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茶館,駱勇停了下來,“走,咱們進去歇一歇。”

這個茶館名曰寧陽茶館,位于市集中心,來茶館裏休息的大多都是在市集裏逛累了的商人,以及一些一看便知是喬裝打扮的人。

駱勇尋了個二樓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可以看清楚樓下的動向,也能從镂空的邊兒外看到樓上的人。

茶館正中央有一個臺子,此刻臺子上面正在演着一出琵琶戲,那是來自綏瓦國的橫琵琶,彈奏出來的聲音铿锵有力,就像是戰場上勇士們的列陣一樣。

待到茶博士上了茶,駱勇才微微傾身小聲問道,“方才都看到了什麽?”

陳陽雖然膽子不大,但是記性很好,方才駱勇帶他逛的一圈,就是想讓他看看市集裏可有什麽可疑的人。

沒辦法,寧陽鎮有那個諜人樣貌特征的人實在太多了,目前他們只能用這種辦法。

陳陽點點頭,“由伊思布坊出來後,咱們經過五個雜貨鋪,七個布坊,三個花坊,六個食材鋪子,一個米糧坊,三間客棧,兩家酒館,一家錢莊,四家點心鋪子,進出往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唐人,其他人都裹着頭發,看不出什麽異樣。”

綏瓦和火頭兩國的人民是用發色來區分的,如今他們将頭發裹起來,确實更容易辦事一些。

“可有長着綏瓦和火頭兩國特征的唐人?”

陳陽搖了搖頭,“暫時沒瞧見,不過……”

他頓了頓,“這市集的布局結構和青州城的有點像。”

從某種意義上說,青州其實也算得上是個邊陲城,只不過這座邊陲城距離鄰國隔着一片大海域。

青州還擁有唐國最厲害的水師,作為禹州、兖州、青州三州中最富有強大的城池,其他邊陲小鎮紛紛效仿其布局結構,也不足為奇。

駱勇給他點了一碟小點心,“吃完一會兒咱們繼續。”

雖然這個茶館裏的點心很貴,但是他此行出來駱華又給了她一缗錢,請客吃飯還是夠的。

樓下臺上的琵琶戲已經唱完,一群人紛紛在那琵琶女面前的鐵碗中投了好些賞錢,駱勇看個熱鬧,也投了幾個銅板進去。

扔完銅板,陳陽也正好吃完,駱勇正要起身,誰想餘光一瞥,卻見不遠處的樓梯上,正有一個絕代之人陪着另外一個身着紅衣的男子,往二樓走來。

那紅衣男子還在樓梯上頓了頓,指着樓下的琵琶女不知說了幾句什麽,那絕代男子點點頭,沖身後老仆說了幾句話,下一刻,那老仆便從袖袋中掏出一枚金子,往那琵琶女的鐵碗裏投。

寧陽鎮到處可見富可敵國的富商,所以如此一擲千金之事在這裏不算少見,琵琶女謝了恩,将金子收入囊中,複又坐了下來,開始下一曲新的琵琶戲。

然而駱勇卻走不了了。

方才那絕代之人,正是他想了很久,忘了很久卻忘不掉的人。

三郎。

今日他穿着一件非常低調的月白色常服,長如瀑布黑發被他慵懶地用一根發簪卷了一個半堆髻,腰間挂着一枚古樸又精致的白玉,手上還握着一柄扇子。

扇面空白雅致,就如他此刻的顏色,簡單雅致卻又不失高貴。

他身邊的那個紅衣男子,雖然頭發被藏了起來,但從衣着服飾樣貌特征來看,他一定不是唐人。

三郎怎麽會在這裏?為何還要陪着這麽一個男子?

這男子是綏瓦人還是火頭人?對他到底有什麽企圖?

陳陽已經離開座位好幾步了,見他還沒有起身,以為他發現了什麽,趕緊跑了回來,“勇哥,可是有什麽發現?”

駱勇看着三郎消失的方向,暗自咬牙,“陽子,剩下的任務你可能自行完成?”

