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國王游戲(三)

“裏面有東西?”歲聿提留着大蘿蔔, 透入一絲神識,四掃一下發現還真有貨。

他以手化刀,當場将胡蘿蔔切成了兩半, 立馬有東西掉了出去。

瞧着黑乎乎一坨,歲聿将東西撿起來,發現是一塊黑鐵。

微生瀾主動解釋道:“這是天魔石, 雖然名字聽起來是石頭, 但是其實是一種珍貴的隕鐵,鍛造機甲的好材料,千金難求哦。”

聽着天魔石的名字, 歲聿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很快他就想起來,他當時參加大逃殺獲得的獎勵裏,好像就有這玩意兒。

聽微生瀾這意思, 這玩意兒對鑄劍好像有點用。

他擡頭問兩人:“你們要這個東西嗎?”

陸觀雪搖頭,天魔石主要是用來升級機甲的,他駕駛不了機甲,用不上。

微生瀾笑眯眯道:“你把那個切碎的胡蘿蔔給我吧。”

歲聿有些意外, 但還是把切成兩半的胡蘿蔔遞過去,“你要這東西幹什麽?”炖湯?

對方信口胡謅道:“拿回去收藏,找個金絲桃木箱櫃供着。”

歲聿不說話了,但眼神明明晃晃都在訴說着:別在這理發店。

“別胡說,”陸觀雪對滿嘴跑火車的微生瀾投以涼涼的一眼, “這東西是不是胡蘿蔔,是紅玉參,一種比較珍貴的藥材。”

謊言被拆穿, 微生瀾面上也不顯一點慌張, 還能樂呵呵道:“見識還挺廣, 分你半根當封口費?”

陸觀雪又一次被眼前這位高他們一個年級的二臂學長無語到了:當事人都知道了,還用得着封口?

歲聿倒是沒有對紅玉參追根究底,而是淡淡道:“我就說呢。”不可能有人對胡蘿蔔視若珍寶,這麽難吃的東西,炖湯都嫌味怪。

兩人完全不知道仇視胡蘿蔔的歲聿心理路程,只是一人分了一半紅玉參,各回寝室放好東西,然後迎接下午的奴役。

雖說國王游戲的被奴役對象必須決定服從上層的命令,但畢竟是同一個學校的,大部分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時效又只有半天,都不會鬧得太過。

懲罰無非是罰他們打掃衛生,或者換上奇形怪異的衣服跳熱舞,亦或者逼問真心話之類的。

歲聿拿着掃帚和抹布,被命令打掃着上一屆學長的寝室。

一進學長寝室,就和坐在椅子上吃香蕉的微生瀾碰了個正着。

“你在偷懶?”歲聿想把抹布扔他臉上。

分明是這人拉自己參加國王游戲,結果他被奴役,這人卻在這悠哉吃東西。

見對方生氣,微生瀾從桌上的一叢香蕉串摘下一根,“要不要來一根?”

歲聿不接,微生瀾于是把香蕉皮剝開,自顧自吃起來,“奴役你的是不是一個留着長頭發的眼鏡仔?”

“你怎麽知道?”話說出口,歲聿就後悔了。

果然,就見對方吃着香蕉賤嗖嗖道:“你猜怎麽着,那家夥是我室友,他拿着了國王牌。”

室友拿着國王牌,那不可得好好罩着他?

被國王罩着的人,其他人都無權奴役,所以他才能在這裏悠哉悠哉地吃香蕉。

“就是他讓你來咱寝室做苦力的?”微生瀾将香蕉皮扔進垃圾桶,抽張紙随意擦擦手,“他那裏髒亂得很,一時半會兒收拾不幹淨,你不用做了,回來我會跟他說的。”

對方這國王做的真是沒威嚴極了,不過索性得了“赦免權”,歲聿也犯不着趕趟找麻煩。

“謝了。”歲聿沖他點點頭,剛想走就被對方叫住了。

“用完就走,這麽無情?”對方聲音裏充滿笑意,顯然并沒有真的當回事兒,只是閑來無事嘴欠了一句,“不留下來聊會兒?”

按照平時,歲聿肯定懶得搭理他,但是剛剛才欠完他的人情,确實不好一走了之。

他從門口走回來,順從地坐在微生瀾的旁邊,“你想聊什麽?”

“這麽聽話?”微生瀾順嘴又欠一句,索性趕在對方炸毛前,及時發起話題道,“幾天後的剿滅蟲族行動,你準備好了嗎?”

對方點頭,“工具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作案了。

微生瀾當場就被他的一臉正經逗笑了,“誰說工具了,我說你準備好帶上我的心理準備了沒,我跟着你到時候可能會有一些聒噪。”

見對方能意識到自己的聒噪,歲聿居然由衷地産生一種欣慰之感,“沒事。”

畢竟金主最大。

既然對方給了三百萬,吵一點就吵一點吧。

見對方口頭上打包票,微生瀾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

話題終結,偌大的寝室突然安靜下來,歲聿突然問道:“國王游戲的發起人究竟是誰?”

