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瘟疫肆虐
大秦昭武二十三年四月中，在大秦國偏西南方向以明城，汕城一代為主爆發了大秦百年來範圍最廣，受害群衆最多的瘟疫。百姓病死無數，有人謠傳在這一代不到十步就能見一具腐屍躺倒路邊。其情況極其慘烈。地方官員更是束手無策。
這一情況讓朝廷格外的重視，派了朝內重要的官員來赈災。可那一大員卻在赈災的途中染上了風寒，高燒不退，昭武帝無法，只能将官員召回。思量再三，終是派出半年前擊敗了大秦北邊蠻國的大秦戰神淩王前往赈災。因怕敵國趁機擾亂，淩王還親領五千淩騎衛前往。
汕城在一個月前大量的湧入了流民，當時身為地方官的莫恒并沒有在意，卻不想就是這份疏忽，讓已經身患瘟疫的人進了城裏。瘟疫漸漸在城內蔓延。
剛開始大家還不知道的時候以為是普通的風寒發熱起疹子，可這些病人服藥之後依舊不見好，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直到城內因這種病死了五個人之後，官府才開始重視起來，将城門關上，只準出不準進。也阻斷了汕城百姓與外界了商業往來。
可就算如此，也為時已晚了。
阻斷商業往來，這對寧府來說無疑是一個大的損失。寧國安更是恨那些阻撓他往醫界發展的人，不然這一次一定能夠大賺一筆。不過雖是如此，寧府衆人的生活卻也沒有多大的改變。
寧府，靜語院內。
寧爾岚凝眉翻看着手中的醫學典籍，希望能夠在上面找到一些關于這次瘟疫的記載。就算是她從醫這麽多年，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病。
“小姐，奴婢聽說城裏今天又死了好些人了，你說這瘟疫怎麽那麽恐怖？說來就來？”心悅看着低頭認真翻看醫書的寧爾岚，面色露出擔憂的說道。
“心悅姐這東西可不是咱們能夠控制得住的，我聽說是那邊的村民犯了天怒，老天爺才會降罪的……”心晨則是一臉神秘兮兮的看着兩人小聲道。
寧爾岚放下醫書，聽了兩人的話，腦海裏似乎閃過些什麽，但自己卻沒有及時的抓住。
“你們準備一下，一會兒我要出府一趟。”
聽寧爾岚這麽一說，兩個丫鬟都急了。“小姐，你現在還要出府？可是現在府外那麽危險，要是，要是……”
寧爾岚卻不在意的搖搖頭。如果再任由這瘟疫波及下去，她們也無法幸免，而且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麽多人死于非命。現在正是需要他們這些醫者的時候，她又怎麽能夠退縮？“不要再說了，我自己會注意的，你們好好的在府裏看着就是了。”
寧爾岚換上了一身簡易的男裝，為了防止感染她還做了一個泡了藥水的口罩，雖然不能完全避免感染，但總比什麽預防都沒有的好。
這個時候出府，寧國安和老夫人知道一定會阻止她的，沒辦法，她只能夠從後門買通了那裏的看門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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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帶來的災害和恐懼遠比寧爾岚想象的來得瘋狂，原本繁華熱鬧的街道上變得人煙稀少，整條街道用蕭索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唯獨幾家藥店和醫館擠滿了人，前兩日有人聽說有一種藥可以預防瘟疫的感染，想來這些人實在搶購那可預防的藥物。
不再理會，寧爾岚往靜茗軒走去。
剛走進靜茗軒的大門，一個穿着儒衫的青年男子便迎了上來。對寧爾岚恭謹的道：“公子，你怎麽過來了？”
“李清，今日就将茶館給關了吧，我出來看看如今的災情。”李清是李四的侄子，父母在幾年前就病死了，後來被李四收養。這幾年一直在書院讀書。去年考了秀才後不忍李四再為其擔負，便回到了莊子上。李四見其執意留下便不再多說，剛好寧爾岚的茶館需要人便讓他來做掌櫃。
雖是讀書人但李清并不迂腐，頭腦也靈活，這段時間的表現倒是讓人滿意。
“是，自瘟疫爆發後也沒幾個人都心思上茶館喝茶。”
“恩，這段時間每日都在茶館的每間屋子裏煨着一些米醋，這樣可以防止疫病被帶進來。”寧爾岚說着走上了二樓的廂房，出來之前她就給關甫然傳信，讓他再茶館裏等着自己。
關甫然本打算離開，可因為瘟疫，不得不将自己的事情延後。
剛要伸手推門，門口就被他從裏面打開。
“進來吧。”關甫然點點有，示意寧爾岚進屋。
兩人坐下後都沒有開口說話，屋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
“現在患病的災民在哪裏？”
“莫恒将他們安排在城內最偏僻的那座破廟裏，已經讓官差把手，沒有人能夠從裏面逃出來。”
“裏面可有大夫為他們看診？”
“聽說，現在沒有了。之前放了兩個大夫進去，可那兩個大夫卻染上了病，也沒有能再出來……”關甫然眸光變沉。
“就這樣讓他們自生自滅？”寧爾岚眸中帶過一抹怒色，莫恒這麽做雖然有他的顧慮，但那些患病的人也同樣是無辜的。
“可以這麽說……估計他也是在等朝廷的人下來。”關甫然有些沒想到的是，皇帝居然會派淩王來赈災。讓他殺人還差不多，居然要他來救人！
“我要去看看。”說着，寧爾岚便站了起來。
