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節課結束後,所有學生到操場上集合,開始舉辦入學儀式

校領導講話完畢,便是學生代表上臺演講,一個女生從三年級的方隊中走出來,往主席臺走去。

“看,那就是秦妙!”一年級這邊隊伍裏一個認出她的人小聲驚呼道,“初中是我們學校的,特別厲害,沒想到高中也這麽厲害!”

孟昭徽也早已看清那人就是秦妙,目光一直随着她移動。

秦妙站在主席臺上,沒有演講稿,落落大方又和善可親地說完了演講詞,然後在衆人的掌聲中不慌不忙地走下臺去。

“下面是新生代表上臺講話!”主持人宣布道。

孟昭徽暗自深吸口氣,然後緩步往主席臺走去。

昨晚他還和秦妙出去喝酒吃飯,萬萬沒想到今天的學生代表和新生代表就是他們倆。她是學生代表,就說明她學習應該不差,不然一中學霸這麽多,不可能僅因為她家有錢就選她吧?

孟昭徽暫時按下各種猜測,站在講臺上往下面掃視一眼,然後鎮定自若地開始演講。同樣是脫稿演講,只不過他看起來更嚴肅認真一些,措辭也不像秦妙那樣俏皮有趣惹得衆人發笑,而是更加嚴謹、莊重。

一番演講結束,臺下掌聲一片,孟昭徽淡定自若地走下臺來,并且快速往三年級那邊瞟上一眼。可惜沒看到秦妙,不然他倒是想看看秦妙此時會以怎樣的眼神看他。

入學儀式結束後,學生們得以解散休息,只待鈴聲一響就可以去吃午飯了。

孟昭徽本來是打算趁這二十分鐘再回去看會兒書,誰知卻被秦妙給攔住了。

“行啊,小灰灰!”秦妙沖他笑道,“我就知道今年的新生代表是你!我剛才特想給你吹口哨,可惜沒敢~”

孟昭徽:“……”她還會吹口哨呢?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吹口哨一般都不是正經女孩會幹的!

“哎,”秦妙突然湊近他笑眯眯地說道,“中午咱倆出去吃吧?我這個老學生代表請你這個新生代表吃飯!”

“吃什麽?”孟昭徽猶豫一下,問道。

“土耳其烤肉飯吧,”秦妙想了想說,“中午吃肉不怕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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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徽快速打量了下她的身材,心道:你天天吃肉怕是也不會胖,都快瘦成竹竿了!

“行,就吃這個,但是得我請客。”孟昭徽提出自己的條件。

“行啊,”秦妙眉開眼笑道,“你請就你請!哎,咱倆現在就偷偷出去吧,我已經開始饞到流口水了……”

孟昭徽無奈地看她一眼,心說:你就不能正經點、別那麽誇張嗎?

他用手輕輕按了下她的頭頂,說:“一會兒放學在校門口等我,我先回趟教室。”說完,他松開手,然後繞過她往教學樓走去。

秦妙站在原地愣了愣,下意識用手摸了摸頭頂,随即輕笑起來。她不禁搖頭暗道:我竟然被一小孩兒來了記摸頭殺!

***

中午,孔繁霄去食堂吃飯只看見了秋敏敏和師洋,不由問道:“秦少女呢?她上哪了?”

師洋看他一眼沒吭聲,繼續吃自己的,倒是秋敏敏好心解釋了一句:“她出去吃了。”

“去哪吃?和誰去的?還是就她自己?”孔繁霄連珠炮似的繼續問道。

秋敏敏瞪他一眼,怒道:“我哪知道?你不會自己問?沒有她手機號啊?”

“你也就敢跟我喊吧……”孔繁霄邊跟她嘟囔邊看了師洋一眼,意味深長。他不再多問,拿起手機開始給秦妙打電話。

秋敏敏像看智障一樣看他一眼,然後不再理他繼續吃飯。

秦妙這邊正和孟昭徽一起吃飯,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見是孔繁霄打來的,她立即把手機調成靜音,然後揣回褲兜裏。

孟昭徽在旁邊目睹這一切後,并沒有問她為何不接電話,相反,他心裏竟隐約有些高興。他假裝沒看到這一切,輕聲問道:“喝飲料嗎?”

