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鬥智鬥勇
再話說這徐二狗,就算是初來乍到不知道這祭堂有什麽玄妙,但是進來後突然吹過一陣過堂風,還是讓他有所警覺。他一邊暗惱嚴老狗的陰險歹毒,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他就這麽拐着彎兒想要來謀害自己的性命,這也忒歹毒了些。
徐二狗踩在院中的落葉上,幹燥又積展了好些年代的枯葉頓時就發出了“咔咔”的聲音,在這樣有些令人膽寒的夜裏,這聲音顯得更加蕭瑟和詭異。
“啪噠”,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東西,徐二狗不由一個委身,然後突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喲。”看來,是什麽絆住腳了。
“老大,二狗在裏面……”外面的人也聽見了裏面的聲音,沒有人向前,反而大家都很默契地朝着後面退了幾步。關機時刻,誰還管別人的死活啊,自己的小命保住了最重要,別的什麽的再說吧。
“甭管他了,我們先撤!”那嚴老狗兩腿顫顫,然後轉身就急急忙忙想要逃跑。
“前面的!做什麽的!”可是,沒有等他跑出五十米,就看見從城門口的方向快速走來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正是張奉深。
男人在辦公室左想右想都覺得今晚的事情怎麽看都覺得透着一股子的詭異。到底是誰想要劫持阿緘?就算是原本的目的就是這個姑娘,可是,在看見了是他的座駕後就不應該再把這件事情進行下去才是。可是,如果劫持的對象是他呢?不是劫持他這個人,而是劫持一個于他來說很有些分量的人以此來要挾他呢?
想到這類,張奉深就不能淡定了。
要是這幫人真的是來針對他的,那麽,阿緘不一定就還在城中了。南北政府的那一幫人,雖然是幫蠢蛋,但是對于內讧這件事情來說就是有着不同尋常的聰明。
“媽的,這群混賬!”男人忍不住爆了粗口,然後一把就抓起了桌上的軍帽然後匆匆忙忙地從城裏趕了出來。
這不,走了這麽遠,就看見了嚴老狗他們一行人。
嚴老狗平日裏仗勢欺人慣了,成日裏習慣在那已經過氣的半老徐娘的寡婦過夜,可不知道那寡婦既然能夠伺候他,自然也能夠伺候別人。嚴老狗因為想要獨霸那寡婦,害死了寡婦的相好的,讓後者早就怨恨不已。每日給嚴老狗奉上的茶裏面就加了料,晚上的時候,嚴老狗就不怎麽能看得清楚了。這不,這下就壞事了。
“那個不長眼睛的小毛賊膽敢跟大爺我這麽說話?”
他身邊的人還想要勸阻他,可是這嚴老狗素日裏嚣張慣了,哪裏能夠讓自己手下的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可想而知,跟在張奉深身邊的謝行頓時就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手|槍。“砰”的一聲,沒有打在男子的身上,只是射在地上,位置剛剛好,就在嚴老狗的腳邊。
一時間,場面寂靜了。
“督,督軍……”直到嚴老狗身後的人支支吾吾地出聲,這傻不拉幾的男人這才反應過來,他自己口中的小毛賊竟然是這西南響當當的張奉深。
“督軍,小的眼拙,沒……”他還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麽,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從祭堂裏突然就傳來了一聲驚叫,又短暫又急促。“啊——咔——咳——”
衆人均是神色一凝。
“跟我進來!”火把下,男人的面色嚴峻,眉峰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樣,在這寒冷的冬天,讓人感覺到比寒風更加刻骨的寒冷。
他一聲令下,身後跟着的穿着軍裝的小夥們都紛紛亮出了手中的武|器,就等着最前方男人的一聲令下就沖進去。
那聲音,其實在院中,原本也不算太大聲。可是,這個夜晚,又是在這樣的地點,誰心裏沒有那麽一點恐懼,整個人和整顆心都時時刻刻關注着最裏面的祭堂裏的情景。偏偏此刻又是這麽安靜,那院裏徐二狗脖子被掐斷的聲音,再也不能顯得無足輕重了。
有鬼!這是所有人心裏的想法,除了一人,只是擔心着裏面是不是有個女人也處于一樣的困境。
張奉深沒有再看嚴老狗一樣,只是目光如炬,緊緊地看着面前的破落不堪的大門,然後擡腳走了進去。
“跟上。”是謝行的聲音。
張奉深的嫡系部隊自然是完完全全相信走早最前面的那個男人的,對于祭堂的傳聞,他們大多數都是知道的。現在心裏雖然有恐懼,然而,更多的卻是對于走在前面的男人的信任。所以,當謝行的話音剛落的那一剎那,所有人的步伐都一致朝着祭堂走了進去。
身上穿着狗皮的嚴老狗幾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大,不如,我們也進去吧?”一矮小的瘦的就像是竹竿的年輕小夥忐忑地建議說。
可是,他的好心卻沒有換的嚴老狗的領情。後者怒視着他,就好像對方在逼着自己做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進去?那行,你先進去。既然你那麽想在督軍面前表現表現,那老子也不能阻擋兄弟你的升官發財的道不是!”他才不想進去,裏面有什麽誰說得清楚,再說,說不定,那個叫張奉深的男人今天就死在裏面也說不準,他為什麽要去觸這個黴頭?
