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每次一回到家的時候去抱小尾巴是最乖的,甚至會躺平求撫摸,但時間一長就開始扭着要往下跳,各種不樂意。任瑾手一松開,它就“砰”一聲跳到地上,甩甩尾巴伸了個懶腰。

因為剛才在飯桌上任瑾沒吃多少,這麽一小會兒肚子就開始叫了,溫時修放了手機輕瞥她一眼,眉目舒和。

“想吃什麽?”

抱着空空的肚子,任瑾想了想:“蛋炒飯。”

他挑眉微詫異:“就吃蛋炒飯?”

任瑾點頭。因為她現在就想吃蛋炒飯_(:3ゝ∠)_

家裏有冷飯有雞蛋,做個蛋炒飯就幾分鐘的事。任瑾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頤,還沒吃完就接到了母上催回家的電話,她連連答應,一吃完就跟着溫時修去了停車場。

車上開了一點空調,溫度正好,借着頭頂的燈光,任瑾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褲子上的貓毛,她想伸手去拍又怕弄得車裏都是,惆悵地嘆了口氣。

“怎麽?”溫時修正準備倒車,聞聲随口問。

“衣服上沾了貓毛……”

踩了剎車停穩,溫時修想起自己上次似乎在車上随手放了個膠帶,拿了出來遞給她。

任瑾一看有膠帶,驚喜接了過來。她本來還在想任媽媽對貓毛過敏,她要怎麽帶着這一身的貓毛回家而不被砍死。

他在開車,她就專注粘貓毛,膠帶粘性夠強,來回幾下也算是差不多,任瑾把用廢了的膠帶揉成圈圈用餐巾紙包好,等下車找個垃圾桶扔掉。

今夜天色還算不錯,深藍帶着幾點星光,在這樣的沉默下,任瑾突然就想起了黎滢,她好奇了好久想問溫時修黎滢是哪個校區的老師,但話到嘴邊又停住,這麽一來二去地亂想,就到了自家樓下。

樓道燈光太亮,轉眸一射/入眼裏讓她痛的一眯眼,這事就忘到了腦後,直到說了晚安上樓都沒有再想起來過。

溫時修一如既往目送她進電梯,一直等到一樓的燈都熄滅了,才挂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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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很快就到來。

溫時修出辦公室的時候時間已遲,本想帶着任瑾一起過去不料她人已經消失,問了傅瑜才知剛好有事出去一趟就自己先過去了。但等他到了坐在位置上等了半天,還不見她人影。

想起了昨日在餐廳裏的事,溫時修随口鄒了個借口出去,給她打了三個電話才通。

一接起就是震耳欲聾的汽車鳴笛聲,溫時修蹙眉将手機拿遠了些,半晌才問:“在哪裏?”

任瑾早就已經結束辦事趕過來,但不知是司機師傅挑了一條容易堵車的路,還是她運氣不好,反正她現在被堵在路上。

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對小姑娘這種方向感不太好的,溫時修深知和她說東南西北等于天方夜譚,無奈了表情沉吟:“旁邊有沒有什麽标志性建築物?”

任瑾聞言輕輕“啊”了一聲,意識到什麽挪動到車窗邊去看,前方還排着長長的車龍,她降下車窗努力探了腦袋才看見。

“哥哥,我前面一點有個很大的新華書店。”

“嗯,書店旁邊有什麽?”

任瑾視力還算不錯,眯了眯眼就清楚看見:“有個咖啡館。”

聽她這樣一說溫時修就确定了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嗯了下讓她等着後便直接走過去。也就兩條街,剛轉了彎他便看見極長的車龍,重新摸了手機打電話過去。

“在哪輛車裏?顏色牌子車牌。”

聞言任瑾呆了一瞬,她她她只知道顏色啊……連忙問了下司機師傅,再報給他。

因為前方要右轉,溫時修能夠确定車一定是在右轉車道,他順着路邊一路走去,沒走多遠便看見了她口中的車,以及車裏探頭探腦的小姑娘。

冷峻的表情在那一瞬微微轉變,視線裏是她張望着焦慮在等待的模樣,不時還低頭看看手機,他正盯着走了幾秒神,手機裏就進了一條短信,低頭。

“哥哥,你到哪裏了?我沒看見你。”

沒有回複,兀自大步走了過去,輕敲車窗。

事實上任瑾一發完短信就看見了路邊的人,視線內他就這樣站着,路燈暈黃的燈光正在從他頭頂灑下,溫暖了半側。她呆呆地看着他看了眼手機後朝自己走來,一步一步輕緩沉穩,一如最初,慢慢走進她的世界。

“還在發呆?”溫時修剛開了車門就見小姑娘晃神發呆,伸出的手掌湊近了些,“不走?”

硬生生扯回思緒,任瑾咬了咬唇角,軟軟小聲嘀咕:“要走的。”

“那還不下來?”

付了車錢,手腳并用從後座爬下來,任瑾一擡頭正好是他骨節分明紋理清晰的手,凝滞一秒沒等大腦反應過來,手已經下意識牽了上去,正好塞進他溫暖的掌心。

緊緊相貼。

帶着她穿過車流走回路邊,溫時修并沒去在意聚會已經開始,就閑适了腳步牽着她慢慢走。

“不認識路?”

