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丫鬟擋鞭
? 旁邊的掌櫃也不敢上前,愁眉苦臉地在說好話,旁邊的店小二雖然極力捂着半邊臉,也遮掩不了那腫脹明顯的鞭痕,這不用說,又是這郡主抽的。
“郡,郡主,你看,我真的沒有騙你,這上面的雅間都提前被預定了,現在都已經有人了,我,我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啊。”
腆着個大肚子,天香樓掌櫃不停地擦額頭上的冷汗,這裏面的少爺,千金他是一個也得罪不起的,他就是一個小小的掌櫃,一個不小心,惹到了誰,怎麽死的他都不知道。
“啰嗦什麽?”娴雅郡主不高興地道,“我看這間不錯,你讓他們走,我就在這裏看龍舟賽了。”
她說完就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徑自坐在牡丹富貴花開松木镂空雕花大椅上,用鞭子的柄手一下一下敲打着同色桌子。
陸靖明跟吳謙面面相觑,印浩天一向對于娴雅不喜,這時聽到她這麽說,直接對掌櫃道:“掌櫃的,做生意總有個先來後到,你說對不對?”
“是是是,印二少爺,是這麽個理,可是你看到了,我,我也很是為難。”掌櫃滿臉笑意,卻也實在是為難得很。
“既然是這個道理,那我們就沒有半路出去的可能,現在請你,帶着不相幹的人離開這裏,別妨礙我們看比賽。”
“啪!”一個茶杯被摔得粉碎,于娴雅粉面帶怒,對着印浩天就抽了過去。印浩天眼疾手快,在鞭子到達之前就下意識向左一躲,于娴雅一擊不中,手一轉又用力打了過去,印浩天不停地躲避,她鞭子所到之處只聽的噼裏啪啦,碟碎桌垮,一片狼藉。
就聽到掌櫃的在那裏心疼地喊:“我的古董花瓶,景窯的啊!”“哎呦,我剛剛買來的雲圖閣屏風!”“琉璃盞,琉璃盞啊!”
打鬥中的兩人可充耳不聞,只有陸靖明笑嘻嘻地說:“掌櫃的,別喊,誰打壞的,你讓誰賠不得了,相信明王爺知道了,也不會讓你白白生受了這損失。”
這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掌櫃哀怨地看了陸靖明一眼,繼續看着這一地的碎片肉痛着。
印浩天聽到陸靖明提到明王爺,知道了他的意思,動作便慢了下來,誰知于娴雅不依不饒,一鞭子抽過去,印浩天衣服恰巧被裂成兩半的屏風刮到了,一時沒來的及躲開。
“少爺,小心。”早在一邊一直為印浩天擔心的信寧見狀,上前一撲,抱住了印浩天。
吳謙雙手一伸,将屏風拉到了一邊,那鞭子堪堪從信寧臉上掃過,最後鞭子末稍還是抽在了信寧的背上。
“寧兒,寧兒,你怎麽樣,有沒有事?痛不痛?打到哪裏了?你說話啊,快去叫大夫!”
印浩天衣服跟人都還在屏風上,就擔心地直問信寧,把信寧上上下下打量了,雖然看不到傷,到誰能保證背上是不是已經淤血了?會不會還有內傷?他可是看到那鞭子抽到信寧身上了,她一個女子,怎麽能受得住,這麽狠厲的一鞭子!