“你瘋了？你研制出了抗病毒的藥了嗎？你這麽去還不是白白的送死？”關甫然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手快的抓住她不滿的道。
寧爾岚沉吟片刻，知道自己這麽做是有些沖動了。“那麽多天了，就連是什麽病我都還不知道，腦子真有些亂了。”無奈的扶額，嘆了口氣重新坐下。她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可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沒有發揮它該有的作用。
“你也不要着急，畢竟我們連病源都不知道在哪裏，病因又是什麽。如果将這些問題弄清楚了，可能就會有進展。”關甫然說完後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信，事情真那麽好解決他們兩也不用再這裏愁了。
“現在城門被封，城外還有很多百姓都無法進來，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出城去？”
關甫然搖搖頭。“出去容易，可想要回來就難了。”
“你們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沒有病，我沒有病！”在兩人沉默之時，茶樓下傳來一陣吵鬧聲。
兩人來到窗前往下一看，便看見幾個穿着官服的人抓着一名男子，去往的那個方向……正是那關押病患的破廟……
或許那男子并沒有問題，但只要進了那間破廟，等待的他的只有死亡。
“将他救下來。”
“什麽？”關甫然驚訝反問。
寧爾岚擡眼，晶亮的眼眸中沒有半點玩味的意思。“我說我們把他救下來，我，需要一個病患進一步的觀察。如果他沒有染上瘟疫，我們就救了一條人命。”
關甫然皺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來到街上，看到那些抓人的官差身上都包的嚴嚴實實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當幾個人走到一個轉角處時，只感覺有白粉撲面而來，下一秒他們就失去了意識。
寧爾岚和關甫然戴上口罩和手套，将昏死在地上的男子扛上一輛推車，往巷子深處的一座小院走去。
那處小院是關甫然旗下的一處産業之一，院子不大，還顯得有些空曠，平時除了一個照看的老人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
寧爾岚現實給帶回來的那個男子戴上了放了藥粉的口罩，将他的手臂消毒之後才來到床前為其把脈。
“怎麽樣？”關甫然問道。
“聽脈象，的确是染上了，不過還不算嚴重，我這陣子研制出來的藥應該可以治好。”說着，寧爾岚讓關甫然拿過一個瓷杯，在杯子裏加入一些特制的藥水，而後拿出銀針在男子的手指上一紮，一滴鮮紅的血液溢出，将其滴入杯中。
本以為寧爾岚是在采集血樣，關甫然随意了看了眼杯內的血。可在他要移開眼球的時候，他眸中驀地閃過一抹驚訝。
“這，這是怎麽回事？”
寧爾岚低頭看着手上的杯子，面色卻猛然沉了下來，眸中風雲變幻，心更是提了起來。
只見杯子裏那滴原本可以凝結在一起的血液開始慢慢的分解，慢慢的擴散，讓原本雪白澄澈的杯子漸漸染上了血色，可這還沒完，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原本鮮紅的血液卻毫無預警的變成了深黑色！
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看見寧爾岚将那滴血放進去的話，關甫然真要懷疑，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杯墨汁！
杯中的藥水的作用是将血液裏的病菌分解擴散，這樣她就能夠一點一點的來研究到底是什麽樣的病菌。
可，現在全部都成了黑色的，又是怎麽回事？
“是不是，你這藥水，遇血就會變黑？”關甫然眉眼盡是沉色，眼角抽了抽，把眼神從被子裏抽離。
寧爾岚肯定的搖了搖頭。為了研制出這個藥水，她不知道獻出了自己多少滴血。“這藥水的作用就是分解病菌的，沒想到卻讓我們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看來我之前研制出來的藥并不能讓患者痊愈。服了藥後患者看起來像是好了，但病菌卻仍然蟄伏在人的體內，随時都可能爆發！”
“這次瘟疫的病狀，剛染病的人會覺得全身無力頭暈，一開始大家會誤以為自己染了風寒，過了幾天後身上就像皮膚過敏一樣起疹子，然後就是發熱，身體的最高溫可高達四十度以上。最後，就是皮膚瘙癢潰爛！”寧爾岚将自己這陣子研究出來的結果說了出來。
“我的人查到說，最開始得病的那些人在染病之前進了一座山。當地人傳說，那座山住了一位脾氣火爆的山神，氣惱有人擾了他，所以……”關甫然說到最後給了她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寧爾岚也不是沒聽人說過，可她從來都沒有放在心裏，可是不是就是如此，自己才忽略的那個一直捅不破的重要細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