秦妙立即答道:“好啊,給我來杯果汁!”

兩人愉快地吃了頓飯,飯後一起散步般往學校走。剛進校門,就見孔繁霄黑着臉站那堵他們呢。

孔繁霄瞥了孟昭徽一眼,冷聲問秦妙:“怎麽不接我電話?”

“你打電話了?”秦妙故作驚訝,然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哦,手機不小心調靜音了,沒聽到。你找我有事?”

孔繁霄仔細瞧了瞧她的神色,實在是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在撒謊,只好說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沒看到你,你又不接電話,怕你出什麽事了。”說着,他再次瞥了孟昭徽一眼,繼續道,“像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還是小心點兒好,免得被人打什麽歪主意!”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秦妙這次沒有跟他鬥嘴,反而從善如流地領了他這番“好意”。

三人一起往校園裏走去,到了第一教學樓門口時,孔繁霄回頭對秦妙說:“好了,我們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秦妙心想:我要是現在走了,剩你和孟昭徽一起進去,指不定你又要怎麽欺負他呢。于是她笑着回道:“我不着急,我正好要去小灰灰他們班找一個人!”

“誰啊?”孔繁霄立即警惕道。

“一個女生,我爸公司裏一個員工的女兒,我找她有點事兒。”秦妙撒謊時也是面不改色。

“什麽事?”孔繁霄繼續追問。

“孔繁霄,你是不是問得有點多?”秦妙神色一凜,瞪着他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八卦,什麽都想知道?”

孔繁霄見她生氣也不敢再問,雖有懷疑也只好說道:“好好,我不問了。我先走了!”他走出幾步後,又突然回過身,“對了,晚上咱們別在食堂吃了,附近有一家水煮魚不錯,去那吧,我請客!”

“行,放學後你在教學樓門口等我。”秦妙怕他繼續糾纏,立即爽快地答應下來。

三人走進第一教學樓的大門後,孔繁霄轉身上了樓,秦妙則跟着孟昭徽往走廊盡頭的一年一班走去。

“你說的那個女生叫什麽名字?”孟昭徽以為秦妙真的要找人,便随口問道。

“你同桌是男的女的啊?”秦妙不答反問。

“女的,怎麽了?”孟昭徽疑惑道。

“她叫什麽?”秦妙又問。

“付曉蕾,你認識?”

“不認識,”秦妙搖搖頭,笑道,“不過待會兒就認識了。”

孟昭徽:“……”他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完全不明白她想幹什麽。

來到孟昭徽他們教室,秦妙便跟着孟昭徽一起走到他的座位上。班裏人挺多,基本吃完飯不出去玩的都回來了,見一個陌生女生跟着孟昭徽進來,都瞬間望了過去。

“你找的人在嗎?”孟昭徽好心地又問了一次。

“你忙你的,我在這裏等一會兒就好!”秦妙沖他笑笑,也不正面回答。

孟昭徽只好坐回自己的座位,開始整理下午要用的書和練習冊。秦妙坐在他前邊的空位上,回頭看着他整理書本。

他的手很白,手指細長,指節分明,看起來十分靈巧。秦妙看着看着便直接誇道:“哎,你的手真好看!”

孟昭徽:“……”他動作一頓,然後忍着臉紅的趨勢繼續整理。

這時,一個女孩走過來,對孟昭徽輕聲說道:“我回來了,能讓我進去一下嗎?”

孟昭徽連忙起身,讓女孩走進自己的座位。

“謝謝。”女孩低着頭輕聲說了一句。

秦妙仔細看了那女孩一眼,覺得這是個清秀害羞的姑娘。秦妙有一種直覺,這女孩很喜歡孟昭徽,因為她從始至終都不敢與孟昭徽對視一下。

“你叫付曉蕾吧?”秦妙笑盈盈地沖女孩說道。

女孩一愣,擡起頭看向她,問道:“你認識我?”

“他跟我提過你!”秦妙笑着指了下孟昭徽,然後又說,“你好,我是孟昭徽的姐姐,我叫秦妙!”