任瑾只有一只手空着,另一只被他牽着微微前後晃蕩,她看着看着就有點害羞,軟嫩的耳垂一下染上了晚霞般的紅色,貝齒咬着下唇嗫嚅:“我又沒來過這裏……”

所以不認識路……也很正常嘛……

“剛才出去做什麽了?”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他轉而換了個話題。

任瑾眯眼:“就去給易老師送點資料。”他們所在的教育機構和本市一些是有合作關系在的,任瑾就是跑去給某一個的在職教師送教學資料。

溫時修颔首。

聊着天邊走路時間過的特別快,總覺才五分鐘,就走過了兩條街,一進酒店包廂前,他松開了她的手,低聲叮囑。

“酒不要喝,碳酸飲料也不準喝,聽到了?”

任瑾腦子沒轉過彎,傻乎乎接了句:“那哥哥我只能喝白開水?”

話音剛落溫時修抿唇默,盯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有時候她确實如傅瑜所說,嗯……智商捉急的厲害。

小姑娘愣了半天自己反應過來還有果汁這麽一回事,捧住臉頰遮的只剩一雙眼睛,濕漉又明亮地看着他,很乖很乖地點頭。

“知道了。”

小姑娘賣乖的可愛表情令男人嚴肅表情破功,沒忍住勾了勾她的鼻尖後聲沉低啞。

“嗯,乖!”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正好是校長發言結束的時候,任瑾轉一圈很快看見傅瑜,小跑過去在她身側坐下。

“來啦?”咬了一口肉,傅瑜盯着任瑾笑眯眯。她剛才可看見了,兩人從外面牽手進來,面對面親密說話,唔還有,溫老師還勾了任瑾的鼻尖!

看來她昨天不要臉撒謊幫任瑾擋去桃花的做法非常正确呀,如果溫老師知道她幫着暗中解決了這個情敵,一定會萬分感激她!

因為記着溫時修的話,任瑾很乖地沒拿桌子上擺着的酒,就倒了杯橙汁小口抿着。臺上還有各部門主管在發言,任瑾聽着聽着,突然就瞄到了另一桌,她視線一定,不再動彈。

黎滢和溫時修在一桌,大家心裏都有那麽點明白,很自覺就空了溫時修身側的位置給黎滢。因着心情不錯,黎滢多喝了兩杯酒,結果就有些醉了,不知不覺間靠近了溫時修不少,握着酒瓶想給他倒酒。

“溫老師,這紅酒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嘗一下?”

但被義正言辭的拒絕,理由是要開車回家,黎滢也知道酒後不能開車,只能作罷,轉而尋找共同話題。

說實話黎滢自己也不清楚對溫時修存了什麽心思,說崇拜也有,說喜歡也有,說愛慕也有一點,萬千的情緒雜合在一起,就讓她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尤其是知道他還是單身,就覺可能有機會發展一下。

于是借着酒醉大膽一次,明示暗示都算有,偏偏那人不為所動,黎滢喝醉了腦子繞不清晰,一時間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麽做。

就在她費勁在想的時候,身側男人卻霍地站了起身,筆直而快步朝另一桌走去,黎滢呆了呆看着他将某人一把拉起來往外走,驚詫地酒都醒了幾分,望着他們背影若有所思。

溫時修一把拉走的就是任瑾,她自從看見後就一直注視着,杯中飲料沒了就随便摸了一瓶往裏倒,喝了幾口發現是酒後本想換掉,可在看見兩人越靠越近後,一氣之下就不換了,還連着好幾杯猛喝,等傅瑜發現她已經醉的反應遲鈍眼前迷朦。

接着溫時修就出現,不顧衆人瞪大雙眼風中淩亂,扯了任瑾起來就往外走。

尋了處無人的角落,溫時修上前兩步将她壓在牆上,低身湊近她唇邊,聞了聞眼眸一眯危險。

“我剛才說過什麽?”

酒味很大,順着呼吸絲絲交融,顯然是喝了不少,溫時修手臂一用力将她壓得更緊了些,沉冷嚴肅籠罩了她周身,可她卻一點都不怕,相反膽肥地扭了扭想脫出他的控制,推推他胸口不滿。

“哥哥,你好沉!”

勾了嘴角冷笑,他一字一字咬的極清晰,眉眼陰沉似暴風雨來臨前:“我剛剛說過什麽?酒和碳酸飲料不準喝,你剛才喝了什麽還記不記得?”

大概是氣場和臉色語氣在作祟,總之任瑾反抗了一下之後就慫了,鼓着臉一聲不吭,但當她想到方才他和別人的親密,那根梗在心尖的刺又開始肆意亂紮,疼痛令她無法忍受,唰地一下就紅了眼眶。

“哥哥你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擡着眼睛在看他,眼眶通紅眼裏盛滿了亮晶的水潤,好似下一秒就能流下來,她眨了眨眼,酒意上頭胡亂說話:“你不許我喝這個不許我喝那個,你自己還和別人走那麽近,她都要貼到你身上了你都沒有反應,你還兇我,你就知道兇我……”

越說越委屈,她抹了抹眼睛難受不已,抿唇難過。

“她靠你那麽近你不推開,你還要兇我……”

一聲聲的控訴仿若妙音傳入他耳內,明明是不好的語氣,卻細細密密戳進心尖,似蜘蛛網層層覆蓋,那些兇惡表情一寸一寸破裂,化作三月春水。

“你有和我說過讓我不要靠近她?”微不可見地微笑,他低聲,溫和了語氣。

任瑾反應慢,就這一句話想了好半天才理解,也不管不顧就點了頭。

“好,是我不對!”極快承認了錯誤,溫時修退後一些給她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大力,随後複又靠近,漆黑瞳孔裏只有她。因為确定了某件事,他的心情瞬間好到不行,也不再計較她喝了酒,兀自擡手。

捏了捏她嫩嫩的臉頰,瞳裏映襯清淺的光芒溫和輕軟,他彎着腰湊近,眉眼舒展好整以暇。

“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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