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瘋丫鬟
那丫鬟見寧國安沒有再說什麽，便膽大了些。“明姨娘，請你饒了翠柳吧。”
“為何是要明姨娘饒了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寧國安凝眉問道。
“老爺，翠柳是明姨娘院中的灑掃丫鬟，是奴婢的親妹妹，她平日裏也是個話少的，前段時間奴婢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奴婢擔心便去詢問，可她卻什麽也不說，誰知道今日奴婢的爹娘就讓人來告訴奴婢，說翠柳瘋了，不僅如此，嘴裏還一直說着瘋言瘋語的話……”那丫鬟也就是在外院灑掃的翠煙一雙眼睛已是哭得紅腫，臉上的擔憂怎麽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說了些什麽？”寧爾岚将手中的香茗放下淡聲問道。
“說，說明姨娘要殺了她，還說，還說那些藥不是她放的……”翠煙突然有些踟蹰起來，後來擡眼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寧國安和老夫人後，終是下定了決心。
“老爺，老夫人，現在大少爺還被關在獄中，還是想想如何将大少爺救出來吧……”明姨娘聽翠煙說到後面已經面露慌張，忙打斷了她的話，她似乎已經能夠預見讓她再說下去的後果。
寧傾煙聞言亦是皺起了一方秀眉，有些事情偏離的方向好像越來越遠了！
“且聽她說完，也不外乎這點時間。什麽藥不是她放的！”老夫人輕哼一聲，明姨娘那急切中帶着命令的口吻讓她很不舒服。
“是，是……”翠柳眸中閃過掙紮。
看着她踟蹰的樣子，寧國安也沒了耐心，大手一拍小幾。“快說！”
翠煙身子一顫，帶着哭腔道：“是夫人，是夫人，翠柳說不是她在夫人藥裏下東西的……”
“什麽？那丫鬟當真這麽說？來人，去把翠柳給我帶過來！”老夫人驚怒，沒想到會從翠煙嘴裏聽到這樣的消息。
這時，已經低下頭的明姨娘極力的掩飾着眸中的慌亂，似乎在思考的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如何應對。
屋內的人神色各異，看着跪在地上發抖的翠煙更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當然，除了某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比如，梅姨娘。
在等待的半個時辰的時間了，屋子裏又恢複的之前的詭異的沉靜。讓人連呼吸重一些都不敢。
沒多久，院子裏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暗數十個數之後，一個身材嬌小的丫鬟被兩個婆子給架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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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是我放的，藥不是我放的……”來人正是翠柳，此時她的臉上布滿了恐懼，眼神空洞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嘴裏不斷的重複着同樣的話語，全然一副瘋了的模樣。
兩個婆子壓着翠柳跪下，翠柳害怕的看着屋子裏的人，當眼神落到明姨娘的身上時更是吓得猛的跳了起來。
“啊……明姨娘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會告訴別人啊……不要不要殺我……”翠柳掙紮的就要往外跑，卻被眼快的婆子給抓住押着跪下。
這一幕衆人都看在了眼裏，包括翠柳口中所說的話。
“你說明姨娘要殺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寧國安陰沉着臉，看着瘋瘋癫癫的翠柳質問道。
“老爺，老爺救我，夫人的藥不我下的，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怎麽聽你的意思是，母親這次暈倒是你在她的藥中放了東西所致的？”寧爾岚半眯眼眸，輕淡的語氣中卻透出了危險的氣息。
翠柳看向寧爾岚，被她的氣勢一壓迫，害怕的禁了聲。
“你不用害怕，我敢保證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之後不會有事，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你們的性命。如果說出指使你的人，我會請求祖母歸還你們的賣身契給你們銀兩離開。”寧爾岚這話是對正常的翠煙說的。說完又轉向老夫人。“祖母，是孫女越矩了，想來祖母也想要知道母親突然暈倒是為哪般吧？”
老夫人本不喜歡寧爾岚的善做主張但卻被她後面的話堵死，不得不點了點頭。
翠煙聞言一臉的感恩，不斷的拉着翠柳磕頭。能夠脫掉奴級是每一個丫鬟的心願和夢想。“謝謝老夫人，謝謝三小姐。”
“好了，現在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吧。不要讓我知道有任何一個字是胡編亂造的，不然，欺主的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是，是奴婢知道。翠柳你好好跟主子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要殺你？”
