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7)
通。”
孔繁霄：“……”
她是不是在說他傻？孔繁霄被噎了半天，回過神後很想回一句“你才傻”，可愣是沒敢說，因為他知道自己确實沒有秦妙聰明，跟她正面剛怕是還會繼續吃虧。
只能認慫了。孔繁霄暗自嘆口氣，心說：自己和秦妙的姻緣怎麽看都越來越沒可能了，唉。
***
“秦總，有人找您，他說和您很熟，姓師。”秘書走進來說道。
秦妙聞言不禁一愣，問道：“姓師？你讓他進來吧。”
進來的人果然是師洋。
“你最近幾年跑哪去了？”秦妙見到他後立即問出了這句話。
師洋讀的是一個三流大學，結果沒等畢業就離開學校了，說是要出去闖蕩，簡直驚呆了所有親朋好友。如今三年過去，他卻突然出現在這裏，也不知所為何事。
“聽說你在招聘銷售人員，我來面試。”師洋避開剛才的問題，直接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秦妙仔細觀察了他的臉色，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只好問道：“你怎麽想起上我這當銷售來了？”
他即便不願意回家幫父親打理連鎖藥店，也應該正八經地找份工作去啊，跑到熟人手底下做事不會覺得束手束腳嗎？
“我之前代理了一家藥廠的産品，這幾年一直在西北做經銷商。售藥這一塊，我有經驗，‘舉賢不避親’，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我。”師洋正色道。
“那個……”秦妙見他執意要來應聘，不好直接駁他面子，只能暫用緩兵之計了，“我們廠的招聘都是統一面試的，這樣吧，你先投一下簡歷，然後我和人事部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複。”
師洋深深地看着她，語聲低緩：“我學歷不高，簡歷并不好看，但你要相信我，我有相關經驗，而且絕對會忠誠于你。我只要個銷售助理的職位，這要求不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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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沉吟片刻後，正色回道：“師洋，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我不能這麽草率地就答應你。我們是朋友，我不希望因為工作的原因導致我們友情破裂，你明白嗎？”
“你剛上任總經理，這麽大的廠子運營起來肯定吃力，我來這裏不僅可以幫你，還可以讓自己有用武之地，互利互惠不好嗎？希望你能慎重考慮！”說完，師洋沖她點點頭，轉身離去。
秦妙對于如何拒絕師洋感到苦惱。不怕他工作能力不行，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這可怎麽辦？頭疼！
☆、第 34 章
就在秦妙拖着不給師洋答複，希望他自己放棄時，秋敏敏把電話打了過來。
一聽她是給師洋求情的，秦妙一邊忍不住翻白眼，一邊說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他想上我這來工作，我硬着頭皮往外推，你卻給他求情？你就不怕他對我有什麽心思嗎？”
秋敏敏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怕有什麽用，不用猜都知道，他就是沖着你去的。”
“那你還幫他？”秦妙不禁提高了音量，實在是想喊醒這個傻丫頭。
