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哥能容下這個“不尋常”的妹夫,最重要的原因還就是妹妹看上他了;其次這小子他随手就能收拾;再次這小子的病在他這兒也很好治。

夏致猜測她哥就是這麽想的,不然不至于如此“寬容”。

前世她長得沒有這輩子好,但無論長相還是聲音,以及表現出的性情都很軟萌,實在太能激發哥哥的保護欲,而且他們兄妹兩個也的确合得來。

夏致前世的父母夠開明,也很疼愛兒女,但因為工作原因常年駐外,哥哥就有點既當爹又當媽的味道。

從她上初中模樣張開那會兒起,她身邊的“蒼蠅”就沒斷過溜兒,而哥哥為了拍蒼蠅幾乎操碎了心,實在力有不及的時候便緊急向兩個表弟求救。

于是表兄妹四個免不得朝夕相處,一來二去可不就結成了深厚的“階~級友誼”。

可惜時過境遷,而且這一“過”,至少是二十來年,她對前世的哥哥們印象也稍有模糊。不過小哥是誰,她心裏有數,礙于必須的那塊“遮羞布”,還是以後見面再敘舊吧。

話說爹娘得了她懷孕的消息,大喜過望——這個世界因為高手生育艱難,比夏致前世生活的~天~朝更看重子嗣。

爹娘覺得沈家人練了他們家傳內功之後腦子都有毛病,但對女兒肚裏的小外孫或是小外孫兒卻是毫無芥蒂,甚至自覺自家沾了光。目前為止,夏致的爹娘更是沒見過比這毛腳女婿更好的天賦——連小哥都承認,沈信淵的根骨非常難得。

此時,夏致爹娘的心願也是……肚裏的娃要是能繼承女兒的悟性和娃他爹的根骨就好了。

夏致在滿滿的期待之中入睡,這一覺睡得死沉死沉。給她做抱枕的竹馬按點兒醒來,打算起身給夏致做飯,無奈她一直不撒手,竹馬也只得老老實實“陪~睡”,直到她睡到自然醒。

夏致爹娘聽得喜訊,夫妻倆說了一夜的體己話,天亮時兩人一合計,幹脆不睡了。夫妻倆早早梳洗了,等着女兒拉着毛腳女婿一起過來請安,誰知到了日上三竿,女兒的院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文緯打發心腹過去問一問,回來禀報說大姑娘還沒起呢。

夏元明多少有點不樂意,“他這個女婿當得自在。”

夏致老爹出自富裕人家——沒錢哪裏接受得到正經的教育?尤其在他中了進士之後,也是遠近聞名的搶手貨。須知大周的進士必須文武雙全。

可夏元明配陸文緯……就絕不止是“高攀”二字就能說得清的。總之夏元明為了能抱得心上人,花了多少心思讨好岳父岳母以及最為疼愛陸文緯的老祖宗,回想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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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看沈信淵“輕輕松松”就如願以償,真是十分不爽。

夏致純粹是餓醒的。

她一睜眼,見着竹馬的大臉,她想也不想道,“怎麽還不去做飯?”

畢竟有了娃,無論是夏致使喚,還是竹馬被“奴~役”,一個理直氣壯,另一個心甘情願。

竹馬都沒解釋,“這就去。”說着翻身下床,自己找衣服穿不算完,還把夏致的衣裳也抱了過來。

在外間候着的丫頭們一瞧,姑爺把她們的活兒都搶了……都有點不情願,但又不敢露出什麽來。

郡主和儀賓已經給了姑娘和少爺的貼身丫頭和親衛首領每人一篇新內功總綱,大家一瞧便知道玄妙非凡,可練起來……都沒練出什麽門道,最多就是有點啓發,但也就是這麽點“啓發”,就先後有人進階!

大家也已經從郡主口中聽說這篇新功法乃是大姑娘游歷偶得……誰不都想親近大姑娘?若能得到一兩句指點,也夠受用許久了。

親信們的期待夏致看在眼裏,也想着抽空提點幾句,她邊琢磨邊漫不經心地撿了件衣裳往身上一套,就歪頭伸臂,讓竹馬給她穿衣裳。

等衣服穿好,夏致忽然理智回籠,“咱們得去給爹娘請安啊。”

竹馬應了,“好。”

夏致笑嘻嘻地拉住竹馬,盯着他道,“我是會強求的人嗎?以後見我爹娘咱們一起去,不會勉強你讓你總是單獨跟他們相處的。”

一家人和和氣氣就好,沒必要非得要求竹馬跟她爹娘親如父子母子。

竹馬一把抱住夏致,“夏夏,我好幸福!”

