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吻別

何安怡見不得司徒珏惶恐無助的樣子,只是想着怎麽應該安撫一下對方,而後腦子裏一陣短路,閉着眼睛就親了上去。

司徒珏的薄唇緊閉,帶着些許的涼意,有些幹燥,有些笨拙,可卻柔軟得讓人的心髒都跟着顫動。

何安怡從前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嘴唇可以柔軟成這個樣子,小的時候她常常幻想,天上飄飄蕩蕩的那些潔白而又柔軟的雲朵,貼在臉上應該是一種什麽樣的觸感,現在想來,或許跟此刻對方的嘴唇差不多吧……

撲面而來的是那種熟悉的甜菊的香氛,寡默幽淡,清新醉人,不是一下子就能讓人沉醉其中的濃烈的氣味,而是飄飄渺渺,掠過你的口鼻,繼而一點一點撩動你的心肝脾肺,讓你欲罷而又不能。

周圍靜默一片,何安怡早已忘了時間的概念,或許才剛剛過去一秒,或許已經過了一分多鐘,而後,她聽見腦子裏“叮”的一聲,似乎是有根弦在不堪重負之下終于崩斷了。

不對,是耳朵裏真的聽見了“叮”的一聲,她終于反應過來,是第一組測試數據跑完了。

何安怡的理智回神,猛然往後推了下座椅,離開了對方大約半米的距離。

可下一秒,她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拽了回去,這一次,是對方主動。

依舊是嘴唇貼着嘴唇,鼻尖貼着鼻尖,可也僅此而已,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兩人的氣息萦繞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到底誰的更炙熱一些。

何安怡一時心驚,忘了閉眼,這才發現,對方也正在看着她,眼睛裏閃爍着驚奇而又耀眼的光芒。

何安怡忽然有些想笑,原來,對方比她更不知道怎麽接吻,似乎是完全依照本能,才會将她又拽了回去。

直到這會,何安怡終于想起來剛剛值班保安說的,監控室24小時都是有人值班的,心下一驚,忙推着司徒玦的胳膊,将彼此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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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對視,彼此都有些腼腆和尴尬,司徒玦似乎比何安怡還要緊張,面色看上去有些發白,在與她對視了幾秒之後,才又紅潤了一些。

此時此刻,何安怡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只指了指角落裏的監控器,意在說明将對方推開的原因。雖說監控不是正對着她的位置,但保不準會不會被拍到一些。

才一指完,何安怡馬上又開始懊惱,她先主動的也就罷了,她這一指,豈不是明擺着告訴對方,她還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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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怡紅着臉回去找鼠标,手指胡亂在鍵盤上敲了兩下,一邊解釋,“我的數據跑完了。”

司徒玦點頭,接着輕咳了一聲,又問:“還有什麽,要不要幫你?”

“不用,”何安怡忙擺手,“還有一組,跑完就可以回家了。”

司徒玦點頭表示知曉,繼續回過去翻看剛剛那本沒看完的計算機專業書。

何安怡見司徒玦看書時那專注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這人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下班了也不懂得休息一下,便問,“要不要換一本,肖婧那裏閑書多?”

“不用,”司徒玦回道,接着又問,“你有削筆刀嗎?”原來剛剛的那支鉛筆,筆芯不知在什麽時候被摁斷了。

何安怡忙又找了一個削筆刀給他。

交遞的瞬間,兩個大紅臉互相對了眼,彼此暗暗心悸,又都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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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玦看書看得認真,連手機響了,都未曾發覺。

手機沒有設置鈴聲,震動的動靜雖然不大,但深夜的辦公室裏寂靜一片,這樣的動靜聽起來還是有些突兀的,何安怡心下奇怪,從身後戳了戳司徒玦的背。

“怎麽了?”司徒玦轉身問道,聲音動聽又輕柔。

何安怡不由笑了下,眉心舒展,指了指對方桌上的手機,“你手機響了。”

她跟司徒玦一起開過兩次會,早知道對方做事專注,卻不想他連看個工具書也都如此入迷,她知道有些人為了使自己的注意力更加專注,從小便會進行相關的訓練,倒也未作他想。

司徒玦這才接通了電話。電話是路洺打來的,提醒他第二天的飛機韓煦已經安排好了,囑咐他一定不要再錯過時間。

司徒玦直接當着何安怡的面接的電話,她隐隐約約聽到航班幾個字,其他的并不真切,電話挂斷之後,她問對方,“明天一早的飛機?”

司徒玦點頭。

“那你要不要趴着睡一會?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

“不用,飛機上可以睡。”司徒玦回道,緊接着又問,“你困嗎?需要注意什麽你教我,我幫你看着,你睡一會。”

何安怡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看得出來,對方不是一個擅長主動關懷他人的人,但不可否認,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大。她問他渴不渴,他雖然不渴,卻也知道幫她倒水,她問他困不困,他雖然很困,卻并不會丢下她獨自休息。

“不用,我之前已經睡過一覺了。”何安怡說。

所有的測試程序,都是提前編排好了的,需要何安怡忙活的工作并不多,但因為司徒玦在邊上,何安怡工作起來似乎格外認真了一些,一些明明看不懂的程序,也趁着這個機會,硬着頭皮去看去學。

她知道,這是對方非常看中的項目,雖然她在整個項目裏所起的作用很小很小,但她很願意竭盡所能,去為對方分憂解難。

兩人繼續各忙各,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忙電腦,沒有過多的交流,互不幹擾,卻又彼此依傍,默契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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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整個測試跑完,已經是淩晨2點多了,兩個都有些困得睜不開眼,司徒玦卻還是堅持自己開車送何安怡回家,雖然他自己也不清楚具體原因,他并不排斥使用司機,卻不希望在對方面前支使司機。

回程的途中,雖然何安怡一直努力告誡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但上一秒還說着話,下一秒依舊還是睡着了。

她是被司徒玦叫醒的,“車裏睡着不舒服,回家睡吧?”

何安怡雖然睡着了,神經卻還是緊繃的,被對方輕輕一碰,便馬上醒了。

車裏的空調溫暖而又舒适,何安怡揉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丢下你一個人先睡了。”

昏黃的路燈下,對方搖頭,上揚的唇角,笑得格外的雲淡風輕,繼而越過車頭,将她一側的車門打開,護着她下車。

何安怡越發不好意思,她有手有腳,實在不習慣被人如此照顧,她在樓道口将對方攔住,“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司徒玦點頭,并不強求。

臨分別前,何安怡問司徒玦:“你這次出差很忙嗎?”

司徒玦點頭,如實回複:“有一點。”

“可以接電話嗎?”何安怡問。

“可以。”

“短信呢?”何安怡又問。

“也可以。”

“微信呢?”話剛說完,何安怡便後悔了。她只是想到對方可能不方便接電話,短信又可能沒信號,微信的話,哪怕是遲一點收到,但只要看見了,總是會回複她的。

何安怡懊惱的皺了皺鼻子,她也知道自己的樣子有些傻。

司徒玦忍不住揚了揚嘴角,伸手捂住了對方的眼睛,學着她之前的樣子,在她皺起的鼻子上親了下。

“都可以。”他說,“什麽時候都可以。”

趁着對方愣神的功夫,他又俯身下去,親了親她微微顫動的、有些濕潤的、睡醒之後溫暖而又嫣紅的唇角。

之所以捂着她的眼睛,是不想她看見他慌亂、沉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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