鮮。”陸文茵笑着看向左靜,“你要不要先嘗嘗。”

左靜聽到是吃的,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眼下正是吃飯的時候,肚子空空,比平時更容易饞。

鎮壓了肚子的叫嚣,左靜搖了搖頭。“你買的也不多,要嘗也是和大家一起嘗。”

雖然何婉茹對陸文茵帶的零食很好奇,但是左靜都拒絕了,她不能太過急迫,只好開口附和。“靜靜說的對,我們不能吃獨食。”

何婉茹有些可惜的看了眼陸文茵手上的包裹,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剛走出不遠,她突然停下腳步。手摸着發尾,面色微變。“我發卡呢?我把發卡放哪了?我回去看看!”

“哎,你發卡……”左靜想要喊住何婉茹,但何婉茹的動作實在太快,她的話剛說了一半,何婉茹人已經回了房。

左靜高聲喊了一句,“你今天出門就沒帶發卡,應該在櫃子裏!”

“啊?那我找找!”何婉茹像是才反應過來,打開了櫃子上的鎖。

左靜笑着看向陸文茵,“你瞧她這記性。”

陸文茵也跟着笑了笑。

何婉茹之前記性怎麽樣,陸文茵不清楚。但她卻知曉,何婉茹這次不是記性不好,而是別有用心。

左靜見何婉茹遲遲沒找到,轉頭問了句。“你找到了沒?要不要我們幫忙?!”

如果何婉茹的發卡不是放在櫃子裏,她早就過去幫忙。何婉茹的櫃子裏放的都是些比較值錢的東西,她也不好随便翻看。

“找到了,找到了!”何婉茹說着小跑過來。

抓住自己兩邊的麻花辮,讓兩人看辮子尾部的發卡。“還好找到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對發卡。”

“放櫃子裏,丢不了。”左靜倒沒怎麽擔心。

陸文茵聞到了一股特別的氣味,味道很是淺淡,卻躲不過五感靈敏的陸文茵。

從幾天前開始,何婉茹每次打開櫃子她都能嗅到這股味。

何婉茹急匆匆回去拿這件東西,在陸文茵的預料之中。

“我們快去吃飯,別讓大家等太久。”何婉茹說着快步走向廚房。

吃過飯,陸文茵打開了随身帶着的包裹。

“這是?”夏元香看着包裹裏的東西有些好奇,“陸文茵同志,你家裏給你寄來了吃的?”

“不是。”不等陸文茵開口,左靜便說道,“陸文茵同志覺得這次生病給大家添了麻煩,特地買了點零食讓大家嘗嘗。”

蔡凱忙道,“陸文茵同志太客氣了,我們根本沒幫上忙。”

在陸文茵生病時說她想逃避勞動的同志,心下更是羞愧。

“我只買了點果幹,沒花多少錢。”

交談之間,陸文茵已經将包裹徹底敞開。

何婉茹這才看清了果幹的模樣。她先是面色微變,不過一瞬便重新帶上了笑意,笑容比之前更加燦爛。

沒想到居然會那麽巧,陸文茵買的果幹就是她自己過敏的那種。

何婉茹不擔心這果幹會暴露她,誰也不知道她給陸文茵吃過這種果幹。

縱然有人懷疑,也找不到證據。連續幾次加料都沒有想要效果,何婉茹便将剩下的果幹吃了,徹底的毀屍滅跡。

陸文茵吃了自己買的果幹拉肚子,和她可沒什麽關系。

如果她吃了這果幹拉肚子,陸文茵應該不好交代……

何婉茹眉宇間皆是欣喜。陸文茵這是把機會放在她手心,如果她不利用豈不是愧對了這番好意?

伸手摸了摸口袋中的藥包,她在那麽多藥裏面選了瀉藥,實在太明智了!