“他在你那裏，最起碼我能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啊！總比他一聲不吭地就跑去西北和所有人都不聯系強吧？”秋敏敏無奈地解釋道。
“你們倆真是……真是讓人頭疼，”秦妙無奈地嘆口氣道，“大概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們倆在一起的了。”
“有啊，我。”秋敏敏不禁苦笑一聲道，“好了，你就聘下他吧！一個朋友的面子不夠，再加一個總夠了吧？”
“明明不是給不給面子的事……”秦妙忍不住嘟哝道，“那好，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就先給他段試用期吧。不過咱們有言在先，我一向公私分明的，如果他的能力沒他說的那麽好，我會解雇他的，到時候你可別再幫他求情了！”
“我知道，而且我相信他也不會讓你失望的。”秋敏敏邊說邊暗自補充了一句：故意跑出去當醫藥代表，恐怕就是為了成為你的助力吧。
“先不說他了，你現在怎麽樣？”秦妙關心道。
“打算先成立個小工作室，然後找個工廠代工，在T貓上開家店。”秋敏敏如實說道。
秋敏敏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畢業後也在大公司實習、工作過，如今想回國發展，但她沒啥名氣，所以打算先開家網店，以自己的設計作品為主打。
“聽起來還不錯，到時候發來個連接，我去捧場！”秦妙笑着說道。
“你現在的服裝都是高定吧？還會看上我這裏的地攤貨嗎？”秋敏敏不禁自嘲道。
“我又不是品牌控，也不沉迷奢侈品，衣食住行向來怎麽舒服怎麽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設計的衣服适合我，我也可以全在你那定制啊！”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過兩天就給你寄去兩套衣服，是我專門給你設計的，一套禮服，一套西服，如果你沒胖的話，應該穿上正合适！”秋敏敏笑着回道。
“沒胖，還是原來的尺寸，趕緊給我郵來吧，我正好需要禮服在春酒會上穿！”
“好的，秦總！”
“謝謝，秋大設計師！”
說完，兩個女孩同時笑了起來。多年過去，兩人依舊開得起玩笑，聊得了心裏話。
***
安顏發來消息說，孟昭徽離開原來的實驗室後，成立了屬于自己的獨立實驗室。
“他哪來的錢？”秦妙立即問道。
安顏在電話那頭回道：“他父母支持了一部分，還把國內的房産賣了，但這點錢哪夠搞科研的？他現在正一邊組織自己的團隊，一邊四處籌款。但我估計他能籌到的錢有限，因為他沒有抵押物，也沒有名氣。”
“我一會兒要出去辦點事，過後再聯系你！”秦妙說完便匆匆挂了電話。
她趕往最近的書報亭，從衆多的雜志中終于翻出了一本滿意的，然後照着上面的編輯部電話打了過去，并直接要求接通總編的分機。
二十天後，國內某不知名的小雜志上報道了一篇文章，标題是《十九歲天才少年在美國創辦獨立實驗室》。
文章裏的主人公是一個姓孟的華裔少年，他去美國後，十四歲就讀完高中并考上美國一流的大學，然後大一就加入了本校的某生物實驗室。他用了兩年讀完大學，又用兩年拿到了碩士學位，而他所在的實驗室也取得了令人震驚的科研成果。就在這時，少年毅然離開該實驗室，開始創辦屬于自己的實驗室，他的研究方向與之前一樣，與抗腫瘤藥物有關……
“你真要把這一百萬美金給他？據我了解，你不敢動用藥廠的資金吧，所以這些錢是你自己的吧？”安顏沒想到外甥女竟然讓她幫忙轉交這麽大一筆錢，登時就大吃一驚。
“你別管錢是哪來的，幫我把錢給他就行，記得別說是我給的。”秦妙認真囑咐道。
“那我說誰給的？”安顏想讓她自己想個說辭，所以故意問道。
秦妙略微思索後，說：“你就說是國內的一位苗姓企業家看到有關他的報道後，被他的勵志人生所打動，所以願意資助他一筆錢，希望他能早日為人類對抗惡性腫瘤帶來好消息！”
