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 “好像沒有吧?”聶如見秦莫沒回答,自個兒接過話茬。看着他的眉梢眼角都是俏笑,眼眸子心尖兒底下卻一派波濤暗湧。

秦莫眯起眼不作聲,只是那樣靜靜地看着她支起嘴露着牙傻笑。

“恩……我想想該從哪裏說起。”聶如蕩了蕩腿,轉過頭慢慢收起笑容,将自己的喜怒哀樂都藏匿于越來越深的夜色之中,“其實我們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他比我大一屆,是我學長。”

“有一次我在操場跑步(吐槽詳見作者有話說),跑着跑着突然被一顆飛來的足球砸中了腦袋,後來我就和那個踢球的人不打不相識了。“

聶如的目光愈□□缈起來:“你知道嗎,井樂那時候很喜歡踢足球的。”

聶如停頓了一下,秦莫以為她在等他回應,蠻答了一句:“哦,是嗎,沒聽說過。”

附帶一臉“我怎麽會知道”的表情。

“因為他現在都不踢了……他現在有很多地方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比如他以前總是特別愛笑……”聶如回想起當年那個一笑就讓她花癡慘了的人,嘴角也不自覺揚了起來:“是個特別陽光特別上進,時時刻刻都對生活充滿了無限熱情的人。當大部分人都在為畢業以後的方向迷茫的時候,他已經在準備AZ的考試了。我那時候真的覺得他特別了不起,覺得他是個特別值得學習的榜樣。所以從那時候起,他就成了我的一個目标。”

“所以……你是為了井樂才考AZ的?”

聶如完全沒注意到秦莫的表情,實事求是,“恩”了一聲。

“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好喜歡他。”回首往事,不覺動情。聶如還沒發現,自己眼前已蒙上一層霧,霧凝成珠,慢慢囤上眼眶,“所以當看到他牽着江離的手走掉的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種青春遭到了背叛的感覺。”

聶如落寞地盯着湖面看了好一會兒,爾後長長籲了口氣,莫名笑了起來:“換做是曼曼,聽到現在一定已經把我推下水了。”

不想秦莫卻說:“我也忍了很久了。”

……

聶如呵呵傻笑着,徐徐問:“真有這麽矯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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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沉吟半響,點頭作答。

“……好吧。”聶如撇撇嘴:“可我當時真的挺難受的……我還記得以前大夥一起看電影的時候,井樂跟我說過,他這輩子最鄙視的,就是那些為了個人利益出賣自己靈魂的人了。”

“如果他以前真是這樣的人。”秦莫雙手撐于身後,默了了一會,轉頭看聶如:“或許現在的他有什麽苦衷吧。”

聶如也默,沉思片刻,眉眼漸漸盈上幾絲狐疑:“你該不會知道什麽隐情吧?”

秦莫看她的表情不覺好笑:“我會知道什麽隐情?”

“不然你怎麽會突然替他說話?”

“我不是替他說話,我只是在說我的猜測而已……況且我跟你的井樂又沒什麽過節,就算是替他說話又有什麽奇怪?”

誰的井樂?

聶如看他一副故意的表情,不去接這茬,直接忽略。

“那你覺得他有什麽苦衷?”

“他有什麽苦衷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他真是靠江離上位的話,之前推廣<六界>的項目就不會搞得他那麽頭疼了。”

“也是。”

靜下來想想,如果井樂真是靠江離的話,那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項目就可以很順利的完成嗎。怎麽還會出現資金緊張到那個份上,要不是她狗屎運敲定仲天睿,項目很有可能砸掉的情況。

聶如剛剛受到太大沖擊了,昔日像光一樣追逐的對象,那樣低眉順眼,那樣全無骨氣,聶如看在眼裏,好像低眉順眼的人是她,全無骨氣的人也是她,甚是心寒。

一旁,秦莫放松着筋骨,滿臉悠悠然地望着身旁人的側顏。

那因愁緒而擰起的眉眼,因哀傷而微皺的鼻頭,因煩悶而撅起的唇瓣,像極了一個明明天真爛漫卻偏偏故作深沉的小孩,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永遠護在象牙塔裏,讓她永遠不要知道這個世界的陰暗與無奈……

聶如還心無旁骛的苦着臉,就聽耳畔輕輕飄來秦莫的聲音:“好了,先不要想井樂的事了。”聶如些許茫然地微仰頭,恰就迎上他低垂的眸子,帶着微笑,涵着星辰。風輕輕送着,亂了他幾絲劉海。

“送你件禮物,撫慰下你受創的心靈吧。”

這麽好?

