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陳斟到底沒來找她算賬,薛冰也沒來。梁懷玉憂心忡忡了幾天, 見無事發生, 也漸漸忘了這事,忙着去購置田産和地産了。
手裏的流動資金變成不動産,才比較放心。
梁懷玉滿意地看了看地契, 認真地收好, 壓進箱子裏。
下過最後一場雪後, 天氣漸漸回暖, 醉月坊的生意沒太大變化,雲瑤又學了些新歌新曲,有新客來,也有舊客來。
一曲悠揚琴聲終,就到了二月。二月二,龍擡頭,是郊游踏青的好日子。
梁懷玉自從拜了林定北為師之後,和她關系日益親近。二月二這天, 林定北就邀請了她和雲瑤一塊出去踏青。
很多人都出來了, 放風筝的放風筝,坐着吹風的, 嬉笑打鬧的……
梁懷玉扯了扯手裏的風筝線,“飛呀飛呀。”
林定北在她旁邊,兩個人的風筝難舍難分,不分高下。
雲瑤勉強拿了個風筝,勉強地拉了拉風筝線, 表情不大高興的樣子。
梁懷玉偏頭和雲瑤說:“阿瑤,你多笑笑嘛,不要成天做個冰美人。今天的太陽這麽暖,還不能融化你嗎?”
雲瑤一言難盡地看着她,沒有說話,突然她手裏的風筝飛了出去,雲瑤擡頭看着風筝飛走,嘆了口氣。
梁懷玉連忙說:“哎,我們一起去找找吧。”雲瑤自從過了個年,心情一直郁郁寡歡,梁懷玉怕她又不開心。
梁懷玉把手裏的風筝塞給林定北,“師父,你幫我拿一下,我們去去就回。”
說完就拉着雲瑤的手,朝着風筝墜落的方向跑過去。
那風筝竟是與別人的風筝纏繞在了一起,那人還是梁懷玉不大想看見的。
梁懷玉啧了聲,拉着雲瑤走過去,“麻煩你把我們的風筝還給我們可以嗎?”
梁知雪一轉頭,看見面前兩個冤家,眼神滿是不屑,提高了音量道:“你的破風筝纏上了我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的風筝很貴的,你賠我一個。”
梁懷玉壓抑住自己的怒氣,如果不是因為這裏人多,她非得一掌拍暈這個女人。
梁懷玉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摔在她臉上,“賠你,拿去買十個吧。這風筝本姑娘送給你了。”
梁懷玉說完,又拉着雲瑤氣鼓鼓地走了。
梁懷玉惆悵地道歉:“阿瑤對不起,我們再買一個吧。”
雲瑤笑了笑,搖頭,“不用了,你們放吧,我去坐會兒。”
林定北見她興致沖沖地去,怒氣沖沖地回來,忙問怎麽了。
前因後果牽扯太長,梁懷玉只說碰見了不太想碰見的人。
這麽一來,她也沒心情放風筝了,“我有點累了,我陪阿瑤坐會兒,師父你先放着吧。”
“哦。”林定北屬于神經大條的姑娘,對此并未多想,繼續自己玩着風筝。
梁懷玉在雲瑤旁邊坐下,兩個人靠着樹,吹着風。梁懷玉道:“阿瑤,你是不是想走了?”
雲瑤聞言看着她,搖頭,嫣然一笑,“沒有,你多心了。”
梁懷玉嘆了口氣,繼續說:“從你出現的那天,我就覺得,你終究要離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要離開的話,能不能和我告個別。”她靠過去,帶了些懇求。
雲瑤鄭重地點了點頭。
梁懷玉重又靠回樹幹,忽然感覺後頸一涼,“哎喲,什麽東西,阿瑤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有蟲子掉我身上了?”
梁懷玉左搖右晃地伸出手去抓後背,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身後一條碩大的毛茸茸的狗撲了過來,把雲瑤撲倒了。
梁懷玉:“……”
她又驚又喜道:“狗哥!”
随即反應過來,陳斟的狗,那豈不是陳斟也在?
她慢吞吞地轉頭,陳斟正倚着樹,手裏牽着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梁懷玉大叫一聲,往後一坐。
陳斟冷哼一聲,“怎麽?做了虧心事,見了我害怕。”
梁懷玉:“……”
她擠出一副笑容,擺手,“沒有。我只是太久沒有看見陳大人了,有些驚訝。”
陳斟捂嘴咳嗽了聲,咳得梁懷玉心裏一咯噔。
完了完了,陳斟真的有事。
陳斟拉了拉狗哥的繩:“旺財,夠了。”
梁懷玉和雲瑤:“……”
她都快忘了狗哥正兒八經的名字叫旺財了。
狗哥得了主人的命令,依依不舍地起來,三步一回頭地回到陳斟身邊站好。
梁懷玉看了看狗哥,又看了看陳斟,道:“陳大人怎麽也有這種好興致,出來踏青。”
陳斟在樹旁站正,語氣漫不經心道:“怎麽我不能來?這裏寫着陳斟與狗不得入內?”
