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墨問鏡頭後的導演組：“各位導演，這不是真的對吧？”
總導演聞言，笑聲都快被收進麥裏面了，“是真的。”
沈墨：“這種任務失敗了不會還有懲罰吧？”
導演組：“你好聰明。”
沈墨：“……”
“失敗了就要自己動手把後山的白菜地裏的白菜全收了，再拿到集市上去賣，所得收入用做下期錄制的資金。”
沈墨：？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池硯西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不努力就得回家繼承家産，想來打小就沒幹過粗活，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金貴得很。更何況，沈墨看着那張臉，帥得讓人不忍心讓他去賣白菜。
這樣好看的臉，不能幹粗活的。
沈墨道：“各位導演大哥，您看看我們池影帝，你們好好看這張臉，忍心讓他去賣白菜嗎？”
導演組：“……”
一瞬靜默。導演組心裏苦，要不是潘崇山這次竭力邀請到池硯西，就憑他們節目這個糊比熱度，光是給影帝發邀請函都算高攀，更何況，影帝都把綜藝處女秀獻給他們了。
總導演委屈死了，任務是早就定好的，但原本跟潘老師說好把簡單的那個分給池硯西的，誰曾想到最後把這個分給他了。
潘老師害他！
總導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池硯西，生怕這位大佬一生氣就撂挑子走人，顫顫巍巍地說：“那……那要不然……”
“我可以。”池硯西突然道。
沈墨：？？？
您怎麽回事？您可以啥啊？可以賣白菜嗎？
您安安靜靜地當個美男子不好嗎。
池硯西道：“走吧。”
沈墨：“去哪兒啊？”
她一激動，大腦未經思考就拉住了池硯西的手臂，“等等啊！您別急！”
池硯西低頭，沈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連忙收回手。遲鈍地想，這要不剪掉，等播出粉絲看到這一幕，她會被鞭屍吧。
沈墨在心裏提前給自己點了一排蠟。
不過現在可想不了那麽多，既然任務都已經下發，就算難也得硬着頭皮去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掙錢！
沈墨看着導演組，方才滿臉質問的表情立馬換成一副笑臉：“導演，卡上不是還說可以求助導演組嗎，給我點吧。”
一塊也是情，一塊也是愛，多給幾塊絕不嫌。
導演組見剛剛池硯西妥協，心裏的大石終于落下，趕緊從褲兜裏掏出五塊錢遞過去。
沈墨捏着那張皺皺巴巴的五元紙幣，突然說：“任務卡上只說是5元，也沒說到底是RMB還是英鎊美元歐元是吧？”
導演一臉懵地點點頭：“啊……那是沒說。”
沈墨一笑：“那這樣吧，不用算最多的，就按5歐給我們，這要求總不過分吧？”
導演：“……”
其他人：“…………”
池硯西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沈墨，小姑娘正一臉壞笑地看着導演，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側過頭沖他眨了下左眼。
那神情，翻譯過來就是：我聰明吧？
潘崇山卻笑道：“小沈還真機靈，你們就給吧，五塊真的太少了，咱們節目組有這麽窮嗎？”
導演還是一臉的猶豫，像個守財奴似的。沈墨立馬示意池硯西：“池老師，您說，五歐不過分吧？”
池硯西笑：“嗯，不過分。”
導演：“……”
怎麽還能這樣？
這小姑娘還會拿影帝壓他？
導演：“那……那任務卡上還說你們求求導演組這錢才能拿到。”
估計自己都心虛，說這話時，眼神不敢看池硯西一眼。
大佬氣場真的強，導演哆哆嗦嗦道：“你們得按流流程走，求求導演組就可以了。”
沈墨：“求你。”
兩個字無縫銜接。
一遍不夠，沈墨又道：“求求你們啦！”
笑得跟朵花似的。
總導演拿着錢包的手依然緩慢地打開，沈墨便道：“池老師，導演也想讓您求求他們呢。”
總導演聞言，還沒等池硯西說一個字，方才還跟樹懶似的掏錢動作立刻加快N倍：“給給給！池老師不用求，不用求！”
沈墨：“導演您真的雙标。”
五塊變四十，沈墨很滿足，她把錢疊好，塞進自己的小貓咪零錢包，拉好拉鏈還輕輕地拍兩下。
池硯西看見，微微笑了下。
拿了車鑰匙，兩人前往離林香村最近的小縣城。