“啧，說得還頭頭是道的，”安顏忍不住打趣道，“看來你早就想好說辭了嘛！”
“好了，錢我已經彙過去了，你抓緊時間辦吧！”秦妙催促道。
“好的，秦總！”
“謝謝你，安總！”
“我真是拿你這丫頭沒辦法了……”
“誰讓你是最疼我愛我的小姨呢！”
***
秦妙匆匆趕到某會館，推開包房門時，煙味酒味還有吵鬧的音樂一股腦地撲面而來。
“哎呦，秦總終于趕過來了！”
“秦總好！”
“秦總好！”
對于朋友們的玩笑，秦妙只是笑着瞪過去一眼，然後便朝坐在沙發上的遲雨走過去，并對她說道：“池小雨，生日快樂！”
“秦總經理，感謝您百忙之中特意趕過來看我，小女子不勝榮幸啊！”遲雨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故意深情道。
“我知道我來晚了，你就別拿話怼我了好不好？”秦妙哭笑不得地說，“我自罰三杯還不行嗎？”
幾杯酒下肚後，衆人再次歡鬧起來。
“诶，師洋呢？”秦妙不禁四下裏看去，“我讓他先來的，怎麽沒見他人？”
“他去幫我取花了。”遲雨端起酒杯，邊說邊喝了口酒。
“什麽花？”秦妙順嘴問道。
遲雨猶豫一下才說：“就是一個朋友送了我一大束鮮花，我讓師洋去幫我取一下。”
秦妙想了想，說：“我怎麽有點不明白？你過生日，你朋友送花為什麽不親自過來，還要別人去取？”
“是我不讓他過來的。”遲雨匆匆說完後一口接一口地喝起酒來。
秦妙仔細打量她一眼，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隐情瞞着我？”
“什麽隐情啊？”遲雨說着不由地翻了個白眼，“也不是不能說，就是之前我總去一家花店買花，然後和那家店的老板看對眼兒了，就有了那麽一段。現在我想撤了，他不肯。”
“他人怎麽樣啊？”秦妙倒不是愛八卦的人，但遲雨的戀愛關系一直比較亂，作為朋友她不得不上點心。
遲雨突然沉默下來，喝完整杯酒後，才吐出幾個字：“挺好的。”
“那你為什麽要跟人家分手啊？而且他不肯分手，就說明是真的喜歡你吧？”
遲雨靠到沙發背上，仰着頭嘆了口氣說：“就因為他很好，所以我才不能禍害他啊！”
“怎麽能說禍害呢，”秦妙也跟着嘆了口氣，她知道，遲雨這種人一直瘋玩的下場就是遇到對的人時會沒有自信，可作為朋友她必須為遲雨打氣才行，“你真心對他不就好了？”
“他那種單純又與世無争的男孩，就應該找個同樣單純又幹淨的女孩才對。我這種的，給他當一下‘人生導師’後，就應該及時退出了。”
“什麽邏輯啊！”秦妙見她又要倒酒，一把将她手中的酒杯搶了過來，“哪有什麽對不對？互相喜歡就對，不喜歡了就都不對！明明喜歡卻後退，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你不懂，”遲雨看她一眼，有些落寞地說，“有時候喜歡才會遠離，怕自己配不上對方的美好。”
“這種做法我确實理解不了，”秦妙皺着眉頭說道，“對我來說，喜歡不就應該把他圈進自己的地盤中嗎？當然，如果對方不喜歡我的話，我不會強求。我始終覺得，如果兩個人互相喜歡，那後退的要麽是不夠愛，要麽是膽小鬼。”
“嗯，我是膽小鬼。”遲雨自嘲地笑道。
“我也不勸你什麽了，只是提醒你，如果你真喜歡他的話，哪天看到他屬于別人時，你肯定會痛苦的。”
遲雨看了秦妙好一會兒，才說：“你知道嗎，戀愛中的兩個人是分光與影的，光永遠也了解不了影的自卑。秦妙，你是光，所以你無法理解我，倒是師洋可能會更懂我一點。”
“怎麽又提起他了？”秦妙拿起桌上的小吃吃了一口，顯然不想在談這種事時提到師洋。
“你不管自身條件還是行事作風都那麽強勢，有幾個男孩子能鎮得住你？師洋為什麽出去獨闖三年，然後一回來就去給你當下屬？別跟我說你猜不到。還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當年的那個初戀小男友，怕是也是因為沒自信才遠走他鄉的。你們這些屬性光的人，從來就不知道什麽叫自卑，什麽叫不自信。”
