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還被困于後宮,根本見不到皇帝、貴妃和皇後,也只有後來沈妃時常在後宮散步,他才有機會與她的宮婢接觸。

吳興似是抓住了重點,感嘆道,“康三郎君居然還去過皇宮?這也太厲害了!”

駱勇輕咳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衆人聽見,“這位是皇帝陛下第三位皇子,禹州的藩王,禹王殿下。”

吳興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了,他剛剛好像聽到勇哥說康三郎君是禹王來着,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孫虎與陳陽,見兩人正要行禮,渾身一震,跟着行了下去。

“諸位平身吧。”李堯連連道,“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王爺罷了。”

“王爺哪裏有微不足道一說的!”吳興笑得十分狗腿,“咱可是頭一回見着真的皇親國戚啊!果然是天上的人物,就是渾身散着仙氣兒,跟咱很是不一樣啊!”

孫虎瞪了他一眼,問駱勇,“勇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駱勇道,“你們幾個進來時,可有發現什麽異樣?”

孫虎道,“這地宮建在市集之下,這幾日街上很亂,我們這才趁機尋了進來,但若是出去的話,興許會有些難。”

吳興補充道,“現在街上到處都是丁任椋的人,百姓們都吓得閉門不出,若是被發現有人在街上走動,都會被抓過去當諜人細作論處。”

孫虎又補充道,“勇哥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們已經辦妥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三個一塊兒過來了。

駱勇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索性伸手問吳興要道,“可還有吃的?”

吳興解下腰間的囊袋,不舍地遞過去,“只有這些了。”

駱勇嗯得一聲拿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從裏頭拿出了一塊馕,給李堯遞過去。

“先吃些東西吧。”

李堯點點頭,接過馕便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塊往嘴裏塞,也不知他們在這裏待了多久,他竟确實有些餓了。

駱勇連忙問孫虎要了水囊,打開後遞了過去,并柔聲道:“慢點吃。”

吳興十分詫異地暗暗瞪了瞪眼睛,又瞥了瞥一旁的孫虎,直到确認孫虎與他有一樣的困惑,才确認自己方才看到的是真的。

勇哥可從來沒有對他們這麽溫柔過!

幾人還沒詫異半刻,外頭突然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這回的腳步聲與吳興他們的稀碎不同,而是更整齊有力了些。

衆人皆面色一沉。

有人來了。

眼見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吳興幾人皆沒了主意,一個個直勾勾地看着駱勇。

駱勇微微蹙眉,道,“你們先出去。”

吳興焦急道,“勇哥,咱們一起走。”

駱勇冷着臉道,“興子,這是命令,出去後都老老實實地給我待在腳點裏等消息。”

他頓了頓,低沉的聲音帶着男人特有的磁性,以及身為伍長的熱血與決絕,“兄弟們,我們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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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吳興祖上是盜墓的,因為連年的戰亂被迫入了軍,到吳興這一代,雖然已經是正經的兵丁,但手頭的盜墓功夫依舊在。

才不過幾息,他便帶着陳陽與孫虎鑽了出去,臨走前還将那塊被卸下的門板按了上去。

他們剛鑽出去,宮殿的大門便被人推開了。

幾個東海侍婢一字排開,各自拎着一把宮燈如魚貫入,将兩人團團圍住。

“喲,還沒死呢?”

丁任椋在幾個侍婢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了進來,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淺碧色的淩光紗,在夜明珠與宮燈燭火的照耀之下,一閃一閃的,很是刺眼。

這淩光紗只有宮裏的貴人才能穿。

被駱勇護在身後的李堯眯了眯眼。

自他們進來之後,駱勇總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在輕微攪動着,心髒處的悶疼鈍痛愈發地明顯了,他暗自咬牙,眼神鋒利如刀,死死盯着丁任椋。

饒是丁任椋再見多識廣,也還是被駱勇的氣勢吓了一跳。

他啧啧了幾聲,“王爺,您這個護衛還是挺有能耐的,不如讓他來幫我做事吧,我保證他日入鬥金,不到半年便升官發財,嬌妻美妾成群。”

丁任椋只揮了揮手,其中一個侍婢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鈴铛,只對着駱勇搖了幾下。

駱勇全程戒備着,沒想到那鈴铛只輕輕搖了搖,他的五髒六腑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攪拌着一樣,疼得他四肢迅速癱軟下去,站都站不起來。

