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欺騙
? 她似乎是吟唱着來自太古的語言，目光堅定。她看着前方變幻莫測的紫色光芒，我也擡眼望過去，扭曲得有些過分。她的手指輕柔地點在我的臉上，冰涼得不似人類。
“椛城——”
“是，我知道，你離開這個空間的時候會感覺到很難受。沒關系的，只要等到你恢複了一切記憶時就好了。”她似乎是喃喃自語，聲音極輕。
她并不是在對我說話。只是在自言自語。
恢複一切記憶？她的意思是什麽？
我不想也沒有力氣再去想這些問題。頭疼得快要炸裂，我只能閉上了眼睛，壓力随即傳來。我疲倦地陷入沉眠之中。
“你醒啦？”白衣的女孩把水倒入我口中。我艱難地睜開眼睛。渾身的壓力已經蕩然無存。
“嗯……你是誰？”我突然睜大了眼睛。
不是葉椛城……那這是誰？不是說外界已經全部被末日之火焚燒殆盡了嗎？
“你睡糊塗了啊？”她一拍我的腦袋。“醒醒，天都亮了！你看你這不小心的，居然從一樓栽下去了！”
那口吻……為什麽那麽耳熟呢？就像我妹妹楚渃一樣……
“喂！不會摔傻了吧？”她的聲音像銀鈴般悅耳。我擡起頭，這才驚悚地發現，她和寧致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不，什麽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來，不記得嗎？”她說：“那記好了，我是你妹妹，叫寧致遠。你總不會到了連自己名字都記不得的地步了吧？”
……啊？
等等讓我冷靜一下，寧致遠是我妹妹？
那我為什麽叫楚祈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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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簌簌地落了下來，空氣裏彌漫着的依然是馥郁的清芬，揮之不去。我吸了吸鼻子，平生最厭煩這種香氣，縱然大多數人都喜歡，但它實在甜得膩人，對這種香氣我簡直不能忍受一分一秒。但現在居然不怎麽排斥了。
果然是因為空間錯亂的緣故嗎？
我想知道葉椛城現在在哪裏。既然這裏的時間和Z市完全錯位了，空間也完全錯位了，那麽我很可能要很久才能找到葉椛城。
打量了一下旁邊長椅上的少年，似乎是這個“寧致遠的哥哥”的身份的人的好朋友。寧致遠說這人叫王戈。一頭利落的短發，身形修長矯健。清秀的娃娃臉上總是眉眼彎彎，讓人完全無法揣度其內心所想。
他家是算命世家，大概也就是不可靠的那種，然而這家夥在學校永遠都名列前茅，永遠都是大家眼中“會須殺此姓王的”“此獠當誅”之人。
其實只有真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厮極度叛逆。
他家大人算命永遠都只是說好聽的來哄騙，然而王戈卻不一樣。他似乎有什麽超能力，能真正看穿事情的表象，看到事物的內裏。
即使是閉上眼睛，哀切地懇求，那也無濟于事。越來越多的名貴運動鞋踩在身上。
被無情踐踏的自尊。
為首的是孩子王，我現在所占據的軀殼的這個人，估計也不是什麽好學生，招惹了這麽多人。
只不過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人的名字。我回想起以前看小說，裏面總是“一穿越就有記憶就有人告訴自己名字”這種劇情套路。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且這也并非所謂穿越。只是空間扭曲下，陰差陽錯的，我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感覺不到疼痛，即使能感覺到也無所謂，早就麻木得無法言說。
只是擡起頭的一剎那，看到寧致遠驚慌失措的眼神。
也許如果我沒有來到這個空間，“寧致遠的哥哥”也就死了吧。很多年前我尚且暗戀這個漂亮的女孩時，我也不希望在她面前出醜啊。我很努力地想要表現我“英武”的一面，卻只是被她唾棄。
“這就是所謂天天打架的壞學生麽？”
可我這一次看到的分明是寧致遠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也就是因為這個人是她的哥哥，她才會在乎吧。
“你又惹到那群家夥了？”王戈的臉色陰沉。
我和他并不了解，他所了解的是軀殼原有的那個人。可是他這麽和我說話時，我竟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人這麽說過？
“不是。”我平靜地答道，“我不知道為什麽，總之他們找了我麻煩。”
“你這不是實話。”他注視着我的眼睛。
“你不是……對吧？”
中間的名字，風聲實在過于喧嚣，我竟沒有聽清。我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
“我叫楚祈霄。”
“果然。”王戈利落的短發被風吹亂了。他神色凝重。
“我的預言沒有錯。”
“楚祈霄……歡迎回到，屬于你自己的領域。”
然後決然地轉過頭，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喂喂——”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漸行漸遠，由近及遠，由顯而隐。最後消失成不可見的墨點。
“王戈！你——”
我突然覺得有什麽在記憶的深處被解開了一直束縛它的枷鎖。下雪天，是這個少年帶着淺淡的笑意，撐傘迎接我。
“ze……”
頭又開始疼了。扯了扯身上被撕爛的衣服，我望了一眼逐漸消逝在雲層中的太陽。
我首要的任務，是找到葉椛城。
天黑了。我站在窗下，滿身疲憊。
我想知道我的那輛跑車去哪兒了，總不會是穿越空間的時候被絞了個粉碎吧。
那不可能啊。那個留給我字條的人可說了，十天以後才會收回啊。
“你去哪兒了！”寧致遠看見我先是一愣，然後開始喊叫。
“我們到處找你！”
“說得好像你是我老姐。”
“你……”
我突然看向她，認真地問道：“致遠，你認識一個叫葉椛城的女孩麽？”
“認識啊，初中同學。”她不以為意地說，“怎麽了？”
初中……同學？那麽說明葉椛城和我來到了不同的時空？我有些驚異和恐懼，但很快安慰自己：她不一定就是來到了另一個時空，也許只是她在進入Z市前根本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只不過時間是混亂的。
“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