“我有那麽強勢嗎？”秦妙被她說的不由一怔。
遲雨白她一眼，忽然大聲地問向全場：“你們說，我們這裏誰最diao最強勢最霸氣？”
“那還用說嗎？秦總啊！”
“秦總！”
“秦妙妙！從小就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
見衆人紛紛将矛頭指向自己，秦妙尴尬地搓了下鼻尖，小聲嘟哝道：“原來我給大家的是這種印象啊，以後肯定改……”
“改什麽啊！”遲雨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道，“性格是先天遺傳和後天成長時一起形成的，改不了的！而且你也不用改，我們大家就喜歡你這樣，你只要自信地站在那裏就好了，喜歡你的男生會主動靠近你的，因為你是光嘛，燈蛾會來撲火的！”
“那你為什麽不主動靠近那個花店老板？”
“靠，怎麽又繞回我身上來了！”遲雨差點要暴起掀桌。
“好了好了，誰都別提這茬了！”秦妙忙安撫道，“一切随緣吧，一切随緣！”
“這話沒毛病，全看緣分吧！”
兩人終于意見達成一致，碰了一杯，各自飲下。
☆、第 35 章
【我畢業工作了，你猜我在哪上班？咱們老家這裏不像一線城市那樣企業多、工廠多，所以就業機會也少，大部分回來的年輕人都報考公務員和事業編了。但我學習不算好，即便報考了估計也很難錄取，所以我走了下後門，而且還成功了~
我現在給秦妙姐做財務呢！是不是猜出來了？雖然只是財務科的一個小職員，但還是感謝她能給我這份工作！而且她說了，只要我努力，還是會有晉升空間的~
來，給你發幾張秦妙姐工作時的照片，是不是妥妥的霸道女總裁，哈哈！】
【我要結婚了，你離得那麽遠，我就不發你請柬了。但是如果你下月26號能回來的話，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不是為了管你要紅包呦，是因為班裏好多同學都會來，我們正好可以聚一下！
另外，秦妙姐也會來哦！她是我的證婚人~】
付曉蕾俨然變成了秦妙的小迷妹，字裏行間完全能看出來她對秦妙的欣賞和敬佩。
孟昭徽沒想到這個當年愛害羞的女同桌這麽快就要結婚了，不管去不去參加婚禮，心意必須要到才行。尤其感激她這麽多年給他發的各種有關秦妙的郵件，讓他能通過這樣一種視角和渠道，來了解有關秦妙的一切。
當年，他是帶着憤怒和失望後的心灰意冷離開的，可離開後不久，他便知道自己已經陷進這段感情裏了。後來從付曉蕾那得知秦妙一直在找他，他便想秦妙是不是也在乎他，是不是并不像音頻裏說的那樣，只是逗他玩而已。
可他既然決定走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吧？而且不管怎麽說，秦妙有一句話沒說錯，她是秦氏集團的繼承人，想做她的男人也得配得上她才行啊。
孟昭徽在實驗室裏轉了一圈，雖然知道該項目目前的進度已經堪稱神速了，可還是覺得太慢，離他的成功依然太遠。
午休時，他吃完飯便坐到一旁翻看手機上的照片。每當看到秦妙那幾組工作照，他都會默默地想：必須更努力才行。
一個叫珍妮的科研人員路過他身邊時，看見手機上的照片忍不住問道：“孟，這是你女朋友吧？”
孟昭徽看她一眼，指着照片笑道：“不，她是一位姓苗的年輕企業家，是我們實驗室的大股東！”
“哦，原來是老板之一啊！”珍妮驚詫道，“那怎麽從不見這位老板過來查看項目進度呢？”
“她很忙，非常非常忙。”孟昭徽看着照片，目光溫柔道。
“你很愛她。”珍妮語氣篤定道，并且用一副“我懂”的眼神看着他。
孟昭徽笑而不語，盯着照片的目光愈加溫柔起來。
當那位安女士帶着資金前來，并聲稱錢是一位苗姓企業家資助給他的時，他便知道，這錢是秦妙給的。因為秦妙不僅母親姓安，她還和這位年輕的安女士長相有幾分相似，再加上自稱姓苗，孟昭徽立刻就猜到是她。
那一刻，孟昭徽是欣喜無比的，倒不是因為這筆資金，而是得知秦妙一直在關注他。
