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試探她
王氏財團最近很熱鬧,嗅覺靈敏的媒體記者們紛紛從中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然而王氏還算銅牆鐵壁,打聽來打聽去他們也只打聽到了某位私生子或許近期要回歸。
但是到底是哪位的私生子,總裁王平的?總監王澤的?還是王沣的?他們就不得而知了。是誰的私生子,重量差別也很大。
因此最近王朝頗有點自顧不暇,他的好弟弟王勳回來後就沒有消停過,東一頭西一頭的不停地給他找麻煩。又因公司內風聲四起,道是王勳要進王氏的管理層,來找他的人不要太多。
雖然王朝如今明面上并不在那團漩渦中,但作為王氏理論上唯一的繼承人,到底脫離不開王氏,特別是當公司裏有這種風吹草動時,就算他穩得住,他手下的其他人卻未必穩得住。
結果就是整個年前年後,算不上焦頭爛額吧,也被煩得根本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查得怎麽樣?有眉目了麽?”兩個月後,風波已經平息下來,可王朝還得知道為什麽會起這陣風波。
“有了。是您的叔叔王沣聽聞傳言,道是老爺子的遺囑定了,定的是…”那人頓了頓,擡頭看了眼王朝,“您。”
王朝冷哼一聲,“所以就狗急跳牆,把我那好弟弟給召回來了,想攪亂這池渾水?”
“應該就是這樣。”
“他以為他召回來的是顆任他擺布的棋子,呵呵,到時候別惹得一身是毛就好。”王朝冷笑。
“風聲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他問。
“老爺子的律師事務所。有人買通消息做的,變換了幾重身份,但我還是查出來了。”那人遞上一份文件。
王朝接過打開來看。
***
等王朝再有空回到恒盛,迎面而來的就是出差。
“雲南?”王朝看了眼出差地點,“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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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種植基地。我跑不開,交給其他人又不放心,就你去一趟吧,正好你家那攤子事兒也料理完了,時間點契合得正好。”陳潛說。
王朝笑道:“你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陳潛不以為然的聳肩,“你作為公司的常務副總,總得幹點兒事。”
“可以是可以,”王朝懶洋洋地說道,“不過我要向你要個人。”
從靈想她大概可以猜得到,為什麽自己身為執行總經理的行政秘書,又不是總助,卻要陪公司的常務副總一同出差雲南。
好不容易放下一陣子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王朝。
從靈心裏默念這兩個字,深深吸入一口氣後,又緩緩吐出。
行李已經打包好,箱子豎在手邊,從靈關燈離開前最後發了個消息給餘微言,再三确認——王氏的事,做得夠隐秘嗎?
【t餘微言】:當然啦,絕密!
從靈掃過這條就關上門出發。
【t餘微言】:組長,話說你這次去的是西南的哪個地方?我正要去雲南呢!
提到這個,她忽然跳起來。想到一件要事!
餘微言打開電腦,進入周易天地六爻線上排盤系統。
問:明日出遠門能否平安到達?
……
咦…餘微言看着卦象,官爻持世,臨與白虎。表明着此行不易,恐有喪病之災。
她低頭瞅瞅自己健壯的小身軀,想了想,去收拾了個醫藥箱,往裏放了所有她能想到的藥物,然後拍拍胸口,有備無患。
雲嶺的春天來得很早,草沁花香、炊煙飄渺,帶着不同于它處的纏綿與多情,輕輕柔柔的就拂散了他們一路長途颠簸而來的疲憊。
這一次出差,一共也只有5個人,除了王朝和從靈外,其他來的幾個都不是部門裏經理級別的人物,因此三個人基本還是以他們倆為尊。
從靈雖然手上的實際權利不如王朝,但她畢竟是老大陳潛面前的第一人,又是個美人兒,誰都想要讨好她。
于是到了雲南後,他們倆就被底下人有意無意的捧作了堆兒,什麽都他們倆先行。
他們要去的地方,不是雲南的風景名勝區,而是很偏僻的村子,公路不通,還時不時的碰上塌方,因此路并不好走。
而現在,他們要過江。
頂着三四級的風,從靈伸手梳過亂發,站在江邊,看着底下的溜索,緊鎖着眉問他們的地陪導游:“真的只有這一種方式嗎?沒有橋或者舟或者其他更安全點的方式?”
地陪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個子傈僳族男人,叫老楊。老楊一聽從靈那麽講就笑得豁開了一口牙,拍拍溜索粗粗的鐵索保證道:“很安全的!挂一頭牛都能過去!”
從靈看了眼他手上簡陋的繩套,深表懷疑。
這兒甚至連救生衣都沒有。
她的目光一轉。山高谷深,底下江水奔騰沖擊,掀起的巨浪騰空撞出一片細密的水霧,從靈實在不敢想象,如果沿着鋼索滑過去出了半點差錯的話,或吊在半空、或跌進江中,那會是怎樣的後果。
王朝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她,末了輕笑,還是一樣的惜命。
他走上前拍拍老楊的肩,“你帶一個人過去,先讓我們看看。”
“好嘞!誰先跟我走?”
