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是我家大表哥
晚上的開飯樓,人不是很多,劉瑾護着李淺蓉上樓去了雅間。
雅間的位置談不上很好,打開窗子就可以看到一條街的景觀,不似在白雲樓那般可以觀賞整個皇城的街道。李淺蓉坐在窗子旁,呼吸着皇城晚上的氣息,聽着街道上的叫賣聲,疑惑的詢問着,“瑾哥,今天是什麽日子?怎的都這麽晚了,大家都還沒有收攤?”
按照常理來說,皇城的小販很有作息規律,早晨出攤的早,晚上收的也早,有時還未到傍晚時分,街道上早已少了很多叫賣聲。不由得讓李淺蓉懷疑起,莫非今天有什麽重要的節日不成?
劉瑾此時正從韓冷手裏接過從王府匆忙取來的狐裘大衣,一邊給李淺蓉披上,一邊說道,“小年降至,聖上恩典,減免了賦稅,百姓津津樂道,特意在今晚舉辦了花燈彙演。”
李淺蓉眼眸一亮,開心的說道,“有花燈看?真好,我可以去嗎?”
劉瑾看着她手足舞蹈的模樣,捏捏她凍紅的臉蛋,“好,依你,只是人多擁擠,到時緊緊拉着我便是,可不許松手。”
李淺蓉吐吐舌頭,想到了上次被一只貓咪吸引而走失的場景,轉移了話題,用筷子敲着瓷碗,裝作焦急的樣子說道,“好餓,怎麽還沒有上來?”
“別急,來,先喝點湯。”
劉瑾盛了一碗開胃湯,放在李淺蓉的面前,示意她再稍微等一會。
李淺蓉沒有喝湯,只是雙手捂着瓷碗,頓時覺得這天也沒有那麽冷了,歪着頭,差點就靠到了劉瑾的肩膀上,笑嘻嘻的問道,“瑾哥,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劉瑾喝了一口湯清清嗓子,盯着李淺蓉的肚子看了一會,再慢慢往上移動着視線,直到看到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說道,“你生的,都喜歡。”
本來想調戲劉瑾的李淺蓉,這會兒,自己紅了臉,擺正了姿勢,佯裝不滿,“瑾哥,我是問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其實劉瑾想說,有特別喜歡的,那就是你。終歸沒有說出口,平淡的答道,“你生的,我都喜歡。別人生的,不喜歡。”
李淺蓉繼續捂着手,不想再搭理這個木頭,滿臉不悅,轉個身,望向窗外。
劉瑾也看不出什麽她此時的心思,吩咐着韓冷趕緊上菜。
就在這時,街道上一聲大喊,李淺蓉吓了一跳,整個人都跟着閃了一下。劉瑾見狀,伸手把她攬進懷裏,安慰着,“別怕,沒事。”朝着韓冷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下樓去看看什麽情況。
李淺蓉不是害怕,只是本來一片安靜的環境突然有一聲大喝,吓了一跳而已,被劉瑾這樣護着,感覺自己很沒用。明明同是男人,她卻顯得懦弱了不少,沒有一絲男人該有的味道,嘆息一聲,站起身,走至窗前,俯視着樓下。
“你這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說話的是一名小厮,身穿錦袍,面目已經開始猙獰,滿臉的橫肉,看上去定是哪位貴公子身邊的貼身随從,不然怎的待遇這般好?一般的小厮皆是灰色或者黑色衣袍,而這位,卻是錦衣。
李淺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發現了他口中所說的公子人物,公然的拿了把椅子,坐在人群中,翹着二郎腿,嘴裏不知吃着什麽,一邊吐着皮,一邊扔着地上跌坐着的人。
地上坐着一名灰色衣袍的男子,一身厚實的衣物,倔強的臉龐,清秀的五官,憤怒的盯着說話的壯漢,吼道,“我又不是女子,你們這是違反常理!”
接着受到了小厮的掌掴,叫到,“常理?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他的話就是常理!”
明顯看到灰袍男子的嘴角溢出血絲,繼續不滿的叫嚷道,“哼,你們此番行為,至當今聖上為何地?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小厮一把揪起灰袍男子胸前衣物,致使她站了起來,扔到自家公子腳下,“快喊夫君!我家公子可是等着的!”
李淺蓉仔細凝視着地上的人,覺得有些眼熟,思索了一會,大驚之下産生了疑惑。她的大伯父總歸來說,在小村子裏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的會讓自己家唯一的兒子這般出沒在皇城之中?
落魄的神情,無望的身軀,跪倒在貴公子的面前,依舊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臉上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傷痕,穿着的衣物也跟着塵土斑斑。這樣子的李毅,她腦海裏還是第一次見到。
之前的畫面中,多半閃現的都是李毅幹幹淨淨,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舉手投足之間略帶了一絲文人的氣息。真正的他卻只是個小商販,依靠着一些小飾品過活,倒也安逸,而那些小飾品皆出自李淺蓉大伯母之手。
在李淺蓉的印象裏,那位“心靈手巧”的大伯母手段也很高明,當初以小妾的身份入張府之時,這位大伯母可是出了不少的主意,為的就是張府的那一丁點的聘禮。如今看這李毅的窘迫,八成那聘禮也被大伯父輸的一幹二淨了吧?