李堯冷聲道,“丁任椋,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王爺難道不知?”丁任椋微微挑眉,嘴角輕揚,“相信不用等多久,皇帝便會親自過來,真想讓他看看我為他建下的地宮啊,他一定會喜歡的。”

他冷笑一聲,“你我本是同根生,看在你同我一樣可憐的份兒上,我不會動你,但若是你要耍什麽花樣,我會先将你的護衛碎屍萬段,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

“當年禦花園裏的那個小黃門,是你嗎?”李堯忽而問道。

丁任椋的笑突然僵了,仿佛是一個不再有神情的雕像,很快,他道,“我可比不上你,只需買通幾個宮婢便能見到皇帝。”

李堯道,“你為何要見皇帝?”

“你難道不想見他嗎?”

他指着這陰冷的空蕩蕩的宮殿道,“這麽多年,你一個人待在這樣的宮殿裏,受盡大監與宮婢們的欺淩,你難道不想見他,求他為你讨回公道嗎?”

“我不需公道。”李堯道,“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丁任椋笑了,笑得很是諷刺,“李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禹王!你是與太子、秦王一樣的皇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好好活着!”

老天爺可真不公平,有些東西,有些人想要卻得不到,有些人只差一步卻只想止步。

他斜睨了一眼地上的駱勇,問:“是因為他嗎?”

李堯暗暗咬牙閉口不言,他知道無論他回答是與不是,答案根本不重要。

好半晌,李堯道,“你也是父皇的兒子?”

這回輪到丁任椋不語了。

他這是默認了。

李堯道,“父皇子嗣不多,皇女只一個,卻已經夭折,皇子也只有四個,所以父皇即便再不喜歡我與母親,也會好生養着。若是父皇知道你的存在,必定會好生将你養着,可你……”

“可我卻流落在丁府,頂着一個庶子的頭銜,自小被欺辱到大,毫無皇子尊嚴可言!”

“你……為何會流落于丁府?”

丁府貴妃的娘家,貴妃溫柔,即便知曉了他身份,也定會護着他的。

丁任椋呵呵一聲,不再說話。

他的神情很複雜,有狠有失望有癫狂有克制,還有一些李堯不懂的情緒。

就像是一個時而清醒時而瘋狂的怪人一樣。

李堯喉結微動,往後退了半步。

良久,丁任椋才道,“我母親是丁豔豔的庶妹,當年是她替丁豔豔入的宮,亦是被丁豔豔趕出的宮。”

丁豔豔便是貴妃的閨名。

關于當年的舊事,李堯也只是聽聞過一個大概,當年貴妃與皇後相繼入宮見禮,皇帝先是一連呆在皇後宮中半個多月,再是在貴妃宮中待了十幾日。

然而皇後很是不樂意,便處處找貴妃的麻煩,還處置了貴妃宮中好些侍婢奴仆,後來皇後被診出有孕,這才作罷。

在皇後診出有孕之後沒幾日,貴妃也診出了有孕,再後來,貴妃宮中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聽那些宮婢們說,其實皇帝更喜愛貴妃多一些,若非皇後鬧騰,貴妃腹中的孩兒也不會早産,得了長子頭銜。

“你做這些,到底為了什麽?”

李堯不懂,唐國與東海國止戰多年,若是挑起戰争,對兩國沒有任何好處;他若是想要一個名分,如此大動幹戈必定會弄巧成拙。

丁任椋冷冷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恩怨分明,你只需老老實實呆在這裏,我保你平安。但若你硬要出去,那就莫要怪我翻臉。”

“你為何要保我?”

丁任椋笑而不語,并轉身要離去。

“他不會來的。”李堯道,“我離開時,他已有病竈入體的症狀,京城距離禹州上百裏,長途跋涉,他來不了的。”

“我知道。”

“那你為何還要做這些?”

丁任椋又笑了笑,随後擡手一揮,東海侍婢見狀,丢下了兩個宮燈後,便跟着他離去了。

宮殿內再次陷入安靜。

駱勇方才一直在暗暗蓄力,想着若是丁任椋對李堯做出什麽不利的事,他就算拼了命也要将這賊王擒住,可方才聽了他的話,他又有些捉摸不透了。

他到底目的為何?

李堯過來扶他,并拿出手裏的瓷瓶,打開蓋子在手心倒了幾顆藥,“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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