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以幫您瞧瞧。”
李堯微微一愣。
姚彤兒解釋道,“郎君有所不知,去年牡丹大會上,我也得了些許的名次,您的花若是染了些小毛病,我也能瞧。”
李堯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将花盆從蓑衣裏端了出來。
那花盆很是精致,上頭還鑲嵌着各種各式各樣的寶石,花盆裏頭填滿了土,土的正中央,正插着一枝桃花枝。
姚彤兒一眼便認出這是山上野生的桃花枝,有些不解地頓了頓,又看了看他。
面前這郎君一看便是出身高貴,就連這花盆也十分講究,可他為何放着嬌貴的花不養,偏偏養這麽一截野桃枝?
雖然不解,但姚彤兒還是接下了花盆,“郎君稍等,待我細細看看。”
姚彤兒正要回過身進屋,不遠處的巷口便走來一個威武的身影。
說是威武,不過是小绾绾騎在了駱勇的脖子上,不仔細看時,駱勇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巨人。
绾绾一下就認出了要進屋的姚彤兒,還沒上門,她便朝着這邊喊了起來。
“彤姊姊,我和阿舅來接你和岚姊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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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駱勇沒想到,阿姊和姐夫給自己相看的竟是姚花匠家的大女兒姚彤兒。
姚彤兒自小就不太愛笑,一心就喜歡侍弄他們家的花草,特別是牡丹。
兒時的駱勇也是有些許頑劣在身上的,每每去東街花市玩,總喜歡在姚彤兒的花盆兒裏使壞,惹得她哇哇大哭。
後來因為太頑劣,被駱華揍了一頓之後,便将他趕回了杏花村。
沒成想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姚彤兒竟還是這麽一副不愛笑的樣子。
不過與從前不同的是,她竟是比兒時長得更好看了些。
大概是女大十八變,長開了吧。
绾绾在駱勇的脖子上扭了扭,拼命掙紮着要下來,她可沒忘記今日阿耶交給她的任務——讓阿舅尋彤姊姊去逛街。
原本她的原計劃是,同阿舅一道去瓦舍,然後尋着機會拉着阿舅去尋彤姊姊,最後再讓阿舅帶着彤姊姊去逛街。
只是沒成想,她越是催阿舅去瓦舍他越不去,她也只好使出了阿耶交給她的第二招,以來找姚岚兒為由,讓阿舅來尋彤姊姊。
绾绾暗暗抹掉因為緊張而落下的汗水,謝天謝地彤姊姊還沒走,要不然他們可就要撲空了。
姚彤兒聽到聲響頓住了腳,回頭一瞧,卻見一個軟軟糯糯的小豆丁從不遠處向她跑來。
身後還跟着一個黑炭一般的男子——這些日子在田裏種地,駱勇又曬黑了些。
姚彤兒的神色再次變了變,但很快在绾绾的攻勢下有了些許的緩和。
“彤姊姊,你們怎麽還不出發呀,我等岚姊姊等得花都謝了。”
姚彤兒微微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空着的手順便掐了掐她的小臉蛋,“這話是誰教你的?”
绾绾咧嘴一笑,瞬間将自己的老父親出賣了,“嘿嘿嘿,我阿耶。”
姚彤兒顯然不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駱勇,道,“小绾绾,今日阿姊這兒來了貴客,便不去瓦舍了,岚兒正在後院呢,你去尋她玩吧。”
绾绾很是失望地啊了一聲,但還想再努力努力。
“彤姊姊,那個木偶戲可好看了!我阿娘說,城裏好些小娘子都很喜歡看呢!特別是今日這一場,特別好看!”
“哦?”姚彤兒微微挑眉,“有多好看呀?”
绾绾愣了愣,阿耶和阿娘也沒告訴她有多好看呀,她扭過身問駱勇,“阿舅,有多好看呀?”
駱勇也被绾绾搞的有些哭笑不得,他近前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阿舅又沒去瞧過,哪裏知道好不好看?”
绾绾撇了撇嘴,決定使出阿耶交給她的第三招,進屋尋姚岚兒。
她屁颠屁颠地穿過一片花海,随後消失在了通往後院的門裏。
關于绾绾如此反應的原因,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
女子十四及笄後,便可訂婚,十五便能成婚了,而下個月姚彤兒便要滿十六,她生母早逝,姚花匠又是個愛鑽研的性子,所以在婚姻之事上,也只有她自己為自己操持了。
只是沒想到,媒婆給介紹的竟是她兒時的冤家。
駱勇有些尴尬地沖姚彤兒笑了笑,指着她手裏插着花枝的花盆,“喲,這是在搗鼓什麽新花樣啊?”
