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什麽叫做因為知情人死了所以任務失效了支線任務也關閉了?那個什麽坑爹的當年噩夢任務她根本就連見都沒見過好嗎!

曲迷心這下才是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這條系統提示消息,她一晚上都沒能睡好,腦子裏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這件事,最後暫時将可能的原因歸納到最近遇到的幾件命案上。

系統說最後一個知情人死了,就代表所謂知情人不止一個,再加上當年噩夢的任務名字,大概就是一場陳年舊恨,也許兩方當事人都忘了,只是最近被什麽事情給刺激了,被害者想起了當年的事,于是計劃了一系列報複。

曲迷心猜想,如果這個任務真的跟她所遇見的命案有關的話,因為她對那幾件案子并不上心,所以錯過了細查真相的機會。而這期間,方紅家的案子又是一個意外,因為跟死者家屬有所接觸,所以她接到了任務,也因為沒怎麽上心,任務失效了。

曲迷心覺得系統這事做得太不人道了。她就是為了生活苦苦掙紮的小平民一個,正義感使命感都處于正常水平,遇到人命案子被害者又是不相識的人,一般人誰也不會巴巴的去追查吧。

因為一個任務失效而導致整個支線劇情關閉,讓曲迷心忍不住覺得好奇,那個當年噩夢任務人的相關人,究竟是怎樣厲害的一個人,竟然能撐起一整條支線劇情?

當然,曲迷心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會鑽牛角尖。即便她能從支線劇情裏獲取天大的好處,也沒有什麽軟用,因為這個任務已經失效了。不過第二天一早,她還是去找了安王,讓他派個人送她去韶州府衙走一趟。

韶州城那麽大,她不可能四處去問昨晚哪裏死人了,那樣會被別人當神經病的。但是她可以去府衙問,因為發現了死者,百姓都會報案的。

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了王府這層關系,她就可以輕松問到想要的情況,而不必自己動手玩暴力審問的游戲。

安王聽了她的請求,也沒問為什麽,直接找來梁管家将此事交給他處理。梁管家給曲迷心安排了王府中一個經常外出辦事與各家權貴相熟的管事,連請帖都不用,直接刷臉。

管事陪着曲迷心到了府衙,是知府大人親自來迎接的。曲迷心說想看一下最近發生的命案卷宗,知府大人便派人去拿了過來。她簡單掃過一遍,發現她所遇見的那幾個案子,除了福清樓失火一案,都被定義為意外,只做了記錄并未立案。

看完了之後,曲迷心問,“只有這些嗎?”她說要看之前那些不過是鋪墊,真正的目的還是知道昨晚死的人是誰。

她話音才落下,便見之前拿來卷宗的那人又回來了,手裏單獨拿着一份卷宗,“報告大人,這裏還漏了一份,是今日早晨才發現的。”

知府大人便讓那人将東西給了曲迷心,她展開來看,而後便皺起眉頭。

這份卷宗上記載的,死者是今天一大早被人發現的,死亡的地點是西市旁邊的巷子口,就吊死在巷子口的那棵大樹上,上吊用的繩子就是他自己的腰帶。死者身上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死前喝了酒,跟周圍鄰居打聽的結果是,那人這幾天賭錢欠下了巨額債務,輸了個傾家蕩産準備賣妻子還債。

這分明就是她昨天傍晚歸家時路遇的那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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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曲迷心表示對系統十分的服氣了。這幾樁案子下來,系統前前後後給過她多次機會,怪只怪她自己不上心,最後錯過了。

曲迷心稍微感嘆了一下,便合上了卷宗交換給知府,道謝之後,便跟着王府管事離開了。

·

這一天是安王祖父的祭日,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王府裏的人開始忙碌起來,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而曲迷心能做的,暫時只有吃完早點乖乖待着別亂跑這一條。

等一切忙完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了。安王一改往日春風和煦的笑容,面容變得平靜。他穿了一襲銀絲滾邊的墨黑色長袍過來見曲迷心。

“曲姑娘,陪我去看看祖父他老人家吧。”他說道。

曲迷心點頭應下。既是朋友,給對方長輩上柱香敬杯酒是應該的。

梁管家讓人準備了兩匹好馬,帶了兩壇子好酒,又帶了香之類的東西,挂在馬背上。見安王跟曲迷心出了門來,與他交代了幾句之後,便站到旁邊,看着兩人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手抓着缰繩,雙腿一夾馬腹,揚長而去。

看着漸行漸遠的兩道身影,梁管家心中感概萬千。

昨天晚上安王讓他準備兩匹馬的時候,他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問為何要多準備一匹,因為之前的時候安王都是獨自一人去看望老王爺的,連個侍衛都不帶。而後安王告訴他,是要帶曲迷心前去。

梁管家當時便震驚不已,“王爺已經認定曲姑娘了嗎,會不會太過草率了?”