他的心疼與憂慮溢于言表,滿心滿眼只能看得到信寧。
“大夫呢,劉安,有沒有去請大夫?”他急躁地吼,劉安連連答應着:“少爺,我在,我馬上就去。”說着就要下樓。
吳謙已經把屏風扔到一邊,信寧見印浩天又要發火,忙叫住劉安,又拉了他的衣服勸道:“少爺,我沒事,鞭子沒有打到我的身上。”
“怎麽可能,寧兒,你別騙我,我親眼看到的。”印浩天不相信,寧兒總是喜歡什麽事都不說,自己忍着。
信寧背上火辣辣的疼,心裏又急,打人的是郡主,少爺如果因為自己跟郡主結了梁子,對少爺的名聲會有損,況且以郡主的性子,她日後又會不會為難二少爺。
她這番想法顯然現在不能說出來,否則以二少爺的性子,才不會顧及其他,定要又有一番口舌之争。
“二少爺,”她臉上挂着笑,“我真的沒事,外面過來不是要看龍舟的嗎?別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壞了大家的興致,奴婢也想看看這龍舟。”
她故作輕松,又表現出特別想繼續看比賽的意願,印浩天本來就是想帶她出來玩,也不想她敗興而歸,便“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這邊信寧終于安撫好了小魔王,就聽到于娴雅一聲冷哼,接着說道:“不過一個小人,也這麽大驚小怪。”
“你!寧兒是我的丫鬟,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打人。”如果不是因為她郡主的身份,印浩天怕是早就動手了。
“你說什麽?”于娴雅幾時聽到別人這樣頂撞她,柳眉一豎就又揮舞着鞭子甩了過來。
只可惜這鞭子中途便被人截住了,一襲竹青色衣衫,腰束藍色鑲玉石帶,長身玉立不動如松,于娴雅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一手背于身後,一手拿竹笛纏住了于娴雅甩出的鞭子。
“大哥,”印浩天走到他面前,高興地說,“你怎麽來了?”
原來此人正是印浩雲。
“我不來,你是不是又要闖禍了?”印浩雲看着印浩天,搖搖頭。
印浩天矢口否認:“我才沒有,是她先動的手。”
“好了,別說了。”印浩雲制止印浩天繼續說下去,松開了手中竹笛的鞭子,他先給于娴雅施了一禮。
“娴雅郡主,在下印浩雲,這是舍弟印浩天,出來賞玩,沖撞了郡主的地方,切勿放在心上。”
“對對對,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不能光置氣,把那麽精彩的龍舟賽都錯過了。既然都喜歡這屋子,掌櫃的,速速給我們整理一番,我們都在這兒看比賽了。”陸靖明适時插話。
那掌櫃是何等的眼色,一看氣氛緩和,便答應着立馬清理,一會兒功夫這房間便恢複了原來的布局格式。
于娴雅能感覺到對方的身手不錯,收回了紅色鞭子,她高昂着頭說:“我認得你們,前幾天的射柳,你得了第三,而他可是連後面一局都沒有參加。”
“郡主記性好,也當然知道舍弟當時也是為了救一個下人才受得傷,他一向對府裏的奴才都頗為維護,而這個丫鬟更是護主心切,所以才冒犯了郡主,并非有心。”印浩雲不疾不徐,語若琳琅,笑似春風。
“要我不計較可以,他那次不是沒能參加比賽嗎,那今天一定要跟我比試一下。”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個如此溫文爾雅的公子,于娴雅的怒火不知不覺就消散了大半。
不過,她可是郡主,沒道理就這麽算了,她可還一直惦記着要跟這印浩天比一場呢,她要求提出口,雙眼就一直盯着印浩天,她倒想看看印浩天會怎麽說。
“這怕是……”印浩雲有些猶豫。
“大哥,我才不要跟她比。”印浩天果然拒絕,他可沒心思伺候這位難纏的郡主,他還得跟信寧一起看龍舟呢。
“你!我看你是怕了吧?”于娴雅輕蔑地撇嘴。
“誰怕了?”
“就是你,你怕了,你不敢比。”
“你胡說八道,比就比,誰怕誰。”印浩天不甘示弱,他還從來沒有怕過!