雖然自己一直在默默地努力，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走進她的生活，但卻不敢驚動她，只把這當作是自己的一個奮鬥目标。可如果對方也一直在關注着自己呢？這是不是說明，他并非一廂情願，并非毫無機會？
欣喜的同時，孟昭徽又有些糾結，他不知道是否該接受這筆資金。不過，這糾結并沒有持續太久，他決定接受秦妙的資助。如果是她的話，他願意“賣身”給她，為她打工一輩子，而且，他絕不會讓她賠本的。
“珍妮！”見珍妮要轉身離去，孟昭徽急忙叫住她。
“怎麽了？”
“下午能陪我去買個包嗎？女孩子喜歡哪種我不太懂，所以想找個懂行的幫我挑一下。”孟昭徽說出自己的請求。
“那你算找對人了，我對包包很在行哦！”珍妮立即應承下來，随即又問道，“你是要買給那位女老板嗎？”
“不是，”孟昭徽聽見女老板幾個字不禁失笑，“我是要買給一個朋友，她快結婚了，我想送她一件禮物。”
珍妮點點頭，說：“女孩子都喜歡時尚又好看的手袋，這禮物确實很好。不過你真的不打算送女老板一個嗎？和喜歡的女孩聚少離多，又沒有禮物來聯絡感情的話，很容易出問題哦！”
孟昭徽再次啞然失笑，道：“謝謝你的建議！我會為她準備一份禮物的！”
***
【謝謝你送我那麽貴重的包，我超喜歡！我老公還一直查問我，哪來的出手這麽闊綽的外國男性友人，哈哈哈哈！
不過，你沒回來還是讓我覺得好遺憾，算一算，我們快有十年沒見了吧？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變樣了，當年的你很瘦很白，現在有沒有變壯一點？
對了，忘和你說了，師洋也在我們廠工作，現在任職銷售部副經理。在我婚禮上，秦妙姐被我們敬酒後喝了幾杯，是師經理開車送她回去的。
我覺得師經理對她用情很深，而你一直都不出現，再這樣下去，秦妙姐可能會動搖的。
你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難道真要定居美國了嗎？】
【我把婚禮時的視頻剪切了一下，上面有秦妙姐致結婚證詞的片段，還有我們校友同桌吃飯的片段，另外還有一些照片，一起發給你，看一下吧~】
孟昭徽看着視頻和照片中那個穿着白色簡約小西裝的女人，呆愣了許久。
快要忍不住了，忍不住想回去見她。尤其聽說師洋現在一直待在她身邊時，他立即有種危機感。
可是，拿什麽去見她呢？禮物還沒準備好，唉。
***
秦妙參加完一個飯局後，剛要回家就接到安顏打來的電話。
“小孟他們實驗室公布科研成果了！針對肺癌某個靶點的特效藥物合成出來了！現在美國這邊已經有報道出來了，而且他們實驗室已經開始公開出售專利了！”安顏語聲激動，這完全是因為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真的能在短短幾年時間內研制出抗腫瘤藥物。
“他要賣專利？”秦妙驚詫的反而是這一點。
“對，他要賣掉這個專利！”安顏肯定道，“我覺得他這麽做很明智，因為臨床試驗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實驗室能撐得起來的，必須得有大公司大資金并且有臨床實驗經驗的團隊來操作才行。”
“他可以選擇和別人合作啊！就這麽賣掉自己辛苦研發出來的新藥，難道不會不甘心嗎？”秦妙沒想到孟昭徽竟然會這樣做，她以為他會用科研成果來融資成立生物制藥公司的。
“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安顏回道，“估計他只想搞科研，不想操勞其他事情吧。你現在有什麽想法？”
秦妙略微思索後，說：“小姨，你把詳細資料發給我吧，我想看看再說。”
“好，我這就幫你整理。”
挂了電話後，秦妙坐在車裏拿出一根煙來，點上後邊吸邊靜靜地思考着。