“在沒有見到她之前,我一直在想她是一個怎樣的姑娘,樣貌如何性格好壞,可是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她了。大約便是所謂的姻緣天定吧。”

安王說起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神情全所未有的柔和,眼中仿佛盛滿了柔情。

梁管家便不再說什麽,與安王商定細節。他原本還擔心曲迷心不會騎馬,畢竟是生長在南方的女子,比不得北地的女子擅騎術。卻被安王告知不必擔心。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也罷,畢竟是王爺自己選的人,只要不是差得離譜,老王爺泉下有知也會覺得欣慰的。更何況,這個姑娘目前看來,正是是老王爺欣賞的類型。

·

老王爺故去後,應他生前立下遺願,屍身葬在韶州地界內最高的一座山中,向着邊境的方向。

當初太祖推翻前朝統治建立大興朝時,蕭家憑借從龍之功封了異姓王,代代傳承下來。大興朝從一開始的風雨飄搖到漸漸穩定再呈現盛世繁榮景象,十年前繼位的新帝,已經是大興朝的第十任帝王了。

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時至今日,當初的開國功臣或是徹底消失或是逐漸沒落,大多已經從人們的視線裏消失,權貴代代交替,依舊輝煌如往昔的,唯剩下一個安王府。

安王一脈幾代人始終戍守着大興北境,版圖從來只有往外擴張延伸,再不濟也保持着原樣,從未退後半分。蕭家祖輩,大多以戰死沙場為一生終結。安王的父親便是如此。像老王爺這樣自然離世的,少之又少。

蕭家以韶州為封地,世代居住于此。到了蕭衍這一代,才因意外去了臨安。

安王帶着曲迷心策馬飛奔,一路出了韶州城,行過城郊,又走了很遠的一段路,這才在一座高山前停下。

這座山名為天刃山,高聳入雲。背靠大片山嶺,山中草木旺盛異常,常有兇猛野獸出沒,蛇蟲之流,更是多不勝數。尋常人等,多不願意深入其中。當初老王爺下葬時,特意在山中開辟了一條山道,多年來王府始終有人定期維護,才不至于被新生草木所淹沒。

安王帶着曲迷心一路往上,途中沉默寡言。

行了許久之後,安王已經開始喘息了,看着仍舊一眼望不到盡頭道路,曲迷心做正準備問他是不是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便見他忽然一個轉身拐進了旁邊的密林中。

“哎,等等我!”曲迷心忙喊道,生怕把人跟丢了,要是在這裏迷了路,她可就真慘了。

走在前面的安王聽到她的聲音,身體一僵,而後立在原地回身看她,“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之後便一直保持着跟曲迷心相差不過三步的距離,直到走到老王爺墓前。

那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向外伸展出去的平臺,視線開闊。一座孤墳一塊墓碑,便是連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都比不過,葬下的卻是一個為王朝立下赫赫戰功的王爺。

安王先是清理了墳上新長出的野草,之後一一擺下酒水貢品,而後燃香虔誠跪拜,“祖父,孫兒來看您老人家了。”

曲迷心上前去上了一炷香,“晚輩曲迷心,是遂寧的朋友,今日與他一道來看望您老人家。”

安王坐在老王爺的墓碑旁說了許多話,而後拿起酒壇子喝起酒來,後來漸漸開始于曲迷心說起老王爺生平。

說老王爺戎馬一生,老年得子最後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說他生前守護者北地一方平安,死後亦不能放心,特意讓人将他葬在此處,向着邊境的方向,就這樣遠遠看着那方土地。

他說了許多許多,漸漸有了醉意,最後抱着酒壇子沉沉睡去。

曲迷心就坐在斷崖旁的樹上,對着天上一彎冷月,将蟲笛湊至唇邊,吹起了安魂曲。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下了天刃山,策馬回程。安王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

回到王府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啓程回臨安。一行人離開王府出了韶州城,卻在城門外停下,曲迷心坐在馬車裏,聽到安王與人交談。

“遂寧啊,阿堯這個孩子就拜托你多加照顧了。”

“先生大可放心,我會好生照顧陸師弟的。”

曲迷心撩起車窗簾子看去,便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帶着一個頭上纏着紗布的少年,站在馬車前與安王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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