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官月帶着衆人到了柯記飯館，飯館老板認得上官将軍的女兒，趕忙招呼他們坐下。
衆人落了座，上官月便将柯記飯館的招牌菜悉數點了一遍。
等菜的空檔，上官月似是剛有時間打量他們，她看了幾眼景差又看向宋玉：“之前一直聽說楚國大夫宋玉長相俊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宋玉禮貌笑笑算是回答，倒是一旁的景差有些不淡定了：“上官姑娘難道就沒聽說過我景差嗎？”
再怎麽說他也算是這郢都城排在前面的美男子，雖然和宋玉相比差了些。
“景大人的名字自然也是聽過的，畢竟……”上官月說着看了眼身旁的唐勒又繼續說道：“畢竟我要了解我未來的夫君身旁都是一些什麽樣子的人……”
衆人了然，都是淡淡一笑。
上官月似是想起什麽似的，看向一旁的林清婉低聲促狹：“剛才見林姑娘和宋大夫頗為親近，莫不是一對兒？”
“是。”不等林清婉回答，宋玉便應了一聲。
唐勒和景差相視一笑，上官月看看身旁的唐勒抱怨道：“你看人家宋大人喜歡就是喜歡，哪像你明明喜歡我還不願意承認？”
“我哪有？”唐勒本能想反駁，剛對上上官月的眼睛，聲音便立時小了許多：“我哪有不承認？”
“恭喜啊，馬上便要成親了。”景差一副看透了的模樣，笑睨着唐勒和上官月兩人，宋玉和林清婉也跟着附和了聲。
“說起成親，子淵，眼下已經十二月中了，馬上便是年初，你打算怎麽辦？”唐勒忽然想到春天林清婉來的時候，宋玉勸王上等來年，感覺似乎就在眼前，一晃眼馬上便是另一年了。
“放心吧。”宋玉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的說了三個字。
衆人雖然有些不解卻也不好再問，畢竟以宋玉的聰慧若不是有把握的事情他也不會去做。
吃過飯後，唐勒和上官月去了唐府準備婚禮的事情，景差也先回府去了，宋玉則是負責将林清婉送回驿館。
回驿館的路上，宋玉看了看身旁有些晃神的林清婉：“婉兒，你陪我去驿站看看吧。”
驿站是傳遞信箋的地方，郢都作為楚國的都城有楚國最大的驿站，就在主街的盡頭處。
林清婉和宋玉到了驿站，有宋玉的信箋寄來。
宋玉收了信箋對送信人道了謝打開信箋看了看随即遞給一旁的林清婉，林清婉有些好奇的接過粗略的看了幾眼，不禁吃了一驚。
這信箋是韓非寄來的，上面寫他已經到了秦國見到了秦王。
雖然信箋上沒有明确寫明他見秦王的目的，但林清婉也能猜到大概。
畢竟如今諸侯争戰，秦國一直對各國虎視眈眈。之前敗給趙國已經有些不甘，正考慮着再戰，而燕國和韓國作為諸侯國中較為弱小的國定然會成為秦國首選的目标。
宋玉知道林清婉已經猜到了大概，便低聲道：“韓非要保住韓國，他提議秦王先打楚國。”
林清婉雖然已經大致猜到，還是吃了一驚：“秦王會答應嗎？”
宋玉讓她放心的原因難道是因為他猜到秦國會攻打楚國，到時候自然會将納妃的事情擱置？
宋玉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搖了搖頭：“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為什麽我會這麽确定楚王不能納你為妃，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林清婉看着如此堅定的望着她的宋玉，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莫不是宋玉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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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趙國的都城邯鄲下了一場大雪。
大雪後，趙丹便命人去廉頗府送火爐和木炭。
宮人去了廉頗府，将趙王的問候帶到，順便表達了想要廉頗重新率軍的意思。
廉頗原本便是一心為了趙國着想，想都沒想便直接答應了。
秦國在趙國邯鄲安排了不少探子，一聽說廉頗要重新出山便立刻給秦國遞去了消息。
嬴稷得了消息召集大臣讨論對付趙國的方法，原本如今魏國的信陵君魏無忌在邯鄲城已經是他們的一大威脅，要是再加上廉頗，趙國便更不好對付了。
廉頗最擅長防守，要是他帶領趙軍，到時候攻打趙國的難度又要增加數倍。
“諸位愛卿你們可有主意？”嬴稷召了範雎、呂不韋、李斯等人到後殿商議。
範雎看了眼有些焦躁的嬴稷，半晌淡淡道：“王上無需着急，趙王雖然請了廉頗出山，但心中其實對他并不放心。”
“此話怎講？”嬴稷聞言來了興致。
“之前長平之戰若不是趙王對廉頗心存不滿，又怎麽會臨陣換将？”範雎還未回答，一旁的呂不韋便解釋道。
“不錯。”李斯也附和了聲，随即往前走了一步恭敬作揖道：“王上，臣有個主意。”
“你講。”
“秦國在趙國邯鄲有不少探子，不知在趙軍隊伍中可有？”李斯這麽問道，見嬴稷點了點頭又繼續道：“若是趙軍隊伍中有秦國的密探，那便好辦了。”
範雎看了一眼李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第一次看見李斯的時候，便覺得他十分不簡單。現在看來，他确實不簡單。