這幾年，因為壓力大，她有偷偷吸煙的習慣，不過好在她很少吸，煙瘾也不大。她只是偶爾需要借助這種方式來思考，減壓或放松。
一根煙吸完後，她摁滅了煙頭，然後拿出手機打出一個電話。
“喂？”對方接起電話來。
“喂，秦老板？”秦妙笑着和她爸打招呼。
“這都快十點了，我和你媽都睡下了，這麽晚打電話啥事啊？”秦老板太了解自己這個姑娘，若非有事絕不會在這時打電話。
“确實有事！”雖然隔着電話，但秦妙依然努力笑得真誠一些，“爸，我想管你借點兒錢~”
“借多少？”
“四億。”
“多少？”
“四個億。”
“嘟！嘟！嘟……”
秦老板那邊直接挂了電話。
秦妙：“……”說好的親爹最疼閨女呢？
殊不知，不是每個親爹都能疼得起開口就借四個億的閨女。
秦妙直接開車往自家郊區別墅趕。安老師退休後，秦老板夫婦一直住在郊區別墅，閑暇時養花種草，舞文弄墨，好不惬意。
秦妙将車開進院裏時，發現客廳的燈正亮着呢，走進去一看，果然秦老板正坐在沙發上等着她呢。
“說吧，為什麽借錢，還借這麽多。”秦老板開門見山道。
秦妙在他對面坐定後，也沒繞彎子，直接回道：“我想買個專利。”
“什麽專利這麽貴？”
“抗腫瘤新藥。”
秦老板一愣，擡眼看向她，問道：“又有新藥問世了？”
“嗯，”秦妙點點頭，“所以我想買。”
秦老板嘆口氣說：“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妙妙，做生意要考慮風險，你覺得就算我們拿下這個專利，能過臨床這一關嗎？”
秦妙沉默兩秒後，說：“我知道我們藥廠沒這方面的經驗，但這次我還是想買。買回來後，我可以找合作夥伴……”
“這麽急功近利可不像你，”秦老板打斷她，然後看着她一針見血道，“你這麽着急，是不是因為這藥是你關注的那個男孩研發出來的？”
秦妙不由一驚。原來秦老板知道她一直關注孟昭徽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這排名第一第二的富豪都是制藥起家的。第二富豪任集團董事長，其女兒任集團總裁。
家族繼承也好，自主創業也好，所有的女性企業家們都是值得敬佩的。
☆、第 36 章
秦妙看着父親，坦然道：“爸，我想買這個專利，不僅是因為這藥是孟昭徽研發的，還因為這是中國人研發的。國內這兩年一直在說靶向治療靶向治療，相關股票都被炒上天了，結果呢？一款新藥都沒有！腫瘤患者想用藥，得高價從國外買！既然國內市場在這一塊是空白，那我們為什麽不做行業內第一人呢？”
秦老板長長嘆了口氣說：“做第一人，成功了自然是名利雙收，可若是失敗了，就有可能被淘汰出局。你知道一款新藥從在實驗室裏合成到上市銷售，需要經過多長時間，需要花費多少投資嗎？”
“我知道，少則百萬美金，多則上億美金。”秦妙平靜答道。
“我們藥廠目前發展很穩定，你覺得集團裏的股東們會同意你挪用那麽多的資金去研發一款新藥嗎？”秦老板問得直接又犀利。
秦妙垂下眼睫，面無表情道：“我讨厭的就是這一點。國內的醫藥行業簡直就像笑話一樣，不管大廠小廠，要麽抱着祖傳秘方或現成的藥方生産中成藥，要麽就是生産所謂治百病的保健藥，有哪一家是肯出錢出力研發新藥的？輝瑞的一款藥物過了保護期，結果國內好幾家藥廠以為該藥是萬艾可，然後開始大量仿制萬艾可，最後被輝瑞告上了法庭。作為醫藥行業的從業人員，我都替他們感到丢臉。“
“妙妙，國內的藥廠都是摸着石頭過河，誰都不敢輕易下水，這很正常……”
“不，這不正常。”秦妙搖搖頭，擡眼看着父親認真道，“去年複旦大學研發的那款藥物以四個多億的價格賣給了國外公司，結果被國內很多網友噴不愛國。這是愛不愛國的事嗎？不賣到國外去，這款藥就爛在實驗室裏了，因為國內根本不會有廠家肯出合理的價錢來買！”
“光有情懷沒用，”秦老板再次嘆了口氣，“妙妙，試錯的代價太大，所以誰都不願意以身試險。”
“風險是大，可同樣的，如果成功了回報也很高啊！”秦妙繼續理論道，“如果能生産和銷售抗腫瘤藥物，這就意味着鈔票會像流水一樣進賬啊！”
