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哥!你別動!
本來還琢磨要不要再來個冷水澡逼着柏之庭回來,看來也不用了啊,柏之庭晚上回家。
柏之庭不到下午五點就下班了。商讨好了和力鳴高科合作的底線合同,其他工作也不許他太累着,六嬸也打來電話,說賀唳又發燒了,病恹恹的,也不知道這發燒怎麽回事。一天都沒燒,賀唳本想不發燒就不吃退燒藥了,哪知道又燒起來了。
柏之庭這就提前下班,順便給賀唳買了一些果脯蜜餞。
昨天醫生就說了,有一種藥退熱治療消炎效果不錯,但是有些疼,嘴裏也苦澀。
今天買些果脯蜜餞他吃着也不會沒胃口吃飯了。
回到家,看到賀唳正坐在吊水,醫生給他貼好膠帶固定針頭。今天要多吊一瓶水。這四瓶水掉完估計要到晚上八點多了。
靠在沙發上頭都擡不起來。
本來就白,病了以後這臉更白。
有些虛弱,渾身無力的樣子惹人心疼。
感冒的時候都體弱無力,偏偏他感冒讓人看着就忍不住放軟聲音,想把他想要的都給他,想把他摟在懷裏輕輕地拍。
賀唳也騷不動了,發燒真的太難受。頭暈的好像坐在搖晃的船上。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勉強的喊了一聲哥,靠在沙發上就不動彈。
“怎麽沒去房間裏?”
“一個人吊水太孤單,在這還可以和六嬸說話。你別和我說話了,我懶得說話,我頭疼呢。”
賀唳委屈巴巴的撒嬌。
柏之庭好氣好笑,不覺得他這話自相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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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也很乖。
柏之庭往他嘴裏塞了一個糖姜,賀唳嗚嗚兩聲要躲開,他不愛吃姜。
一晃腦袋,好像那三頭身的小狗狗,頭重腳輕,腦袋太沉這就往沙發裏倒。被柏之庭扶住,別亂動了,還輸液呢。
賀唳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不動彈了。
柏之庭身體有些僵,但也很快放松下來,讓他靠着吧。
六嬸拿過毯子給他們倆蓋上。
柏之庭貢獻出肩膀讓賀唳靠的舒服,他就翻着手機,看看平板。
六嬸指指時間,到晚飯的時候了。柏之庭看看還剩下的一瓶藥,晚飯還是等吊完水再吃吧。
手機響了,柏之庭扶着賀唳小心地躺下,這才起身,一邊接電話一邊上樓了。
六嬸還在廚房忙活,想給賀唳弄個炸雞翅吃,早就腌漬入味,空氣炸鍋一弄,還沒那麽多油,賀唳肯定多吃點飯了。
一按電鈕。插座突然蹦出火花。
六嬸吓得尖叫,同時家裏所有的燈光閃了閃,全部熄滅。
“哥!你別動!”
賀唳本來是半睡半醒的,聽到驚呼睜開眼睛,屋內一片漆黑,也不管還吊着水,抓過手機就往樓上跑。
柏之庭打電話上樓,說話聲還在樓梯間,他眼睛恢複的怎麽樣了?突然地一片漆黑會不會害怕以為再次暴盲了?不會下意識地亂走摔了吧?
一邊跑一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膝蓋撞在茶幾上也不管,鞋都沒穿,稀裏嘩啦的點滴架也摔在地上,針頭滑落也不在意了,穿過客廳往樓上跑。
在突然一片漆黑的時候,柏之庭是有一些慌亂,下意識的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又出問題了?一片漆黑降臨的瞬間,賀唳喊他,這讓他莫得心安。緊緊地抓着樓梯扶手,等待眼睛适應黑暗。
他出車禍清醒後有過短暫的視線恢複,但是突然間就一片漆黑,茫然,恐懼,六神無主後,才是沉着應對。
停電而已,可還是讓他想起不好的經歷了。
這可不是什麽膽小懦弱,只是本能反應。
閉上眼睛就聽到一片稀裏嘩啦聲。
“別亂!我沒事!”
柏之庭反倒安慰着賀唳。
再次緩慢睜開眼睛,眼睛适應了黑暗,對面樓層也有燈光照進來,有些模糊,昏暗中看到一束光朝自己移動過來。
動物都有趨光性,看到光亮會很開心,會覺得安全。
柏之庭經歷過失明,對光更是有一種渴望。
看到賀唳朝他跑來,一邊跑一邊安慰他。
“我來了,我來了,哥,你不要動,沒事啊!”
柏之庭腦子裏突然想起昨晚上賀唳說的話,我追着光走,我渴望擁有這束光。這束光現在要離開,我要再次墜入黑暗跌進深淵,我接受不了,我要争搶霸占這束光。
柏之庭此時此刻,對這句話深深理解了。明白賀唳為什麽對自己如此執着了。
“哥!”
