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字最多記性最好的,但他那個小體格小身板,嚴猛始終看不上。
像他這種娘兒唧唧的男人,就該早早地回家種地,而不是來入軍。
同為小個子的孫虎一把将陳陽拉到身側,“猛子,少說幾句,咱們五個人如今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正說着,吳興突然八卦了起來。
“勇哥,話說你那晚到底看見了什麽?”
話題一轉,四雙眼珠子齊齊盯了過來,駱勇猛地一怔。
他有點說不出口。
但在這種氛圍以及幾人的攻勢之下,他只好嘆了口氣,将那晚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那晚他看見王肅在林子裏與人幽會,而與之幽會的也是個男人。
四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
駱勇撓了撓頭,“兄弟們,這回是我将你們拖下水了。”
孫虎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幾個平日裏也沒少得罪他,公報私仇可是他一貫作風,再說了,這的确是個立功的好機會。”
吳興也道,“虎子說的是,只是沒想到這顆球竟然是個斷袖,啧啧啧,那以前那些小娘子……”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其餘幾人亦是跟着打了個寒顫。
四月初三,禹州渡口要出發一批商船,開往綏瓦國。
駱勇幾人喬裝了一番,押着幾箱貨物上了開往綏瓦國的商船。
從禹州去綏瓦國,須行船七日再走陸路三日,若是腳程快些,五人九日便能到達真正的邊陲小鎮,寧陽鎮。
只是沒成想,陳陽那小子從未坐過船,行船七日,他便暈了七日,直到上了岸,他才有所好轉。
由此,原定九日趕到寧陽鎮的計劃,生生又推遲了兩日,在第十一的傍晚,他們成功在寧陽鎮中一個不起眼的腳店裏入了住。
一路上衆人一直都想問,為何駱勇直接帶他們來寧陽鎮,而不是沿途搜查,但為了不被人發覺,他們憋了一路。
直到夜深人靜,周圍再無什麽可疑之人,他們才圍成一圈,趁商量接下來事宜之際,将心中的疑惑都問了出來。
駱勇早知他們會問,于是有問必答。
原來綏瓦國與火頭國千餘年前本就是一國,後來大概是兩國的生長環境漸漸不同,導致綏瓦國人漸漸長出藍色頭發,而火頭國人漸漸生出了紅色頭發。
兩國人都以為對方向自己國家投了毒,才會讓己方子民生出異象,所以分分合合打了幾百年。
正因兩國有如此不共戴天的世仇,所以皇帝從來不擔心這邊的邊境會出什麽問題。
綏瓦國人與火頭國人除了發色不同外,其餘的身體特征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是褐色眼珠子,濃眉大眼高鼻梁,皮膚或許有白有黃,但身形一般都十分高大,壽命也比他們短上很多。
駱勇道,“來之前我特地去了趟衛所,詢問了一番當初的押解兵。他說那諜人身形高大威武,頭頂一個巨大的帽子,露出幾绺紅色頭發,滿臉絡腮胡子,深褐色的一雙眼珠子,看人很是賊相。”
吳興道,“這不就是火頭國人嗎?”
駱勇搖了搖頭,“但他的手臂有些短,而且手腕處還有一塊方形的燙傷。”
吳興不解,“那又如何?”
駱勇扯開衣襟,卻見他胸前正刺着一個“赤”字,代表的是他是赤營下的兵丁。
他們幾個也有。
“火頭國和綏瓦國人的手臂都很長,而且這種方形的刺青,也只有咱們唐軍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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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在唐國,只要是軍戶入軍,必須要在身上刺下入軍時的營號,以表明驗明正身,死後也有所歸屬。
雖說刺的都是一個方形大小,但很多營刺的位置不同,譬如他們赤營,便是在胸口刺了一個“赤”字,而隔壁黃營,便是在大臂外側刺。
只是禹州軍似乎并沒有在手腕上刺青的軍。
吳興不由低呼,“勇哥,你是說,那顆球讓我們逮的諜人,是咱們唐人?”
諜人擅僞裝,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他們這一趟似乎就成了一個死局。
若是他們抓回去一個唐人,定會被王肅倒打一耙,以戕害本國人罪名将他們搞死;若是他們抓回去一個火頭國人或者綏瓦國人,唐國素來與兩國形成三足鼎立之勢,興許王肅會以破壞三國和平為由,将他們搞死。
如此來回,都是死。
孫虎道,“勇哥,這王肅就是沒想讓我們活,我們該怎麽辦?”
