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出南府

耶律斜轸對隆緒與隆慶親傳身教射箭之術,楊琪看的興致索然。

與她一起旁觀的隆佑,時不時的偷瞄她兩眼。

楊琪一手托腮發呆,一手拿着箭矢用尖銳色箭頭一戳一戳。

“你這是挖坑,要把自己埋了嗎!”隆緒來拿箭矢時,見楊琪在地上刨了個坑,她腳邊還有一堆泥土。

楊琪歪着頭看他,“趙臨怎麽沒來?”

“他身份敏感,不便公然與我行走。”

楊琪點頭,卻忍不住惋惜起來。

一日查不出是誰幕後指使給皇子下的毒,趙臨便一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出來行走。

這時候她居然還有閑心關心旁人,巫毒娃娃之事,可還沒有查到水落石出,只怕耶律斜轸正等着向東的消息。

隆緒按捺不住,“你被詛咒,都不會感到害怕嗎?”

被楊琪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盯上,隆緒忽覺自己猶如待宰的羊羔,竟有種想逃離的沖動,卻更想讓她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

“這南府至少比皇宮小的多,跟你比起來,我還不算艱難。”

隆緒被下毒之事也沒過去多久,他這麽快便松懈了。

不過也是,反正他身邊有的人是為他操心他的安全。

向東回到靶場,楊琪一見到他,便跑至他與耶律斜轸跟前。

“大王,另一個娃娃已經找到了,人也扭送到了大王的槃離居。”向東低頭看楊琪時,神色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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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做的?”楊琪察覺有異,向東為何一開始不說出施術者的名字呢?

向東躊躇了一下,只說:“另一個巫毒娃娃是從雲翹的房裏找到的。”

如果這事是雲翹所為,那這就是楊琪今天聽到的第二個笑話。

什麽巫毒娃娃,根本不足為信。

雲翹跪在槃離居,由兩名侍衛看管。

另一只娃娃是在她床板底下找到的,與楊琪房裏的那只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只是娃娃的身上多了數十根繡花針!

在槃離居的這段時間,幾乎消磨光了雲翹的理智。

她一見耶律斜轸與楊琪攜手而來,便匍匐過去,張大驚恐的雙眼。語無倫次的為自己喊冤:“琪……大王,琪琪小姐,不……這不是奴婢做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這個奴才,怎麽能将這麽惡毒的招兒用在主子身上!”隆慶先開口給了雲翹一頓教訓。

楊琪不高興了,站他面前與他對峙,“呀,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雲翹是我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她了?”

“我……”隆慶挺起胸膛,“我是大遼的二皇子!”

要比誰的胸膛高,楊琪可不輸他。

她将隆慶撞到臺階下,“二皇子了不起啊,這事兒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隆慶惱羞成怒。跟楊琪扭打起來,不過他個子比楊琪小,兩人互掐時,他占不到半點便宜。

“本皇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隆慶的嘴上功夫可比手上的功夫厲害多了。

兩人在院裏打架,讓不少人看了笑話。

耶律斜轸頭疼不已,以手扶額後沖他們低吼了一聲。“你們兩個夠了!”

饒是如此,楊琪與隆慶仍“如‖膠似漆”,甚至旁若無人在地上龇牙咧嘴摸爬滾打。

一群人看耶律斜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忙上去将那兩人分開。

“你啊,不分青紅皂白,憑什麽就說娃娃是雲翹做的?簡直就跟耶律茂一樣讨厭!”

之前打架的時候。隆慶還張牙舞爪,厲害得跟楊琪摔跤,結果一聽自己被拿來跟耶律茂那個招人嫌的混蛋做比較,登時淚水就在眼眶裏泛濫成災了。

他嗚嗚兩聲,“你胡說什麽。我才跟他不一樣……”

耶律斜轸連推帶拉,将楊琪推到門牆上。

楊琪的後背重重的撞在牆上,咬牙忍着,也不喊痛。

“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他是皇子,你怎麽能如此大逆不道!”耶律斜轸怒氣沖天,手上力道幾乎要捏碎楊琪的肩膀。

楊琪将他推開,甩頭不去理睬任何人。

被她毫無悔改的态度惹得更加惱火,耶律斜轸強硬的将她拽到隆慶跟前,并一腳踹在她的膝彎上。

楊琪被迫跪在地上,膝蓋磕得生疼,卻始終倔強的挺直着腰板。

“給隆慶磕頭認錯!”