“好了,好了,就算比,也不是現在吧,龍舟賽都快要錯過了。”印浩雲對自己這個弟弟有些頭疼,及時地岔開話題。 他們争論的時候,第二組跟第三組龍舟已經分出了勝負。
“這紫色的龍舟造型還挺特別。”陸靖明指着那奪得第三組桂冠的龍舟說。那船體顏色出挑,做工精致,龍頭栩栩如生,眼睛大而有神,龍須雕刻強勁有力,威嚴十足。
可以說,在這九條龍舟中,它是最惹人注目的,就在幾個人還對着那條龍舟研究的功夫,三組中剩餘的六條龍船也進行了争取最後一個名額的比賽,一條青色的龍舟脫穎而出。
店小二已經拿了托盤上來,上面标注了可以參加最後比賽的四條龍舟名字。于娴雅不解地問:“這是做什麽?”
“這是一種玩樂,可以押注猜測哪條船會贏,猜準了,會有銀子。”店小二縮着脖子,不敢靠近,她見小二這個樣子,很不高興。
還是印浩雲詳細給她解釋了,她明白過來,痛快地放了銀子,賭紫色的龍舟贏。
“寧兒,我告訴你,有時候看人看物不能只注重花架子,內在才是最主要的。”印浩天貌似在教信寧,于娴雅一拍桌子,指着印浩天問:“印浩天,你說誰呢?”
“我說……”信寧扯了扯印浩天,搖搖頭,印浩天随手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托盤裏,“我說,我賭紅色龍舟一定贏。”
小二一看銀子就眉開眼笑,陸靖明跟吳謙也下了注,全是壓在了紅色的船這邊。于娴雅一看,自己這邊形單影只,心裏不舒服,面上卻仍舊自信滿滿,“這條紫色的龍舟剛剛劃那麽快,一定會是第一,你們就等着瞧好了。”
“郡主,上次你肯定沒來,”陸靖明給她雪上加霜,“這條飛天呢,上一年就是龍舟賽的贏家了。”
“咳咳咳。”于娴雅一塊糕點卡在嗓子眼裏,咳個不停,丫鬟忙遞上茶水,她也不喝,只盯着湖上那兩艘船。
“大哥,你還沒下注,快選。”印浩天提醒說,于娴雅一聽,視線就落到了印浩雲的身上,看着他拿出銀子,在托盤的龍舟名字上猶豫不定。
哼,她才不會承認,她想有人站在她這邊呢。
他似是知道她的想法,突然擡起頭,看着她笑了下,将銀子放在了紫色船上面,她頓時喜上眉梢。
“印大哥,你選錯了吧,待會兒輸了,可不能賴賬的。”陸靖明折扇一打,挪揄道。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們別高興地太早。”于娴雅不服氣地反駁,有人跟她是一樣的選擇,那還不盡力維護。
湖上,四條龍舟上的人已經摩拳擦掌,這是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場比賽了,能不能拔得頭籌,只在此一舉。鑼聲在衆人的期盼中重重敲響,豹子般的速度讓龍船活了,四龍争霸,激烈角逐,衆人助威吶喊,聲如洪鐘,震耳欲聾。
雅間幾個人也激動地在大喊大叫,印浩天賣力地喊:“紅船,快快快!”
“使勁,使勁!”
“別被追上!”
“快劃,快劃!”
于娴雅也不甘示弱,大吼大叫,郡主風範全無。
“紫色!紫色!”
“你別落下,你快啊!”
“贏,要得第一!”
“咣”鑼聲再次響起,紅色龍舟不負衆望,奪得了第一。
“哇,好啊,我們贏了。”印浩天跟陸靖明高興地擊掌,信寧也笑了起來。
只有于娴雅怒氣沖沖地踢倒了凳子,手拿着鞭子使勁擰啊擰的,最後撅着個嘴氣呼呼地走了,道門口時想了起來,沖印浩天說道:“印浩天,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比試。”
“随時奉陪。”印浩天硬聲硬氣地答道,就這一句話,兩個人之間已漸有火藥味。
于娴雅狠狠瞪了他一眼,帶着自家丫鬟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