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進宮面聖顏

沒有等來聖旨,卻接到了皇後的懿旨。入了宮才發現五人聚齊,除了皇後,陛下也在。

衛瑜與秦楚歌對視一眼,看來此行只是借了皇後的名義,實為詢問文會而來。

“諸位請坐,切莫拘束。”皇後溫和地笑着道,“本宮對德雅文會的大名久有耳聞,阿秀曾說過也想參加,可惜才學不夠未能入選,也是她不争氣。”說着目光投向衛瑜,其中意味看的衛瑜反胃。

不是她不肯幫忙,若讓皇後知曉了她的女兒是如何做了對手的助攻來對付自己的兒子的,還不氣暈過去。

她不忍拂去王轶之的心,答應不再深究昭樂寺遇刺案,但也不代表她可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還對沁華公主的事操心安排。

說了讓她退出文會,文會的大門就不會再對她打開。

衛瑜沒接話,垂手坐在下方,不去看她的神情。

皇後的視線也未再多做停留,接着道:“陛下今日無事,便也過來坐坐,聽聽大家的想法。”

衆女再次起身謝禮。

“德雅文會的名字由來為何?”靖嘉帝開口問到。

“回陛下,會名取自聖人的言論:‘女子當思如德,行致雅。’是沈妹妹想出來的。”秦楚歌回道。

“好!德雅兼修,女子之學也。”靖嘉帝點頭,“昌文侯教出來個才女啊!”

“陛下謬贊了,畫書不過提了意見,這是大家一起商讨定下的。”沈畫書起身拜謝。

“你們都是有真才學的。”靖嘉帝擺手免禮,淡淡道,“近年來女學發展的很快,科類也越來越多。禮部前不久上書道院長有意在京郊圈劃一片馬場,開設女子騎射一項,朝中熱議不斷,難以定決。你們當年都是女學中成績頂尖的,也很熟悉其中科設,不知可能接受騎射這一項?”

衛瑜心中訝然,想起上女學時嚴肅卻對時常有新想法的院長,暗暗感嘆。開設騎射這一打算,在她還在女學時就聽院長閑談提過,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終是将其端到了明面上。

“女子騎射不如男子,需強求力道體力。從馬匹選擇,到馬具、騎裝、弓具的制作,無一不可專門定制。”對此最為熟悉的秦楚歌率先開口道,“再者,騎射是一種精神,練的不是蠻力,而是讓人從內而外地爽利起來。女子常年待在院中,身體過于疲軟,練習騎射不僅可以強健身體,更可以放松心情。于此,我贊成院長的意見開設騎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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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沫點了點頭,也接着道:“秦姐姐說的是,女學中整日待在屋內學習琴棋書畫,若能有一科在外面跑跑馬,真是難能可貴的機會。”

“騎射本身是好的…只是,或許并不适合每個人…”杜珂有些憂慮,輕聲道,“臣女自小體弱,對于騎馬射箭着實有心無力…女學中也不乏身子骨不好的,在其他科目上,憑借後天的努力還可一争,但在騎射上就真是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的。”

聽到杜珂這麽說,秦楚歌與常沫都微微有些歉意地看過去,杜珂對她們笑笑并不在意。

“你們說的都在理,朝臣們對此也意見不一。阿瑜,你覺得應當如何?”

衛瑜見被靖嘉帝點了名,整理了下思路,開口道:“回陛下,阿瑜認為騎射可開,卻不應以其他科目一般為必學項,當獨自設成選學項。”

“選學?”

“是的。選學即不強求規定,女學生們可根據自身的身體情況及興趣喜好,自主決定。”衛瑜解釋道,“如此騎射這一項也不計入綜合的年終考核,選擇騎射并通過年考者,可在總成績外額在标注。”

“阿瑜此計甚妙,女子騎射本不為出戰,并不需強制進行。”靖嘉帝誇贊道,轉頭對皇後笑道,“皇後以為如何?”

“阿瑜向來聰慧。”

“皇後娘娘為大瀛女子之标榜,若娘娘也覺得好,才是真的對女學好。”

“陛下您瞧瞧,這孩子嘴甜的又捧我。”皇後抿嘴對靖嘉帝笑道。

衛瑜淡淡一笑,突然想到了什麽想要開口問,卻又忍住了。頓了頓,換了個方向道:“陛下,阿瑜還有一個想法。”

“哦?阿瑜你說。”

“若騎射可單獨設為選學科項,那麽不如趁此機會直接将選學的內容擴充來。”

“你的意思是,除了騎射,還可增設別的科項供人選擇?”

“嗯。”衛瑜的目光與其餘四人交換過,又轉向了靖嘉帝,認真道,“陛下,我們文會除了詩、畫、字、棋、樂這基礎五項外,決定新增設歌舞項。”

話音剛落,皇後就開口道:“這不妥。阿瑜,舅母知道你喜歡這些,但…此藝過于浮華,非貴女修身之選。”

靖嘉帝也默默點了點頭。

“娘娘,歌舞中細類有許多,各具千秋,不可以一蓋全。”衛瑜微笑道,“此藝發于心,獻于行,內可養神,外可塑身。若單從強健身姿來講,舞比騎射更适合女子,騎射更偏于培養英氣大度的風采,而舞能讓人身體更柔軟性韌,形體優美,行動間自然而然的做到挺拔纖長。”

“你們都同意阿瑜的看法嗎?”靖嘉帝思索道。

“回陛下,臣女贊成阿瑜。”杜珂首先站了隊,“臣女身體不好,自從跟着阿瑜學了一套‘五禽舞’,每日都在家自己做一遍,如今已有一個月了,的确感到身體舒展了許多,連精神也好了。”說完看向衛瑜,相視一笑。

沈畫書與常沫也出聲附和。

決議新增歌舞,是上次幾人在綏遠侯府相聚時才确定的。秦楚歌看了衛瑜一眼,終也開口道:“臣女不知歌舞的妙處,但也相信此藝非不符貴女行為之項。若論高低,臣女願以一試。”

看着堂下氣質各一的五名高門媛秀,靖嘉帝緩緩點了點頭。

“朕既讓你們說出看法,便會尊重你們的意願。如此好了,今年的年慶上,宮中會設宴邀請三公十二侯及家眷一同慶賀。”看了看衆女,下令道,“屆時便由德雅文會出節目,一展我大瀛貴女的氣節風采。在座的都是你們的父母親眷,僅當家宴,無需拘謹。若能得到公侯世家們的認可,女學之事想必也不會再争議不休了!”

一席話,說的衆人未有心裏準備,都愣在了那裏。

這些貴女雖各個才藝出衆,但極少在外人面前展現過,更何況是一同出場。

可添彩,卻不願取悅。

衛瑜也未料到靖嘉帝會是這麽個安排,心裏微微不悅。

沉默片刻,作為文會會長的秦楚歌起身跪于堂前,正聲道:“臣女…遵旨。”

出了宮中,幾人在車馬前停下,互相看了看,憂色不減。

“陛下竟會做這等安排…我們該如何是好?”沈畫書擔憂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個表演?”秦楚歌淡淡道。

“女學改進争議不休,何時需要我們這些閨中姑娘來終止?陛下此番是自己省事了,卻不問問我們是否願意…”

“沫兒,不得胡說,小心被人聽到了…”杜珂扯了扯她,又問向衛瑜,“阿瑜,你說現在怎麽辦是好啊?”

“讓我想想,總有辦法…總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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