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變故發生
? 這比試越來越激烈了,依然是射葫蘆,這次是三箭齊發,以三箭射中的葫蘆最多,家雀傷亡最少來算這勝負。
這次是吳謙當先,他連發三箭,居然射中了四個葫蘆,箭箭必中,只可惜,死了一只家雀。成績雖然不錯,他看起來卻是很不滿意,陸靖明知道他一向對自己要求高,吳謙一退下,他就在一旁安慰他。
那世家子弟就沒那麽幸運,三箭只有兩只射中了葫蘆,家雀還都死了,他說了句技拙,獻醜也下去了。
不能輸,要贏,那支簪子一定要拿到手,印浩天心中暗暗想。薛業已經拿起了弓箭,那副姿态不急不躁,沉穩有度,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三箭齊發,只聽“啪啪啪”幾聲葫蘆裂開的聲音同時響起,居然六只鳥雀從那葫蘆中飛向天空。
六只!
真的是六只!
護衛在一旁一報數,大家都驚呆了。真是神箭術了,這已經不是百發百中了,恐怕是他已得後羿的射箭之術精髓要訣。
“浩天,他的箭術如此之好,怕是你的玉簪要保不住了。”陸靖明小聲地說。
“他自去贏他的第一,他的箭術不止在吳謙之上,我也是甘拜下風,我的目标是那支玉簪。”印浩天不以為意。
可是陸靖明急了,“哎,說好的,這在端午射柳上讓你大展所長,讓你的心上人能夠看到你的英姿, 被你折服,你只得個第三,她會不會覺得你沒本事?”
說的也對啊,印浩天發了愁,他對自己的射箭很有信心,但是現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也拿不到第一,那這第二……他看了眼印浩雲:不知大哥的箭術精進了多少?
印浩雲的實力印浩天很快就知道了,他執弓瞄準,有風吹來,拂動了他的發絲,他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他先射了一支,那箭以雷電之勢,快,準,狠地帶着勁風射中葫蘆,那葫蘆變立刻四分五裂。
一只家雀飛了出來,驚叫着不見了。
印浩天有些驚訝,他跟大哥許久沒在一起切磋,沒想到大哥的箭術已經比以前強了太多。他聚精會神地等着看大哥的第二支箭。
印浩雲随之又拿起了第二支箭,瞄準,放箭,兩個葫蘆被射中,鳥雀安然無恙。
“好,不錯。”明王爺贊道,印浩雲眼中有了別樣的光彩。這第三支箭,他要讓衆人大吃一驚 。
他拉緊弓弦,凝神屏氣,那些小姐們也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都想看一看這一箭又會射中幾個葫蘆,是不是比剛剛那個校尉薛業的箭術更加精彩。
箭在弦上,滿弓拉好,不得不發,射!
變故即發生在這一瞬間,一個小丫鬟突然冒冒失失地跑到了古柳旁,恰巧一只剛剛驚飛的鳥雀偏偏撞到了她的臉上。那一瞬間,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顧着捂着臉趕那只家雀。但周圍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支離弦的箭以驚人的速度射向了她。
眼看她就要命喪箭下,許多大家閨秀都忍不住驚呼了起來,更有那膽小的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少爺 !”信寧大叫,她看到了什麽?
她的二少爺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跳躍,将那丫鬟推開,但他自己已經來不及躲開了。她的心全都提到嗓子眼了,根本再顧不上什麽禮儀規矩,小跑着到了印浩天的身邊,緊張地看着他的傷。
所幸,那箭之上擦過他的肩膀,并沒有射中要害,但是肩膀留着血,箭是肯定不能射了。
明王爺顯然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急忙叫了府裏的大夫,來為印浩天診治包紮。
吳謙,陸靖明也上來看他,印浩天被衆人簇擁包圍着到了正廳裏,大夫看過後說是沒傷到筋骨,沒有大礙,只是近日不要沾水,不要習武,用那最好的金瘡藥包紮了傷口,信寧才把心落到了肚裏。
“二弟,幸好你沒事,不然大哥一定不能原諒自己。”印浩雲一臉自責,剛剛那一下子也吓到了他,不過,當他看到那箭對準了印浩天時,心裏又有莫名的快意,當時腦子裏閃過了一個念頭:如果,印浩天就這樣死了,會怎麽樣?