當初選藥的時候,她是考慮到了黃醫生的醫術。從陸文茵的親身經歷可以确定,黃醫生看腹瀉看的不怎麽準。

陸文茵食物過敏,黃醫生也只能說個吃壞了肚子。這樣的醫術,肯定看不出她用了瀉藥。

黃醫生發現不了,她就能借着生病哄着陸文茵把活讓給她。

本來這哄人還有點難度,陸文茵今天的果幹一拿出手,便讓事情簡單了許多。

她吃了陸文茵給的果幹腹瀉,陸文茵肯定會愧疚。心下愧疚,自然就會找辦法彌補。只需稍加引導,事情就會朝着她想要的方向發展。

養豬的活是大隊長親自交給陸文茵的,陸文茵要是不想換,其他人怎麽說也沒用。陸文茵要是想換,其他人也不好多加阻止。

若是有人阻止,秦峻對她的感情就是保障。秦峻為了她對生病的陸文茵都那麽照顧,又怎麽會眼睜睜看着身體虛弱的她進田上工,想必他會促成這次的工作交換。

何婉茹心下劃過諸多思緒,其他同志們并沒有察覺,他們還在讨論着這模樣新奇的果幹。

“這果幹我從沒見過,是什麽果子制的?”薛凱十分好奇。

“我也不知道,攤販說是南方的果幹,我這才買來讓大家嘗個新鮮。”陸文茵将果幹一人一片分下去。她買的時候特意挑選大小均衡的果幹,分起來不用費心。

“南方的?我們都沒吃過,确實夠新鮮!”林雪燕說着就把果幹放在了嘴裏。“別說,味道還不錯!”

何婉茹也朝着陸文茵豎起了大拇指。

“陸文茵同志給我們準備了果幹,肯定更忘不了婉茹。”夏元香見何婉茹心情那麽好,試探性的問了句。“婉茹,陸文茵同志是不是送了你其他禮物?”

何婉茹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沒收到禮物的她,面上對陸文茵越是維護,陸文茵越是下不了臺。

陸文茵從包裹裏拿出了準備好的發卡,“這是送給婉茹的禮物,我本想回去再給她。”

“你還真為我準備了禮物?朋友之間不用這麽客氣。”何婉茹言不由衷的接下了發卡,心下有些可惜。

再漂亮的發卡也要看送的人是誰,陸文茵送的禮物她根本就不想要。

比起這個,她更想看着陸文茵出醜。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忘記婉茹的禮物。”左靜剛才為陸文茵捏了一把汗,看到發卡頓時笑了起來。“這發卡可真好看,肯定不便宜吧!”

“沒花多少錢。”陸文茵沒說這發卡是自己做的。

周賀會把她賣的那幾朵花拿出去售賣。她在那麽多人面前說花是自己做的,可能會有人把她和周賀聯系起來。

這年頭從小市場買東西的情況不少見,別人不會因為她在裏面買東西說閑話。如果真确定了她賣了些東西,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陸文茵不說價格,夏元香反倒認定了發卡不便宜,她看向何婉茹的視線帶着明顯的豔羨。“真羨慕你啊,婉茹。”

“你們羨慕不來的,誰讓你們和文茵的關系沒我們那麽好呢!”何婉茹說着抱住了陸文茵的一只胳膊。

“我們沒有發卡還不能羨慕了。”林雪燕嗔怪道。

“行行行,你們羨慕着,我和文茵去收拾收拾廚房。”何婉茹說着便站起身來。

左靜也起身。“我也來幫忙。”

竈臺本就不寬敞,擠上三個人更是如此。

何婉茹站在最角落清洗碗筷,看起來非常認真,實則在小心觀察着左靜和陸文茵。

見兩人沒注意到她,何婉茹連忙把兜裏揣着的藥粉咽了下去。

做完這些小動作,她心跳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早知道陸文茵拿的是這種果幹,她在房裏就把藥吃了,在房裏吃藥要比現在偷偷摸摸的吃方便不少。

何婉茹拿藥的時候,也曾想過直接吃下。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敢。

用瀉藥裝病這事也就第一次效果好,次數多了根本沒用,還會惹人生疑。她擔心陸文茵買的零嘴兒是她平時常吃的那幾個,就沒敢吃。

如果不能把腹瀉的原因推給陸文茵,她完全可以做更周全的準備,沒有必要在今天冒險。

何婉茹感受着腹部的情況,随着一股強烈的便意襲來,她心下一喜。雖然過程有些波折,但結果還是好的。

放下手中的碗,何婉茹捂着腹部對左靜道。“我出去解決一下,這裏交給你們了。”

左靜只覺何婉茹從身邊掠過。“這麽着急?”