耶律斜轸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衆人吓得不敢出聲,甚至不敢上去勸阻。

周圍一片死寂,就連隆慶也止住了嗚咽之聲。

楊琪的後頸被緊扣住,巨大的壓力使她不得不四肢投地。

她奮力掙紮,從耶律斜轸手中逃脫,手腳并用連爬了數丈之遠,方才站起來拔腿跑。

就這樣逃離了南府,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蕩,楊琪捂着空腹,十分後悔午膳的時候沒有多吃一些飯菜。

從一棵樹下經過,楊琪腳腕上忽的一緊,瞬間天旋地轉,整個人被倒挂了起來,懸空着蕩來蕩去。

幾個孩子的笑聲傳來,他們惡作劇在這棵樹周圍設下了圈套,沒想到還真有人傻到中這麽拙劣的陷阱。

楊琪踩到繩套,被幾個孩子捉弄,就這麽挂在了樹上。

“有人來了——”其中一個比較大的孩子發出了警告,跟其他幾個孩子一樣,作鳥獸散去了。

楊琪的視線還在晃動,能看到的東西全都是颠倒的,包括靠近的那個人——

楊琪被穩住了身子,看到多一兩那張幸災樂禍又欠抽的臉,她的眼淚順着額頭倒流下來。

多一兩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壯觀的景象,不由噗哈哈大笑起來。

楊琪哭的更兇了,被多一兩解開繩子放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是滿臉淚水。

“你這是在哪兒打滾兒,弄成這樣的?”

楊琪低頭一看,渾身髒兮兮的,前胸後背都是泥土。這是她跟二皇子打架留下的證據。

分明就是隆慶先動的手,憑什麽要她跪下來磕頭道歉?就因為那小子是集萬千寵愛的二皇子嗎?

楊琪只顧着哭,也沒跟多一兩解釋前因後果。

“走,我送你回南府去。”多一兩想做一回好人。

楊琪卻不領情,甩開他的手往與南府相反的方向走,“我才不去!”

多一兩擡頭看了看陰霾的天空,然後追上楊琪,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快下雨了,先找個地方躲雨吧!”

楊琪下意識的也瞧了瞧天色,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已是滿天的烏雲。

多一兩這躲雨得地方找了好久,卻又似乎不是随心所欲的。

楊琪被帶到一座山洞,山洞裏被收拾的很幹淨,寬大平坦的石床上還有被褥。

石床旁邊有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簡易篝火,在山洞的石壁邊堆着柴火。周圍還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

到了山洞沒多久,外頭果然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大約是因為下雨的關系,整個山洞裏又潮又冷。

多一兩麻利的生起火,有了火光的照耀,才使得楊琪不覺得那麽冷。

她站在洞口,捧着雨水撲了臉,并将脫下的外衣就着雨水在石頭上搓洗了幹淨。

這山洞裏有太多生活的痕跡。

“你就住這裏啊?”從多一兩身上,楊琪看到了一些神秘。

“你要是嫌棄,就回你的南府去啊。”反正他就是家徒四壁,連招待客人的茶具都拿不出來。

晾完了衣服,楊琪就霸占了石床,可憐巴巴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聽上去悶悶的。

“我好餓,有沒有吃的?”

“你等我一下。”

多一兩冒雨摘了果子回來,楊琪卻縮在被窩裏睡着了。

火光映得她的小臉兒紅撲撲的,看上去比他手裏的果子還可口。

多一兩蹲在床邊,這已經是第幾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這個小家夥了呢……

他戳着楊琪的臉頰,笑的有些無奈,“一點兒防備也沒有,難怪耶律斜轸會緊張你到失去理智。”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便放晴了。

楊琪在吵人的鳥啼中醒過來,朦朦胧胧中看多一兩收拾了行裝,似乎要出門的樣子。

“你幹嘛去?”楊琪從被窩爬了出來,抱着蘋果啃了一大口。

“我今天要去黑市一趟,今天之內必須要查清血無蹤是怎麽從宮裏流出來的。”

血無蹤,不就是之前皇子被下毒一案貫穿始終的毒‖藥麽……

一想到隆慶,楊琪就沒了胃口,那小子怎麽不被毒死啊……

楊琪回過神,猛然意識到一件事,多一兩居然還沒罷手……

“你還在查是誰要謀害皇子嗎?”楊琪覺得,多一兩對這件事是不是太過于熱忱了。

“這是我的任務。”多一兩說。

既然他不想解釋清楚,楊琪也不便多問。

只不過她覺得多一兩要從“血無蹤”着手查起,大概不會有收獲。

“嗯……上回在刑部,不是說耶律茂有個表姐還是表妹叫什麽來着……”楊琪記不大清了。

“絮妃嗎?難不成你以為是絮妃想要毒害皇子嗎?”多一兩怔鄂道。

“南府那邊不就是這樣指控的嗎!”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楊琪覺得南府這樣懷疑也很合理。

多一兩還以為楊琪有多聰明,這麽簡單的事情就看不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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