“學姐你好,我知道你!”付曉蕾有點受寵若驚的模樣,她看了看孟昭徽,又看了看秦妙,也不知道是因為姐弟倆中的哪一個而感到榮幸。

“你認識我?”這次輪到秦妙來問這句話了。

“嗯,我初中和你是一個學校的,你太有名了,我們都認識你……”付曉蕾腼腆地微笑着。

“是嗎,我都不知道我還出過名呢!”秦妙也哈哈一笑,然後故意逗她說,“哎,那你有沒有跟他說過我的事啊?”她邊說邊指了下孟昭徽。

付曉蕾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輕聲回道:“沒有,我不知道你是他姐,而且,他平時很少說話,我不敢和他聊天……”

“看吧!”秦妙伸手輕拍了下孟昭徽的頭頂,示意他擡頭看過來,然後佯裝訓斥道,“我就說你總這樣繃着臉會讓人覺得你很兇,怎麽樣?你同桌都不敢和你說話了!”

孟昭徽:“……”

怎麽莫名其妙就扯我身上了?還有她怎麽真把自己當成我姐了?孟昭徽十分無語地看了秦妙一眼,開始考慮要不要就此揭穿。

作者有話要說: (樹洞)我認識一個女孩,各種愛演、各種不正經、各種胡說八道,但我卻不讨厭她,這是為什麽?

☆、第 8 章

秦妙和付曉蕾相談甚歡,最後交換了手機號碼後,秦妙才離開一年一班。

“你姐對你真好!”付曉蕾沖孟昭徽微笑道,“一看就很寵你!”

孟昭徽:“……”她不是我姐!還有寵是幾個意思?我一個男生用得着女生寵嗎?

偏偏付曉蕾一直不太敢和孟昭徽對視,此時正低着頭,沒看見他便秘一樣的臉色,繼續道:“之前總看見你們兩人一起聊天、吃飯,我還以為你們是……那種關系,原來是姐弟啊。”

孟昭徽無奈地嘆口氣,心說:姐弟就姐弟吧,總比大家都看出來她在逗我玩兒的好。

下午放學時,孟昭徽随着人流往外走,走出教學樓門口時,碰上正在等秦妙吃飯的孔繁霄。

孔繁霄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後假惺惺地笑着說:“對不起啊,沒看見!”

孟昭徽定定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沒關系,畢竟你沒看見。”

孔繁霄繼續笑:“那我就不耽誤你了,快走吧,不然趕不上公交車了!”

孟昭徽突然心間起了一股火氣,他伸手摸進褲兜裏,将手機掏出來,打算當着孔繁霄的面約秦妙出去吃飯。可就在他翻開電話簿時,卻又猶豫了——秦妙已經答應孔繁霄一起去吃飯,他如果此時讓她改變主意,是不是會讓她很為難?

最後,他撥通了陳教授的電話,看了孔繁霄一眼後,邊走邊說:“媽,家裏有飯嗎?用不用我捎什麽東西回去?”

電話裏說了什麽,孟昭徽點點頭,說了聲“好”便将電話收起。他若無其事地背着書包往校門口走去。

孔繁霄看着他的背影,輕嗤一聲,然後不再關注,轉頭看向第二教學樓的方向,等着秦妙赴約。

當看見秦妙身後還帶着師洋和秋敏敏時,孔繁霄氣得牙都癢癢,心裏直罵道:這兩個跟屁蟲,為啥總是陰魂不散?我和秦妙吃飯,他倆腆着臉跟過來幹屁!

“走吧!”秦妙忽略他陰晴不定的神情,說了一句後便往校門口走去。

孔繁霄不能開口攆那兩人走,不然傳出去還不得說他小氣、連頓飯都請不起?于是他忍着氣,和他們一起并肩往外走。

孔繁霄說的這家水煮魚确實做得不錯,幾人吃得滿頭大汗,一條四斤左右的黑魚只剩些魚刺在桌上。

孔繁霄去結賬時,秋敏敏小聲對秦妙說:“哎,是不是他只請了你一個,但你卻拉了我們倆一起出來?你看他那張臉,都快黑成鍋底了,哈哈哈……”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小聲低笑起來。

“管他呢!”秦妙無所謂道,“他又不是請不起!我可不想和他單獨出來吃飯!”

