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過氣金主7
那之後的一個月,柳汲安都只帶着斯冉出席各種宴會,從未帶她去哪裏過夜。她該得的報酬也是一分不少。
有天晚上,斯冉正在宿舍寫論文,手機卻響起來了。
看了眼,是牧沐的,有些奇怪,他很少這麽晚了還打電話給她的。
走到陽臺,接起電話。
“喂,斯小姐嗎?”那邊很安靜,應該是在車裏打的電話。
“是。”
“我現在在您學校門口,您能收拾一下出來嗎?柳總喝醉了,可他家裏傭人今天又恰好請假回了家,沒人照顧。”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牧沐對她的稱呼就變成了您。
斯冉心裏一跳,知道什麽似乎是要來了。
“好,稍等。”
看見斯冉在收拾東西,舍友有些奇怪。
“小冉,這麽晚還出去?”
“嗯,朋友那有點事情,今晚我可能不回來了。”
另一個舍友瞥了她一眼,譏諷中又帶着嘲笑。
“朋友?恐怕是金主吧。”
雖然每次斯冉都是穿着自己的衣服也沒帶什麽東西回來,但次數久了,難免會讓人懷疑。
最開始說話的舍友瞪了那人一眼,她們都知道斯冉的情況,幫不了忙但也是覺得挺心疼的。
“這麽晚了,注意安全。”
斯冉點點頭,好像沒聽見之前那人的諷刺。
斯冉坐上車之後就感覺一個頭就壓在了自己肩膀上,手臂也被人拉了過去,抱在懷裏。噴灑在耳邊的呼吸中滿是酒氣,側頭看他還閉着眼睛的,只是時不時的拱一下腦袋,在她頸邊蹭蹭。
原來真的是醉了。
心裏卻是說不清楚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牧沐坐在前面開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煩您了,真的太不巧了,我家裏又恰好有點事情,大晚上的我實在找不到人照顧他。”
若是之前那些女伴,碰到這種情況怕是開心都來不及,他卻知道這位是不一樣的,怕是還給人添了麻煩。
“沒事。”這本來也就是她應該做的。
到了柳汲安家之後,牧沐一個人把柳·醉鬼·汲安撫上了樓。
這是斯冉第一次來到柳汲安的家,是一棟小別墅,主調是黑白,明明家具很多很整齊,設計格局也很精巧,但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站在客廳久了還覺得莫名有些冷意。
“我已經幫總裁換了衣服了,只是麻煩您今晚照看一下他,主要是怕他晚上起來吐在床上。”
他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客房裏的東西都是齊全的,您晚上困了可以直接去客房睡。”
“好的。”
“那我先走了。”
斯冉上樓,柳汲安房間裏的燈還是開着的,所以一眼就看到他的房間是哪一間了。
他已經穿着睡衣蓋好被子躺在床上,閉着眼睛雙眉緊皺,似乎有些難受。
找到了浴室,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用熱水沾濕,拿出去給他擦了擦臉。
似乎是感覺舒服了,雙眉舒展,嘴角還帶着點笑,真像只睡着了的大貓。
等斯冉給他細細的擦完臉之後,發現他睜開眼睛正看着她,以為他醒了。
“柳先生,要喝點水嗎?”
柳汲安卻一下子伸手抱住了她,她一時不察,上半身壓在了他的身上,臉就埋在他的頸脖間。
耳朵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濕潤潤的,還有男人低聲沙啞的呢喃,“小美人。”
瞬間半邊身子就麻了。
斯冉的臉轟一下就紅了,連忙從他身上起來了,醉鬼力氣還大得很,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脫離他的手。
再看那人時,他卻已經睡過去了。
這麽久了她也知道他總是記不住女伴的名字,平時叫她都是叫小美人,估計是省事,每個女伴都是這樣叫的吧。想到他不知道把她當成了誰,心裏就一陣難受。
壓下那股不應該出現的情緒,轉身去浴室弄熱水繼續給他擦擦手和腳。
半夜的時候他起來吐了一次,斯冉察覺到就把他扶到了浴室,等他吐完之後又用毛巾把他擦得幹幹淨淨,又把人扶到床上。
他也任她折騰,再也沒什麽動作,看着無害又乖巧。
斯冉趴在床邊,守着睡美男。
也許她和他的距離,這個時候才是最近的。
也只有這個時候了。
第二天柳汲安醒來的時候覺得頭有點暈,知道昨晚喝得實在多,心裏把那群膽子大的臭小子罵了一番。
低頭就看見趴在自己床邊睡着了的小美人,一時有些驚訝,又想起來李嫂跟自己說要請假幾天,那就是牧沐讓小美人過來照顧他的。
柔和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打在小美人的臉上,如瓷般光滑的皮膚浮着淡淡光澤,似乎無論什麽時候,只有小美人在身邊,看着她,心就能安定下來。
輕輕的把小美人抱了起來,放在身邊,似乎是累着了,這樣都沒醒。親了親她的臉蛋,一手環着她的腰,就這樣摟着她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小美人還是沒醒,他就在一邊撐着腦袋看着她安靜的睡顏,似乎怎麽也看不夠。
小美人一開始就碰上了他萬年難得有一次的同情心,所以答應了那人把她收下,本來想着如果又是一個借着家庭悲苦不安分的,過一兩個月就把她打發了。
但出乎意料的,小美人又乖又聽話,平時多是在學校或者在醫院照顧妹妹,安安分分的,倒讓他又多了幾分憐惜,想起第一次晚宴結束後她極力掩飾的戰戰兢兢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
正想着,小美人就醒了。
似乎是發現有什麽不對,正打算揉揉眼睛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僵硬的轉了轉脖子,看到他含笑的看着她,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吓着了。
他頭一次看見她臉上有這麽多表情,實在覺得可愛,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笑就停不下來了。
斯冉這會兒完全清醒了,不知道自己怎麽跑到他床上來的,而且這人為什麽一直在笑?
