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幻夢一場

沒等日神君反應過來這兩個動作的區別,南榮墨已飛身虛空,只聽“嘭嘭嘭……”幾聲巨響過後,她手中的骨鞭竟化為無數顆骨珠,在南榮墨的雙手中不停的轉動變化,不出片刻,這些骨珠便有序的在南榮墨的周身圍了三圈。

在南榮墨飛身虛空之時,黑衣死士們已經感覺到威壓,日神君憑着強大的血脈之氣,護着羽笙好不容易退後。他感受着上空傳來的陣陣壓迫,才忽然明白過來南榮墨的意思。

南榮墨讓他護着羽笙,不是為了抵擋來自于黑衣人的厮殺,為她消除後顧之憂,而恰恰相反,是為了抵擋――南榮墨帶給黑衣人的威壓!

為首的黑衣死士頂着頭頂的強大壓迫力,艱難的擡起頭,在他們的上空,齊齊布着三圈骨珠,骨珠之間竟蘊涵着他看不懂的法則,這法則連接每顆骨珠,形成一個陣法圖。而置身骨珠中間的南榮墨,雙手看似柔而無骨,卻引動了這方天地的能量,随着這能量持續不斷的灌入,這陣法圖發出的金色光芒越來越強盛。黑衣人心生絕望,雙腿再也撐不住,顫抖着跪了下去。

虛空幽幽傳來南榮墨的聲音:“想看我與仙帝對峙的手段,怕你此生都沒有這個福氣了!”

下方的一衆黑衣死士雙腳皆受牽制,動彈不得,頭上又似千鈞壓頂,額頭的血管青筋猙獰無比。仿似進入無極煉獄之中!

退出很遠的日神君看着眼前可怖的一幕,周圍的天地能量皆被虛空之上的南榮墨引動,若不是他全力抵抗,又距離較遠,此時怕是已經被吸入那骨珠之中了,這種感覺,是要毀天滅地嗎?

時間不過須臾,受到壓制的黑衣人卻仿佛在煉獄中度過了幾世。随着南榮墨一句看似輕巧的“該結束了”,骨珠帶着天地之力向地下壓去,下方死士一瞬間便七竅流血,爆體而亡。那骨珠撞擊之下化成的粉末卻沒有随着黑衣人的死亡消散,而是徑自回到骨珠狀态,串接起來,化為原先的骨鞭,又飛回南榮墨的手中。南榮墨将它重新插入背部,飛身而下。

日神君瞪大了雙眼,不知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麽,是毀天滅地,又是重建天地,是化無為有,又是化有為無,這,仿佛是造萬物之神才擁有的能力吧!他吞了口口水,慢慢走到南榮墨身邊,半響說不出話。

“嗯?”南榮墨忽然看向為首的黑衣人,只見那人只剩半口氣在,他伸出滿是鮮血的手,一點一點探向日神君的腳邊,從口中艱難擠出幾個字:“救……救我……我乃……巫……巫魃……”沒等說完,就昏死過去。

“聖尊,”日神君着急請示,可南榮墨已經蹲下身去,給這黑衣人口中塞了顆赤色丹藥,說道:“你巫魃中人戰力不行,但是這抵禦之力卻是無人能敵。他還死不了。”

日神君這下放了心,他看南榮墨眼神瞟向的地方,趕忙說道:“我将這陣法收了,這陣法與那日我們在林中見到的陣法不同,不可貿然破解。”

南榮墨向他點了點頭,待日神君走開後,她一手攬上羽笙的腰,另一只手放到羽笙的腿彎處,将羽笙橫抱在懷中。

“墨,墨――”羽笙沒想到南榮墨在旁人面前會有如此親昵舉動,很是不安。但是南榮墨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了句:“你受驚了。”羽笙心裏便滿滿當當,羞澀地勾上了南榮墨的脖子。南榮墨的嘴角,微微上揚。

日神君将陣法收起來後,将那個黑衣人扛到肩上,看到前方的南榮墨抱着羽笙已經進入水裏,他聞着自己肩上的一身血腥味,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什麽同樣是抱着一個人,區別卻如此之大!

當他扛着黑衣人走過去,南榮珂正站在那裏,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少主?你何時下來的?”

“把姨母扛上去就下來了……”南榮珂雖然回着話,但是明顯的雙目無神,癡癡呆呆。

“那……那方才……”日神君擔憂道。

南榮珂終于看向他,很是無辜的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出手。”沒來得及出手,死士便死了個精光!

“……”

他的墨姐姐,竟然橫抱着那個羽姑娘,從他面前走過,還沒等他說出那句最想說的,墨姐姐,換我來護你可好?亦或是那句,墨姐姐,珂兒娶你可好?

幼時,有個小女孩兒成日纏着他,有一次,實在逃不脫,他一把将那女孩兒推倒在地,女孩兒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他狠狠的罵道:“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樣子,我才不要和你玩兒,墨姐姐才不會像你這樣!”

和別的小男孩兒在一起皮的時候,他總會驕傲地說:“我的墨姐姐是帝尊!是這南域帝尊!你們誰敢欺負我,誰就得挨揍!”他當時體內沒有足夠的靈力,常常被其他世家弟子嘲笑,可是他有墨姐姐,他也就狐假虎威着,沒有受過什麽欺負。母親少言寡語,在世家中仿佛透明一般,他的童年裏,拉着他手的從來都是南榮墨。

再後來,他長大些,南榮墨就去了聖域,直接跨過天尊,坐上了聖尊之位。更是無人敢與他叫嚣,相反,旁人巴結他還來不及。可是她卻不常回來了。父親倒是常回來,每次他就會纏着父親,要父親講墨姐姐在聖域的事情,每每聽到墨姐姐是如何厲害,他就滿眼豔羨,跑出去和其他的夥伴誇贊。

直到後來南榮墨與仙帝一戰,他不知道墨姐姐因何會得罪仙帝,這種他根本無法企及的存在。

那一戰後,大娘逝去,南域再沒有上仙來光顧。墨姐姐将大娘的身後事料理完,七日後就回了聖域。他還記得,墨姐姐走時,沒有說任何話,一臉的頹廢。

從那以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不悲不喜,不笑不怒,就像,就像一塊兒冰冷的石頭,任你如何敲打,她總是冷冷冰冰,而這塊兒石頭又是那麽堅硬,就連一道裂縫都沒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