手被賀唳一把抓住。
賀唳舉着手機,對他燦爛一笑。
“沒事兒吧?就是突然斷電了。我把你送房間去,然後檢查一下電閘。”
“一塊去看看吧。”
柏之庭看着賀唳在手電筒光後,那璀璨的笑,熱烈專注的眼神,不知怎麽的覺得臉發熱。
賀唳拉着他的手,和大太監牽着慈禧似得,小心翼翼的把柏之庭扶下來。
到了客廳,賀唳喊着六嬸。
“別急啊,六嬸你別怕,就在那站着別動,一會就好了!”
柏之庭去拿工具,倆人到了電閘箱這。
賀唳給舉着手電筒,柏之庭一看,保險絲斷了。
多簡單的事兒,換根新的就可以了。
屋子裏再次恢複了一片明亮。
都松口氣,露出笑模樣,柏之庭一轉頭就看到賀唳手背全都是血。
“怎麽搞的?”
柏之庭大驚,趕緊扯過紙巾按在他手背上。
擦掉了血跡這才發現,手背一條血口子。
吊水的針頭,還有固定的膠帶全都沒了。
應該是暴力撕扯,撤掉了膠帶針頭,埋在血管裏的針頭再次劃破血管和皮膚,這才造成血口子!
血都染紅了手背,甚至順着中指滴滴答答的流下來了。
“沒事兒啦!”
賀唳滿不在乎的拿着紙巾按着傷口。“貼個創可貼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說着回到沙發邊,扶起了點滴架,撿起了毯子,把輸液管卷卷丢到垃圾桶裏去。
嘟囔着可惜了還有一瓶藥沒輸完呢,去洗手了。
柏之庭這心啊,又酸又疼,又暖又熱。
吊水紮液,他燒的都睜不開眼睛了,還哼哼唧唧的躲閃,害怕打針,害怕紮液。怕疼。
停電後擔心自己在樓梯上摔下去,不管不顧直接跑上樓,手背都被劃破了,出這麽多血了,他還手一揮說沒事兒呢。
賀唳聰明,會做生意會搞研發,腦子活絡鬼心思特別多。
但是賀唳特別傻,只要是自己的事情,賀唳就忘了他本人,把自己放第一位。
他會為了自己,忘了苦忘了疼忘了難,一心只求自己平安快樂。
傻乎乎的,為自己掏心掏肺的,一門心思的只對自己好。
賀唳洗手貼創可貼,還納悶保險絲怎麽會斷了,這真不是他幹的!
他是想破壞電閘來着,但是覺得破壞電閘把柏之庭帶回自己的住處,效果有些不太大,就沒有實施。
估計是家用電器太多,突然電流加大,燒斷了保險絲吧。
貼好創可貼出來,看到柏之庭的眼神有些難懂,賀唳眨巴下眼睛,有些懵。
他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我怎麽了?
我什麽都沒做呀。
“賀唳,你很想用你的二十八號地,換我的八號地?”
柏之庭給賀唳夾了一塊羊排,語氣溫柔的問着。
“你不是說了嗎?在家裏不談工作。”
輪到賀唳奇怪了。
“這樣好不好,咱們可以交換,但是你額外貼補柏氏集團三千萬。沒錢沒關系,你可以分期付款。”
這條件優越的,就等于白送了。
賀唳飯有點吃不下去了。
柏之庭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他每個決定都對公司有利。突然賠本大放送必有貓膩。
“你,你突然這麽态度大逆轉,是什麽意思?你不是想讓我和政府去談免你公司三年的稅收,或者用地皮入股嗎?”
“支持你創業。但是,你必須以事業為重。”
賀唳砸吧出不一樣的意思了。
“你是希望我徹底滾出你的生活吧?”
賀唳哼了聲。
“對你我是不會放棄的!你別想用地皮交換讓我死心。生意我可以不錯,你我不會放手!明天我就去上班,再仔細讨論商量一下,一定要把這地皮交換成功,讓柏氏心服口服的和我交換!”
說完快速的扒了幾口飯,這就放下碗筷要走。
“沒吃多少呢,回來多吃些!”
“我和我手下開視頻會議去!”
“你說說你們倆,吃飯都不消停。能不能好好吃飯呀?別在飯桌上說什麽工作了,說生氣了都擔心你們誰把飯桌子掀了!坐下吃飯!”
六嬸拉着賀唳再給按坐到位置上,把弄好的烤雞翅推給賀唳。
“都吃了啊!之庭,你別說了,讓他好好吃飯,病着呢,不多吃點在發燒怎麽抵抗病毒啊!”
在家裏就要聽六嬸的,不然沒飯吃。
柏之庭本想解釋,真的不是讓他滾的意思,是想疼疼他。
但賀唳不信啊!
自己怎麽一直做說嘴打嘴的事情啊。
人家賀唳都沒提着茬兒,自己卻主動退讓了。
“別着急忙工作呢,先把身體養好。”
“我還以為你想給我點甜頭馬上讓我滾出去!”