見孔繁霄回來,兩人默契地閉上嘴,然後四人一起往回走。

孔繁霄拉了下秦妙,故意放慢了腳步,見秦妙肯慢下來等他,才湊過去低聲問道:“你和那個小矮子到底怎麽回事?沒事就湊在一塊,幹嘛?真談戀愛啊?”

“你說誰小矮子?”秦妙瞪着他不悅道,“你爸更矮,你敢回家說一句‘小矮子’嗎?”

“你扯我爸幹什麽!”孔繁霄為了不跟她扯皮,只好繞過這茬,“行,我不說他矮了,我就問你和他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秦妙白他一眼,“合着我交個朋友還得跟你報備?”

“你那是交朋友嗎?有那麽親密的朋友嗎?單獨一起出去吃飯,沒事還扯下袖子什麽的?”孔繁霄不禁酸道。

秦妙白他一眼沒回答,然後快走幾步,一邊挽住師洋的手臂,一邊挽住秋敏敏的手臂,并再次加快腳步說:“快走,不理那個白癡!”

孔繁霄在後面看着這一幕,臉登時就青了。她挽着秋敏敏也就算了,竟然還挽着師洋!她不知道師洋就盼着她去親近嗎?

秋敏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轉回頭小聲說:“妙妙,他好像真生氣了……”

“愛生氣不生氣!”秦妙完全不在乎的模樣,“跑我這來指手畫腳,慣得他臭毛病!”

秋敏敏幾乎是用氣聲說道:“可你不是說,你們家和孔家最近有個合作項目嗎?”

秦妙不爽地“哼”了一聲,雖然沒再多說,但心裏卻有些上火。若不是秦孔兩家長輩交好又有生意往來,她才不會慣着孔繁霄呢!孔老板還想打她的主意,讓她長大後嫁到孔家去,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就孔繁霄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拿整個孔家來換她也不嫁!

***

下了晚自習後,秦妙等幾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走出校門來到第一個街口拐角處,便各自上了家裏來接的轎車,然後往不同方向駛去。

秦妙家在市中心某高檔小區有個大平層,平時一家三口和保姆都住在這裏,只有節假日才會回郊區別墅去住幾晚。

打開門後,秦妙正站在門口換鞋,就聽見客廳沙發上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小花喵,放學了?”

“秦老板?”秦妙驚訝了一瞬,然後歡快地跑過去,一屁股坐到他身邊并順勢摟住了他的胳膊,“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還要等幾天才能結束嗎?”

“談得順利,合同一簽完我就回來了。”秦老板笑着摸了摸女兒的頭,“這些天有沒有調皮,惹安老師生氣?”

“我多乖啊,什麽時候調皮過?”秦妙立即沖爸爸做了個鬼臉。

“我怎麽聽說你昨天讓劉叔把家裏的商務車開出去了?又去哪野了?”秦老板走了好多天,有些想閨女了,趁着這會兒可勁逗她。

“我昨天陽歷生日!”秦妙不滿地噘了噘小嘴兒,“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飯,轎車坐不下,所以開個大的去!”

“哦,對,昨天是陽歷生日!”秦老板經她一說這才想起,“爸爸光想着你的農歷生日了,這不提前幾天趕回來,就是為了給你過生日!”

秦妙一聽,立即笑着問道:“那你打算怎麽給我過啊?”

秦老板知道她這是要讨價還價了,便笑着回道:“你說吧!”

“我們那天上課,也不可能搞什麽大活動,就帶幾個朋友來咱家吃個飯吧!”秦妙略微思索後,說。

“行!”秦老板答應得爽快,“你打算在這間屋子裏慶祝,還是回別墅?酒店、KTV包場也行!”

“就來這兒吧,簡單吃個飯,然後就送他們回去,不能玩太晚,第二天還得上課呢!”

對于女兒的自律,秦老板相當滿意,自家孩子雖然身處富貴之中,但不管玩耍還是學習,都有節有度,單憑這一點就勝過好多富二代們。

其實秦妙的自律差不多來自于父親的言傳身教。秦老板早年當過兵,複員後回到本市一家國營藥廠工作。後來藥廠經營不善面臨倒閉,秦老板自籌了一筆款項,把藥廠買下來,經過幾番努力,終于有了當地著名藥業——安妙制藥,再後來又有了安妙集團。

雖然做起生意後經常面臨各種應酬,但秦老板總是盡可能地早睡早起、多陪伴妻兒。他對妻子的忠貞和對家庭的盡職盡責,才是秦妙幸福和自信的來源。

父女倆讨論完秦妙的慶生安排後,秦妙一眼瞄到秦老板的肚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說:“秦老板,你若是再發福,安老師會拉你去徒步的!”