這可是一個大機密,微生瀾決定保持神秘感,只投以一個高深的眼神,故意不說話,想讓對方抓心撓肺。

歲聿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以眼神逼問。

最終還是微生瀾先敗下陣來,在對方的“注目禮”中,開了尊口,“發起者是誰……其實我也不知道。”

微生瀾居然也不知道?

微生家的情報局可是數一數二的,雖然可能不至于動用上情報局,但以微生瀾喜愛樂子的性格,不應該不好奇那群人的身份。

如果不是他刻意隐瞞,那這件小事未免也蹊跷了。

歲聿挑眉,故意詐他一句,“居然不是學生會?”

“NO,”對方擺了擺手,明确否定道,“學生會怎麽也是銀河軍校的官方組織,怎麽可能組織這麽不正經的事情。”

歲聿:“……”原來你也知道不正經。

他追問:“你去年不是成為了監查者麽?沒有打進他們內部?”

“打進了,但沒完全打進,”微生瀾解釋道,“其實要成為監查者沒什麽門檻,都是那群人發的招聘小廣告,我閑着沒事就去應聘了。”

歲聿:“合着你就是一個打白工的。”

“沒有白打,”微生瀾樂呵呵道,“他們當時給我發了一萬星幣當做工錢來着。”

“微生少爺居然不覺得實在打發乞丐?”歲聿難得起了調侃之心,“說起來你居然沒有單獨住一個宿舍,而是跟人合宿?”

還挺接地氣的。

對方接話道:“一個人住沒人說話,太寂寞了,我可受不了。”

眼看話題跑偏,歲聿忙拉回正題,“所以你對他們沒有一點了解?”

“了解得很少,”微生瀾道,“那群人很謹慎,一般都沒有和我們交流過,都是讓中介人來,就像今天一樣,和我們演出的那些演員,也不是那夥人親自下場,而是找的其他學生扮演。”

說着,他突然笑出聲,“上午那個扮演公主的是戰無雙,那個悶騷樣,肯定是他,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答應了他什麽,才肯讓他下海扮演這個公主。”

歲聿也不由得想到上午肥頭大耳的公主,一和前幾天不茍言笑的戰無雙聯系起來,卻是挺有喜劇效果。

他輕咳一聲,盡量憋住笑意,“那你對那群人那一點了解是什麽?”

“啊,說出來你可能會有些失望,”微生瀾故作深沉道,“雖然那些家夥在隐瞞身份,但經過我的探查,發現發起者其實……只是軍校的一夥普通學生。”

對方一個大停頓,歲聿腦子一下開始有些混亂,他整理了一下思緒,他問:“能拿出那麽多珍貴的東西搞樂子,居然只是普通學生?”

“雖然事實難以讓人相信,但那夥人沒有什麽顯赫背景,在學業上也沒有什麽突出的表現,看着确實是普通的學生,”微生瀾聳肩道,“除非他們有着比微生家更厲害的家世,才能完全隐瞞住自己的身份。”

但幾乎不可能,身為綿延千年的四大世家之一,就算是皇室子弟隐瞞身份入學,都能被他們查到蛛絲馬跡,更何況其他世家。

況且銀河軍校對身份審查也十分嚴格,生怕混入帝國奸細,要想僞造身份完全不留痕跡,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幾乎不可能,就完全沒可能了嗎?

在一千年前,全息模拟戰鬥、以精神力控物、操縱機甲戰鬥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不也還是發生了嗎。

這世上出乎人意料、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那麽多,真的就不可能了?

歲聿和微生瀾想的一樣,雖說可能性為零,但他卻覺得事情愈發古怪,頗具違和感:本來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卻因為對方的神秘,整個事件仿佛都蒙上一層薄霧,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見對方眉頭愈皺愈緊,微生瀾安撫道:“他們就是些樂子人,應該不會對你構成什麽威脅,你不用追根再追根究底他們的身份。”畢竟要追根究底,也追查不到。

顯然這句話沒有安慰到歲聿,他依然陷入進自己的邏輯怪圈,鑽進死胡同怎麽也不肯出來。

見他這樣,微生瀾知道也沒必要隐瞞了,索性打算将自己隐瞞的一點關鍵東西說出來,“其實也不是對他們一無所知。”

“什麽?”

“那群人的古怪之處,我湊巧撞見了一點,”微生瀾笑道,“也正是因為他們,我才會對你感興趣。”

這話換個場景聽,作為鋼鐵直男的歲聿指不定要聽出一身雞皮疙瘩,但此刻他只關心那夥家夥的身份,全然無視了言語中的暧昧。

“你什麽意思?”

他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看着微生瀾,恨不得能直接掃視出他大腦裏裝的秘辛。

這人實在太能賣關子了。

微生瀾輕輕一笑,沒有立刻答他的話,而是又從桌上扒拉下一根香蕉,剝開皮不緊不慢地吃起來。

歲聿知道他內心也在進行争鬥,索性也不步步緊逼,只是耐心地等他吃完這根香蕉。

微生瀾吃了一半停下來,趁着歲聿不注意,猝不及防抛下一個重磅炸彈:

“那群人和你一樣,會使用奇特的術法。”

作者有話要說:

注:別在這理發店=別在這裏發癫,網絡諧音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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