夏致就問,“哪裏幸福呀?”

“哪裏都幸福!”

夏致只聽說過懷孕傻三年,從不知道孩子他爹也會跟着掉智商。以前竹馬話少,但一開口就是金句,從昨晚開始,也就是得知她懷孕那一刻起,竹馬就開啓了“語無倫次想啥說啥”的狀态,連以前閉口不言……或者說不知該從何說起的痛苦隐秘,都一口氣吐了個幹淨。

這樣的竹馬……夏致稍微側頭一瞧:竹馬正偷瞄着她,被逮個正着的瞬間臉上浮起一抹紅暈……仿佛還能看見身後正一個勁兒搖動的大尾巴。

這樣的竹馬簡直可愛爆了!

夏致拍拍竹馬的後背,才把手挂上他的腰,“我懷孕你就這麽高興呀?”

“豈止。”竹馬老實道,“從你沒有不要我那會兒……”他像是在斟酌且組織語言,想了半天才道,“我曾經想過自我了斷,可下不了手。我家這個害人的功法,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情不自禁想要傷害自己的家人還有愛人。”

夏致好奇道:“我可從沒看出來你想傷我。”

“我一直覺着盡信書不如無書,沒有完全照着功法修煉。其實,我還是擔心有朝一日忽然發作……可昨天你告訴我,我要當爹了,當時的心情就是……立時死了也甘願。那一瞬間,我就徹底悟了,我家那破爛功法已經沒法兒再扭曲我的心意了。”

果然,竹馬的“病”好了。不然什麽都知道的小哥會那麽好說話——那可是她前世嚴防死守蒼蠅進門的哥哥。

當然,九陰九陽以及逍遙派內功才是功不可沒,否則至少也得散功重練,而且竹馬的精神狀态也無法保證。

夏致輕輕捶了竹馬的腰身,“好了,我爹娘該等急了。”

竹馬下意識問道:“午飯一會兒再做?還是我先去把菜肉切一切?”

還真成煮夫了……夏致笑了:找個英俊體貼的煮夫可是她前世的心願之一。

她剛要把手收回來,頓覺“手感”不對勁兒,再分出一縷真氣送入竹馬的經脈,她驚訝得露了牙:竹馬居然處在了進階,也就是先天巅峰和宗師境之間。

因為念頭暢達,一夜頓悟這種事兒只會發生在正道身上。夏致哼了一聲才道,“居然悄沒聲息地準備進階了……你倒是沉得住氣。”

竹馬故作委屈,“怕你……生氣。”

夏致翻了個白眼,“我就那麽小肚雞腸?”

“都是你教的我。”竹馬自己也笑了,“終于搶在你前面一回,不然我也太沒面子了。”

別忘了夏致能修煉那時竹馬已然步入先天有些年頭了。

總之二人手拉手開開心心地收拾妥當,跑到夏致爹娘那裏請安,也可以說是“報道”。

望着無比滋潤的女兒女婿,尤其是始終面帶由衷笑容,餘光還總往女兒身上轉來轉去的傻女婿,本想說道說道的夏元明也沒了興致。

陸文緯見狀會意一笑,跟女兒說起了兩樣大事:一是婚事,二是開宗立派。

女兒懷沒懷孕,這婚事夏元明和陸文緯夫婦都要好生操辦:夫妻倆存了許多年的惡氣總要發洩。

當年他們生了先天不足的女兒,可是沒少人幸災樂禍,後來又為女兒養身子而花費極大,甚至影響了二人的進境,明裏暗裏笑話他們的就更多了。

要不是老祖宗愛惜骨肉,沒少貼補他們夫妻兩個,女兒能不能熬到有奇遇的那一天還兩說呢。

不僅是夏致理解爹娘的心思,竹馬在知道後都說婚事要大辦——大家口中的“大辦”,不是胡亂奢侈,而是要把能請來的都請來,讓族裏說話管事的老人家們也好好“見識”一下夏致的厲害。

夏致本就對婚禮的形式無所謂,原先希望弄得簡潔也是不想影響自己四處穿梭變強的步調。誰料計劃趕不上變化,肚裏添了娃,要在家至少待上一年甚至一年半,那一切就遂了爹娘和竹馬心意吧。

