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淩遲之苦。”
那人只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依舊不說話。
“禹州城的邊防有天塹護着,即便偷了邊防圖,亦是易守難攻,而且禹州城不過是塊雞肋之地,根本沒有什麽價值,你何必呢。”
那人的态度終于有了些許的松動,但依舊給了一句哼。
駱勇嗤笑一聲,“若是我,我會偷了青州邊防圖,讓綏瓦國、火頭國與東海國三國競價,價高者得,三國因此團結,再對付唐國,如此一來,唐國即便邊防軍事能力強大,也敵不過他們三國聯合,丁家的罪過可就更大了。”
那人終于開口了,他難以置信地沖他眯了眯眼,最終冷笑一聲,“沒想到你比我更恨。”
駱勇卻笑道,“與丁家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麽吧?”
“确實不算什麽,”那人冷笑一聲,“只不過,丁家不配活那麽長的時間。”
“你是禹州邊防軍?”
“不是。”他道,“我是青州軍。”
駱勇微怔了怔,難道自己方才随口一說,竟是成真了?
卻見那人冷笑一聲,“沒錯,我不僅盜走了禹州邊防圖,還有青州邊防圖,不過你也別費盡心思問我這些東西的去向,我即便死也不會說的。你只需要知道,我做這些受的是丁家的指使。”
駱勇抽了抽嘴角,他果然偷了青州邊防圖!
青州的防衛能力可是十個禹州都比不上的,而且青州常年與東海侵略軍打交道的邊防軍将軍李昂恨透了東海,邊防圖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如此輕易便被人偷了?
這其中的蹊跷實在太多了。
那人道,“我知你在想什麽,的确,除了我,我們還有很多人,你們是抓不完的,我們只要丁家死、貴妃亡。”
“為此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是身家性命以及九族之命?”
他笑了,笑得有些凄厲,“只要丁家死,他們在九泉之下怕是會舉雙手慶祝吧!”
說完,他便不再說話,緊咬牙關緊閉雙目,別過臉去。
駱勇暗嘆一聲,看來今日他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丁家人很會做生意,又背靠貴妃娘娘,這些年的确攢下了很多基業,禹州、青州、兖州、泗州等城池都有丁家的産業。
當初貴妃娘娘能在宮中立穩腳跟,靠的也就是她背後這一系列産業。
翌日午後,李堯的馬車在丁家別院門口停住,康管事下車往別院門房遞了拜帖。
很快,便有人出來相迎。
來者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郎君,面相清秀,但肩頭搭着的那一襲月白色衣袍看着有些随意,頭發也有些松散地披在肩頭,在看他身後還跟着幾個不同顏色、發色、瞳色有着不同程度嬌俏的小娘子,想來他此刻定是從尋歡中而來。
李堯眯了眯眼,這都已經是晌午過後了,這丁五郎怎地還是一臉惺忪,絲毫不像是個老板,更像是個纨绔。
那郎君上來便恭敬地向李堯行了個禮,面帶笑意,“不知康郎君莅臨,丁某人有失遠迎,還請康郎君切勿見怪。”
說完丁任椋微怔了怔。
這世間竟有這麽一個生得如此雌雄難辨之人,柔美中帶着些陽剛之氣,特別是那一雙深邃好看的桃花眼,也不知哭起來時,會有多麽地誘人,多麽地令人心動。
他連忙叫人讓開一條道來,親自将李堯迎了進去。
駱勇默默走在李堯身後,也跟了進去。
李堯剛來禹州便聽聞過這位丁五郎,人人都道這住在別院裏的丁五郎因着庶出的身份被丁家所棄,是個廢子,但誰又能想到,寧陽鎮上所有關于丁家生意幕後的老板,便是這個庶子丁五郎。
李堯被請進花廳,雖然被草草收拾過,但廳中依舊殘留着方才翻雲覆雨的痕跡。
丁任椋不以為然,還十分熱情情切地邀請李堯坐下,“康郎君來得正好,丁某人剛得了幾個東海美人,聽聞她們的柳腰舞很是驚豔,也不知康郎君可有興趣與丁某人一道觀賞觀賞?”
李堯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笑道,“看來丁老板在寧陽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啊,真叫人豔羨。”
丁任椋連連擺手,“哪裏哪裏,康老板見笑了,不過是消遣度日罷了。”
“聽聞丁老板也想開錢莊生意?”