“大哥,沒事,不就是受了點小傷嘛,男子漢,大丈夫,流點血算什麽,你看我現在生龍活虎,可以馬上再跟你比一場。”印浩天邊說,邊站起來活動那受傷的手臂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一不小心扯到了傷處,他嘶了一聲,臉上立刻痛的皺了起來,但是看見印浩雲面有愧色,他忍着痛笑着說:“大哥,我真沒事。”
“少爺,快別動了,老老實實的傷才能好的快。”信寧有些不滿二少爺此刻的逞強,但她知道二少爺是在寬大少爺的心,她也沒覺得他是做錯了,只是很心疼,很難受,還有那麽一點點小委屈。
天知道剛剛她是有多害怕,那箭如果真的射到少爺的要害,如果二少爺今天真的有什麽意外,那她,她,她……絕對不能原諒大少爺。
她的語氣不像以前那麽恭敬,那麽小心,印浩天反而高興起來,很聽話地坐回了原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這不由得讓印浩雲又多看了一眼信寧,信寧被這兩個人一個熱烈,一個探詢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低頭斂眉地站在了印浩天身後。
因為有了這樣一個變故,印浩天已經不能參加最後一局了。這次的射柳的結果雖然有些遺憾,但物品都已經陳列好,總要評出個一二三等。
這第一呢,便是這校尉薛業了。明王爺命人将蓋着紅綢的托盤呈到他面前,早有人對這裏面的東西多有猜測。此時大家紛紛都把目光集中到這托盤上。
薛業一掀紅綢,一把古樸的寶劍靜靜地躺在那裏,劍柄處刻了“青”字,它周身沒有繁複的花紋表面是灰黃色,沒有沙眼,組織細密,劍身三尺長,半尺寬,青銅質地,冰冷堅硬。他拿起來這柄古劍,只聽“刺啦”一聲,他抽出了劍,雖然年代久遠,但這鋒刃銳利,光潔如新,毫無鏽蝕,果然是把好劍。
“這,莫非是三百年錢,昌邑國魏将軍的那把青烏劍?”有人驚訝出聲,明王爺點了點頭,“這确實是青烏劍,魏将軍是昌邑國的常勝将軍。這把青烏劍,他更是從不離身,是他上陣殺敵的得利兵器。今日将此劍贈與校尉薛業,望你能像魏将軍一樣為我朝盡心盡力,護我興安朝大好江山。”
“薛業謝王爺饋贈,我定當以陛下馬首是瞻,效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薛業領受了青烏劍,或許是這劍的出處激勵了他,他整個人比剛剛多了一分神采。
這第二名就是吳謙了,他雖然收下了那鈞窯茶具,卻并不感到驕傲,實際上,他覺得自己這第二名實在是名不副實。畢竟印浩雲那最後一箭出了意外,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他的箭術絕不比自己差。還有印浩天,他壓根沒有參加。
那支印浩天勢在必得的羊脂白玉簪最終也沒辦法贏回來,而是到了印浩雲手裏。說實話,他還是有點郁悶的。本想一展拳腳,把羊脂白玉簪贏回來送給寧兒,這下倒好,不僅玉簪沒到手,自己也挂了彩,受了傷,可真是得不償失。
不過——
印浩天偷笑,由此換來寧兒對自己更勝平日的擔憂與關心,他還是挺樂在其中的,覺得這點小傷也是值了。而且寧兒剛剛說話的口氣哪裏像平常把尊卑貴賤分的那麽清的她,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啊,他喜滋滋的想。
回府的時候,坐在馬車上,印浩天一會兒頭疼,一會兒腿疼,可着勁的折騰信寧,讓她捏肩又捶腿,他自己則閉着眼睛享受着。
“寧兒,你覺得今日那支羊脂白玉簪怎麽樣?”印浩天突然想起來,想問問信寧喜不喜歡。
“那支簪子,很美啊,羊脂白玉,是很名貴的,我記得四小姐生辰的時候,相爺送了一塊給她戴在脖間,她喜歡的不得了,平時都一直戴着。”信寧捶了左腿,又給他捶右腿。
“那你喜歡嗎?”他還真想知道。
“女子有幾個不喜歡這麽首飾的呢,奴婢當然也不例外。”
“那我……”
“少爺,但是那太名貴了,如果是奴婢戴着,只怕是平日裏做個事都要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摔了,或者出去也怕給賊人惦記上了,反倒讓人受累,不如什麽都不戴,自在又舒服,奴婢也能更好地服侍少爺。”信寧可是知道印浩天的脾氣,她要是說很喜歡,那少爺一定又要說送給她。他總是這樣,想對她好,但是卻也總是從來不考慮她是否能承受。
“是這樣嗎?你覺得這樣好,不喜歡那簪子?”印浩天懷疑地問。
“當然了,少爺。”信寧肯定地說。
“好,我知道了,我還想着沒有把那簪子給你贏回來,覺得有些遺憾,既然你不喜歡,那剛好,以後碰到更好的,我再送你。”印浩天那一點點郁悶也沒有了,寧兒不喜歡,那還有什麽不高興的。反正總有寧兒喜歡的東西,他自會尋來給她。
“我其實……”
“寧兒,這邊肩膀,快點,酸痛酸痛的,今天射箭太多了。”印浩天催促道。
信寧只好将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再說吧,反正少爺送給她,她不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