那被嚴老狗嗆聲地說不出話來的青年,最後還是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嚴老狗看見他的身影完全湮沒在夜色中時,這才對着身邊的人道:“你們,走,跟爺進去!”他這時候都還沒有聽見裏面有任何的動靜,心裏是一邊好奇,一邊又是懼怕。對,沒錯,他其實就是不敢不理會張奉深的話,這才不得不進來。
而現在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進來都已經聞見了一絲淡淡的血腥的味道,看來,剛才他們漏算了一點。進來的人不是完全被掐死的,同時還有人在腹部給了他一刀。
男人握緊了手中的手|槍,軍靴踩在落葉上,不可能沒有一點聲音,加上他們原本就是光明正大進來的,手中的火把一時間把這破敗的院落照的明亮不已。
“哪方的朋友,出來見個面吧!”男人沉着聲音說,雖然是寒冬了,但是他的聲音卻是比這寒冬更加肅殺。
“處座,怎麽辦?”在隐藏在暗處的人不由對着身邊擰着眉頭的女子道,那言辭間,是有些不安的。
而阿緘,則是被突如其來的男人的聲音震撼了。她沒有想過,張奉深會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來。還有,在門外的交談,她不是沒有聽見。這麽沒有一點猶豫就走進來的人,應該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是玩玩而已吧。阿緘臉上突然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過,她的笑容都還沒有完全展開,就僵在了臉上,她聽見那個叫做王曼玲女人道:“不怕,他手裏的王牌不都還在我們手上嗎?再說,這小姑娘長得嬌滴滴的,對于男人來講,是不是只是一個手裏工具都還說不準呢!你說呢,紀大小姐?”
說完,那個女人還伸手在阿緘的臉上摸了一把。
阿緘:“……”大姐,你喜歡女的?
好惡心……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張奉深竟然都帶人進來了,我們畢竟人少,占不了什麽優勢。你們先壓着這小姑娘從後門出去,我去會會這折了我一千面人的督軍大人!”說到後面,王曼玲的聲音裏不由自主帶了幾分狠戾,她沒有忘記,就在這裏,同樣的地點,她親手把喜歡了自己好多年的男人殺死了。這一筆賬,她早晚都會算在張奉深的頭上的。
“處座,這……”身邊的人聽見她要一個人一身犯險,不由有些為難。要是王曼玲有什麽事情,那他們也活不了了。誰不知道,她是情報局局長唯一的女兒,那王偉把自己的這個女兒看得就像是寶貝一樣重要。
王曼玲擡手做了一個不用多說的手勢,身後的人也知道她一旦下了決定,誰都改變不了了,最後只好說了一句無足輕重的保重後,就一把拉過阿緘委身繞過院子準備從後門出去了。
确定了身邊的人已經帶着阿緘離開後,王曼玲這才集中了精神對付已經快要搜查到現在她身處的這間屋子面前的男人。
“張督軍,可是別來無恙啊!”王曼玲自知就算她不說話,不出一炷香的時間,男人都還是能找到她。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自己手下的人完全擺脫了這個男人的控制,然後自己在找機會抽身離開。
這突然傳出來的女音,将這個院落的鬼魅的氣氛渲染的更加濃重了。
嚴老狗還在外院,乍然聽見一女音,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沒多久,跟在他身後的人就知道這位平日裏作威作福的老狗的括約肌似乎不受控制了,不然,空氣裏彌漫的這股味道是怎麽回事?
話說張奉深,自大聽見了王曼玲的聲音,心裏就對來人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看法。都說,北邊政府有一位了不得的女人,不僅僅手下的能人異士衆多,本身又長得極為出衆,有本事,有背景,這樣的人,張奉深就算是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
“原來是王小姐,四年前沒能見見面,實屬張某人的遺憾,沒成想,今日,王小姐竟然主動找上門來,真可謂是……啧啧……”他的話點到為止,但是,卻已經讓在黑暗中的王曼玲鐵青了臉。
四年前,說的是才接手情報處處長這個職位的時候,她的父親請了天下衆多的首位重權的人前來慶祝,而另外一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這王老局長,是想給自己的女兒尋一門好親事。
這邀請的名單裏面,就有張奉深。
可是,那時候的男人,沒有寫想要陪着這大小姐玩過家家的把戲,自然是沒有出席。當時的王曼玲,可還是氣了好一段時間。她不美嗎?她手裏的權利難道還不足以吸引男人們趨之若鹜嗎?
張奉深好不識擡舉,這就是她對這個男人的全部印象。
而現在,男人故意舊事重提,話又是那般夾槍帶棒,她又不是那三歲稚童,豈能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