梁懷玉連忙擺手:“陳大人怎麽說這種話呢?我看大家都巴不得陳大人稀奇與民同樂呢。”她話剛說完,原本在附近的人見陳斟來了,各自散了,一時之間這塊地方就剩下他們幾個人。
狗哥似乎是為了呼應,叫了兩聲,“汪汪汪。”
梁懷玉:“……”
“他們可能趕着回家吃飯吧。”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陳斟似笑非笑,不置可否。這時候林定北牽着風筝走了過來,“懷玉,阿瑤……”
她目光一轉看見陳斟,原本的話都咽了回去,“參見陳大人。”
衆所周知,林将軍一身正直,向來與被稱作“奸臣”的陳斟不合,林定北深受父親熏陶,見了陳斟一時有些尴尬。尤其陳斟似乎還與梁懷玉她們關系匪淺,林定北一時無言。
陳斟分了林定北一個眼神,梁懷玉趕緊介紹:“這是林将軍的愛女。”梁懷玉說完忽然想起上回的事,該不會陳斟和林将軍也有什麽過節吧。梁懷玉看了看陳斟,擠眉弄眼。
陳斟勾了勾嘴角,一眨眼,似乎在說“如你所想”。
梁懷玉:“……”
她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麽陳斟總是被追殺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氣氛一時尴尬,只有狗哥汪汪兩聲,梁懷玉想打破這種尴尬,開口和陳斟告別:“陳大人,我們幾個姑娘家就先去弄花箋了,你慢慢玩。”
說罷想拉着雲瑤和林定北先走,被陳斟的話攔下腳步:“我也去。”
梁懷玉:“……”
“你……确定?”梁懷玉扶額,花朝節多為女子做花箋挂在樹上,祈求心願。
陳斟已經追上了她們的腳步,跟在她們身後。
林定北的表情有一秒的破碎,雲瑤依舊面無表情。
梁懷玉只好道:“那我們一起吧。”
有了陳斟和狗,她們一行人簡直像自帶開路的,原本人多的地方,只要見了她們,自動退避三舍,讓出一條道路來。
梁懷玉只好也當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就這樣一路走到了花箋樹下。
原本這兒人頗多,她們一來,瞬間少了大半。賣花箋的老板戰戰兢兢地遞上執筆,陳斟一點也不覺得尴尬,大方自若地接了過來,提筆寫了一行字,然後挂了上去。
梁懷玉筆尖一頓,寫了“平安”二字。
阿娘要平安,阿爹要平安,整個梁家都要平平安安的。
阿瑤不知寫了什麽,在那兒磨蹭了許久,才挂了上去。
陳斟牽着狗,站在一邊,自成一道風景。陳斟見她們弄完了,忽然開口:“我餓了。”
梁懷玉:“……”
你餓了和我說幹嘛?!我又不能吃!
“那我請陳大人吃飯?”梁懷玉試探着問道。
陳斟微微垂眸,像是在思考。片刻後,他點了點頭,“那就給你這個機會吧。”
“……”
梁懷玉趁着陳斟走在前面,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狗哥似有所感,叫了一聲。陳斟回過頭看,梁懷玉又恢複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因踏青的地方距離主城有些遠,會醉月坊吃飯不大現實。梁懷玉看了看,挑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小飯館,四個人一道進了。
梁懷玉道:“老板,六個人,一條狗。”
林定北皺眉,直白地問道:“我們不是四個人嗎?”
梁懷玉幹笑了聲,解釋:“陳大人還有兩個護衛,在暗處保護他,形影不離。想必他們二人也餓了。”
林定北眼神變了變,沒說話。
陳斟輕笑了聲,“薛冰,閑北。”
薛冰和閑北不知從哪兒,一個翻身就跳了下來。
陳斟說:“梁掌櫃請你們吃飯。”
薛冰冷冷地看了一眼她,閑北倒是一如既往地笑了笑。薛冰在陳斟旁邊坐下,閑北在陳斟另一邊坐下,正好挨着雲瑤。
幾個人面面相觑,氣氛安靜地出奇,陳斟忽然開口:“聽說梁掌櫃上次問閑北要幫忙打人?”
梁懷玉:“……”
她看了眼閑北,嘴角微抽,這怎麽什麽事都禀報的?!
梁懷玉點點頭,回答:“小事,小事,我就随口問問。知法犯法不可取,我是合法公民。”
“哦。”陳斟這一聲拖得很長,梁懷玉總覺得意味深長。
又是沉默,林定北突然開口:“原來陳大人和梁姑娘關系這麽好。”
梁懷玉趕緊解釋:“官民一家親嘛,聖上說要支持工商業發展,陳大人為我提供了很大的支持。”
林定北笑容有些勉強,點了點頭。
梁懷玉心裏嘆氣,今天回去之後,不會林姑娘就要把她逐出師門了吧。她還想學有所成,然後親自把那兩個妹妹打一頓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這群臭渣男(嘆氣,更也沒人,不更也沒人
在虐的邊緣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