秦老板揮手打斷她的話，嚴肅道：“如果我不支持你，你會放棄嗎？”
“不會，”秦妙看着他，輕輕搖了搖頭，“我會再想辦法。”
秦老板沉吟片刻後，說：“這樣吧，你們藥廠快要采購下半年的原材料了吧？我做主，讓總公司給你們撥過去一個億的資金，至于這錢要怎麽用，你自己看着辦吧。當然，如果藥廠經營不善的話，我會撤了你安妙制藥總經理的職務……”
“等一下，爸！”秦妙打斷他道，“你剛剛說一個億？一個億哪夠？複旦研發的那款不過是個阿爾茨海默症的靶點藥物，還只是賣授權，就賣了四個億，現在我要買的是肺癌靶點治療的藥物啊！而且是買整個專利！五個億都未必夠啊！”
秦老板站起身，邊往卧室走邊說道：“只有一個億，其他的我也愛莫能助了。”
“爸，算我借的還不行嗎？爸……”
秦老板擺擺手，然後拉開門走進卧室。
秦妙沮喪地嘆了口氣，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離去。
開着車子走到半路，她忍不住靠邊停車，再次點燃了一根煙。抽了兩口後，她給藥廠財務經理打了個電話。
“賬上還有多少流動資金？”
財務經理回道：“之前準備的下半年采購款還在賬面上，一共是一億兩千多萬。”
“明天總公司應該還會撥過來一個億，這兩億多的資金你給我留着別動，我最近可能要用，你随時待命吧。”
“可現在已經開始和供貨商談價格了……”
“這個你不用管，我心裏有數。”秦妙霸氣回道。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後，秦妙彈了下煙灰，再次吸了一口後，又開始給自己的投資公司的財會打電話。
“賬面上還有多少閑餘資金？”
財會回道：“賬面上只有兩百多萬，主要是維持日常開銷和人員工資用的。”
“各項目全部清盤的話，能套現多少？”
“如果不算投資人的資産，公司會收回九千萬左右的資金吧，具體數額還要看抛售時的具體價位是多少……”
“我知道了，”秦妙将抽完的煙蒂摁滅後扔進已經空了的煙盒裏，“必要的話我可能會讓操盤手把所有證券抛售掉，你做好準備，随時給我把資金打過來。”
“秦總，你急需用錢啊？”財會脫口問道，“我們的投資不是一直在穩健增長嗎？為什麽要全部抛售呢？”
“別問那麽多，我只是讓你心裏有個準備而已，沒說就一定會這麽做。還有，今晚的對話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哦，好，我知道了。”
秦妙靠在椅背上，不由地暗嘆一聲：“全部加起來也才三億多一點啊！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給個面子，便宜點賣給我？實在不行，合作也行啊，給他股份……”
左思右想也沒用，只有到時候親身試過才知道是什麽結果。秦妙索性收起了所有心思，開車往自己位于城中心的住所駛去。
***
“進來！”聽見敲門聲後，秦妙随口說道。
走進來的是師洋，他直接開口問道：“聽說你要去美國？公事私事？”
秦妙看着他，猶豫兩秒後，說：“應該算公事吧。”
她眼看就要過29歲生日了，而那個姓孟的小子一直都沒有聯系過她，這讓她确實有點坐不住了。如今正好借着談公事的機會，可以接觸他一次，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忘了。如果真忘了，那她也可以死心了。
因為帶了點私心，所以她在回答時有些猶豫。
師洋不由地皺起眉頭，說：“我們廠要開展海外業務了嗎？”
“我暫時有這個打算，成不成就不知道了。”秦妙不想多說，所以言簡意赅地回了一句。
“再過兩個月就是秋季招商會了，而新一季的廣告也要開始策劃了，你這次去美國要待多久？”
師洋跟秦妙的助理打聽過，得知她只買了飛往美國的機票，并未訂購返程機票。這讓他猜不出秦妙此行要耗時多久。他知道孟昭徽當年突然消失就是去了美國，如今一聽秦妙要去美國，就忍不住會想，她是不是要去見那個人。