“無論如何,具體情況只要我們找到那個人一問便知。”
駱勇道,“寧陽鎮是三國交界處,魚龍混雜,時常有火頭國人和綏瓦國人出現,那人既然要逃,無論是逃往火頭國還是綏瓦國,此地必定是其休養生息之所。”
駱勇頓了頓,開始布置任務,“陽子,明日你同我一道去布莊交貨,興子,你和猛子僞裝成商客去趟賭坊和茶館,虎子,你暗中查探一下寧陽鎮裏的軍事布局情況。”
衆人點點頭。
說完,駱勇補充道,“若是被人發現,也不必慌張,寧陽鎮上必定有很多喬裝之人。”
角落裏的陳陽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由驚嘆道,“勇哥,你好厲害啊,連這些都懂!”
孫虎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勇哥自小就跟着華姐做布行買賣,有些事兒自然是比咱們還要懂的。”
說是這麽說,但其實不完全是。
駱華與寧陽鎮的布行确實一直有買賣往來,但若非唐晉元時常在自己跟前唠叨着邊境的局勢與狀态,他肯定也想不到這些東西。
這也更讓他确信,讀書真是個好東西。
多虧了駱華給他們做的那些衣裳,他們穿起來有模有樣的,特別是嚴猛那一身低調的綢緞大衣,一看就是一個走南闖北,卻又想低調行事的商客。
第二日一大早,五人分別喬裝打扮了一番,領了各自的任務,紛紛從腳店離開。
沒入軍之前,駱勇經常在駱華的成衣鋪子裏幫忙,雖然他不懂那些織布、染布、剪裁等等的技術,但對于搬運買賣來說,他還是很擅長的。
所以駱華一旦要出貨,他有空就會來幫忙。
寧陽鎮是駱華出貨出得最遠的地方,也是出價最高的地方。
出了腳店,穿過幾條巷子,便進入了主街,他們要去的地方便是主街後頭的市集,那裏正是三國交易的場所。
這市集很大,據說占據了整個寧陽鎮的二分之一,裏面的鋪子涵蓋了很多國家,最多的便是火頭國、綏瓦國和唐國的。
火頭國和綏瓦國人雖然相互看不上眼,但在商人眼中,利益永遠為上,所以在這個市集裏,總是充滿着一種非常微妙的氛圍。
駱勇很快就到達了交易的地點,那是一家綏瓦國人開的布行,裏頭買賣的全都是來自各地的布料,駱華的布料也在其中。
老板見來者是駱勇,非常熱情地上來打招呼。
“喲,沒想到這回是勇子你來送的貨,已經許久沒見了。”
老板是個四十幾歲的綏瓦國人,喪妻多年,前年在寧陽鎮娶了一個唐人娘子,聽說去年那唐人小娘子還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這在綏瓦國來說,是一件非常天大的喜事。
看着他榮光滿面的樣子,駱勇不由得開口恭喜,“老伊思,還沒恭喜你呢。”
“哪裏哪裏。”伊思笑得合不攏嘴,“過幾日我那唐人夫人又要生了,不如你留下來喝個酒?”
駱勇錯愕,“伊思,沒想到你當真是老當益壯啊。”
伊思笑道,“誰讓我喜歡孩子呢。”
他邊說着邊将駱勇與陳陽引入了內院,“今次你們送來的貨我看過了,成色與質量都非常好,可以賣個好價錢!”
見四下無人,駱勇這才将他拉到一邊,問道,“伊思,其實這次來,我還想跟你打聽一些事。”
伊思神色肅穆了起來,“什麽事?”
“這幾日寧陽鎮可有什麽可疑之人?”
伊思頓了頓,有些為難,“勇子,不是我不幫你,寧陽鎮這種地方,就算是天天出沒可疑之人都不稀奇——他是你什麽人啊?”
駱勇學着唐晉元的樣子,開始胡說八道,“實不相瞞,那是個家賊,我阿姊新進了一批冰蠶絲,被他給偷了,因涉及名聲,我們也只能私下調查,若此事讓伊思你覺得為難,我實在抱歉。”
“不不不,”伊思連連道,“駱老板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不過是尋個人,我一會兒就讓我的人幫你去尋尋。”
“多謝伊思老板。”
從布莊出來後,駱勇便帶着陳陽在市集裏逛了一圈。
這市集實在太大了,兩人逛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才不過逛了一半。
眼見着陳陽快要蔫兒了,正好兩人路過了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