在翠煙的細聲細語的安慰下，翠柳的情緒顯然沒有剛才那麽激動了。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了。
“心悅，去将我放在屋內格子裏的第二個瓷瓶拿過來。”見着翠煙久久問不出一句話來，寧爾岚對門外候着的心悅吩咐道。
而後轉向寧國安和老夫人。“翠柳現在瘋瘋癫癫的，說出來的話也不一定可信，爾岚前陣子倒是做了一種藥出來，專治瘋病，雖然一時間不能馬上治好，但讓她恢複一段時間的正常還是可以的。”她這是在解釋讓心悅去拿的是什麽東西。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寧國安隊寧爾岚的醫術已經沒有太多的質疑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将藥拿回來之後心悅給翠柳喂下。
“姨娘，你怎生還在地上跪着？是爾岚疏忽了，你快些起來吧。這麽大的跪禮爾岚可不敢受。”寧爾岚恍然才看到跪在身前的明姨娘一般，示意心悅上前将她扶了起來。
明姨娘進寧家前也是嬌生慣養的，這跪了那麽久的時間膝蓋早就麻了，看着寧爾岚一臉無辜的樣子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她那張臉。
可臉上卻要顯出謙遜的神色。“謝三小姐。”
藥效漸漸發揮了作用，翠柳原本那空洞的眼神也漸漸有了正常人的神色。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跪在自己身邊的翠煙，又看了看屋中的人，眼神在落到明姨娘的身上時仍是害怕的一縮。
“奴婢，奴婢見過老爺，老夫人，小姐……”
“翠柳，你可還記得你剛才所說的話？”老夫人看着翠柳沉聲道。
“奴婢，奴婢……”遺失片刻的記憶漸漸的回到了大腦之中，翠柳神色一慌，張口結舌，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祖母說過會的話依舊會作數，還是說，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查不出來嗎？”
“三小姐，奴婢，奴婢該死啊……”最終下定了決心，翠柳心一橫，猛的磕了幾個響頭後道。
“翠柳，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明姨娘有些氣急的說道。卻不知道她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有多可笑。
寧爾岚一直覺得明姨娘也是個聰明人，卻不想再聰明的人在緊急的情況下還是會出現纰漏。
“這裏什麽時候有一個姨娘說的份了！還不退下。”老夫人厲喝。
明姨娘不得已，咬牙退到了一邊。
“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聽明姨娘的指使将藥放到夫人的藥罐子裏。可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請老爺，老夫人開恩……前幾日明姨娘讓奴婢回家探親，奴婢很開心，卻不想等待奴婢的是一條不歸的黃泉路啊……明姨娘居然拍了人來追殺奴婢……奴婢也是因此才被逼瘋的……”翠柳聲淚俱下訴說着她這些天來的恐懼，那是在面臨将要到來的死亡時的最後掙紮。
“你這賤婢在胡說些什麽？明姨娘怎麽會做出傷害夫人的事？寧府裏的姨娘也是能夠給你随便攀咬的嗎？”還不等明姨娘等質問，寧爾岚已經冷喝出聲。
明姨娘的話被堵了回去，憋着一口氣真心難受！
“三小姐，奴婢，奴婢沒有撒謊，奴婢還有證據。那時奴婢就擔心明姨娘事後會殺人滅口，所以下藥時還留了個心眼并沒有将所有的藥下完，現在剩餘的藥還藏在奴婢的床底下。”翠柳見寧爾岚不信，忙拿出了自己的證據。
“去搜！”寧國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那是風雨欲來的架勢，讓屋內的人都感到了那透心涼的寒意。
寧國安身邊的一個婆子回來時，手上的确拿着一個白紙包着的東西，打開一看都是一個灰色的粉末。還有幾根金簪，那些金簪寧國安當然認得，有一根還是在明姨娘得寵時他随意買來送給她的！
寧爾岚走上前沾了些藥聞了聞。“是‘子規’。這種藥單獨服用對人身體并沒有害，但與別的藥物混合在一起，就會滅了其他藥的藥性，還會讓那些藥産生一個郁氣留在體內。”那股氣體會壓迫心髒會讓人覺得胸悶氣短，這也怪她這段時間都顧着忙外面的事情，忽視了文氏的身體，以為她服用了自己調養的藥就不會再有大問題了。
卻不想，這些人還是将手伸到了她的身上。
“這藥入水後便無味，而且短期服用并沒有效果。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将藥加到夫人的藥裏的？”寧爾岚一雙泛着冷光的眼眸看着翠柳問道。
翠柳被她看得心慌但還是如實的回答。“是，是在二十多天前……”
文氏的藥一直都是雙喜和雙月兩個大丫鬟親自煎熬的，翠柳能夠尋到辦法将這些藥粉放進去，也可以證明她并非是沒有腦子的人。
“好個大膽的明姨娘居然敢謀害當家祖母，你這是想要将寧府和爹爹的顏面置于何地！”寧爾岚猛的反身看着明姨娘沉聲喝道。
明姨娘眸底的慌亂無法掩藏，腦子飛轉的想着應對之策，似是想到什麽一般，忽爾擡起頭來看向寧爾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