李淺蓉苦笑,其實她該感謝大伯母的,如果不是她的極力推薦,她這區區一介普通窮苦人家的女子怎麽能入得了張國舅府受到了那慘痛的待遇?
劉瑾走過來,握着她開始發抖的手,“別站在風口了,飯菜已經上了,快點暖暖你的胃。”瞪了一眼樓下,見到韓冷竟然在人群中湊着熱鬧,并沒有其她動靜,心中不快。
“跪在地上的人,是我大伯父家裏的兒子,我們李家只有這李毅這一個可以傳宗接代了。”李淺蓉懇求的眼神看着劉瑾,意思很明顯,讓她去幫幫樓下的落魄青年,“總得來說,我還是李家的人,定要護家裏人周全的。只可惜了我現在已經是張家的棄婦,沒有臉面再回李家探望。”說着的同時,也不忘撫摸着鼓起來的腹部,以求起到憐憫的作用。
“繞着彎子說話,我聽着也不順耳。”劉瑾輕描淡寫着,“要我幫忙是可以,但是我要收一點好處。”他勾起微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李淺蓉當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砸吧着嘴,凝視着劉瑾認真的眼眸,他沒有在說笑。
現在她一點都不理解劉瑾的意圖,頭皮發麻,若說這是喜歡自己的變現也不無可能,只是沒有親耳聽到,也是不願意相信的。開始回想起,往日的舉動,好似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也感覺不到絲毫有愛情的滋味。突然腦門一熱,想起了一個事情,子岚說,這有錢人家的小姐都喜歡養寵物,可以把娈童啊少年啊良子之類的當成寵物,養在府中,以供自身樂趣,打發無聊的時光。
莫非,劉瑾把她當成寵物一樣的養着?以這種種跡象,似乎都這麽明顯的表明了。
回過神,敲打着自己的腦子,都在亂七八糟的想什麽呢?只是一句随意的話,怎麽就想得那麽遠?看來,她還真的有産前抑郁症?
于是,伸長了脖子,湊上前,在那紅唇之上,啄了兩下,“瑾哥,你是不是把我當動物來對待的?”
劉瑾瞅着她臃腫的身子,“動物會給我生孩子嗎?”
一句話又把李淺蓉給堵了回去。也是哦,寵物和人類雖然是好朋友,但是不能孕育下一代。就這樣,李淺蓉慢慢的想通了,咧着嘴笑,心裏一直想着,原來劉瑾是把她當人的,還好。
劉瑾若是知道李淺蓉的想法,定是會按在腿上,一頓好打。什麽人不人的,竟亂想。
劉瑾一邊給李淺蓉夾菜,一邊喚來了韓冷,冷冷的說道,“戲看夠了?”
韓冷吓得立即跪下,請罪道,“屬下知錯。”不就是看了一會兒打罵的戲碼嗎?之前王爺都會滿足他這小小的需求的,怎的今天就突然發怒了?擡眼看着王爺身邊的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飯菜,也沒有什麽地方不對,也不知道哪裏有惹到了自家王爺。
“去,把地上的人給本王帶來,本王有話要問。”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轉身出了雅間,朝着樓下熱鬧之處走去。
只見畫面一轉,李毅被貴公子的幾個手下正在當衆扒衣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麽能敵得過幾個壯漢?韓冷最看不慣這樣欺負弱小的畫面,亮出腰間佩戴的長劍,橫在貴公子的脖頸上,吼道,“都給我住手!”
貴公子正樂着呢,突然就出現了一柄長劍,只差一毫便觸碰到他那細嫩的脖子,吓得手裏的東西都扔了,叫嚷着幾個手下,“都給本公子住手,沒看到本公子脖子上的長劍嗎?”
幾個壯漢随從回過頭,見到自家公子被挾持,喊道,“哪來的毛頭小子?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豈是你們這等下賤之人能得罪的起的?”
韓冷又把長劍往脖子處放了放,“你們試試我能不能得罪的起?”反正他有攝政王撐腰,什麽也不怕,招招手,示意李毅躲在他的身後。
李毅正想着若是這些人來硬搶的,他就一頭撞死在這大街上,左右名譽也毀了,也不想為人了。哪知竟然有人出手相救,感嘆命運如此之幸時,看清了來人的模樣與裝束,就單單那手中的長劍,已不是普通人該有的物件了,不小心又瞥見他腰間佩戴的玉佩,現在開始懷疑起這人的身份,但也乖乖的躲在了他的身後,安分的不敢說話。
只要能躲過這一劫,他以後再也不來皇城擺攤了,全都是一群看熱鬧的四鄰,連一個熱心的幫手都沒有。
韓冷見他順從的跟個小綿羊似的,收了手中的長劍,說道,“若是讓我再看到你在皇城中做些違反律令的行為,就別怪我這把長劍不給面子了,直接刺死!”
韓冷的話不似劉瑾那般冷漠,但也足以震懾那群不知輕重的貴公子一行人,紛紛吓得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開飯樓。
韓冷那邊才說過令人毛骨悚然的話,這邊對着李毅又是另外一個态度,微笑着,彎腰行禮,說道,“李公子請,我家主子在二樓雅間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