于是她大方道:“爹娘怎麽開心怎麽來。”說着,捏了捏竹馬的大手。

沈信淵笑得只見牙不見眼,“是。”

夏元明颔首笑道:“閨女你安心受用,”又吩咐女婿,“二郎專心照顧你媳婦。”

沈信淵在族中排行第二。

沈信淵對婚事本就不執着,更不耐煩結交,只管伺候媳婦他才樂不得呢。

于是夏致和竹馬的婚事就在二人的渾不在意,以及爹娘的輪番拍板之下定了下來。橫豎要在家待着,夏致便道,“爹娘把挑選出的孩子分批招來,我挨個瞧瞧吧。”

陸文緯笑道:“這可不成,怎麽也得老祖宗先來。”

夏致也笑了,“見着老祖宗的時候,他可是提都沒提。”

陸文緯接話道:“因為想給你個驚喜……”

驚是真的,喜卻未必。

下午老祖宗在太子的陪同之下親自來了。聽說夏致有孕,看重子孫的他簡直笑不攏嘴:他曾外孫女和曾外孫女婿天賦都明擺着,他飛升後有曾外孫女看顧,之後更是後繼有人,皇室至少三代無虞。

安心之下,将來魔道來攻他也敢多施展些手段。

閑話說完,老祖宗拍拍身邊太子的肩膀,“這就是我挑出來的好苗子,之一。”

夏致震驚了:先前真是沒有一點預兆!

沈信淵也瞪着眼睛瞧了太子半晌:夠果斷!不錯。他更是難得俏皮一回,沖大舅哥太子豎了大拇指。

太子欣然一笑。

此時夏致正色道:“想好了?”

其實太子表哥做此決定,夏致挺贊同。皇族之所以是皇族,還不是因為老陸家天下戰力第一強的身份。而無論是皇帝舅舅還是太子表哥沒人擔心篡位□□,那是因為他們的長輩正是天下第一老祖宗。

太子誠懇道:“早就想好了。要不是父皇和我的修煉天賦遜于皇叔父子,這皇位也不至于落到父皇頭上。父皇把我養大教好,自己便專心練功去了,我挑了這麽多年的擔子,不敢說功勞好歹也有苦勞,厚着臉皮求了老祖宗好幾年,老祖宗這不才答應帶我來試試。”

皇族功法在大周無愧于天下絕頂四個字,但缺點就是……太挑人。

而且很多時候,修煉皇族功法的速度并不全看根骨和悟性。從某種程度上說,皇族功法比逍遙派內功這種純吃悟性的超級功法要求更苛刻。

夏致也不推脫,她就想找個方式報答太子表哥,“沒問題。我可以保證表哥你穩固到宗師境,至于能不能飛升,就……随緣了。”

太子蹭地起身,“妹妹你太好了!”他卡在先天境都快二十年了。

太子大舅哥一臉熱切,看着随時都要撲過來,沈信淵下意識地伸臂擋在夏致身前,“夏夏有孕。”

夏致捏捏竹馬的手臂,慢條斯理道,“表哥還是有分寸的。”

一句話說得沈信淵和太子面面相觑。其實太子是真地差點“沒有分寸”……都卡境界卡了二十年,忽然聽說還有希望,不激動才有鬼。

夏致裝作沒看見,又關心道,“表哥你撂了攤子,後繼之人想好了沒有?”

太子道:“我兒子啊。你要是能說動二弟,我立馬讓賢。”太子的兒子今年剛三歲,至于他這話裏的二弟,指的是夏致另一位表哥,也就是夏致親娘舅陸文經的長子。

老祖宗道:“他也要改修功法。你們都是我的子孫,我不好厚此薄彼。”

什麽厚此薄彼啊,老祖宗這分明是有好事咱們自己人先上。

太子嫣然一笑,“好歹我近水樓臺了。”

于是夏致這“補習班”的陣容越發閃亮。

太子表哥有老祖宗提點,九陰稍微入了門。再有夏致答疑,尤其是在太子看來,表妹的答疑幾乎就是“撥開雲霧見明月”級別的……表妹能在十年裏從毫無基礎,到距離宗師僅僅一步之遙,絕非僥幸。