“小花喵,你最近膽子有點肥啊!”秦老板斜睨了秦妙一眼,“敢拿爸爸的肚子開玩笑了!”

秦老板雖然相貌平平,但是身型高大,這些年因為作息和飲食還算規律,身材倒是沒怎麽走樣,只是坐下來時,還是能看見小腹上凸起的一團肉。

當年他就是一個沒文化的小工人,要錢沒錢,要模樣沒模樣,家中還有一個疾病纏身的老父親,媒人都不敢上門說親。而安老師當年是遠近出了名的美人,還是體育專科畢業的,身段特別好。他若不是身材還過得去,安老師恐怕根本不會看上他。

這麽多年過去了,安老師風華依舊、身段一絕,他可不想和妻子站一塊時給妻子丢臉,所以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身材的。如今被女兒這麽一說,頓時覺得老臉有點挂不住。

秦妙見好就收,忙讨好道:“爸,你不知道,你走的這些日子,我媽天天念叨你,今天怕你腰疼病犯了,明天怕你頭疼病犯了的!”

秦老板聽見這話,嘴角一個勁兒地往上彎去。

這時房門發出響動,參加完徒步活動的安老師走了進來,秦妙見了忙道:“安老師,你看誰回來了?”

秦老板正望着妻子呵呵直樂,安老師也沖他溫柔一笑,說:“我看見樓下的車,就猜到你回來了。”她換完鞋便開始挽袖子,“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了,我吃完回來的。來!”他朝妻子招招手,“我們正商量怎麽給妙妙過生日呢!”

安老師走過去,坐在秦老板另一邊。秦老板左擁右抱,想到懷裏都是他最心愛的大美人兒,直樂得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這才是成功人士,”秦老板左右看看,得意地笑道,“家庭事業都美滿才叫成功人士!”

“你爸又開始狂了。”安老師故意嘆口氣說。

“這是他的一種減壓方式,安老師,我們多體諒吧。”秦妙也嘆口氣說。

秦老板:“……”

妻子女兒也太不給面子了,唉。

☆、第 9 章

孔繁霄因為和秦妙鬧了別扭,一連兩天都沒有和秦妙他們一個桌吃飯,但坐在別的地方望向他們那桌時,看見秦妙和孟昭徽笑着說話,他又氣得夠嗆。

人可能都會陷入一個怪圈裏,比如,越說不稀罕最後就會越喜歡。

孔繁霄和秦妙同歲,家長彼此間認識,兩人又是上的同一個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孔繁霄搗蛋調皮各種闖禍,秦妙就是美美地、笑盈盈地被各種誇獎、拿各種獎項。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孔老板面對唯一的兒子也常常感嘆:“我要是有秦妙那種孩子就好了,聰明又不死板,幹啥都是好苗子!”

所以孔繁霄小時候是讨厭秦妙的,總想找機會收拾她。可秦妙她姥爺是體校武術隊的教練,她媽是某小學的體育老師,她爸當過偵察兵,就連秦妙自己也體質超好,再被長輩們傳授些技擊術、擒拿手什麽的,孔繁霄哪是對手啊!

後來上了初中終于不用和秦妙同校了,可把他樂壞了。可惜沒畢業就被開除了,重讀初三後,高中又遇見了秦妙,而且還比她小一屆,成了她學弟。

然而,隔了四年再見面,他卻不再像小時候那麽讨厭她了,因為她長成了他喜歡的那種女孩——長馬尾,白校裙,盈盈一笑最親切,最要命的是還膚白貌美大長腿!

孔繁霄突然就有些後悔自己初中時太瘋狂,搞得臭名遠揚,人盡皆知。後來兩家因為合作的事情一起吃飯時,孔老板半開玩笑地說道:“妙妙真是個好姑娘!以後要是能嫁到我們家,孔叔先給你兩個億做聘禮!”