“應該不會太久。”秦妙平淡地回道，“如果一時半會趕不回來，我會和你們開視頻會議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只帶一個助理怎麽行，萬一……”
“不用，”秦妙揮手打斷他，“你留下來負責好你那一塊就行，其餘的我自有分寸。”
師洋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點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轉身走出總經理辦公室。
他一直都知道秦妙雖然愛笑但其實脾氣并不好，她一皺眉頭或一眯眼睛，他就知道她是否不耐煩、是否生氣了。也正因為了解她，他才明白她霸道是常态，溫柔卻是少有的。
她的溫柔也不知最終會給予誰。
***
秦妙帶着助理小周走進某小公司的大門。這裏并沒有前臺接待人員，只有一位自稱是負責人的秘書兼助理的女士接待了他們。
“你們好，我叫茱莉亞，請問你們來此有何貴幹？”秘書小姐是白人，雖身在美國說的英語卻是英式口音。
“你好，茱莉亞，我姓秦。”秦妙主動和她握手道，“我想這裏應該就是孟昭徽創辦的獨立實驗室，對吧？”
“沒錯，你們也是沖着我們實驗室的科研成果來的嗎？”茱莉亞笑着問道。
“嗯，我們是中國的一家制藥公司，得知你們的科研成果後慕名前來，想和你們負責人好好談一談！”秦妙微笑着坦誠道。
“那還請你們在這邊等一會兒，孟正在辦公室裏和另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商談呢！”
秦妙和助理被茱莉亞請到一邊的休息區，坐着等候。
盡管秦妙得知消息後已經立刻做出反應，并在最短的時間內趕過來了，但顯然已經有好幾家公司的代表來過這裏了。
但願他還沒有決定賣出去。秦妙盯着緊閉的辦公室大門，暗想。
大約一刻鐘後，辦公室的門終于打開了，一男一女從裏邊走出來。女的是白種人，金發碧眼，妝容得體，身材尤其出衆，職業套裝硬是被她穿出了性感的味道。這樣一位迷人的女性，恐怕很少有男人不會動心。
而和這位女性一起出來的，則是位亞裔年輕男子，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皮膚偏白，五官精致卻不茍言笑，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成熟穩重很多。
秦妙一眼就認出來那男的是孟昭徽，她不由地站起身來，朝他望去。
孟昭徽正和那位白人女性禮貌地告別，從話語裏可以聽出，孟昭徽還在考慮，并沒有決定和對方立即達成合作。
送走那位白人女性後，茱莉亞立即小聲對孟昭徽說了幾句什麽，孟昭徽立即朝秦妙他們所在的休息區望去，然後明顯一怔。
秦妙走過去，笑着朝他伸出手，并用中文說道：“你好孟先生，我叫秦妙，秦朝的秦，妙趣橫生的妙！”
我叫秦妙，秦朝的秦，妙趣橫生的妙。
時間恍若回到了初次相遇的那個下午，那個漂亮愛笑又幫他解過圍的女生跑到窗戶下，沖他說了這句話。
孟昭徽一時間有些恍惚。
☆、第 37 章
孟昭徽握住秦妙的手，呆呆地看着她。好半天後，他才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說：“好久不見，學姐！”
學姐……秦妙感覺喉頭一噎。
“學弟，”秦妙重重說出這兩個字，“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是沖着你那款新藥來的，我們談談？”
孟昭徽擡手看了下腕表，說：“已經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也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