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 ……

秦莫瞬間滿臉黑線。

連同旁人也倒吸一口涼氣。

秦莫環顧四周,見其他人雖也喝紅了臉,但都沒她那麽誇張,便問:“她幹嘛一個人喝那麽多酒?”

一人說:“她輸太多把了。”

另一人說:“可是明明只要罰一杯,她偏要喝兩杯……”

薛檸小聲嘟喃:“可能是因為情傷。”

卻幽幽飄進秦莫耳裏。

他下意識擡頭看了井樂一眼,視線卻停在他身旁的江離臉上。

……

再回頭看聶如,她已經軟軟地倒在秦莫身上了。

“唔……“她燙着臉蹭着他的肩窩俯在他耳畔輕喃:“我想回家。”

秦莫又看了井樂和江離一眼,摸摸她的頭,拉過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後背上,聲音溫軟:“好,我送你回家。”

如此耳鬓厮磨柔聲細語,叫看的人都愣直了眼。

秦莫背起聶如回頭看着大家說了句:“我先送她回去。”得來幾句“路上小心”雲雲,點點頭便走了。

留下衆人各自心裏炸飛了鍋蓋。

“什麽情況?聶如和秦莫這是在一起了嗎?”

“不知道呀!”

“這還不知道?都膩歪成這樣了,不是很明顯的事了嘛。”

江離瞟了眼目光還追在兩人背影上的井樂,故意挽上來,笑問:“原來聶如有男朋友啊?”

井樂睨了她一眼,沒吭聲,兀自往回走。之後又待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味,便帶着江離先一步離開了。

這邊聶如閉着眼抵在井樂肩頭,一開始倒還乖乖靜靜的,沒一會兒就異樣起來。

秦莫是在快要走到停車場時才發現的。

起初他還以為濡濕他肩頭一片的是聶如的眼淚,雖然一想到使她流淚的原因就令他深感不爽,但他心裏還是刺刺地心疼着她。

誰知她竟伸手捏了捏鼻子,将手往秦莫身上抹了抹,又別過臉,滿臉舒适地壓在秦莫的另一個肩頭上。

好像特此申明,你衣服上的才不是人家的眼淚呢。

……

秦莫內心瞬間就冒出千萬匹馳騁的草泥馬。

沒一會兒,耳邊又響起某人輕微的鼾聲,伴随着飛流直下的不明液體,再一次濡濕他的肩頭。

“……靠。”

聶如該慶幸秦莫當時在思想和行動上并沒有形成高度統一。否則隔天醒來,或許會發現自己只一人身處于亂草叢生的馬路邊。

……

接下來的路程秦莫幾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在疾行。平時都看膩了的三個子彈頭,霎時仿佛希望之光,照耀着秦莫前行的道路!

秦莫以最快速度打開車門後便将聶如直接丢了進去,內心濃濃的嫌棄之情簡直溢于言表。

他持着方向盤猛踩油門,想快點把聶如送回家再快點給自己換身衣服。不想晚風陣陣襲來,吹得他背部兩片是透心涼,齊飛揚……

夜色中,秦莫滿臉郁結地斜眼瞟着窩在沙發椅上睡得正香的始作俑者,卻見她雙頰紅撲撲的,纖長的雙睫輕落在睑上,恬靜的面龐上躺着滿滿無辜之色。

惹得秦莫哭笑不得,因為她,也因為自己。

真是敗了。

他抿着嘴笑了笑,伸出一手捏了捏聶如的臉蛋,卻被那冰涼的觸感驚了一着。

他轉頭看她,又用拇指撚了撚,确定那些确實是眼淚。

……

她果然還是哭了。

秦莫将車子停靠在聶如家樓下,未免雪上加霜,換了種運輸方式,改将她從車裏小心抱了出來。

聶如不知道在做什麽夢,不舒服地小皺眉頭哼哼唧唧了兩聲,又咂咂嘴,胡亂伸着手臂摸上秦莫的脖頸,這才又平靜下來。

當兩人以這種親昵的姿勢出現在家門口時,曼曼和晨淺明顯震驚了。

尤其是晨淺。

“發生什麽事了?”晨淺緊張地摸着聶如結着淚痕的臉,“她不是去部門聚餐了嗎?怎麽還哭了?”

語氣中帶着些許質問,好像有七八分懷疑就是秦莫惹的。

秦莫也看出來了,倒是理解,也沒生氣,只是簡單解釋說:“她喝多了。”

曼曼和晨淺追問:“她一般沒和我們一起的話是不會喝這麽多的,這次是怎麽了?”

倒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想看看秦莫是否了解。

可他卻漫不經心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頓時讓曼曼和晨淺都不高興了。

昨晚,聶如因秦莫的不接電話而悵然若失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她向她們傾訴自己是如何如何對秦莫上了心,而秦莫又是如何如何若即若離的話語也言猶在耳。

所以當她們看到滿臉淚痕不省人事的聶如,自然想到一定是因為秦莫傷了她的心。

然而他卻以一句他不知道輕輕帶過。

他不知道!

他竟然敢說他不知道!

氣氛低迷下,懷裏的聶如突然難受地動了動,啞着嗓音低喊:“唔……水……喝水……”

晨淺見狀,立馬反應過來。

“我幫你泡杯蜂蜜水。”

這邊曼曼也暫時撇去情緒,拍了拍秦莫的胳膊讓他進屋。

“來,快,快讓聶如躺下。”

秦莫抱着聶如走進她的房間,一路上又聽聶如在低喃着什麽。秦莫聽不清楚,轉頭問曼曼。

“她在說什麽?”