然而這種下意識的感慨不過兩秒,聶如便警惕了起來。她望着秦莫不懷好意的笑,“什麽禮物”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見秦莫俯下頭,覆下一片溫熱的唇。

“唔……”

每次都這樣,每次聶如的腦子都會白了一片,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知道一個勁的将身子往後仰,不知道到底是想脫離這個吻還是想順勢倒下去……

秦莫察覺姿勢愈發不對,伸手攬住聶如不斷後仰的腰,将她牢牢往自己身上送,同時借力吻得更深了些許。

聶如一開始還木讷讷的,久了竟情不自禁,像好奇一般,輕輕回了個舌。她小心翼翼的,淺嘗即止,卻給了秦莫極大的鼓勵。

于是之後,聶如便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缺氧,越來越昏眩,越來越不能思考了。

秦莫似乎也察覺自己過于……猛烈了些,再一個輕嘬之後,終于戀戀不舍地放過她。

突如其來的熱吻結束,聶如瞬間又恢複了木讷讷的狀态。她極其害臊地垂着視線,左瞟右瞟,就是分毫不敢瞟到秦莫臉上。

她想秦莫是不是該跟她說些什麽,可等了好久,聽到的除了不絕于耳的心跳聲外,竟再也沒有其他。

聶如有些受不住這樣讓人不自在的安靜,掙紮許久,終于輕聲開口:“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嘛……”

或許是害臊的心理作祟,說話語氣也禁不住帶着些嗔怪的味道。

“什麽什麽意思?”

聶如擡眸看他,見他依舊帶着笑,吊兒郎當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就是你一次兩次老這樣,完了卻又總像沒事一樣,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莫因愉悅而舒展的表情被這一句話又擊退了去:“……我好像說了不止一次了吧。”

“什麽?”

“你到底是腦容量小記不住事……”秦莫說到一半,微擰的眉頭倏爾又舒展開來,看在聶如眼裏像極了人格分裂患者,“還是你聽不夠,故意裝失憶的?”

聶如當真迷茫,盯着他漸漸盈上戲谑的眼想了好久,才終于……也許可能,知道他指的是哪句話了。

“可是你每次說完,就會莫名其妙消失好幾天。而且下一次見面,就又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聶如終于決定把困擾自己許久的心緒全盤托出:“我根本就不能确定你說的是真是假好嗎。”

“……我有這樣嗎?”

對于此番指控,秦莫顯然毫不自知,無辜占滿全臉。聶如看着,只能嘆口無奈氣,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是我不對。”

“……”

“可我是認真的。”秦莫極力想讓聶如知道,“我一直覺得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需要太認真,唯有兩件事除外,一件是我的夢想,另一件……就是你。”

如果這算是一句情話,聶如想,這一定是她聽過最動人的情話了。

甚過泰戈爾的所有詩歌,甚過林夕的所有歌詞。

只因為說它的人,現在那麽真實的站在她眼前,那麽真摯地面對着她。

聶如想,她的心髒或許就快跳停了,一種至高之後的驟停。

她得說些什麽轉移一下注意力才行,否則一定會在這樣的濃情蜜意中窒息,一定會。

“原來我是一件事啊……”

聶如最終選擇了一個冷笑話,就連說冷笑話的神情姿态都一點不好笑的冷笑話。

……

……

秦莫默了一會,選擇屏蔽,繼續說自己的。

“之所以會讓你覺得模棱兩可,是因為我在等你。”

秦莫或許是想把這輩子從沒說過的肉麻話今晚一次說個盡,肉麻話聽多了會出現不适感的聶如小心肝顫抖了一下,忍着沒表現出來:“等我幹嘛?”

“等你把自己的感情整理清楚,然後心無雜念地到我這邊來。”

“……”

“你怎麽不問到我這邊來幹嘛了?”

聶如看他好像有所期待,滿足他。

“到你這邊來幹嘛?”

說完又有點後悔,應該傲嬌地說“誰要去你那邊”才對呀!

秦莫有些憋笑:“來給我好好疼愛咯。”

……

……

……

……

靠!

聶如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連起來已經繞地球五百圈了。

秦莫終于也沒忍住,顫了一下,看着聶如發綠的臉色大笑:“你不是說你喜歡聽這種話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

“……不記得就算了。”

随後,兩人默契地陷入一小段沉默,用以消化剛才的肉麻感。

半晌,聶如又緩緩開口:“如果你真的想我好好整理的話,就不應該老是挑撥我吧!”

話都說開到這個份上了,聶如自然想到什麽說什麽了。想想之前因為他的挑撥受的苦,聶如就有怨念絲絲滲出來。

“第一次在仲天睿的生日派對上,那實在是被你氣的。”秦莫又恢複了悠悠然的姿态,些許懶散地後仰着上半身,将全部力量都撐在雙掌之間,“之後我也不想的,誰叫你每次都一臉很享受的表情。”

……

……

他在說什麽荒唐話?!

天地良心啊!

秦莫一定是近視弱視斜視閃光眼!

“我什麽時候有一臉享受的表情了?”

“哦?”秦莫似笑非笑,見聶如急的馬上就要跳湖以示清白,頓時壞心思作祟,更不想放過她了,“你是說你那一臉享受的表情其實不是享受的意思?”

……

……

聶如淚目,臊得從頭到腳從腳到頭都燙的快要爆炸了。

她郁結地轉過頭,免得越描越黑,幹脆不和秦莫辯了。唯一慶幸夜色愈濃,可以完美地掩蓋住她面色的變化。

幸好啊!

否則又要被說成一臉享受,搞得她很色/情的模樣!

才想着,眼前的湖水就“噌”地亮了一片,每一燈柱下都“呲”地噴起一柱水花,精美絕倫,好心驅逐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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