孔繁霄見父母也喜歡秦妙,對她的心思更是越陷越深。他拿出初中時追求小姑娘的手段,以為可以把人追到手,可秦妙不是普通小姑娘,不僅精着呢,還主意正。她一句“要麽做普通朋友要麽絕交”就讓孔繁霄老實下來,不敢妄動了。

但死心是不可能的,孔繁霄覺得可以再等兩年。過兩年秦妙長大了,說不定就開竅了呢?畢竟她還沒交過男朋友,沒準就是因為小姑娘懵懂又腼腆才拒絕了他呢?再說,兩家是世交,又有生意往來,兩人又是青梅竹馬,不管是自由戀愛還是政治聯姻,都是一樁好事。連他爸都說,追不上那就先守着吧,指不定哪天就有機會了呢?

既然是守着,哪裏能看得下去她和別人親近?孔繁霄知道師洋打的是什麽主意,但秦妙對他沒意思,所以他可以假裝沒看見;但孟昭徽不同,他不是這個圈子裏的,是秦妙上趕子去認識的,這說明秦妙對他感興趣。

如今眼見着兩人越來越親密,孔繁霄心底的怒火蹭蹭直往上冒。

***

放學後,孟昭徽出了校門往公交站點走去時,被孔繁霄攔住了去路。

“我有話跟你說,走吧!”孔繁霄邊說邊用頭點了個方向,然後率先往那裏走去。

孟昭徽遲疑了一下後,還是跟着他過去了。

來到街邊一個偏僻的拐角處,孔繁霄猛地回身,兇狠地看着他,說:“知道我要說什麽嗎?”

孟昭徽也沒裝糊塗,直接回道:“秦妙。”

“呵!”孔繁霄嗤笑一聲,“你倒不傻!那你知道我想幹什麽嗎?”說着,他欺近幾步,低頭看着他,眼裏盡是恐吓威懾之意。

孟昭徽沒有退卻半步,依然神色鎮定。他微微仰起頭,迎視着對方的目光,沒說話,只是抿緊雙唇,氣勢上倒是不輸半分。

孔繁霄捏了捏拳頭,半晌後咬着牙說:“我今天不動手,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他怕打了孟昭徽,秦妙會和他絕交,那以後他倆就再無可能了。

“你知道什麽叫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嗎?”孔繁霄譏笑一聲道,“說的就是你這種啥也不是的人卻敢惦記秦妙那種女孩!”

孟昭徽不由地皺起眉頭,拳頭也暗自緊了緊。無論如何,他也不算是“啥也不是”的人,且不說樣貌,論品行,論學習能力,他敢說自己在同齡人中是排在前幾的,怎麽到這人口中,自己就一無是處了呢?

孔繁霄繼續低聲怒吼道:“你知道秦妙是什麽人嗎?秦百川的姑娘!她家多有錢,你作為本地人應該聽說過吧?咱們學校第二教學樓就是他爸給建的!別說和她交往,就是做普通朋友,你配嗎?有錢人為什麽只和有錢人交朋友?因為可以資源互換,因為可以積累更好的人脈!你有什麽?師洋他爸是康源連鎖藥店的老板,秋敏敏他爸媽是嬌妍美容院的老板,我爸是孔慶東,你呢?你爸媽是幹什麽的?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往我們圈兒裏湊?”

孟昭徽被他好一頓搶白,面上青一陣紅一陣,拳頭攥得死緊,卻不知該如何還擊才好。

他想說,他家并不像他說的那樣不堪,即便沒那麽有錢,但他爸媽都是搞科研搞學術的,他們一家都正直善良,為什麽平白無故就得低人一等,連和秦妙做朋友都不夠格?