陸文茵也将手中的碗放下。“我也去一趟。”

“好。”左靜下意識應了下來,看着空蕩蕩的廚房,有些無奈。這兩人關系好,連上廁所都一起。

沒多久何婉茹走了回來,她對着左靜笑了笑,剛想說話又捂着肚子沖了出去。

何婉茹這幅模樣,讓左靜聯想到了陸文茵腹瀉時經歷。她忙把碗放下,走到飯桌旁。

林雪燕站起身來。“還沒收拾好吧?我來幫忙。”

“碗筷先放在那也沒事,婉茹可能吃壞了東西,要不要去找黃醫生看看?”左靜滿臉的擔心,“陸文茵同志出去了很久也沒回來,我覺得她也像是在拉肚子。”

“不會是那果幹有問題吧?”夏元香下意識想到了果幹。大家吃的飯菜和平時都一樣,果幹的嫌疑很大。

林雪燕擔心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開口呵斥了夏元香。“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你別亂猜。”

左靜把陸文茵放在一旁的包裹卷起,裏面還有些剩下的果幹。“果幹是陸文茵同志今天剛買的,就算有問題她也不可能知道。如果知道,她自己就不會吃。”

“現在當務之急是帶她們去黃醫生那邊看看。”邵文易站起身來,“我跟着去!如果兩位女同志沒法自己回來,我還能幫幫忙。”

“我也去。”薛凱也站起身來。

“大家一起去吧!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也能盡快解決。”夏元香提議。

她是知青點裏身體最不好的那個,也最擔心果幹會有問題。

雖然現在她還沒什麽反應,但是等有反應了就晚了,旁人不可能替她受罪。

“那就一起。”左靜将包裹系在身上,帶着衆人走去廚房。

陸文茵從廁所出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同志們這是要去哪?”

左靜忙伸手扶住陸文茵,輕聲詢問。“你是不是在拉肚子?”

“有點。”陸文茵回頭看了眼廁所,剛好何婉茹從裏面出來,“婉茹比我嚴重。”

“別管是輕是重,快去村頭找黃醫生看看!”夏元香說着挽上何婉茹的手腕,帶着她往村頭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向衛生室,途中何婉茹和陸文茵又分別去了兩趟廁所。這更是讓衆人堅定了,她們吃壞了肚子。

踏入衛生室,薛凱便喊了句。“黃醫生,你快看看何婉茹同志和陸文茵同志怎麽了?”

“陸文茵同志?”黃奶奶聞言先往這邊看了眼。“早上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晚上就這樣了?小浩快出來給這兩個女娃看看!”

黃醫生忙走了出來。“來了來了!”

來來回回為兩人檢查了一番,黃醫生說道。“陸文茵同志的情況和上次一樣,這是又吃壞了肚子。何婉茹同志看起來比陸文茵同志嚴重,脈象反倒要好上許多,也沒什麽大事。你們吃點藥就行!”

“她們今天吃了點零嘴兒就這樣,和零嘴兒有沒有關系?”夏元香很是擔心。

“不好說。”黃醫生不敢确定,面上的表情卻仍然淡定。看起來不像是不懂,反倒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不等夏元香他們再說什麽,黃奶奶斥責了一句。“小浩,你醫術沒學好,這幅架子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黃奶奶看着黃醫生,忍不住搖了搖頭。“腹瀉就說是吃壞了肚子。吃壞肚子包含的可廣了,吃了涼的、壞的、過敏的……這些都算是。你不給個具體的說法,難不成要讓病人自己想?!”