答疑過後,夏致還很盡心,盯着他們運行內力至少一個周天。

剩餘的時間,夏致則繼續給竹馬講解逍遙派內功。九陰九陽都有提升根骨,且緩慢修複暗傷的神奇功效,皇族內功能讓人更心平氣和,至于逍遙派內功,夏致覺得這功法能稍微提高悟性。

實際上,夏致如今是主修逍遙派,九陰為輔;竹馬則是兼修九陽九陰,逍遙派為輔,自家祖傳的無心訣徹底不練;爹娘是皇族內功為主,九陰為輔;老祖宗練得最雜,皇族內功為主這不用說了,九陰九陽以及逍遙派一起修煉。得虧他把皇族內功練到頂,才有精力和見識兼修其餘頂階武功。

畢竟老祖宗活了一百多年,單論閱歷見識未必比九陰九陽的作者差什麽。夏致心裏有數,老祖宗如今除了為自己飛升做準備,同時還在琢磨如何把逍遙派以及九陰九陽的精華溶入皇族內功之中,最起碼讓皇族內功別再那麽“挑剔”。

目前為止,看老祖宗的意思,像是有了點進展。也正是因為他有了結論,因此特別支持修煉過皇族內功的孩子們跟着寶貝曾外孫女學習新功法。

五天後,夏致的親娘舅一家子趕到……只看他們那占了半條街的馬車,就知道舅舅一家子要長住。

舅舅在京城可是有王府的,就在自家……隔壁……

老祖宗的兒孫們觀念态度上幾乎如出一轍,與太子相似,舅舅和二表哥為了新功法,可以連王位都丢在一邊,而且舅母對此無比支持!

說起來,要不是皇帝舅舅又在閉關,他也得過來“讨教”。整個皇族之中,最尊貴的并非是皇帝,而是老祖宗陸遠。老祖宗都能親臨,誰還敢擺架子?

除了太子表哥,又多了個世子表哥,舅舅也時常過來請教……他們倒不是沒有夏致講解就不能理解,而是抱着集思廣益的心思一起讨論。

總之“為人師”的日子過得極快,夏致終于給一衆學生掰開揉碎講解完九陰內功總綱……的三分之一,老祖宗又帶了新學生上門。

一見着人,夏致也囧了:這不是竹馬的便宜師父,六道魔宗的二道主……嗎?扭頭看向竹馬,竹馬也微皺着眉頭,回了個“我也剛知道”的茫然表情。

竹馬看了看夏致,再瞧瞧笑意盈盈的便宜師父二道主,直接扒起皮來,“當初我從家裏逃出來,一路上遇到三波追殺,距離家裏最近的大宗門就是六道魔宗,而且六位魔主向來觊觎我家功法,我便想着幹脆送出功法先保命再說。六位道主之中,屬……師父與皇族最親近,我才拜了他。”

二道主聞言,擺了擺手,“我也沒教過你什麽,師父就免了吧。當初也是知道你跟小夏有婚約,我才收下你。父親,您說呢?”言畢,笑眯眯地看向了老祖宗陸遠。

夏致這回是真驚了,“私生子?”

陸遠輕咳一聲,“臭丫頭,什麽都敢說。這是我的繼子,你曾外祖母的第一個兒子。崇輝,師徒一事也這麽算了吧。”

二道主回到老祖宗身邊,便恢複了本名陸崇輝——他直接随了老祖宗的姓,可見這對父子情分如何。

夏致如今就是老祖宗陸遠的眼珠子心尖子,兒子孫子全要往邊上靠,二道主陸崇輝對此早已知曉,此刻應道,“是。父親視我為親生,可我天賦不足不能修煉上乘內功。”

這個“上乘內功”說得就是皇族功法。他繼續道,“不過我生父便是出身魔道,成年後我也想到南方去看看。”

說得再怎麽婉轉,老祖宗的繼子,竹馬的便宜師父,也是夏致的便宜叔外祖父,自願跑到六道魔宗玩起了無間道……幾十年下來還混成了六道魔宗的二道主。

六道魔宗在這個世界歸為魔道,說白了就是這個宗門的六套祖傳功法練到一定程度,也有讓人精神不穩的負面效果,但他們和沈家類似,都是傳承數百年,且門人族人沒有太多劣跡。

當然,和皇族這種真正的正道完全不能比。

而按照小哥的說法,他那邊定義的正道,用陣營來劃分的話,就是守序善良加守序中立。六道魔宗的行事風格大約介于混亂中立與守序中立之間。

話說回來,夏致那幾個師父,東方教主、黃師父、獨孤小哥以及最牛的師父逍遙子大約也都偏向守序中立。

夏致心中感慨萬千,嘴上卻問,“如今您這是功成身退了?”