孔繁霄也越說越氣,他一把薅住孟昭徽的衣領,怒道:“你別仗着自己長得好就得意忘形,你這樣上趕着硬貼和小白臉有什麽區別?光身高這一塊你就配不上秦妙,你哪來的自信她能看上你?她不過就是看你長得好看,稀罕你兩天而已!”說完,孔繁霄松開手,但卻故意用力一推。

孟昭徽被他推得往後踉跄了好幾步,待站穩時,已經氣得眼圈通紅。

他長這麽大從沒跟人打過架,但此時他很想跟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動手。就在他瞪着孔繁霄想要撲上去時,旁邊傳出了一陣電話鈴聲,接着一個女孩邊打電話邊從一旁路過。

“我剛出學校,正往回走呢,馬上就到了!”女孩邊說邊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腳步不停走了過去。

那女孩和他們穿着一樣的校服,而且還看見他們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着。

孔繁霄怕事情鬧大惹得秦妙不高興,便決定就此結束。“想想自己的身份,別給臉不要臉!”他瞪了孟昭徽一眼,帶着一臉的輕蔑之色轉身離開。

孟昭徽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着。長這麽大他從未被人這麽羞辱過,平日裏都是被師長們捧上了天,今晚卻被一個富家子弟數罵得面紅耳赤。

他在那裏站了許久,直到天色擦黑才終于回過神,然後緩緩往公交站臺走去。

***

早自習前,二年八班的學生還是各種懶散狀态,有吃早點的,有抄作業的,還有嬉笑打鬧、談情說愛的。當秦妙走進去後,全班都安靜了。

“哪個是孔繁霄的座位?”秦妙問旁邊的一個男生。

“那兒!”男生指了個方向,然後繼續滿眼好奇地打量着秦妙。

秦妙點點頭,沒再多說,直接走過去坐到了孔繁霄的座位上。

全班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所有人都在好奇她來幹什麽。

除了新生以外,高二高三的哪個不知道孔繁霄喜歡秦妙?甚至私下裏有人說他們倆是娃娃親,遲早要結婚的。但是所有人也都看得出來,秦妙不喜歡孔繁霄,只拿他當普通哥們。

瞧她的臉色,不像是來看心上人的,那麽就只剩一種可能——她是來算賬的。衆人紛紛暗自猜測。

孔繁霄走進班級時,全班同學都明裏暗裏地看他一眼,他沒注意,繼續往裏走去。瞥見自己座位上有個女生正低頭翻他書本時,他還以為是哪個喜歡他的女生呢,待看清楚後,登時一驚。

“秦妙?你怎麽來了?”孔繁霄立即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問道。

“過來!”秦妙沒有回答,而是沖他招招手。

“幹嘛?”孔繁霄沒敢輕易上前,警惕道。

“讓我打一下,咱倆沒賬!”秦妙面無表情道。

“憑什麽啊?”孔繁霄低吼一聲,“我幹嘛要讓你打一下?我又不欠你的!”

秦妙站起身來,孔繁霄見狀立即往後退了一步。秦妙板着臉,盯視着他說道:“既然你裝糊塗,好,我就把話說明白。第一,我說過別欺負他,否則別怪我翻臉;第二,我還說過,你說話時別捎帶上我,不然我跟你沒完。你犯到我手上兩點,我只打你一下,認嗎?”

孔繁霄心說:難怪我今早起來眼皮子直跳,果然是要出事。那姓孟的小子真不是爺們兒,昨晚不過說了他幾句,竟敢跟秦妙告狀,呸,慫包一個!

“我就說了他幾句,還全都是實話,這也叫欺負?”孔繁霄憤憤道,“行,你覺得算欺負就是欺負吧!我認,來來來,打吧!”他邊說邊走到秦妙跟前,大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秦妙定定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出手,一拳打在他的心窩上。孔繁霄只覺胸口一痛,呼吸緊跟着一窒,不由地彎下腰,像岔氣一樣難受起來。

“你還真打啊……”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

秦妙沒理他,打完這一拳便繞過他往外走去。

“靠!”孔繁霄沉聲罵了一句,然後緩了口氣才慢慢坐下來。見衆人都在看他,不由地又是一聲怒吼:“都看什麽看?好看嗎?好看過來我讓你看個夠!”

衆人立即回過頭去各忙各的,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可以勵志,但不升級,別竄頻哈233)

☆、第 10 章

中午,秦妙沒有在食堂看見孟昭徽,便去了他們班級,結果依然沒看到人。

付曉蕾小聲問道:“他會不會出什麽事?”