丁任椋頓了頓,随即突然笑道,“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哪裏敢去動朝廷的生意?康老板這是在打趣丁某啊。”
李堯笑笑,“丁老板被靠貴妃娘娘,在禹州城,除了我康家,也只有你丁家才有資格做這錢莊生意。”
他定定的看着丁任椋,“不知這買賣丁老板敢不敢同康某做?”
涉及錢幣、鹽、鐵的生意,若非有朝廷許可,尋常商者是萬萬不能開的。
寧陽鎮雖說是個不起眼的邊陲小鎮,但在十年前便已經歸到了禹州城境內。
而在禹州,禹王代表着朝廷,康家又背靠着禹王,可以說能在禹州開錢莊的,除了得了許可的康家,不會有第二家。
丁任椋似乎猶豫了很久,恰逢有侍婢送上吃食,他抱歉道,“丁某還未來得及用膳呢,這魚剛從東海運過來,很是新鮮,康老板可要嘗嘗?”
這是不想與他往下談了。
李堯站起身準備告辭,“既如此,那康某便不打攪丁老板用膳了。”
“康老板莫要着急嘛!”丁任椋笑道,“生意自然是吃飽了談最好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藍鲛魚,肉質肥美,最重要的是它沒有魚刺,也沒有尋常魚類的腥味兒,入口即化。康老板不嘗那真是可惜了。”
李堯微微蹙眉,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甚至還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皺,道,“康某帶着誠意而來,丁老板卻不領情,那這樁生意便作罷吧,反正禹州城姓丁的可不止丁老板一個。”
“慢着!”丁任椋丢下筷子,侍婢過來幫他整理好了衣物和頭發,這會兒看起來倒是有些許的人樣了。
他站起身,笑着走過來,“康老板,咱們都是生意人,哪裏有生意人看見掙錢的買賣反而繞路走的道理?只是這錢莊生意可不是一樁小買賣啊,自當要兩兩權衡一番才是啊。”
李堯負手而立,微微挑眉,“丁老板想如何商談呢?”
丁任椋伸出四根手指,“既然是要合作,那咱們也不談虛的,四六,如何?”
這丁任椋簡直是獅子大開口,要知道,他丁五郎的生意可是涵蓋了禹州大半個城的行業,若是再加上錢莊的四成利,他的權財怕是要成為禹州城第一了!
甚至是整個江南道與江北道的第一。
李堯微微一笑,“丁老板做生意可真是爽快啊。”
丁任椋後退半步,“若是康老板覺得不滿意,咱們還是可以再商量的,三七也行。”
李堯伸出一根手指,道,“四六我可以考慮,但在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只要是丁某能做之事,康老板盡管提。”
“幾個月前,我錢莊裏丢了一樣東西,那東西雖不大值錢,但對我很重要,聽聞那盜賊正是丁老板糧莊的管事。”
他道,“若是丁老板能将他交給我,康家錢莊四成的買賣,就歸丁老板。”
丁任椋錯愕,“竟有此事?我這就派人将此人給康老板綁來!”
李堯拱了拱手,“那便多謝丁老板了。”
丁任椋指了指桌上的魚道,“康老板當真不吃口?這魚肉當真乃當今天才一絕啊!”
李堯罷了罷手,“不必了,康某這就回去,靜候丁老板佳音。”
見他如此堅持,丁任椋也不再強留,只道,“那還請康老板代我向林将軍問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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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直到幾人回到車裏,李堯才長籲一口氣。
他此行的目的,其一是為了探底,其二則是代表禹王向他透露出妥協之意。
票印一事是大事,即便是鬧到皇帝那裏,他也無法全身而退,所以他只能找個由頭沾一沾秦王的光。
只是那丁五郎看上去對他很客氣,但言語間總有一股似是将人洞穿的東西,若是再在裏頭待下去,他恐怕會被那丁五郎生吞活剝了。
傳言果然非虛。
駱勇不知何時給他遞了杯茶水,大概是緊張的緣故,他接過後竟是一飲而盡。
“駱兄,他果真與旁人不同。”
駱勇點點頭,從懷中拿出紗布正欲給他擦幹唇角的茶漬,但想了想,卻又收了回去。
“林牧與丁家常年暗度陳倉,雖不算是什麽秘密,但也從來沒被擺到明面上,今日他竟當着你的面說出來,此事恐怕……”
駱勇沒有明說,但李堯卻是懂的,這丁任椋恐怕是不滿他的讓利,在用林牧威脅他呢。
沒想到丁家的水竟是這般深。
回到腳店時天色已晚,伍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