陸崇輝笑道:“我這是被趕回來了。”說完瞄了眼養父,看他輕輕點了點頭才道,“魔殿這次開啓得很不對勁兒,我們六個道主,各自派了麾下二十人前去,按照以前的老路尋進去,已經再找不着什麽蹤跡。我們估計南邊要徹底亂了,橫豎六個人都有後路,大家也就散了。”他一攤手,“我這不就來了?”

六道魔宗有六個道統,大家各自為戰都好幾百年了。

夏致想起小哥的提醒,輕聲道,“有人摘了桃子。橫豎他們準備完全,也是要來打咱們的……無所謂了。”

陸崇輝望了眼他爹,得了老祖宗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沈信淵就更直接一點,“少見多怪”四個字都快寫在臉上了。

陸崇輝倒不是驚訝于夏致消息靈通,而是他這個便宜外孫女……口氣忒不一般。

老祖宗忽然笑了起來,“你以為誰都能當我的心尖子?”他起身拍拍夏致的肩膀,“丫頭,不要放水,一場就讓這小子知道差距。”

沈信淵也道:“夏夏正該活動活動呢。”

陸崇輝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尖,“啊?我?”

正好這陣子閑來無事,夏致從逍遙派內功心法中琢磨出了個小技巧,改進輕功和步法的小技巧。

夏致盈盈起身,“叔外祖父……咱們點到為止哈。”這個便宜叔外祖父渾身散發着中性的魅力……性格也很活潑,不過竹馬好像跟他關系很一般呀。

陸崇輝應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雖是夏致的長輩,但他偏又是來求學的,因此這輩分要是細究起來,簡直沒法算,于是幹脆……平輩論交吧。反正魔道向來不講究。

夏致點點頭,“就這兒吧。”

陸崇輝修煉的功法算得上上等,但跟皇族內功差了不止一籌,更別提逍遙派這種直指修仙的內功。

夏致深知自己跟宗師大成境界的陸崇輝剛正面未必能占到便宜。她微微一笑,陸崇輝忽然感覺一陣恍惚——自打幾十年前他邁入先天境,這還是他頭一次在無傷的時候恍惚。

他丹田裏所有真氣立時奔湧,就在要沖入腦頂解開這個詭異的狀态之際,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回過神來的陸崇輝毫不猶豫地躬身下拜,“我服了。”這等神奇的內功值得自己大禮參拜。

這禮數和臺詞稍微有點對不上,但……沒關系,夏致拉着這位便宜外祖父道,“魔道在心神上的修煉差得太多了。”

她前面那一下就是她的絕招,改進後的新移魂術;瞬間轉到陸崇輝身後靠的便是逍遙派輕功了。

她扭頭望着老祖宗道:“得從九陰開始,從頭補習。”

陸崇輝抹了把臉,“诶?難道……只有我一個初學的嗎?”

沈信淵點了點頭,“是。”

“拖後腿了?”

沈信淵繼續點頭,“是。”

陸崇輝哀嚎一聲,“我也有今天啊……”

沈信淵心情又好上了幾分。

當晚,竹馬跑去給夏致做夜宵,夏致随手拿着塊點心正往嘴裏送,忽然覺得……有客将來:逍遙派內功不止還提高了點悟性,連感知也一并拔高。

小哥的提醒也适時“抵達”,“故人到訪。”

夏致繼續吃下手裏的半塊點心,對眼前忽然出現的黑影笑道,“不好意思,現在不耐餓。您坐啊。”

那“黑影”笑了,“你還認得我?”

“我小時候見過您好幾次,再說您和您兒子長得又很像。”公公半夜來訪,夏致其實都不知道該如何“招待”。

“你不怕我?”這語氣還是調侃居多。

“我打不過您,但肯定逃得過。您真要出手,也未必能占多少便宜,反而還得付出點什麽。再說您再心狠手辣也是會給自己留條後路的,誰又真能讓自己血脈斷絕了呢。”

胖揍公公,後無來者不敢說,前無古人應該占得上。

黑影沉默半晌,終于道,“你真該跟我去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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