“對對對,總該有個說法吧?她們吃了這果幹就直接拉肚子,是不是對這果幹過敏。”邵文易說着遞上了半塊果幹。

知青點的同志有的舍不得一次吃完,剛好拿出來給醫生看看。

“我應該不是對果幹過敏!這果幹我之前吃到過。”陸文茵說着轉頭看向衆人。

“上次我說婉茹給的糖水味道有點怪,那糖水裏就有這種果幹的味道。我那天喝了糖水不也沒事?!”

“糖水裏有果幹的味道?誰沒事會把果幹摻紅糖裏?更別說還是南方的果幹。”夏元香下意識說道。

他們沒怎麽買過紅糖,也知道紅糖裏不該有果幹的味道。

衆人聞言下意識看向何婉茹。

左靜面色更是微微發白,她想到了那天何婉茹說開了包新糖的事。

何婉茹被衆人盯着,表情不敢有明顯變化,就怕不小心露出馬腳。“我喝了那麽些次糖水,也沒有感覺糖水的味道和這果幹相似啊!文茵,應該是你記錯了。”

黃奶奶視線從衆人身上掃過,忍多看了何婉茹兩眼。“這事聽起來挺奇!你們別擔心,我讓我家老頭子幫忙看看,應該能找出來原因。老頭子,老頭子,快出來!”

“來了來了!”黃爺爺捧着醫術走了出來。“老婆子啥事啊,我這正看書呢!”

“這醫書你都看了多少遍了?有那個功夫不好好教教兒子,看個腹瀉你兒子都找不出跟腳。”黃奶奶拍了黃爺爺的胳膊一把,“快給兩位女同志看看!”

黃爺爺看了黃醫生一眼,這才走向陸文茵他們。“我來看看,哪兩位是病人?”

“這兩位!”左靜忙指了指何婉茹和陸文茵,她對結果十分看重。

“我看看啊。”黃爺爺先為陸文茵做了檢查,邊檢查他邊詢問。“聽說你這不是第一次吃了?”

“嗯。”陸文茵點頭。

“上次吃的時候應該還吃着止瀉藥吧?”黃爺爺明顯有了猜測。

“應該是。”陸文茵那兩天的确還吃着藥。

上次她腹瀉太過嚴重,黃醫生給她拿的藥不少。

左靜聽陸文茵說的不怎麽确定,以為她忘記了,幫忙補充。“她那時候的确還吃着藥!”

“你的确對這種吃食過敏!以後別沾。”黃爺爺囑咐着陸文茵。“上次你沒事,是止瀉藥的作用。我家那小子醫術不算好,店裏的藥卻是不錯。”

黃爺爺對此并不避諱,村裏人也都知道黃醫生的水平。誰有個小毛病找黃醫生看,若是覺得嚴重會直接去大醫院。

這并不是他們對村民不負責,而是醫療資源太過緊張。黃醫生這樣醫術的人,別的村也難找。別的村能有個赤腳醫生就已經幸運,黃醫生這樣的醫術他們求都求不來。

黃爺爺他在別的地方任職,只有黃奶奶趕集的時候才會跟過來吃晚飯,基本不在這邊坐診,秦家村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黃爺爺的存在。

陸文茵是少數的知情者之一。黃奶奶和祈願人交談的時候,曾提到過黃爺爺。

“以後我會注意。”陸文茵并不意外黃爺爺的說辭。

黃爺爺檢查出的結果,是陸文茵想讓他知道的。

這具身體對果幹的過敏程度,比黃爺爺看到的更加嚴重,吃着止瀉藥也不可能減緩腹瀉。陸文茵上次能安然度過,還是靠着她那手醫術。

為了不暴露醫術,陸文茵用靈力配合針灸造成了如今的假象,給了黃爺爺一個說的過去的診療結果。

“不是注意,是一點都別沾!次數多了會傷身,平白還要搭上不少藥錢。”黃爺爺面色嚴肅。

黃奶奶也忙說到,“陸文茵同志,你聽我家老頭子的沒錯!”

陸文茵忙鄭重的點了點頭。

“真是過敏啊!我們不過敏的吃了果幹就沒事?”夏元香仍關心着自己的身體。

“對。”黃爺爺給了肯定的答案。

“元香。”林雪燕拉了夏元香一把,不讓她繼續再問。她的視線時不時看向林婉茹,神色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驚懼。

陸文茵确實對果幹過敏,這一次是她自己不小心買到了,那上次呢?!