“恩?“曼曼挨近了偏着腦袋聽,聽半天才聽清楚她在喃着誰的名字。

她擡頭看了秦莫一眼,見他正等着她的回答,又想起他先前的态度和聶如的控訴,溜了溜眼,摸上聶如的頭發心疼道:“這傻丫頭,還忘不了井樂呢。”

霎時間,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覺撲面而來。

秦莫蹙起長眉,回想起初見聶如的那天,她也是喝得這樣酩酊大醉,當時也是他送她回來的。

還記得那時候她也像現在這樣呢呢喃喃,他照舊聽不真切,也問了曼曼。曼曼那時候說了什麽來着。

秦莫看着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努力回想。

曼曼那時候好像說……好像說聶如一直惦記着一個不可能的人。

而聶如那時候嘴裏一直在喊着的,好像……就是井樂。

“你确定她在叫井樂?”

秦莫提高了嗓音,目光如炬。

曼曼看他臉色一下變了下來,有些猶豫。但話已經說出去了,也只好硬點頭,含糊道:”……恩。”

說完她就後悔了。

她擡眼觀察着秦莫的表情,見他的臉色逐漸鐵青,擺明不是對聶如毫不在意的。

算了,她還是不要做這種棒打鴛鴦制造誤會的事了。

曼曼清清嗓子正想開口,外頭就響起座機電話的鈴聲,以及晨淺的叫喚聲:“曼曼——幫忙接一下吧。”

曼曼看看秦莫又看看門外,決定還是先出去接電話再回來向他道明真相。

就拿這點時間的煎熬作為他不接聶如電話的懲罰吧。

房間裏頭,秦莫往床沿走近了些,低眸為聶如掖上被子。

往日種種此刻皆化作尖針紮進他的心裏。

他回想起她看井樂時的眼神,和他說話時的聲音,為幫他完成項目時的幹勁。

他看得出她心裏有他,卻不曾想過還有所追溯。

那時候聶如應該還沒進公司吧。

她是在出社會以後才認識井樂的?

……

還是更早?

……

“嘁。”

秦莫越想越為惱怒,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敢連着兩次在他懷裏喊別人的名字。

很好!

非常好!

他大手一揮,将被子直接蓋過聶如的臉,憤憤起身走了出去。

外頭曼曼還在講電話,見秦莫大步走過她身邊,趕忙捂住聽筒叫住他。

“秦莫。”

然而秦莫卻連片刻停留都沒有,只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真的走了!

……

曼曼嗅着他遺留下的殺氣汗顏。

她還沒向他解釋呢。

……

第二天,聶如抱着腦袋暈乎乎地醒來了。

她摸着手機看了眼時間,眼瞳在屏幕上的四個阿拉伯數字上定了好久,差點沒把自己吓死。

這是十點了嗎……

我!的!太!

居然十點了!

她全身汗毛直立,匆匆忙忙撿起地上的衣褲往身上套。

在穿褲子期間單腳跳踩到了地上的空調遙控,哇哇慘叫的同時胳膊又撞到了衣架杆子。

“靠!”

一切都混亂不堪。

她搓着被撞疼的胳膊,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喝那麽多酒了。

不管為了什麽!

對了,她昨晚是為什麽喝那麽多酒來着?

聶如皺着眉頭,腦海裏依稀只有燒烤……張萌……還有搖骰子的模糊畫面。

她昨晚好像輸了非常多把。

靠!

那些同事也真不是人,也不讓着她點!

聶如混混沌沌地走出房間,膀胱需要,徑直往廁所方向走。

廁所大門卻緊緊閉着。

聶如敲了敲門,問:“誰在裏面?”

曼曼慵懶地答:“老娘。”

“你大的小的?”

“大小同時。”

聶如簡直……

“快點,我遲到了!!”

那頭默了一會,茫然道:“遲什麽到?”

“上班啊!我已經遲了一個小時了。”

裏頭又幽幽傳出一聲:“你有病啊?今天周六。”

呃……

聶如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好吧,她酒可能還沒醒。

曼曼旋開門走出來,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将濕噠噠的手往聶如身上拍。

“去吧,皮卡丘。”

聶如滿臉嫌棄地看着披頭散發只穿一件單薄白T的曼曼,發自內心道:“神經病。”

她一臉舒适地往馬桶上坐,一大早的消化系統就特別好。

聶如沒想到會在馬桶上呆這麽久,所以就沒帶手機進來。她百無聊賴地看着架子上堆着的書和報紙,随手抽了一本時尚雜志出來。

雜志下架的同時,一根白色的塑料棒也“啪嗒”落地。

什麽東西?

聶如疑惑地彎腰去撿那根被雜志夾帶着掉出來的白色塑料棒,有些迷蒙地左右審視它。

那塑料棒之間嵌着一個方形凹槽,凹槽中間豎立着兩根紅線。

聶如笑了一聲,這不是驗孕棒嘛。

她雖然沒用過但也知道,一根紅線代表沒有,兩根紅線代表有。

等等……

兩根紅線代表有?

聶如的酒在那瞬間才徹底醒了。

她內心震驚:

“這玩意怎麽會出現在我們家的廁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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