昨天晚上的事就是她告訴秦妙的,而且她看見了全部經過。她因為喜歡孟昭徽,所以放學時不往右拐去那個最近的公交站點,反而跟着他去另一個公交站點,寧肯多走一段路,也想多看他一眼。

昨晚她跟着他往校門外走時,看見孔繁霄黑着臉把他拉走了,她便跟了過去。她見兩人言辭激烈,立即掏出手機準備随時給秦妙打電話,誰知,她媽媽卻在此時打了進來,她怕暴露了目擊者的身份,只好裝作路人邊走邊接電話。走遠後,她才把這一切告訴給秦妙。

秦妙昨晚接到電話後,便立即給孟昭徽發了條短信,問他在哪,結果卻沒收到回信。她不敢追問,只好決定早上再處理這事。

孔繁霄那邊,她沒法說什麽,因為孔繁霄是因為她才針對孟昭徽的,而且正如孔繁霄所說,她和孟昭徽兩家的貧富差距确實很大,如果孟昭徽因此而自卑,那他真的挺脆弱的。她不希望他是這樣一種人。

雖然沒法質問孔繁霄,但生氣卻免不了,所以她要親手揍他一下才行。一大早她趕來學校先想着揍人了,本打算中午看見孟昭徽再想辦法安慰他,結果卻找不見人影。

“他今早來時,狀态怎麽樣?”秦妙問付曉蕾有關孟昭徽的情況。

付曉蕾想了想說:“看不出來異狀,和平常一樣——他平常就不怎麽愛笑,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秦妙點點頭,然後坐到孟昭徽的座位上,說:“他總要回來上課吧?我就坐這等他。”

付曉蕾憋了半天,終于小聲問道:“原來,你不是他姐啊……”

“怎麽不是?”秦妙扭頭沖她笑了笑,“只不過不是親的而已!再說,我比他大,總不能叫他哥吧?”

你這是顧左右而言他,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付曉蕾暗自嘟哝一句,沒敢再問。

直到下午快上課時,孟昭徽才回到教室,看見秦妙正坐在他的位子上,似乎也不驚訝。他來到座位前,見秦妙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也不催,就那樣默默地低頭看着她。

秦妙與他僵持了一會兒,然後微微笑道:“你中午去哪了?我找了一圈兒都沒看見你!”

“吃飯去了。”

“吃了這麽久?”

“地方比較遠。”

秦妙還想再問,預備鈴卻在此時響起。她只好站起身,沖他說了句“放學等我,我有話和你說”然後離開了他們班級。

待秦妙走後,孟昭徽坐回座位,開始翻找第一節課要用的書本。

付曉蕾在一旁輕輕問道:“你沒事吧?”

孟昭徽頭也不擡地問道:“你告訴她的?”

昨晚,付曉蕾假裝路人走過去時,即便不往角落裏看這一眼,孟昭徽也能認出她來,畢竟同桌多日。

“我是覺得孔繁霄不好惹,還是告訴秦妙姐比較好……”她偷偷看了看孟昭徽的臉色,生怕他因此而生氣。

孟昭徽面色不變,也不再多言,整理好書和練習題後,正好打上課鈴,任課老師走了進來。

正常上課。孟昭徽一邊聽講,一邊做筆記,與平時并無二致。

***

下午快放學時,秦妙見還有兩分鐘就打鈴了,便推了下坐在前邊的秋敏敏,說:“我晚上不回來了,你幫我跟老師請假。”說完,她便站起身要走。

秋敏敏急忙拉住她,小聲道:“啊,你要請假?幹什麽去?”

“別問,我有事。”

“那我以什麽理由給你請假?”一想起晚上是班主任的晚自習,秋敏敏便有些為難。

“就說我痛經!”秦妙丢下一句,急急忙忙走掉了。

秋敏敏:“……”這我哪說得出口!

過了一會兒,鈴聲響起。見師洋從身邊路過,秋敏敏忙拉了他一下,問道:“你知道秦妙幹什麽去了嗎?”

師洋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秋敏敏:“……”秦妙不在時,她都不太敢單獨和師洋在一塊,因為他真的是很少給別人笑臉。

***

秦妙第一個走出教學樓,然後等在了第一教學樓

哎,我有個戀愛想和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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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節課結束後,所有學生到操場上集合,開始舉辦入學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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