這樣子更讓陳陽确信他有了什麽發現,于是他點點頭,“放心吧勇哥,我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他便氣勢洶洶地走了。

這個茶館生意很好,基本就是走一批人來一批人,沒有什麽空閑的空檔,也正因此,茶館裏也沒什麽比較私密的雅間。

駱勇站起身來,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向李堯他們坐下的地方,越走越近時,久違的那如清湯般的聲音穿過層層人聲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只是這回他聽不懂了。

他說的竟不是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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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駱勇本能地想去見他,可是走到五步開外,他便停住了。

一則他如今有公務在身,不方便見,二則他忽而想起那晚的訣別。

駱勇實在想不出三郎為何要跟自己斷交,如今看來,十有八|九便是因為這個紅衣男子了。

這紅衣男子一看便不是什麽好東西!等他抓住那諜人,他定要掀開這紅衣男子的真面目,叫三郎後悔了去!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憤憤然回到了方才的座位,又點了一壺茶,邊喝着茶,邊觀察着這邊的動靜。

李堯緊握着扇子,筆挺地坐在那裏,神色嚴肅地看向茶樓下,心緒依舊有些不寧。

齊齊爾親切地給李堯倒了杯茶,“王爺,這茶可是我綏瓦國最好的山蓮,您快嘗嘗。”

“齊齊爾,那人在何處?”

齊齊爾輕輕一笑,在他這一身紅衣的襯托下,竟顯得更加奪目豔麗了幾分,他有些委屈道,“王爺都沒喝我的茶,定是嫌棄我倒的茶不好喝。”

李堯蹙了蹙眉,還是伸手去摸了摸杯壁,又将其放了下來。

齊齊爾倒也沒惱怒,只道,“王爺,你我都是生意人,生意上的事,哪裏有什麽對錯?不過都是為了掙幾個小錢罷了。”

“你要多少?”李堯不打算同他廢話了。

齊齊爾依舊笑着,“看來那人對王爺來說很是重要啊,若我開了個天價,王爺肯給嗎?”

這簡直是在坐地起價。

李堯微眯了眯眼,不怒反笑,“任何什麽價格,只要你開得出,本王都給得起。”

齊齊爾與李堯已經打交道兩年了,這位來自唐國的王爺生得很漂亮,但卻一直冷着臉,一副說一不二的樣子。

從不肯吃虧,也從不占人便宜,所以很多人都喜歡跟他做生意,他齊齊爾也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齊齊爾甚至産生了一種若是他是女子就立刻娶他為妻的念頭。

無論他是什麽王爺公主的身份。

齊齊爾也眯起他那雙狐貍眼,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李堯。

大概是來時的路上喝了點小酒,也不知怎麽了,他竟将藏在心裏一年多的話說了出來:“那若是我想讓王爺嫁給我,又如何?”

一旁的康管事立刻面紅耳赤地斥責道,“放肆!”

李堯罷了罷手,示意他退下。

那只玉手又重新附上杯盞,微微端了端。

“齊齊爾,本王此生只娶不嫁,你若是當真想被本王壓一壓,本王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滿足你。”

他的聲音微微低沉,帶着一絲上位者特有的威嚴,齊齊爾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他猛地愣了一會兒,随後尴尬地輕咳了幾聲。

“王爺,小人方才只是跟您開了個小玩笑,您切勿當真。”

他說着,給自己倒了杯茶,并一飲而盡,“小人自罰一杯。”

李堯眼看着他将茶水喝了下去,又将手裏的杯盞放下,“人在何處?”

“得到王爺的飛鴿傳書,我便派人将他給抓住了,正關在我的莊子裏呢。”他道,“王爺今晚可要随我去看看?”

李堯抿唇一笑,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齊齊爾聳聳肩,“罷了罷了,難為我還為王爺買了上千盞琉璃燈,若是晚上觀賞的話,定是美極,只可惜王爺沒有這個眼福了。”

說罷他負氣起身,指着桌子上的茶盞與點心,“這頓得王爺請才是。”

“自然。”李堯笑了笑,也站了起來。

眼見着兩人相視一笑相攜着站起身,駱勇也跟着站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聊什麽,竟聊了這麽長時間,甚至有說有笑的。

他還從未見過三郎這般笑過。

雖然這個笑并沒有在他面前笑時那般無憂,但憑什麽那人就能見他這麽笑?

駱勇暗咬牙關,在桌子上丢了幾個銅板,偷摸跟了出去。

不跟不知道,這麽一跟駱勇胸腔地怒氣更是又冒了三冒,這紅衣男子到底是誰?一身酒氣不說,還把三郎帶回了家!

這種貨色豈能配得上三郎的喜歡?

駱勇氣得當場就想拽住他們問個清楚,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靜觀其變,千萬莫要輕舉妄動。

思來想去,駱勇決定還是跟進去看一看比較好,謹防三郎又被這無恥之徒欺負了去。

好在眼前這莊子的防線較薄弱,他不過轉了幾圈,便找到了突破口,三兩下爬上了院牆,溜了進去。

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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