“我先吧!”市場部的小夥子很有眼色的自告奮勇。
從靈看着他擡腿套進那個不靠譜的軍綠色繩套,繩套頂端只系着一個鋼鐵制的滑輪,滑輪簡陋到甚至沒有封口,直接往鋼索上那麽一套,就成事兒了。從靈看得目瞪口呆。
“我把他送過去,再回來。”老楊說。
語音一落,兩人就嗖的一下,順着鋼索溜了下去,速度快得驚人,大概兩分鐘不到,他們就見兩人抵達幾百多米開外的江對岸了。
安然無恙。
即便如此,也無法安撫從靈的心。她依然覺得這種過江方式很不科學、很不安全。然而并無什麽用,因為他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老楊從對岸回來後,又先後帶了另外兩個小夥子過去,最後這邊的岸邊就只剩下了從靈和王朝。
“我們準備走吧。”
什麽?
從靈扭頭看他。
見他在擺弄一副繩套,正往自己身上系,一連串動作下來竟然娴熟無比,三兩下就弄好了,轉而拎着另外一副繩套沖她招手,“過來。”
從靈遲疑不前,“你是想……?”
王朝點頭道:“我讓他不用過來了。”
他,自然指的是老楊。
你瘋了嗎?
從靈在那刻很想這樣沖他吼,只是最後關頭還是礙于職業修養忍住了。她扭頭朝四處看,周邊方圓幾裏地,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別說人了。
“上來吧,現在只有我能帶你過去了。”王朝挑眉笑道。
他那笑一展開,加上那句話,濃濃的蓄意味道就散發開來,王朝也沒想掩飾,就這麽看着她,目帶挑釁。
從靈平靜的和他對視了兩秒鐘,乖順的走了過去。
王朝勾了勾唇,伸手幫她系繩套,繩套繞過她的後腰,兩人貼近,他的氣息噴薄在她頸側,刻意逼近的距離讓從靈微微蹙起了眉。
剛往後仰想避開他點,王朝手中的繩套不期然的一收,就攔腰将她收進了懷裏。
“你做什麽?”從靈看着他冷冷道。
王朝呵呵笑了下,目光冷靜,“你總算有點脾氣了,這才像是個人。”
從靈:“……”她努力壓抑着被他挑起的怒氣,卻又恨他的試探恨得牙癢癢。
“抱緊了。”耳邊他忽然說。
下一秒,腳下就騰空,他們瞬間就滑到了江上。
從靈鬥膽朝下望了一眼,一眼而已,就頭暈目眩。震耳欲聾的江水咆哮在底下,那翻騰的濕氣綿延到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激起一陣戰栗。
到了這刻從靈才知道王朝抱着她是有原因的,就像…就像當初他在珠峰雪堆裏吻她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他借此調|戲她也是真的。
在溜索上滑行的時間不過二十多秒,這二十多秒,過得既快也慢。
從靈能感覺到王朝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臉上,不僅目光如此,他的手也一直攬在她側腰,如此親密,如此自然,仿若世間最最普通的熱戀期情侶。
但他們并不是。
這條溜索是平溜,平溜的溜索兩頭一樣高,可以來回,但同樣的,溜到江心後,得靠雙臂用力費勁的攀到對岸,這也是為什麽一般人都需要當地人帶的原因之一,一是用不熟悉,二是手沒勁兒。
王朝似乎兩個都不沾邊,到了江心後,他故意低笑着問她:“你夾緊我?”
從靈剛才看到的老楊雙腿夾着他帶的人,一寸一寸的帶着往對岸攀時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而現在……這話被他用這樣暗示性的語氣說出來,從靈只感覺額角突突的跳:“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下|流?”
話脫出口,從靈就懵了,她不該這麽克制不住的。
王朝卻興味十足,低下頭,緩緩靠近從靈,“我就是這樣啊,你不是早就知道~?”
從靈擦着他的鼻尖別過臉,調整了情緒,冷淡的說:“王總真愛開玩笑。”
已經在對岸的技術部的小夥子看着遠遠停滞在江心的兩個人,小聲嘀咕道:“王總真的行嗎?這該不會是過不來了吧?要不讓老楊過去看看?”
另一人則眯着眼仔細看了會兒,然後意味深長的笑着,“你着什麽急?這溜索規定了一次只能來往一夥人,老楊怎麽能上去?”上去豈不成了電燈泡了?傻!
“那怎麽辦啊?”
“這不過來了嘛。”
另外兩人定睛一看,果然,他們王總夾帶着漂亮的沈秘書,正一把一把的向他們這攀過來。
“啧~這一幕我要拍下來,有紀念意義。”
“什麽紀念意義?”
“傻小子,”那人拍了拍來人的腦袋,意味深長的道,“你不懂~等你破了童子身再來和哥哥我讨教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