何婉茹紅糖裏有果幹的味道,是不是她故意做的?!

在今天之前,他們一直覺得何婉茹是個溫柔、善良、體貼,喜歡幫助別人的女同志。

現在發現這溫柔體貼的人可能是一只隐藏在毒蛇,她們怎麽會不驚?

林雪燕想到她之前和何婉茹那些親昵的舉動,隐隐還有些後怕。

陸文茵是何婉茹最好的朋友,她都能做出這樣的事。如果她想對她們下手,手段是不是會更狠辣?

邵文易隐隐感受到衆人對何婉茹的懷疑,連忙站出來。“黃老醫生,麻煩你也給何婉茹同志看看。”

陸文茵說她從紅糖中喝出果幹的味道,但那果幹泡紅糖裏味道肯定不明顯,可能是她感覺錯了。大家可能誤會了何婉茹,說不定何婉茹同樣會對果幹過敏呢!

黃爺爺點了點頭,看向何婉茹。“過來,我也給你看看。”

何婉茹視線有些躲閃,她只想着黃醫生醫術不好,沒想過黃醫生背後還有那麽個老頭。

她重生前這老頭從沒出現過,現在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何婉茹有些擔心會被看破,很想直接離開。但她知道一旦躲了,別人就會覺得她心虛。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瀉藥,賣藥人手中最好的瀉藥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人查出來。

何婉茹暗自催眠,把慌亂的情緒壓了下去。

黃爺爺連續為何婉茹檢查了兩遍,期間一言不發,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良久後,黃爺爺看了眼何婉茹口袋的位置,忍着怒氣開口。“年輕人踏踏實實工作不好嗎?為了躲懶連身體都不顧,你對得起父母?!”

“醫生,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何婉茹強裝淡定。

“我說什麽你心裏清楚。”黃爺爺本還想給何婉茹留點顏面,聽她這麽說心下惱怒。

他看了一眼兩個女娃背後面露震驚的衆人,“瀉藥的确不錯,醫術差點的就看不出來,可惜碰上了我。”

“瀉藥?!”夏元香有些不可思議。“婉茹,你為了躲懶吃了藥。”

“我沒有!如果想躲懶早晨吃藥不更好,怎麽會拖到晚上。”何婉茹不可能承認。

她轉頭看向衆人,眼裏含着淚光。“我是什麽樣的人,同志們不是最清楚了嗎?黃醫生的醫術那麽差,他父親的醫術再高又能高明到哪去?肯定是他看錯了!”

黃爺爺瞥了何婉茹一眼,。“城裏都沒人說我醫術不行!你們若是不信,明天讓幾個同志和我一起進城,到時候就知道真假。”

這淡定的表現,為他的話添了不少可信度。

“你們都不相信我?”何婉茹的眼眸中含着的那滴淚流了下來,更顯楚楚可憐。

邵文易神色複雜的站了出來,“何婉茹同志,你有沒有吃藥?”

何婉茹面上浮現出了一絲希望,嘴上卻是說道。“我說了你們就信嗎?生病的人是我,難受的人也是我,我為什麽和自己過不去?!”

她說着有些畏懼的看了黃爺爺一眼,“就算檢查出來瀉藥,也可能是別人針對我。為什麽醫生只檢查了檢查就說我想躲懶?這對我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邵文易拍了拍何婉茹的肩膀,轉頭看向衆人。“我覺得何婉茹同志說的也有道理。”

何婉茹面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只要邵文易願意相信她,其他人又算得了什麽!

她吃藥本也不是為了躲懶,而是想要把養豬的活拿到手。更何況她現在還沒耽誤上工,就算有躲懶的想法不也還沒做。沒做過的事,又怎麽能算錯?!

“這藥見效很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有效果。偷偷摸摸吃了之後,藥包肯定會先藏在身上。”黃爺爺指了指何婉茹的口袋,“你口袋上沾的藥粉還沒處理完呢!”