她深深地看了駱勇一眼,冷哼一聲,便轉身自顧自地進了鋪子。
駱勇尴尬地撓了撓頭,他只不過是想尋個話題寒暄寒暄,沒成想她竟理都不理。
他有些不明白,即便是兩人有仇,那也是兒時的事了,她這麽記仇作甚?
駱勇這才發現門前還站着一個人,此人身披蓑衣,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仔細一看,這身形竟好像在哪裏見過。
駱勇不由得近前幾步。
李堯也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上駱勇,他本想問那花匠小娘子将花盆要回來的,沒成想還沒開口,她便進去了。
所以他尴尬地杵在一旁,竟有些進退兩難。
駱勇靠近幾步,終于在李堯那重重蓑衣的僞裝中認出了他。
“是你啊!”
見被認出來,李堯也只好大方地将臉露了出來,向他拱了拱手,“駱郎君。”
駱勇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也學着他的樣子也向他拱拱手,“方才那盆樹枝是你的?”
李堯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好想現在立刻馬上回府。
沒等到他告辭,駱勇便沖他招了招,“姚家的花在禹州很是出名,郎君不如進去瞧瞧?”
也不知為何,他的邀請讓李堯心裏暖暖的,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
春日是牡丹盛開的時節,姚家後院裏擺滿了各式各樣還未開花、已經開了花苞的牡丹。
剛進門,駱勇不由驚嘆了一聲,“沒想到姚家的後院竟能擺得下這麽多花。”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李堯的回應,駱勇猛地回過身,卻見他穿着蓑衣乖巧又無奈地站在那裏——蓑衣衣擺太大,屋子裏又擺了太多盆栽,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駱勇噗嗤一聲笑了,但看他笨拙地要去解開蓑衣卻又越解越緊的模樣,他又退到了李堯面前。
他邊将蓑衣的結帶輕輕一抽,邊問溫柔地笑道,“可還真是個貴郎君,這蓑衣可不是那麽解的。”
李堯識相地縮回手,只尴尬地笑笑,“出門前康叔幫我穿的。”
駱勇輕車熟路地将蓑衣放在一邊,道,“今日的雨不算大,傘具會比蓑衣更方便些。”
李堯默默地低下了頭,他也想打傘的,但他又怕盆栽被雨淋濕,便穿了蓑衣,好讓盆栽牢牢躲在蓑衣裏頭。
大概是有滿屋子嬌花的陪襯,李堯這麽輕輕一低頭,更顯得他嬌貴了好些,他那光潔白皙的臉也愈發粉嫩了點。
李堯的身上有着一股子淡淡的香,駱勇說不上是什麽香,但就是很好聞,再看看他如今這股子認錯的模樣,像極了一塊摻了桃花的白涼粉糕。
駱勇喉結不由得動了動,真想咬一口啊。
好在他還有一些理智尚存,下一刻便将手臂環在了胸前,溫柔道:“這又不是你的錯。”
話音剛落,姚彤兒從後院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小豆丁。
“阿姊阿姊,你不是答應過我今日要帶我去看木偶戲的嘛!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元華書塾是唐晉元為了給孩子們開蒙而設,接收禹州所有想要開蒙的孩子,姚岚兒便是其中一個。
因着姚岚兒大绾绾一歲,自從姚岚兒來了書塾,绾绾便每日裏跟着姚岚兒岚姊姊長岚姊姊短的,不過半日,兩人便成了能穿一條褲子的好姊妹。
就在方才,姚岚兒得知绾绾的計劃之後,便毅然決然決定幫忙,拉着姚彤兒便出來了。
誰想下一刻,三個小娘子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剛剛脫下蓑衣的李堯吸引了過去。
今日李堯穿着一身月白,無論是衣面上還是邊袖上都暗暗繡着精致又低調的暗紋。
紋路錯縱交織,竟在最不經意的地方彙合成一朵一朵非常淺淡的花。
那是一朵一朵淺淡清雅的桃花。
襯得他整個人都如桃花般絢爛、貴氣與溫潤。
姚彤兒再次暗暗感嘆,這世間竟有如此俊俏好看的郎君。
姚岚兒倒是沒有姚彤兒這般含蓄,直接跑近前去,指着李堯便是一頓誇,“哇!郎君哥哥,你長得可真好看呀!”
绾绾也被美色吸引跟了上來,非常同意地附和着,“是呀是呀!郎君哥哥,你長得比花都好看呢!”
駱勇一把将小绾绾抱了起來,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哪裏有将一個郎君與花比美的?你阿耶要是知道了,可不得被你氣死。”
李堯雖然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