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十一前一天, 祁月收到洛洛的消息, 确定不回來了, 等下個月生日的時候再回來。
半個小時前江默然更新朋友圈, 已經開着車往她所在的城市趕了去。直覺告訴祁月, 這兩人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應該就會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
她默默給江默然點個贊，然後從床上爬下去, 到超市買東西的張凱悅和紀小小回來了。
“不過十一七天假而已，怎麽搞得跟要放寒暑假了一樣。”張凱悅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超市居然都快空了，太誇張了吧。”
“你們買了什麽？”祁月問。
紀小小道：“沒什麽，就一瓶礦泉水, 一桶泡面還有些梅子之類的。”
祁月看向上次霍君逸買的那些零食，三個袋子已經癟了，泡面梅子什麽的估計早就沒了。
她轉個身，拉開椅子坐下，開始思考自己是今天晚上就回酒吧, 還是等明天再回去。
過了會兒，莫子瑜也從外面回來了, 見張凱悅和紀小小都在收拾東西趕半夜的火車, 自己也開始收拾起來。
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問祁月：“你什麽時候回去？一會兒跟我一起，還是明天再走？”
祁月搖頭，“不知道, 還在糾結呢。”
“七天哎，你真不跟我一起回Y市嗎？”張凱悅想拉着她作伴。
畢竟路途遙遠，一個人多少有些孤單。
“不回。”祁月道：“反正我爸媽也不在，哥嫂天天忙的要死，回去挺沒勁的。”
再說十一期間A市會迎來大批的游客，酒吧這些天肯定很忙。
江默然前兩天就提醒過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表現，圈一批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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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兩聲，有微信消息來了。
是霍君逸：“想好什麽時候回來沒？”
祁月咬咬下唇，嘴角挑起淺淺的笑意。
怎麽感覺老板還挺期待她回去的？
沉思數秒，回複：“還沒有。老板，你覺得我什麽時候回去比較好？”
霍君逸：“随便。”
随便。
這個回答可真夠冷淡的。
祁月賭氣道：“好吧，那就明天上午再回去好了。”
霍君逸：“你今晚留學校還有事？”
祁月：“沒有。”
霍君逸：“你們寝室其他人都是明天上午走？”
祁月：“不是。子瑜等會兒就回去了，另外兩個半夜的火車。”
霍君逸：“也就是說，今晚寝室裏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祁月：“對。”
大概過了一分鐘。
霍君逸才發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祁月：“什麽故事？”
霍君逸：“窗外有人。”
……
祁月背着大提琴，在校門口跟莫子瑜道了再見後，走到一棵樹下站着等霍君逸。
今晚外面人很少，只有寥寥幾個人進出，并且步伐匆匆。
她輕嘆一口氣，低下頭，伸出一只腳碾着地上的一片枯葉，忍不住在心裏猜想起老板那個鬼故事的動機。
其實就是想喊她早點回去吧，但又不好意思說的太直白。
有些莫名其妙的喪。
難道他們要一直這樣打啞謎？
祁月的心開始動搖，不知道是應該乖乖聽莫子瑜的，選擇順其自然，還是自己主動告白表明心跡會更好一點？
正在心裏糾結着，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祁月。”
祁月猛地擡頭，是本班副班長雷勇。
她咧嘴一笑，“班長。”
“你在這兒幹嘛呢？”雷勇在面前停下。
“等人。”
“男朋友？”
“呃……不是。”
“放假不回家嗎？我記得你好像是Y市人吧？”
軍訓結束的第二天，班主任給開了場班會，當時所有同學都上講臺做過自我介紹。祁月不禁佩服起他的記憶力，那麽多人，居然還能記得她是Y市的。
“對。”她點點頭，又道：“不回去，我在這邊……租了房子。”
“租了房子？你……”
話還沒說完，一輛車穩穩停在兩人面前，不是別人，正是特意過來接人的霍老板。
他降下車窗，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一掃，表情很淡地對祁月道：“上車。”
“哦。”祁月看向雷勇，“那班長，我先走了。”
轉身。
“等等，”
雷勇突然叫住她，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從祁月頭上拈下一片樹葉，抿嘴笑笑，“好了，路上注意安全，平安到家後記得給我消息。”
“嗯，拜拜。”祁月沖他揮揮手，直接打開後座的車門鑽了進去。
車窗升起，車子啓動後，霍君逸才問：“那人是誰？”