何婉茹面色又蒼白了些,卻仍舊強詞奪理。“你別亂說。”

她已經把藥包丢在了廁所,口袋也整理了一遍,怎麽還會被人發現?!

黃爺爺搖了搖頭,不準備再和她争執。

左靜見狀站了出來,“邵文易同志,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你說。”邵文易看向左靜。

左靜深深看了何婉茹一眼,這才開口。“何婉茹同志,有沒有給你送過半包紅糖。”

“我與何婉茹同志還沒有處對象,哪能要她的東西。”邵文易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在沒确定關系前不可能收女同志的禮物。

“陸文茵同志說紅糖味道奇怪的那天,何婉茹同志說自己新開了包紅糖。”

左靜深吸了口氣,方才繼續說道。“我敢肯定,何婉茹同志先前那包紅糖還有不少,根本不需要新開一包。如果她那半包紅糖沒有給別人……”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衆人卻能領會她的意思。

這是找到證據了?!

明明沒有開新的紅糖,卻說開了新的,是為了掩飾那紅糖中古怪的味道?

如果何婉茹沒做虧心事,何必要開口掩飾?

正常情況下,紅糖裏不可能出現南方果幹的味道。但若是人為呢?如果有人早知道陸文茵的過敏體質呢?

結合陸文茵生病那幾日出現的流言,何婉茹的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邵文易忍不住後退,臉色比何婉茹還要蒼白許多。

陸文茵可是她最好的朋友!這也是她經常挂在嘴上的話,她怎麽能這樣對朋友?這背後插刀比直接刀劍相向更讓人難以接受。

“我和文茵可是好朋友,怎麽可能害她!左靜同志你不要亂講,你有證據證明我先前的紅糖沒用完嗎?”何婉茹衣袖下的手緊握,竭力的維持着表面的淡定。

她已經把證據都銷毀,只要她不承認,就沒人能把她怎麽樣!

“如果我有證據,你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左靜開口承認。

自己吃瀉藥被證實只會被說懶惰,對陸文茵下藥仿若是被證實可能等她的就是牢獄之災。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也不希望同志們被你蒙騙。”左靜想到之前她幫何婉茹做的事,只覺得頭腦發懵。

如果陸文茵同志出了什麽事,她就是那個助纣為虐的人!

後怕、擔憂、慶幸……諸多情緒摻雜在一起。她之前對何婉茹有多麽的親近,現在就對她有多麽厭惡。

往日與何婉茹關系好的人,心情都相當複雜,房間裏變得格外寂靜。

不多時,這份寂靜被開門聲打破。

何婉茹看到來人,再次浮現出了些許希望。她剛整理好了表情,便聽來人道。

“陸文茵同志有沒有事?”秦峻緊緊盯着陸文茵。

“陸文茵同志只是對桌上的果幹過敏,醫生說吃點藥就行。”薛凱小聲回了句。

秦志勇緊跟着秦峻走進房間,敏銳的感受到了情況不對,“大家怎麽都這副表情,出了什麽事?”

薛凱低聲将發生的事告知兩人。

秦峻用淩厲的視線看向何婉茹。

他早就知道何婉茹心思不純,也有心防備。今天他請秦志勇吃飯,就是為了讓秦志勇幫忙安排安排,利用秦志勇的好人緣護着陸文茵。

沒想到他們飯還沒吃完,知青點這邊就出了事。

“我可以證明,陸文茵同志今天之前的确吃過這種果幹。”秦峻把果幹拿在手裏,“買果幹的時候,陸文茵同志說了,她在何婉茹同志給的糖水裏嘗過這個味道。”

秦峻再次看向何婉茹,“她覺得何婉茹同志會喜歡這個味道,才只買了這種果幹!如果不是之前嘗過,她哪能在十幾種南方果幹裏精準的選出這種?!”

“南方的果幹賣的人肯定不多,那攤販應該還能找到。”秦志勇說道。

“我們去找那個攤販!犯錯的人就應該受到處罰!”左靜詢問。

秦志勇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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