突然就起了逗逗她的心思,反身一壓,整個人罩在了她身上,手撐在她的腦袋兩邊。
果然小美人的臉變得通紅,小手抵在他的胸口,垂着眸子不敢看他,“你、你起來。”
好了敬稱都免了。
本來也是覺得好玩才這樣的,可她臉通|紅的|躺在自己身|下的樣子,看着看着就不知道為什麽克制不住的低|下頭|噙|住了她紅潤的嘴唇。
輕輕的描繪她的唇|形,一遍又一遍。
她的衣服下擺被|掀|起。
似乎是覺得癢,她動了動身子,下意識張開了嘴想要說什麽,卻被他抓住這個空擋,靈活的舌趁此機會長驅直入,逗弄着她四處躲避的香舌,又安撫的舔了舔她的貝齒。
小美人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抵着他胸口的手也變得無力了,雙眼迷離,臉上像是撲了一層粉一樣,粉|嫩|粉|嫩的。
只看了一眼,就讓他不複剛剛的溫柔,變得兇狠了起來,掠|奪着她口內僅剩的空氣,将她的舌拖進自己口中反複嘗。
過了許久,他才放過她有些紅|腫的嘴|唇,轉|陣到她的耳|邊,輕輕|咬|着她的耳垂,呼吸急|促,努力的壓住自己心中那一絲欲|念。
“小美人,可以嗎?”
只要你說不,我就停下來。
她似乎沒反應過來,手下動作重了一下,嘤咛一聲,聽的他|脹|痛不已,但還是在她耳邊重複了一遍。
“給我,我要你,好不好?”
斯冉那漿糊了一般的大腦有了一絲清明,被他一次又一次的詢問擊潰了心防,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嗯了一聲。
如斯地獄,墜一次又如何?
男人再也忍不住,印下一個個炙熱的印跡。
漸漸濕潤,不知混雜了些什麽。
柳汲安握住她的一只手,與她十指緊扣,一個用力,兩聲悶哼。
他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臉,不停的在她耳邊低喃。
“小美人。”
“乖。”
散落一地的衣服,滿室春、色。
來到別墅的牧沐站在門前,聽到裏面暧、昧的聲音,臉一紅,立即轉身下樓。
心裏卻是欲哭無淚的,老板,你說好當慈善家的,怎麽當到床、上去了?斯小姐我對不起你,不該把你帶來狼窩的。
誰也不知道其實柳大總裁這麽多年真正的女朋友其實只有五、指姑娘,從前那些女伴他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柳家老爺子總認為柳家的男人,多情總比專情好——但他是一個都沒碰過的,現在卻禍害了人家一個小姑娘。
如今任他怎麽忏悔,事情已經發生了。
而且似乎,還不止一次……
柳汲安第三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了,而且是餓醒的。
早上沒吃東西,再加上做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當然容易餓了。
懷裏抱着軟軟香香的小美人,心裏暖暖的,被子随着他的動作下滑,小美人露出來的皮膚上青青紫紫的一塊一塊的,想起剛剛在浴室又……心裏罵了自己一句禽獸,心疼的親親她的額頭,輕手輕腳的起床穿好衣服。
再轉頭看時,小美人已經醒了,卻全然沒有之前令人着迷的動情模樣,恢複了一臉冷淡,語氣像完成公事一般生冷。
“柳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柳汲安沒想到小美人醒來之後會是這個樣子,心下也有些生氣,看着她,語氣有些冷硬,“吃過飯再走。”
“不用了,我想先回去。”
本來還想說點什麽,可看到她毫無波瀾甚至帶着冰冷的眸子,就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後來斯冉越來越冰冷,柳汲安幾次想要跟她親近一些,無果,二人最多的交集也就是在床上了。
還沒等他仔細想他對小美人到底是什麽感覺,他手下就出了一個大纰漏,他為了挽救那個錯誤而忙的昏天黑地。她那裏偏偏又出了事,吩咐人盡量能幫就幫,但自己也騰不出空去看她。
最後的最後,就是她要結束的消息。
五年,其實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就在斯冉要離開的那段時間內,一樁樁事情壓下來,柳老爺子又那邊發現了她,試探了自己很多次,他都擋了回去——他那時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跟柳老爺子攤牌。
不過如果小美人是願意跟着他的,那他也有理由能夠掙紮一下,未必不會成功,可偏偏這時候有着朦胧好感的小美人又近乎冷血的告知他要走,心有些涼,自然也就沒有想着去挽留。
而斯冉一向理智到有些冷血,對自己更是殘忍,五年前的她才十八歲,自我保護到近似于自我封閉,忍着這份感情沒有說出口,幾乎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心底的那份熱情。
五年後羽翼豐滿足以一手遮天的柳大爺能看清的東西,五年前借着柳氏拼命成長着并且還在與柳老爺子周旋的柳小總裁卻未必能看得清。
于是這兩個人也就這樣分開了。
五年來一直忙忙碌碌,從柳小總裁晉升為柳大總裁,成功的讓人們提及他時先提起的是他本人而不是柳氏,一番磨砺下來,心底裏藏着的小美人也漸漸蒙了灰塵看不清楚,想起她的次數随着時間推移而越來越少,他以為他已經放下了。
但當他再遇見小美人時,五年前的一切又變得清晰了起來,有些事情也看得更明白了,也正是這時,心裏那份朦胧好感不知為何已經破土而出,變成了喜愛。
…………
也許所有的錯過,
都有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所有的錯過
都能有美好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