“我們班副班長。”祁月把大提琴擱在自己腿上，“也是我們班第一名，人特別好，而且很會關心別人，我覺得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正班長。”
至于為什麽正班長一職被趙飛雲搶了去，大概正如莫子瑜所說的，不如她會來事兒吧。
入學這近一個月的時間，祁月深刻感受到了大學就是一個小社會這句話的含義，單純優秀的人，遠沒有稍微優秀但是特別會來事兒的人吃得開。
車子在路上一路疾馳，遇到紅燈停下後，霍君逸忽然問道：“對他有好感？”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祁月不禁怔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板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雷勇。
這個問題可把她給難住了。
好感指的是什麽？
普通的好感，還是誤會她喜歡雷勇了？
啊……
不管指的是什麽，這種時候否認估計是錯不了的。
祁月連忙搖頭，“沒，沒有好感。”
咦，這麽說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
想了想，她補充一句，“也不反感，就是普通同學。”
霍君逸沒再說什麽。
車裏安靜的有些詭異。
祁月通過後視鏡悄悄瞄他兩眼，心裏想要告白的沖動越來越強烈。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怎麽都說不出來，最後一張臉憋的通紅。
罷了。
現在不是合适的時機，還是先按莫子瑜說的來吧。
祁月在心裏醞釀一番，問道：“老板，你明天應該沒什麽事吧？”
“問這做什麽？”
“我想……請你看電影。”
“最近有什麽好看的嗎？”
“有。”祁月昨天晚上特意查了一下，“唐棠和江源主演的《戀愛女王》好像還不錯。”
“唐棠……”霍君逸唇角微揚，松口道：“一整天都有時間，你随意安排。”
“好！”
回到酒吧已經快七點，要開門營業了。
祁月先回房間把大提琴放下，剛準備下樓，碰到于利。對方一見到她，眼睛瞬間明亮，“月月，你不是說明天上午才回來嗎？”
“我說的是不一定吧，也有可能晚上就回來了。”
“不早說，不然我去接你啊，自己打車回來的？”
“不是，是老板……”
卓晴也從下面上來了，祁月看到她，咽下剩餘的話，主動打招呼，“卓晴，好久不見。”
“嗯。”卓晴像個幽靈，淡漠地從旁邊飄過，回到自己的房間。
祁月回頭看一眼，用小到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向于利打聽，“她這段時間怎麽樣？看上去狀态不大好的樣子。”
于利聳聳肩，“這段時間一直這樣，讓她自己慢慢消化吧。”
“确定不用安慰一下，開解開解嗎？”
“那樣情況估計會更糟。”
“好吧。”
晚上祁月只上臺演唱了一首歌，但反響還不錯，聽于利說她在校的這段日子，有好幾個顧客打聽過她去了哪裏，都等着她回來唱歌。
再努努力的話，相信不久也可以收獲一批屬于自己的粉絲了。
驀然鬥志滿滿。
淩晨一點半。
吃了點兒宵夜上樓洗澡躺下後，想起明天的約會，祁月激動的有點兒睡不着。
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給霍君逸發微信：“老板，我稍微安排了一下，明天上午咱們可以先逛逛野生動物園，然後下午去看電影可以嗎？晚上我再請你吃飯。”
十分鐘後。
霍君逸：“可以。”
安排妥當。
祁月放下手機繼續睡覺，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半夢半醒之間她突然聽到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麽在撞牆，咚咚咚的。
趕緊打開床頭的臺燈，她屏氣凝神仔細聽了聽，發現不是幻聽，聲音好像是從卓晴的房間裏傳來的。
這麽晚了，還沒睡嗎？
祁月坐起來喝口水，本來不想管的，但聲音一直在持續，她被擾的根本毫無睡意了，于是只能穿上鞋來到卓晴房門口，猶豫再三，伸手敲響了門。
很快，卓晴打開門，滿臉倦意，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并未開口。
“那個……”祁月撓撓頭道：“不好意思啊，我剛剛聽到有什麽東西撞牆的聲音，好像是從你房間傳來的，你……”
“你聽錯了。”對方打斷她，根本不給再開口的機會，砰一聲直接關了門。
祁月：“……”
靜谧的房間裏。
卓晴坐在椅子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只覺得頭疼的快要裂開。
桌子上，手機屏幕亮起。
洛飛的微信消息又來了：“早點休息吧，別熬得太晚。找個周末我帶你出去轉轉，放松放松心情，有時間嗎？”
卓晴遲疑片刻，在消息框中打下一行字：“這個月沒有，下個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