或許在不久的将來，他将會是他最大的對手。
“臣之前聽趙國回來的探子說趙王擔心廉頗年紀大了，不能率領軍隊打仗，我們何不就從他的年紀入手呢？”
嬴稷聽了李斯的話已經猜到了大概，他看向一旁的範雎和呂不韋問道：“你們怎麽看？”
範雎想到的主意和李斯差不多，因此在他開口的時候便吃了一驚，聽嬴稷發問便忙回道：“趙國的副将秦天是臣安在趙軍營中的密探，他之前便跟臣說起趙王打算請廉頗重新出山率軍一事。”
範雎這麽說着見嬴稷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廉頗年紀大了，只要讓趙王以為他老了帶不動兵了，以後便不會再用他。”
呂不韋附和了聲：“趙王既然對廉頗不放心，何不就讓他以為廉頗年紀大了去了軍中也只是多個人吃飯而已。”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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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頗到了軍中幾日，軍中的将士們許多都是廉頗的舊識，而剛入營中的新兵對廉頗滿是恭敬，訓練起來也是井井有條。
秦天收到範雎的來信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便想着如何在趙王詢問的時候說廉頗的壞話。
這日中午廉頗和軍中将士們聚在一起吃飯，廉頗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将士們多是震驚說廉頗寶刀未老。
秦天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廉頗，有了主意。
過了幾日，趙丹私下召見秦天詢問軍中的事情，秦天說：“廉頗将軍來了軍中，将士們十分高興，原本以為他和之前一樣寶刀未老，誰知道他那日吃了幾碗飯後便一直不停的如廁，到最後連馬都跨不上去。”
趙丹聽了秦天的話無奈的嘆氣：“看樣子廉頗将軍終究是老了。”
隔日廉頗接到王令回府，他心中不解本想去找王上理論，好在府上人拉住了他，他才沒有沖動。
廉頗在家待了幾日，聽說軍營中進了年輕的主将，自嘲的感嘆：“王上終究是不信我，罷了罷了。”
他想着去找好友藺相如抱怨這件事情，可還未出府門，便見藺府來了人。
“将軍，我家大人不行了，你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廉頗聽了那人的話震驚不已，顧不上回答便跟着他去了藺相如的府上。
藺府還是和往常他來的時候一樣，只是府門口的人都不在。
廉頗進了府，跟着仆從到了藺相如的房門前。
還未進門的時候他便聽見了哭聲，心中一驚趕忙跨進門去。
藺相如的兒子見是廉頗來了擦了擦淚，招呼他過去：“廉将軍，我父親他……”
他話沒說完便一驚開始抽泣，廉頗看着躺在床上已經閉上眼睛的藺相如，膝蓋一軟跪倒在床榻前。“藺兄，你為何不能等等我？我來看你了……”
“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走了我同誰說？”廉頗握着床上藺相如的手，他的手尚且帶着餘溫，可他握住的時候卻心中一寒。
從今以後偌大的趙國邯鄲城中，再也不會有最懂他的那人在。
‘将相和’的佳話還在流傳，只是如今相已不在，而他這個将也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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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趙國的宰相藺相如去世了。”
“趙國之前好不容易打敗了秦國，本來以為會東山再起，聽說廉頗将軍也離開軍營了。”
“趙國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趙國了。”
“世事難料，這世上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就像之前以為秦國會一直贏下去，之前不是一樣敗了？”
“誰說不是呢，這種事情難說啊。”
……
韓非正在茶館喝茶聽見了周圍人議論的聲音，不禁皺起了眉頭。
離開茶館走到街上的時候他還在想剛才百姓們說的趙國的事情，忽然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擡頭望去，此人有些面熟，正是之前幾日跟蹤他的李斯的仆從。
“公子，我家主人想見你。”不等韓非開口詢問，仆從便一作揖恭敬道。
“你跟蹤我？你家主人便是這樣請客人的？”
仆從聞言一怔，似是沒想到韓非會質問他，随即他表情又恢複如常：“公子，請。”
“若我說我不去呢？”韓非反問了句，仆從眼睛一眯：“那便得罪了。”
說罷，剛要動手便被韓非反手控住：“回去告訴你們主人，我現在還不想見他，若是他想要見我，便讓他自己來将軍府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