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火燒張府
張子鶴的動靜太大,西苑的老夫人被張子蓮攙扶着也來了這涼亭軒裏,見着自家兒子正命人把李淺蓉綁在一個十字木棍上。而李淺蓉的臉上早已紅腫一片,一看便是被掌掴的,下手之狠。
李淺蓉身邊跪着的是一個小厮,張子蓮記得這個人是李淺蓉的家奴子岚。子岚此時正哭喊着,讓張子鶴放過李淺蓉,可張子鶴手裏的鞭子哪裏肯饒,第一鞭子下去,李淺蓉的衣裳破了大半,在這初冬的季節,冷入人心。
“鶴兒,小懲大戒便可,如此興師動衆,怕會招來非議。”老夫人也是吃齋念佛的人,自家兒子在她的面前做着血腥的事情,想阻止卻也是無能無力。張子鶴的父親死的早,老夫人身邊只有這個唯一的兒子張子鶴,嫡親二妹嫁給了皇帝,三弟是庶出,在外游學多年總不見回府,四妹雖是庶出,卻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給按了個嫡親。
所以這府中現如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張子鶴全權處理,老夫人只是安心的在後院念佛,偶爾會為了小女兒的事情铤而走險一會。
“母親大人放心,兒子自有分寸。”說話的同時也不忘揮舞着手裏的鞭子。
子岚死命的抱住李淺蓉,這第二鞭硬生生的打在了子岚的背脊上,渾身上下本來已是傷痕累累,再加上這一鞭,李淺蓉恨不得把他踢開,“子岚,你走開!不要替我!”
“不要!小姐,求求你,不要趕子岚走,小姐您還有孩子,這幾鞭子下來,孩子怎麽辦……”子岚一邊哭,一邊抱緊了李淺蓉。
李淺蓉心裏咯噔一下,孩子……才四個月,她不甘心!
“大少爺,不好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官兵,把咱們府圍起來了!”
張子鶴聽到了,手裏的鞭子停止了,朝着報信的奴仆問道,“是誰那麽大膽敢圍張府?”張子鶴此時因為憤怒,眼眸中透漏出的嗜血一覽無餘,報信的奴仆吓得癱坐在了地上,說不出話來,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是誰來。
這時從院子外面傳來一聲陰冷的嗓音,“是本王!”
衆人聽到聲音,紛紛下跪迎接,而張子鶴更是扔掉了鞭子,畢恭畢敬的朝拜着劉瑾。
李淺蓉被綁着,沒辦法行跪拜之禮,目光深邃,定睛看着昔日下午不舍的人居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尴尬。尴尬她的身份讓他知曉了,尴尬他們會在這種場景下再次遇見,尴尬她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很難看……
李淺蓉被自己這種想法驚到,神色一變,虛弱的聲音響起,“瑾,瑾哥?”
劉瑾長舒着氣,閉了一會眼眸,在衆人未反應之時,把李淺蓉的繩索解了,抱在懷裏,安慰道,“沒事了,有我在。”懷裏的人兒身子冰涼,沒有一絲溫度,劉瑾的火焰在內心高漲,礙于李淺蓉沒有當即發作。
“瑾,瑾哥,我肚子好疼……”李淺蓉不是沒有看到劉瑾的氣憤,今日下午可以為了一個稱呼而發脾氣,現在的冷靜一眼就可以看到是裝出來的。不知為何,李淺蓉的心裏暖洋洋的,一鞭子的疼痛感也消失殆盡,只是小腹隐約的陣痛。她想應該是剛才的場景吓到了腹中的孩子,這會只是有些不安分罷了。
“韓奕,去請劉大夫。”劉瑾吩咐着,那邊的一名帶頭侍衛應了聲不見了蹤影,“這裏太冷,我們換個地方。”
李淺蓉點頭,望着地上跪着的子岚,“子岚……”
劉瑾打斷她,“放心,自有人照顧她。”李淺蓉這才舒心,安心的被劉瑾抱着,一點都沒有了羞愧之色,好像被劉瑾抱着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可有人卻看不慣,上前攔下劉瑾,大聲說道,“攝政王日理萬機,不便參與下官家事,李氏乃下官小妾,如此行為恐會令人非議,請王爺三思。”張子鶴說這的時候,沒有擡頭,也不敢擡頭,一顆心七上八下,就怕說錯了什麽,惹的攝政王不悅。
可惜他不知道劉瑾已經不高興,喊道,“韓冷。”
一名侍衛出現,跪在劉瑾面前,與張子鶴齊肩,“屬下在。”
“把和離書交給他。”
韓冷聽從吩咐,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滾燙的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張子鶴的面前。
和離書!
張子鶴萬萬沒有想到,李淺蓉私會的人竟會是攝政王,心中憤憤不平,李淺蓉是她娶回來的小妾,雖沒有名門正娶,但也是依照聖邑國小妾的規矩進的門,如今攝政王一紙休書便剝了他們的夫妻之名,如何都是不能,大着膽子繼續說道,“王爺,李淺蓉只是一個妾室,出身平寒,不足以侍候王爺左右,恐會玷污王爺名聲。且,李淺蓉對下官有恩,這和離書,恕下官不能承認。”
說的冠冕堂皇,劉瑾一字一句全放在了心裏,卻未曾看一眼張子鶴,“哦?果真如你所說,本王要定了此人,又當如何?”
李淺蓉聽了張子鶴的措辭,心裏也開始腹诽起來,她确實是妾室,但她也是一個人,并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之類的寵物,張子鶴的言外之意,怎麽聽都像是妾室就是不潔之人就是污穢之人,不能出現在人群之中。那句有恩,李淺蓉聽着也刺耳,恩人就是這樣對待,恩人就是這樣被剝削,恩人就是如此的被鞭笞嗎?說出來,又有誰信呢?一時之間,血腥味湧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劉瑾眉頭緊皺,聽到咳嗽聲,萬分擔憂,一腳踹在張子鶴的身上,踢開一丈之遠,“今日之事,若是本王愛妻與孩兒無事便好,若是有損傷,張府難辭其咎!”
誰知不怕死的張子蓮卻湊了上來,心想,這王爺恐怕也是看上了這妾室的容貌,那她這閉月羞花之貌豈不是更有機會,趕忙跪倒在劉瑾面前,“王爺,如臣女大哥所言,妾室恐侍候不好王爺,請王爺三思!”
劉瑾看也不看,也送了張子蓮一腳,“上次幻藥之事本王不予你們計較,你們倒是來為難本王了。韓冷,這和離書張子鶴畫押便好,不畫砍了一只手!”
張子蓮畢竟是女流之輩,被劉瑾這一腳,不死也是個殘廢了,可憐一花容月貌的美人。跪在一旁的老夫人吓得雙腿打顫,連力氣都沒有了,癱倒在地。她這兒子命運為何不擠,剛大病初愈有遭遇這般情況!
“瑾,瑾哥,我,我難受……”李淺蓉一直在冒冷汗,嘴裏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身子怕是有些熬不住了,良子從小喝藥已是不易,懷孕便是天大的恩賜,這種情況,她不昏迷真是對不起這早已虛弱不堪的身體了。
李淺蓉昏了過去。
劉瑾雙手握拳,抱着李淺蓉的力氣過大,“給本王燒了這涼亭軒!”
一時之間,火勢四起,卻沒有人敢去滅火,任由這張府的涼亭軒燃燒,好在涼亭軒是最偏僻的院子,與張府其他院落相隔甚遠。所幸張府只是失了一個涼亭軒,一個李淺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