過盤山公路，半小時後終于抵達。
小縣城人口不多，也不繁華，但周遭有山有水，林木成蔭，民風淳樸。
“這裏空氣真的好好啊。”沈墨下車後，伸了個懶腰，問道：“池老師，你知道鮑魚龍蝦怎麽賣嗎？”
池硯西看她，沈墨尬笑兩聲：“哈哈，您肯定不知道哈。”
沈墨尴尬地撓撓頭發，不過跟拍攝像一直在他們身邊，她很快便展顏對池硯西道：“那我們先去打聽一下這些東西多少錢，做個預算。然後再想想到底怎麽掙錢？”
池硯西道：“好。”
還真是惜字如金啊，沈墨在心裏嘀咕。
打聽完，兩人找了個地方坐着，沈墨掏出出門時帶着的小本本，一筆一筆開始算賬。
沈墨做好筆記，“這裏最便宜的鮑魚一個10塊，大閘蟹30塊一斤，龍蝦40一斤，魚類還好沒什麽太貴的品種……”
沈墨加加算算：“五人份的量，最後大概至少需要……三百塊。”
沈墨摸摸零錢包那可憐的四十塊，哭喪着臉：“池老師，難不成我們要去街頭賣藝嗎？”
池硯西說：“也不是不可以。”
沈墨：“不要吧池老師，我不會啊。”
池硯西盯着她：“你不是女團出身？”
“是沒錯，但其實吧，”沈墨略微不好意思地說：“我在我們團是廢柴擔當。”
“廢柴擔當？”池硯西發出不聯網老年人的疑問。
沈墨解釋道：“每個團不是都有什麽主唱擔當、跳舞擔當之類的嘛，我，以前是我們團的廢柴擔當。”
“廢柴是什麽都不會的意思？”
“……嗯。”
這種話當着影帝的面承認，臉皮再厚也會不好意思。
池硯西點頭表示了解，卻又道：“你還可以，不算太廢柴。”
沈墨一愣，這是被影帝誇了嗎？她的臉一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粉撲撲的，很可愛。
“謝謝池老師，謝謝您！”沈墨連道。
池硯西想，要不是坐着，她時不時又得給自己鞠個躬？
沈墨問：“池老師，你會唱歌嗎？”
池硯西：“不會。”
沈墨：“那跳舞？”
池硯西：“交誼舞可以嗎？”
沈墨：“……”交誼舞賣藝？打，打擾了。
那還是她硬着頭皮上吧，池老師負責帥就夠了。
他們去了小縣城的中心廣場，那裏人流量最大，跟一位流浪歌手刷臉借了人家的設備。
開始之前，沈墨特意拉着池硯西坐到小公園的休息處。
這小縣城居住的大多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依山傍水來養老，也因此他們很少被認出來。
“您就坐這兒等我吧，”她拍拍胸脯道：“我去掙錢。”
說完這話，沈墨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高高紮起的馬尾一晃一晃的。
池硯西：“……”
他現在是被當小白臉養了嗎？
坐的位置距離沈墨表演的地方不遠，池硯西看見她笑着和那位流浪歌手說了句什麽，幾秒後，音響中便傳出一陣歡快的音樂聲，沈墨便随着音樂聲開始跳舞。
不是舞臺，沒有燈光，也沒有精心準備的造型妝容。只有臺音質不算好的設備，來來往往的人流，甚至沒有幾個駐足停留的觀衆。
但池硯西還是覺得，這個在陽光下笑着又唱又跳的女孩很可愛。
他看完一首歌才起身離開，不知要去哪兒，跟拍攝像連忙跟上。
沈墨跳得流汗，連着四五支舞過去，她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她跑過去蹲下數了數小盒子裏賺到的錢，才不到五十塊。
沈墨嘆氣，熊貓人捶桌.jpg。
她怎麽就不是當紅偶像，她要是當紅偶像還會是現在這個X樣。
正要起身，卻被一團陰影籠罩住。
沈墨擡頭，是池硯西。
池硯西問：“掙了多少了？”
沈墨難掩失落，遞給他看：“喏，四十一塊五。”
池硯西也蹲下來，望着沈墨的眼睛說：“很多了，你很厲害。”
沈墨擡眸，池硯西又道：“剩下的交給我。”
“你要幹什麽？”
“賣藝。”池硯西道。
半小時後，沈墨坐在一家音樂餐廳中，面前還擺了一份店中的招牌甜點，服務生說是老板送的。
這是城中唯一一家音樂餐廳，裝潢複古，往常門可羅雀的店中此刻幾乎坐滿了人。沈墨捧着臉，看向那個正在彈鋼琴的男人。
那架鋼琴不算新，甚至有點破舊，但當那人手指掃過時，悠揚婉轉的旋律如行雲流水般淌過，畫面宛如被鍍上了一層月光濾鏡。沈墨土土地想，像是城堡裏的王子。
池硯西足足彈了一個小時，終于下臺時，發現沈墨像個傻子看見蝴蝶一樣定定地看着他。
池硯西問道：“怎麽了？”
沈墨一笑，發出顏狗的贊嘆：“池老師好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